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之每隨着歷史老師說一句,臉色就更加黑一分,眸中的利刃幾乎都能將人凍成冰渣了,偏偏歷史老師還是若無所覺,在自顧自的自我感覺良好的說着。
恐怕,要不是因爲這是顧子安的老師,早被某人給擰出去直接扔了!這要是被傅恆之手下的一羣人看到,估計一個個都要拍板大叫了,尼瑪!有能耐啊!牛人啊!從來都是見到頭兒去教訓其他人,哪看到別人指着鼻子罵的?!
顧子安憋着笑掃了眼說得起勁的的歷史老師,和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某人,傅恆之敏銳的感覺到人兒的視線,深藏的眸子瞬間對了上去,眸底劃過一抹委屈。
這回,顧子安是真的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聲音雖不大,但在整個教室只有歷史老師一個人的說話聲中,卻異常明顯。
歷史老師臉色當場就黑了下來,學校的流言傳的這麼起勁,他哪能不知道!本來還沒想起來這人是誰,結果被顧子安這麼一笑,這下子算是徹底想起來了!
說實話,他對顧子安印象挺不錯的,一個文靜的女孩子,辦事效率高,學習成績又好,每次考試門門第一,他的歷史也毫不例外,你說這樣的學生哪個老師能不喜歡,哪想到突然就傳出了包養的流言!嚇了他一大跳!
你說,這包養兩字吧,看着根本也和她搭不上關係,怎麼就這麼傳出來了?這都傳了兩個多星期了,也沒見她站出來解釋,不僅如此,現在這是什麼情況?!人都跑教室來了?!甚至,兩人現在還當着他的面打情罵俏了?!
歷史老師正打算先把面前的男人轟出去,然後再好好教育顧子安一番,這麼好的學生苗子,怎麼能就這麼白白給人害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手一指教室門外,“你給我——”‘出去’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在安靜的教室內異常刺耳!
上宣一中的教學水平好,工資給的也高,再加上各種獎金,教了十來年書的老師基本每人都會配一部手機,這不,上課之前忘記給靜音了,一下子就當着全班同學的面響了起來。
歷史老師輕咳了一聲,正想先將電話掛斷,這一看,居然是魯校長打來了,自己的上司打來的電話,他哪兒敢掛,對着學生們不好意思的抱歉了兩聲,轉而還不忘瞪了傅恆之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分明就是‘你先等着,我接完電話,咱倆再來算賬!’
“校長啊,我這兒正在上課了,你有什麼事麼?”
“嗯嗯,是有一個人跑教室門口來了,我正打算把他趕出去了!”
“什麼?!隨他去?!這怎麼行,他一沒事,二又不是學生家長,這不是影響學生上課麼,我這後面的課還怎麼上!”
歷史老師板着個臉,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都已經問清楚了,這人既沒事又不是家長,怎麼能讓他亂來了!還害了班上這麼好的一個苗子,這要是讓他進來了,以後流言還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子了,想着,他越發覺得不能讓這男人進來!
那邊,魯校長已經急眼了,差點兒就把桌子掀翻了!我都不敢攔的人,你攔什麼攔!上面直接下達的文件,他能怎麼辦!要不是這位主不讓他跟過去,還有你什麼事兒麼!
他現在正急着召開會議,這事兒怎麼也得跟全校老師說一聲,不然,光憑現在來看,遲早也惹出大麻煩!
想着,對着電話裡大吼了一聲,“我叫你把人放進去!他想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你們只管上你們的課就行了!不是學生家長又怎麼?!沒事又怎樣?!你就當是教育部專家下來檢查的!”
“啥?!教育部專家?!檢查?!”歷史老師直接大腦一蒙,專家?教育部專家?!想到什麼,他猛地擡頭看見對面一身冷氣的人,突然嚥了咽口水,他,他剛剛要把教育部專家趕出教室?!
臥槽!他剛剛到底都幹了什麼?!要知道,教育部專家可是直接握着他們的飯碗,他們要是一個不高興,不滿意了,說他這課上的不好,下一秒,他的課就能立馬被停掉!他就真的可以徹底卷地鋪回家了!
“校,校校長,你,你你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魯延任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剛剛讓你放人不放,這會兒知道急了?!
