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麼樣?”
“好喝。”
薈月撐着下巴,看着夏蕭和舒霜津津有味的喝着雞湯,心裡一陣高興。等碗空時,她才怯生生的問:
“以後我想常來。”
雖然昨天夏蕭說得已很明確,可薈月還是想肯定一下,免得到時尷尬,她在這方面臉皮極薄。
“來就來唄,反正腿在你身上。”
夏蕭似笑非笑,沒了平時的嚴肅和冰冷。薈月和舒霜會心抿笑,這樣就好。
雖然虎山寨的事已過去許久,可薈月心裡一直有些自責和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夏蕭和舒霜,可又無法彌補。現在自己能經常來,總算能爲他們做些什麼。
“接下來兩個月你們安心修煉,你們的伙食我包了。”
“這樣不太好吧?”
夏蕭說着,已起身回去拿銀子。這房間沒廚房,他們每頓都在外面吃,如果有人送來再好不過。
其實有段時間丁小四也給他們送過飯,可現在天府小廚的生意太好了,他們拖不開身。不過都拖夏蕭的福,爲他們帶去了足夠多的顧客。現在整個榮城,除了薈月,也只有丁強幾兄弟和夏蕭有來往。其餘人雖有交往之意,可沒那麼實力和勇氣。
見夏蕭手中的銀子,薈月臉色一變。
“我不要!”
夏蕭向來不喜歡欠別人什麼,可薈月情況特殊,若自己執意給錢,恐怕還得出矛盾。夏蕭雖是個細心的人,可不喜歡多事起矛盾。當然,喻靈沒被他放在眼裡。
“我也只是客氣客氣。”
夏蕭說着,將銀子扔回房間的牀上,發出幾道響聲。
“那我走了,晚上再來,有什麼想吃的嗎?”
“都行!”
夏蕭和舒霜異口同聲,令薈月嘴角上揚,真是絕配的一對。
“要不來我家住吧?那樣更方便。”
薈月有些期待,她家買回了以前的宅子,足夠大,夏蕭和舒霜住進來完全沒問題。可夏蕭拒絕,也在意料之中。
“多謝好意,不過我和舒霜還是喜歡單獨在一起。”
“沒關係,那我就先走啦。”
薈月毫不拖沓,徑直出門,她準備去買些菜,然後回家照顧娘和陽兒。等飯點到時,她會準時回來。
房間裡只剩二人,舒霜揪着衣角,有話想問,可遲遲說不出來。
“怎麼了?”
夏蕭站到舒霜身前,低下頭看她的眼神,那對明亮的眸子有些慌張,還有點高興,更有些糾結。
看着夏蕭的眼睛,舒霜動了動眸子,害羞的後退一步,靠在牆上。頓時,一股激動和神奇的感覺遍佈全身,令舒霜有些期待。
“那個……你剛纔對喻靈說的,是真的嗎?”
夏蕭剛纔說找自己這種女孩做女伴就好,是在說自己,還是單純只是像自己?舒霜心思細膩,夏蕭也明白,他雖然一直沒有感情經歷,可不至於那麼笨,所以點頭道:
“真的!如果可以,希望我們一直這麼下去!”
夏蕭看着舒霜,久久對視。認識兩個多月了,他對後者產生了一種依賴,離開不得。夏蕭甚至習慣叫舒霜的名字,每天起牀的第一件事就是找舒霜,看她在做什麼。
“會一直下去的。”
舒霜面紅耳赤,羞答答的走上前,抱住夏蕭。後者已比她高一點,下巴真好支在她的頭頂。
夏蕭覺得這個時候應該再說些什麼,不能壞景,可憋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肚子裡的情話儲備爲零,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他上輩子沒泡過妞,這輩子本準備瀟灑一把,娶她個三妻四妾,做個活神仙,榨 幹虛死也好,起碼逍遙自在,沒想碰到這麼多事。
雖然當初的念頭已打消,可夏蕭還是有些後悔,他應該學幾句的。最終,他還是硬生生的憋了句出來。
“等你長大,再給你講情話。”
舒霜異常開心,小臉當即洋溢起幸福。在她眼中,這便是最美的情話。平時聽別人說,她害羞,覺得肉麻。不過那種東西要看誰說,聽自己喜歡的人給自己說情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而這一刻,舒霜擡頭看夏蕭,似乎永恆!
接下來該說什麼?夏蕭頭腦發熱,忘了該舒霜回話。
“嗯!”
她高興地微點螓首,跳起來摟夏蕭的脖子,夏蕭反手抱住她,就當……九死一生的慶祝。他們已醒一天,慶祝的有些晚,可全當彌補。
想做什麼,隨便找個理由都是。就像送禮物,不在乎節日,只是因爲想送,所以便送。
“晚上送你一個東西。”
“什麼啊?”
夏蕭往舒霜房間裡看,可被舒霜踮起腳尖,擋住眼睛。
“不準看不準看。”
說漏嘴的舒霜可愛極了,將夏蕭往房間裡推。
晚上,當着薈月的面,夏蕭收到一份別緻的禮物——由神威古樹樹皮做成的護甲。因爲材料有限,只有一塊樹皮,舒霜便做了左臂和右腿的,可夏蕭已十分滿足。這看似脆弱不堪的護甲,實際能擋住諸多攻擊。
舒霜從一醒來就開始準備,直到今天才完成,夏蕭戴上後,十分合身。
“這樣你就能少受傷了。”
舒霜的這句話一直纏繞在夏蕭耳邊,直到半夜都沒消散。
窗邊,夏蕭久久矗立,看着當空的圓月,想着今後的事。舒霜的那句話裡滿是心疼,可受傷這種事,今後只會越來越多,不知何時才能停息……
涼風習習,寒月旁的薄雲猛地散開,而後只聽一道暴躁的唳聲在榮城中擴散。
唳聲兇戾,可也悽慘,夏蕭知道它來自那四階獅鷲。
靈獵過後,它便被林家拉了回來,夜夜悽鳴。
這裡不是它的家,它想念自己的神威古樹,還有其上巨大的巢穴。但等待它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麻藥。它的骨頭都酥軟了,可無濟於事,只有當夜的一聲慘叫,無力的呼喚着自己的同伴。
深入人羣的獅鷲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早就沒了昔日的高傲,只有想歸去這一個念頭。它呼喚着同伴,也想一死了之,可前者沒有等到,後者難以做到。那禁錮它的重重鐵銬,束縛着它的一切!
夏蕭也曾像一頭獅鷲,被人擡至高傲。在屬於自己的森林裡無人敢招惹,所有人都只能臣服,可現在墜入谷淵,難以爬上去。不過他還算幸運,已掙脫鐵索和腳銬,重新鍛鍊起折斷的雙翼,想回歸故鄉!
黑暗中的雙眸逐漸泛出冷光,夏蕭盤腿坐下,結出一個“合”印。他距離想去的彼岸還有很遠,現在必須用力划船,否則這冰冷徹骨的凡塵河水,會將其拉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