前幾天麥央請了假正式回學校參加了畢業典禮,和鬱意柯瑞一起扔起學士帽的那一刻,三人有種徹底解放又帶着不捨的感覺。
鬱意當時還挺難得惆悵地說,在十多年前的9月1號,姐妹幾個都是在家長的哄騙下眉開眼笑的揹着個小書包,屁顛屁顛的走進學校,從此就踏上了一條不歸之路……
說得好像挺不值,其實誰都看得出她的不捨。姐妹三逮學校留了不少影,便各奔東西。柯瑞繼續前往上海攻破司蒙那碉堡,麥央當天就回北京,舍予在電話那頭催她趕緊回北京,跟麥央是他捲了財產跟人家小白臉跑路的老婆一樣。鬱意暫時留在廣州跟些某某某,某某某左一個散夥飯右一個散夥飯的,還想在廣州待段時間再回北京。
現在想想,麥央覺着還挺不真實。突然間就畢業了,再也不用讀書了!就跟一條四大家魚小魚苗突然扔大海里一樣,又怕又好奇又期待。
畢業之後,麥央一直忙着臺裡的工作,雖還沒有正式轉爲正式職員,可她工作的勁頭就跟舍予形容的,女人生孩子一樣拼命!什麼比喻!
龍大負責的綜藝板塊是臺裡重點對象,分了幾個小組,麥央和舍予所在的組就有十來個人。大部分時間,舍予都是和麥央在一起工作。畢竟是臺裡的人,都是有做狗仔隊的潛質,臺裡麥央和舍予的關係就開始傳得熱火朝天。兩人聽了也覺得好笑,就像麥央說的,誰願意和一個打女人的男人好上?舍予聽她這麼說也不生氣,就笑的特爽朗,一如既往的乾淨的笑着。
這不,本來是周天半天小假,麥央本打算睡死在葉子豪華的別墅裡,誰知那手機響徹古堡,一看,舍予打來的。麥央咬牙切齒地罵舍予是個變態自虐狂,臺裡給他假不休息就算了,還搭上她!多麼如花的年紀啊,皮膚硬是熬得跟一黃臉婆一樣。
麥央看着乾淨的小道上的法國梧桐掉着葉子的時候特唯美,自戀的想象自己是什麼偶像劇裡的女主,正幻想什麼白馬王子駕着馬車出現在她面前時,舍予那廝開着他的寶馬“唰”停她面前,活生生地撕裂麥央唯美的畫面。
“上車!”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要加班拉上我幹什麼!你說我一多麼花樣的少女啊,整天跟着你熬夜加班的,我唯一拿得出手的皮膚都成什麼樣了?你看!”
沒想到舍予橫着眼看她,“你一把年紀還拿少女形容自己,還要不要臉了!”
兩人總是以暴力解決問題,舍予總是跟一獅子似地壓着麥央打,麥央也不是什麼淑女類的,兩人多半都是廝打在一起。臺裡不少仰慕舍予的女的挺反感麥央的,說她故意裝不同勾引舍予,麥央覺得都是病的不輕!有時候麥央覺得舍予跟一幼稚園小毛孩一樣幼稚,估計把她當好哥們了,不然丫怎麼下手這麼狠。
“再怎麼醜也該看得出我是一女的呀!居然下手這麼狠!”