“是不是我不知道,不過確實教育部那邊直接下達的文件,而且是教育部部長親自下達,只說是上頭的人,究竟在哪上面,我也不知道,你自個兒看着辦吧。”好歹是多年同事,他很好心的說了一句實話,言外之意,應該不是,但這話不僅沒起到半點兒安慰人的作用,反倒讓人心裡愈發的不安了。
歷史老師呆呆地看着被掛斷的電話,身上冷汗直冒,不管是不是,連教育部都不敢惹的人,連教育部部長都能使喚的動的人,他敢惹麼?!到時候一句話下來,別說上宣一中他沒法待下去了,估計到時候所有學校都不敢收他了!
“呵呵,呵呵”歷史老師乾笑了兩聲,腳步默默地飛速移開,“你,不!您,您不是要進去麼,您請,您請”
傅恆之閒閒地看了他一眼,涼涼的道:“不攔了?”
“哪的話,您快進,快進,這天氣在外面多容易凍着啊”歷史老師猛地搖頭,一個勁的陪着笑,只祈求這位能忘掉剛剛的事兒,現在就是借他十個膽子,他現在也不敢擋在這位的面前啊!
傅恆之難得好心的沒有接着諷刺人,正打算走過去,身後又傳來了聲音。
“您,您要坐哪?不然我給您搬個凳子”話說這麼說,歷史老師速度卻不慢,飛快的跑到講臺上,將上面的凳子搬了下來,他瞅着,教室裡都坐滿了,總不能讓這位站着吧,“您,您想坐哪兒,就坐哪兒!”
聽見這句話,某人瞬間滿意了,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卻一個個都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剛剛歷史老師還一副誓死要把人趕出去的樣子,現在怎麼態度三百六十度大轉彎,反而主動把人往裡請?!
教育部專家檢查是什麼意思?這人不是開着省軍區的車麼?不是應該是軍人麼?怎麼又變成教育部專家了?!
剛纔那通電話到底說了什麼?!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迷糊了,這一前一後截然相反的態度,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顧子安眉頭微蹙,別人沒聽見,不代表她也沒聽見,連教育部部長都搬出來了,怪不得歷史老師態度轉變的這麼大,利益直接相關的事,能不擔心嗎?
不過,傅恆之想要幹什麼?也沒聽他說他要來學校啊?
想着,卻見男人拿着凳子已經朝這邊走了過來,蕭然警惕的看着走過來的人,他本以爲頂多這週末這人才會來,沒想到,週一就跑來了,還是在上課的時候?!
他是想要幹什麼?
不止是兩人,一年級三班的所有同學此時都在想着這個問題,別的班現在在上課,而一年級三班卻全都望着朝最後一排走過去的男人,連歷史老師都不例外。
終於,男人在夏克的桌子旁停下。
傅恆之皺着眉,極其嚴肅的掃了眼坐在裡面的人兒,又淡淡地瞥了眼坐在位置上的夏克,嚇得夏克差點兒沒跳起來,看,看他幹什麼?!
然後,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傅恆之將手中的凳子緊靠着教室牆後放下,就在所有人以爲他打算坐下去的時候,傅恆之突然又轉身,二話不說直接又回到了夏克的位置旁,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出,輕而易舉的提起夏克面前的桌子,轉頭又走了。
顧子安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注視着他的動作,她可不認爲傅恆之是想要動夏克的東西。
夏克愣愣地望着前面空蕩蕩位置,眨了眨眼,不明白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好好的拿他桌子幹什麼?!那,那裡面可都是他的私人物品啊!
不對!他寫東西還在上面了!啊啊啊!
還未等他吼出聲,傅恆之又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面前,低沉的聲音幽幽傳出,“你去後面坐。”
夏克唰地瞪大了眼,他他他,他去後面坐?!正想反駁,追魂一般的話語再次幽幽傳來,“不去的話,你剛剛寫的東西就別想要了。”
他心下一驚,立馬就怏了,一記凌厲的眼刀冷颼颼地又射了過來,他渾身一個激靈,面上抖了抖,很沒出息的直接跑了!他覺得自己要是再不走,不僅他的私人財產要不保了!他自己下一秒也要被大卸八塊了!
傅恆之滿意了,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自然而然的在人兒身邊坐了下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見人兒蹙着眉頭望了過來,還不忘解釋道:“我上週末沒來,時間已經過了,現在不算違規,你不能以後都不讓我來。”
顧子安嘴角一抽,他還真會鑽空子,斜眼看了過去,正要說話,忽然發現全班同學的目光全投了過來,淡淡的掃了一眼,看向講臺上還處於打擊狀態中的歷史老師,好心的提醒了一句,“老師,該接着上課了。”
歷史老師猛地回過神來,尬尷地咳嗽了兩聲,偷偷地瞟了眼自從坐下後就沒挪開過視線的主兒,心下嘀咕了兩句,甭管這位想要幹什麼,反正他是不敢管了,他家裡還有一羣老小指望着他回去開鍋了!
