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於小楓,是這裡的法醫。”我公式化的介紹着自己。
括顏微微一笑,當他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時,我並沒有什麼過多的幻想,我自己的容貌我自己知道,除了一張很大衆化的臉外,還有一雙是個女人都討厭的單眼皮眼睛。美,這個詞與我無緣。
只是,在我和他四目相對時,我竟然產生了一絲錯覺。發現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癡,有些貪,就像很久沒見的情侶,再見時的那種久別重逢後的珍惜和愛戀。我搖搖頭,清醒着自己的大腦,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雜念雖然被我摒棄了,可是,心裡反而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那樣的眼神讓我有着一股強烈的熟悉感,就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我們的手就這樣握着,我處在了微微發呆之中,而他則肆無忌憚的看着我,當他慢慢鬆開手時,他的眼眸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喜悅。
手中沒了那種滿滿的溫暖,我才從發呆中醒來,轉頭見名叫杜男的男孩並沒有想要握手的友好表示,我也就省了這個動作。
“應該多曬曬太陽。”括顏的雙目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我的臉,他的眼裡有着我看不懂的疼惜。
我沒有回答,也置若罔聞,我知道常年在這個地下室待着,臉色難免會蒼白了些,但這畢竟是我自己的私事,曬不曬太陽都沒必要對一個陌生人交待。
對於我的不理不睬,括顏並沒有計較,轉而看向了女屍的心臟處:“我們先來辦正事。”他的視線慢慢移向心臟的上方,對着空氣小聲且輕柔的問道:“現在,你的心願了了嗎?”
“嗯,了了。”一個極其細小的稚嫩聲音從漂浮着的腦袋的小嘴裡發出。
“既然心願已了,就去找金氏家族(《陰律》裡的人物)吧,讓她們收留你,等待時機再幫你超度。”括顏依舊小而輕的說道,就連臉部表情都異常柔和,意恐聲音大了會嚇着對方。
“是。”稚嫩的聲音答道。
分分鐘的時間,小腦袋緩緩消失在了空氣中。隨着小腦袋的慢慢消失,女屍心臟上兩隻黃豆大小,發黑的肉嫩小手也隨之逐漸消失,只留下了心臟上兩個深深的摳痕。可見,這兩隻小手所抓的力道之大。
小腦袋消失後,括顏臉上的柔和也隨即隱去,他指着女屍的心臟部位,下了結論:“她其實是死於被她打掉了的那個孩子之手。”
我急忙垂下眼簾,沒有出聲,我用沉默掩飾着自己內心對他所說的話的認同。
只要與靈體有關,即便是在沒有解剖的屍體體內,我都能透視般看的很清楚。因此,在女屍送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女屍心臟上那兩隻緊緊摳着,發黑了的,沒有手腕,只有手掌的小手。不過,在填寫驗屍報告時,我寫的卻是女屍死於頸動脈割傷,失血過多而亡。
在能看到靈體的人的眼中,雖然知道其真正死亡的原因是心臟被抓而無法正常跳動所致,也就是說,這具女屍在生前最終是死在被她打掉了的這個還沒出世的孩子的報復之下,失血過多則是在心臟停止跳動之後的現象。但是,這樣的理由,我不會說破,也不能說破,畢竟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