“你除了有些地方是女性該有的,哪裡還像個女的?整天穿的不是灰的就是黑的,你看人家小姑娘都穿得粉嫩嫩的。”
“你以爲我不想啦!我也喜歡粉紅色的東西,我有時間穿嗎?整天跟你奔這奔那,被你當苦力一樣使。”
“……”
舍予估計還真有些愧疚,難得看他說不出話來。麥央心裡那個爽啦,跟一太監翻
身壓住一太上皇一樣痛快。
其實麥央知道舍予挺貴公子的,從小在國外長大,中文有時候聽着都彆扭。相處這麼久誰都看得出來從小在家被父母慣得一身毛病,家裡的獨生子誰不稀罕?有一次麥央帶他去吃火鍋,特挑食,這不吃那不吃的,說這麼多人往一個鍋裡夾吃的得多不衛生啦!說味道重又辣,食物原本的味道都沒了,一點都不精緻。麥央當時就氣絕,她和鬱意柯瑞就好這口,什麼辣的,冷的,酸的,鍛鍊得她們幾個跟一冷酸靈似地。自那以後,麥央再也不請舍予吃飯了,丫盡挑毛病。麥央倒是挺愛跟舍予混吃的,吃的淨是貴的。舍予特別愛吃日本料理,麥央最受不了那口。可還是每次都會跟着去,說是就算不愛吃,也要吃,因爲貴。什麼德行!
組裡的工作基本接近尾聲,今天舍予找麥央就是去找主持人的。按理說臺裡已經有兩大主持坐鎮了,全國最受歡迎的幾大主持都歸MHK,不缺這方面的資源。可這次麥央設想的主持團隊是要囊括各方面的,還要在有王牌主持的前提下再增加助理主持,舍予聽了她的想法就採用了,倒是乾脆,可找起來就難了。這不,來到了橫店拍攝基地,找演員做主持。聽說那演員還算大牌,檔期挺滿的,所以兩人找去了人拍攝地點。
沒想到進行得挺順利,那演員滿口就答應了,麥央原本以爲不找個十來回不答應,沒想到那人一見舍予,什麼條件都沒提,直接讓助理最快去電視臺協商,原來跟舍予挺熟!
從橫店回來的路上,麥央一個勁地罵舍予,怎麼不告訴她認識那演員。誰知舍予一句話堵死,“你也沒問啦!”
晚上舍予請吃飯,又是日本料理。麥央一記白眼,丫能不能請她愛吃的?那東西就吃不膩啊?舍予甩都不甩她,直接走店裡去。
吃的時候,麥央終於放下筷子,真扛不住這日本菜。乾脆看着舍予吃,小樣吃相真好看,挺有風度的。跟現場看食品廣告似地,就算不吃,看着也是種享受啊,那個花一樣的女性不愛看秀色可餐的美男?舍予邊吃邊白麥央,說她存心不然他吃得安心。麥央甩他?你吃不下她心裡最高興!
中途麥央才知道,原來舍予不是獨生子,有一妹妹,親妹妹。看舍予接了電話,溫柔地哄着他妹妹,麥央覺着特稀奇。看一禽獸獅子王哄一兔子是什麼感受?就是麥央現在的感受,麥央跟吞了只蒼蠅一樣驚慌。
“你有妹妹啊?”
“才知道!你這下屬幹什麼吃的?”
“……你原來還像個人呢!”
又招來舍予一記二指彈,疼得麥央齜牙咧嘴。
“你丫有本事對你妹妹也這樣,光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你有我妹妹十分之一可愛,就不會這樣。”
“可愛要能發財,那我也會!”
“俗!”
麥央看舍予說完又對她笑得挺歡,一口牙特白淨。打一巴掌又給顆甜棗的,麥央就覺得這男人真迂迴!
吃飯飯後麥央死纏着舍予另買吃的給她,披薩店生意太好,沒位置。兩人買了個披薩坐街邊吃了起來,舍予打死也不跟着麥央吃,說大街上來來回回的人看着,他丟不起這個人。比麥央還要面子!
北京的夜挺冷的,但麥央喜歡,柯瑞就說過她,就是一冷血動物,雪地裡撒丫子滿地跑的歡暢,就討厭夏天來。麥央真如柯瑞說的,她討厭夏天的味道,到處是悶熱的氣氛,夾雜着糜爛的氣息。
麥央看舍予挺面無表情地坐着,碰碰他,說“你說點什麼呀!”
“還讓我說點什麼給當下酒菜是吧!”
麥央瞪他一眼,“小氣的呀!”
“你想我說什麼啊?”