想着,他挺了挺腰身,拿着書砰砰砰地敲打着講臺,只當自己看不到後面,“我們接着上面的說,封建帝國……”
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一個個不情不願的將頭轉向了黑板,那人敢惹歷史老師,他們可不敢!當然,依舊不乏時不時往後偷瞄的眼光。
顧子安無視那些少數的目光,挑眉看向坐在身邊的男人,疑惑的道:“你怎麼來了?”
傅恆之定定地看着她,淡棕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着,露出絲絲笑意,嘴角輕彎,低沉悅耳的聲音極其自然的響起,“陪你上課。”帶着隱隱的雀躍和期待。
“陪我上課?”顧子安一愣,面色怪異,她上課什麼時候還需要他來陪了?想着,遲疑的道,“你什麼時候回去?”
“不回,陪你上課。”傅恆之毫不猶豫的說着,他頓了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我請假了。”
她心下狐疑,下意識喃呢道:“請假?”
“嗯”富有磁性的聲音從男人性感的喉結處發出,淡棕色的眉眼微微上揚,深藏的眸底跳躍着愉悅的因子,“請年假。”
幾句話綜合在一起的言外之意就是:我請年假來陪你上課。
顧子安錯愕,面上一黑,想也不想的道:“回去。”請年假來陪她上課?!開什麼玩笑?!他什麼時候有這麼閒了?!現在請年假,他是不打算過年了麼?!
某人完全不知道,傅恆之的年假是真的已經可以排滿整整一年了!當上頭的人聽到這位主居然主動要求休假的時候,差點兒沒驚掉大牙!這可是傅恆之上任以來第一次休假!以前可是求他休息他都不休!今兒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傅恆之抿了抿脣,一臉固執的道:“已經批准了。”
已經批准了所以也不能退回了?
顧子安瞬間秒懂了他的意思,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她怎麼覺得他請假就跟買東西一樣?還一經售出,概不退款?!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鬱悶的聲音伴隨着下課鈴聲一同響起。
傅恆之皺了皺眉,有些不喜刺耳的鈴聲打擾了人兒的說話,直到鈴聲停了,才一臉認真的道:“追你,你什麼時候承認,我什麼時候走。”
婁飛翰說,校園裡可能也會有不少人窺覬着他家人兒,所以她什麼時候承認了,他才能放心的走。
‘唰唰唰!’幾十道目光驟然投來,一片抽氣聲瞬時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剛剛停下的鈴聲中卻異常明顯,尤其一年級三班的人本就一直偷偷關注着後面的動靜,這下子,更是一個個聽了個一清二楚!
當下全都跟傻了似的,瞬間被釘在了原地,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
追你?!你什麼時候承認,我什麼時候走?!
臥槽!這麼一位魅力十足的男人,還真的是來追他們班長的?!而且,從目前情況來看,他們班長貌似……好像,還沒同意?!所以,這位大帥哥就直接追人追到班上來了?!
所以!他們班長真的不是被包養了?!
“哈哈哈哈……”一片大笑聲從一年級三班的教室裡傳了出來,隔壁班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明白三班的人發生了什麼好事了。
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可管不了其他人,一個個全都大笑了起來,這能不是好事麼?!他們就說嘛,他們班長學習又好,人長的漂亮又有氣質,對人還沒有架子,這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做出被人包養的事!
看看外面都說成了什麼樣,都是一羣跟風的人!想到這,大家瞬間想起了自己當時可不也是跟風的人之一麼?
一個個你望我,我望你,眼中皆是懊惱,突然覺得自己前段日子實在是太對不起班長了!不過沒事兒!現在正主兒可是正坐在他們班裡了!他們看誰以後還敢亂說!誰要是亂說,他們三班的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只可惜剛剛那句話沒給錄下來,多好的證據啊!
當下,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不約而同的向傅恆之投去了一個‘你加油,我們三班都挺你’的眼神。
別問他們,爲什麼把上宣一中不給談戀愛的事給拋在了腦後?
沒看見剛剛歷史老師都不管了麼!
這說明了什麼?
絕對是經過校方同意的啊!就算不是,那也是心知肚明的!他們纔不管什麼教育部專家不專家的,難得在這麼枯燥的日子裡出來了這麼一條轟動性的娛樂消息,一個個恨不得就差沒把兩人栓在一起了!