“說什麼都
行,說點有思想有文化的。”
身邊不少情侶不是情侶的走過,挺多打扮時尚的男男女女在廣場上游走,周圍高聳的樓房亮着燈襯得城市特現代。估計舍予看着什麼說什麼,居然問起麥央禁忌的話題來。
“你有沒有談過戀愛啊?看你這樣,估計沒人要吧!”
“……”
“不會我說中了吧!麥央,你多大了,不會這麼慫吧。”
“你牛掰!你能耐!你情天大聖!行了吧!”
看麥央雖然還笑着,可神色不對,舍予識趣地收斂笑聲。麥央看他起初笑得特爽朗,滿口白牙整齊列隊地閃着光亮,怎麼都好看。麥央發現男孩子的牙齒大都挺好看的,比如宋非比,蘇陽,現在面前的舍予,還有醫院那座冰山!
麥央脫口而出一句“你們男的是不是都不愛吃冰激凌?牙才這麼好看?”
舍予呆呆地看着她說:“換話題比翻臉還快!”
麥央揮揮手,懶得理他。舍予抓着這點繼續侃:“麥央,我發現你真挺八次元的!腦子裡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估計沒男的消受得了你!”
“是啊!我沒男人要,你一屁股的女的追,甩都甩不乾淨......索性跟你講個故事得了。”舍予一聽,乾脆換個姿勢,做好聽長篇故事的打算。麥央白他一眼,什麼德性!男的也愛八卦!
於是麥央把她怎麼暗戀蘇陽,怎麼又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表明心跡的時候突然殺出個程咬金,於是她偉大的暗戀歷經多年後扼殺在一個妖孽縱橫的盤絲洞裡。只是麥央把她裡面的人物換成了ABCD什麼的,自認爲保密工作做得挺到位,把舍予這麼聰明的一小青年當傻子。
“怎麼樣,故事有點意思吧?”
舍予看麥央笑得挺演技派,也跟着笑得露出他那潔白的牙齒,只是眼神裡是漂洋過海的憂傷擔心,麥央都不敢直視他。
“那最後那個小A同學心裡還想着小B同學嗎?”
麥央聽這話心就靜了,特別靜。
在這北京喧囂的街頭能這麼心靜,靜得能聽到自己心底的聲音,還有點本事。原來都過了這麼久,她麥央還是想着蘇陽。
麥央特想告訴舍予,其實她真想很乾脆地把蘇陽忘了,就像做個闌尾手術一樣,割掉一沒什麼用還佔位置的東西,手術完了沒事人一樣健康。可她萬萬沒想到這不是一般的手術,這是跟腦子裡的神經有牽連的手術,不能隨便割個腦神經,除非她不要命。
麥央眼淚靜靜的就滴落下來,舍予第一次看到她哭,相當恐慌,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見到一個男人婆似的女的哭起來還挺扛不住。
麥央那一哭,換來不少好處,當即舍予就帶她跑新天地搜刮不少東西,平時麥央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舍予都買了不少給她,可能男人以爲這樣做是安慰一個受傷女人最有時效的方式吧。除了那次大收成,麥央還撈來一溫柔不少的上司,舍予自從那次之後和麥央廝打的時候下手輕了不少,在麥央看來,真有點撈癢癢的感覺。麥央還真不習慣,想想真沒出息!
久了,麥央也就覺得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然後經常死皮賴臉的纏舍予一起去外頭跑現場,其實大都是跑去逛街,購物,吃香喝辣。舍予這廝挺能忍,大方地任人麥央宰。經常麥央在哪看上什麼東西她捨不得買的,帶舍予往那來回轉悠幾圈,舍予沒說什麼,只是橫她一眼,說一句“俗!”麥央總是回一句“你不俗!一身名牌!”,走的時候,那些晃眼的名牌總是掛在麥央的手上搖得特起勁。麥央想想自己從舍予那佔的便宜多了去了,偶爾有點臉皮的時候也覺着不好意思。想想自己又不是舍予什麼人,不就佔着人家舍予是個傻孩子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