顧子安總算回過神來了,滿頭黑線的看着一道道奇形怪異的視線,默默地瞥了眼惹了事,卻一臉不自知的男人,無語扶額,她能不能當自己不認識這人?!
她什麼時候承認了,他就走?!
她要是不答應,他是不是還打算一直賴在這兒了?!她怎麼沒發現傅恆之還會開始威脅人了?!
顧子安深吸了一口氣,耐着性子問道,“你玩真的?”
傅恆之瞥了眼人兒,似乎察覺到什麼,面部的線條都變得有些生硬了起來,默然不語,只一雙眸子緊緊地凝視着她,裡面寫滿了固執。
婁飛翰說,不能什麼事都聽人兒的,雖然,他能感覺到她好想有些生氣了,不過,只要一想到以後能能天天看見人兒,薄脣動了動,一聲不吭了。
顧子安卻忽然笑了,嘴角掛着笑意,卻不達眼底,她掃了眼雙妍,直接道明自己的目的,“換個位置?”
雙妍想也不想的直接搖頭拒絕,雖說是位大帥哥,但單單那能把人凍成冰渣的目光,她也無福消受啊!她眨了眨眼,回了個‘你當他對誰都這麼好’的眼神,很自覺的保住了自己的座位。
顧子安嘴角一抽,就差沒回一句‘死不了人’了,無奈地又將目光轉移到了蕭然身上,正想說話,突然想到了什麼,微頓了頓,當即又換了一個人,不管她上次的感覺是不是對的,還是不要將傅恆之和蕭然放在一起的好,按他的性子,指不定會出什麼麻煩。
目光掃向顏小菜,這妞直接把自己的位子捂的嚴嚴實實,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就差沒把位子給背在自己身上了,不能怪她,誰讓旁邊那位的視線太有壓力,她就隔着一條過道,感受的能不清楚麼?!連雙妍都不敢,她哪兒還敢!
目光再掃向袁蔓,得,這貨早有先見性的將頭給扭過去了,一副你們想怎麼鬧就怎麼鬧,反正不關她的事。
顧子安無語,夏克更不要想,她一看過去,這人就一臉哭爹喊孃的表情,活像她要撅了他家祖墳似的!
夏克表示,祖墳倒不至於,但也差不多了!剛剛那位可是說了,他要是不走的話,他的私人物品就要不保了!這些可都是他寫了好幾個星期的成果!
清亮的眼神在一年級三班每個人的臉上劃過,顧子安沒發現的是,她每多看一人,那道如影隨形的深藏目光正在一點點變黯,男人周身本愉悅的因子也在一點點的消失,當視線落在體育委員身上時,當姜高不忍心再拒絕時,深藏的眸子終於變得漆黑一片,沉寂的氣息從沉默的身軀中,無聲無息的飄蕩着。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孤寂壓抑的氣息,壓抑的讓人幾乎忍不住落淚。
顧子安腳步一頓,眼神微閃,疑惑的側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高大的身軀繃得筆直,卻彷彿下一秒就能坍塌,深藏的眸子一如既往的凝視在自己的身上,裡面依舊是毫不遮掩的暖意和思戀,但她卻似乎透過那層暖意,看到了背後的落寞,寸草不生的荒漠之上,她是那片唯一的綠洲。
她走,那雙眸裡便只剩下一片荒涼。
她走,他便從此隻身一人,再也看不見任何的色彩。
顧子安猛地一震,暗罵了一聲見鬼!心下有些氣惱,腳下步子卻一轉,又重新回到了座位上。
帆布包放下的那一刻,她明顯看見男人眼底激起的輕微漣漪,一晃而逝,猶如石子投入大海,控制的很好,只敢引起表面那層小小的波瀾,然後石沉大海,不敢有任何的期盼,因爲,誰都明白,一旦期盼落空,背後便是更深的絕望。
“班長,我東西收拾好了。”姜高收拾完桌上的東西,一回頭見班長還在座位上,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周圍的學生齊刷刷的瞪了他一眼,恨不得上去把人給拖走,沒看見班長又坐回去來麼!這時候說什麼話啊!萬一班長又反悔了怎麼辦!
瞪的姜高一臉懵然,怎麼了?
男人緊繃的身軀明顯一震,眼看着那眸裡的最後一道光亮即將消失,顧子安心下更加憋悶,沒好氣的對身邊的人說了一句,“我想喝茶。”
她覺得她現在需要喝點茶來冷靜冷靜。
傅恆之呆呆地眨了眨眼,一時沒反應過來,明顯是下意識的回答,“什麼?”
顧子安又好氣又是好笑,望着那眸底尚未來得及褪去的落寞,淡淡道:“你不是都能跑到學校來麼,那麼一杯茶來應該不難吧?”
“你不走了?”傅恆之猛一擡頭,面上隱隱有着緊張。
“弄的來的話。”顧子安若無其事的道,言外之意,如果你弄的來,我就坐這。
話落,深藏的眸底陡然一亮,彷彿那最後一道光線不是落下的光線,而是正要清晨的第一縷霞光,冉冉升起,然後,光芒四射,熠熠生輝。
心底的那一抹憋悶似乎,消淡了不少。
眼看着體育委員姜高又要開口,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很有先見之名的直接將人嘴巴給捂住了,直到上課鈴響起纔敢放開。
上午的最後一節課正是班主任樑茹的課,樑茹的威名一年級三班的學生們早在開學的第一天就見識到了,正在大家紛紛猜測班主任會不會發飆的時候,樑茹在一開始就讓班上的學生們驚呆了!
一個嶄新的課桌和椅子被工匠師傅擡了進來,明明看着是和大家的課桌一模一樣,但人家的看着怎麼就這麼油光發亮的?不少人心下狐疑,懷疑這桌椅是不是都被打了蠟!
然後,就看見工匠師傅擡着手上的桌椅,穩穩當當的放在了班裡的最後一排,毫無疑問正是顧子安旁邊的位置,那位當着全班同學的面,開口說要追他們班長,現在又被派去買茶的男人!
呃……這是打算以後長住了?
他們班從現在開始正是加入了新成員?還是說……是帶家屬上課?!
大家不知道的是,僅僅剛纔課間十分鐘的時間,上宣一中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是有史以來時間最短,內容最少,卻最不容質疑的會議!
只有一個宗旨,那就是,那位主,想幹什麼就隨他去,就當是教育部專家下來檢查了,咱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
顧子安暗歎了一聲,只當自己沒看見旁邊的動靜,反正假請也請了,趕也趕不走,他想待就先待着吧,連校方都同意了不是麼?
想到他剛剛說的話,白皙的小臉上難得的有一絲苦惱,現在想來倒不像是威脅……唔,好像他也不會這麼來,所以,現在這是,在耍無賴了?
話說傅恆之什麼時候學會耍無賴的?
她要是不承認,他難不成還真打算賴在學校不走了?!
顧子安現在壓根不知道,不是傅恆之學會耍無賴,而是有人在後面慫恿來着,而那個某人,此時正窩在被窩裡偷笑來着。
正想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合着清新的薄荷味忽然竄入鼻尖,顧子安微微側頭,入眼的是一雙完美的宛若藝術家的手,手中牢牢地捧着的正是一杯茶,修長的指尖緊緊地貼着茶壁,每一根都不肯鬆開分毫,彷彿捧着的並不單單是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正從杯蓋的小孔中溢出,若有似無,更爲撩人。
“我拿來了。”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帶着顯而易見的開心。
顧子安眼眸微閃,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茶杯,男人修長的大手固執的捧着,彷彿她不接,他便一直這麼捧着,她記得這個時代的禮儀書上有明確寫過,端茶要一手抓着杯耳,一手拖着杯底,以示禮貌和尊重。
而傅恆之卻沒有,她不覺得他不懂這些,但他沒有,他彷彿只是下意識的去用雙手牢牢地捧着,緊緊地不肯挪開一分,卻讓人感覺如此的珍視,好像,那不僅僅是一杯茶……
‘你不可以再走了’那句尚未出口的弦外之音忽然在耳畔響起,眸底劃過一道幽光,眼眸再次看去,這才突然發現,修長的指縫中捧着的確實不單單只是一杯茶,而是一個承諾,一個,她對於他的承諾,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開端。
但卻是另一個走向,兩人之間的那張薄紙一旦被捅破,你的一言一行都將代表着你的態度,無論好與壞,都無聲暗示着你們之後的關係。
他懂,她也懂。
------題外話------
微微(悠哉):“你完了,等子安知道是你在背後搗的鬼,你就等死吧”
婁飛翰(齜牙):“沒事,我幫我家兄弟追到老婆了,他肯定會護着我的,總不能過河拆橋吧!”
微微(奸笑):“你錯了,你家兄弟到時候已經成妻奴了,所以,以微微的經驗來看,你前途堪憂。”
婁飛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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