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中,夏蕭和阿燭纏綿,難以分開。這樣的狀態他們一直保持許久,平時也膩歪在一起。大哥好奇,問他們爲什麼就待不膩?
夏蕭也不知道,他如實這麼回答,可阿燭很好玩,他總喜歡“欺負”她,搶她東西,或問一些阿燭根本回答不上的問題。每次見着阿燭焦頭爛額,夏蕭就想笑,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是其他東西難以代替的。
至於阿燭,她說自己喜歡夏蕭,便怎麼也不會膩,然後反問一句。
“大哥,你和薈月姐待在一起膩了?”
“嗨,你個小丫頭,別胡說啊,我們感情好着呢!要不是照顧你們,我們早就成親了!”
夏旭說着,阿燭捂着小嘴偷笑。一同去了爹孃房後,身爲小輩的他們開始請安,可現在已無前些日子那麼熱鬧。因爲謝毅和夏婉回了南國,作爲皇子和皇子妃,他們沒有貪圖享樂,而是率先回俞谷,開始整頓南國。
很多人都說,謝毅皇子和夏婉具有皇帝皇后的風範,這一傳言,南國人萬人一口,皆這麼說,令南國當今的君主都動容。不說其他,光謝毅的責任感和夏婉的智慧,的確適合掌管雲國。而這,還不說夏婉的身份,有這樣的皇后在,南國豈用堪憂?今後天下誰敢不敬?
在南商君主計劃着立太子之位時,夏蕭他們纔不過問那些,只要二哥和婉兒姐開口或遇到困難,他們必定會出面。所以他們只是在家待了幾日,剛好七天,便出了門。
一開始,姥姥極力拒絕,說不想去。她其實心裡很想,但不想再打擾夏蕭和阿燭,哪有度蜜月帶上個老太太的?就算她極力不想去,也被夏蕭和阿燭軟磨硬泡的拉去海邊。
夏蕭和阿燭又開始使用自己的力量,很快發現不對勁,便趕忙通知大荒中所有問道強者,千萬不要再使用自身的力量,否則大荒,興許會崩潰。夏蕭的警告令清尋子等人很是注意,當即封印了自身元氣。
不說他們,就連夏蕭和阿燭都不敢再使用力量,但夏蕭在之前已聯繫好水箱和汪金龍,令他們分別在七天後和十四天後來接自己。
夏蕭和阿燭的地位現在太好辦事,即便他沒說原因,水箱和汪金龍也沒有拒絕。前者是出於情義,不拒絕還算說得過去。可後者完全出於害怕,暗地也咒罵,真是他孃的瘟神,當初送了那麼貴重的東西還不夠,現在還要來霍霍自己,真是造孽呀!
一邊想把夏蕭和阿燭打死,汪金龍一邊叫來汪銀龍和諸多長老,爲他們的到來做準備,不敢疏忽大意。不止他一人,衆人對他們都有意見,可被汪金龍一句你去找他啊憋得無話可說,當即沉默。
“不敢就想想對策,儘儘地主之誼,他們也說了,最多就待七天,不算特別長。”
雖說這個時間也不算特別短,但他們都很苦惱。可當前,夏蕭三人一狗坐在海邊,喝着天然的椰子汁,吃着燒烤。
火是夏蕭鑽木鑽出來的,魚蝦是阿燭和小點點抓的,豆豆在海里撲騰半天,結果被海水拍在岸上,不禁令人拍手大笑。
做強者的好處在於便捷,可只有做普通人,快樂纔會更多。他們坐在一起,曬着太陽,聞着微微還有腥味的海風,覺得人生莫過於此。這等天倫之樂,比在善心宮還要舒坦。夏蕭也實現了當初自己的諾言,姥姥並非失去一個親孫女,而是多了一個孫子。
隨着相處時間的變長,夏蕭對阿燭的寵愛姥姥都看在眼裡,每當見着,她那顆心啊,就更舒坦。見夏蕭嘗過自己烤的魚,好吃才遞給阿燭時,見他背起阿燭,在海灘和光影下跑時。又見海邊的初日下,他們依偎在一起,種種溫馨,令撫摸豆豆腦袋的姥姥笑容慈祥。
偶爾,姥姥也有些愧疚,別說十里紅妝,一件嫁妝都沒有,可夏蕭耐心的答道:
“無論婚禮的嫁妝還是彩禮,都只是一種禮儀,不必太過上心,畢竟我們這個新家庭,肯定能健康茁壯的成長起來。”
夏蕭雖這麼說,但姥姥心裡還是不好受,可她交給阿燭的道理,她將受益終身,這也是阿燭最好的嫁妝,嫁一生不背叛,嫁一生互相理解其步步相隨。最美的愛情興許不能用時間衡量,但往往幾個瞬間,便是永恆。
夏蕭和阿燭對視,不廢話也不沉默,臉上的笑意足以說明一切。在海邊待夠了,於水箱來接時,夏蕭在二樓小屋中留下一張紙條,其上皆是感謝的話。如果不出差錯,那個肥胖的中年老闆娘會看到它,至於怎樣的心情,夏蕭大致能想到,不過就是跑去別人面前炫耀。
懷着不錯的好心情,夏蕭和阿燭帶着姥姥,被貼身的泡泡包裹,一同去了深海的宮殿。這看似極薄的泡泡令姥姥很沒安全感,似隨時都會被擠破。但水箱看她驚慌失措,甚至老臉都憋紅髮紫,嘴脣慘白,連忙說:
“老人家,您放心,你這孫女孫子我可不敢惹,這泡泡也是海獸一族特別的產物,只要我不出事,它就不會爛。說白了,夏蕭,你得護着我。”
“我現在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否則還用你來接我?所以說,你還是自己保護自己吧,若是出了事,就再說吧。”
水箱道一句無情,捲起一道水龍捲,令三人得以在海中快速穿行,猶如快速前進的旗魚。從高空觀看海中宮殿時,三人不禁覺得神奇,皆一陣誇讚。
海獸將自己的宮殿建在海中的山脊上,以此照到溫暖的陽光。因爲起始大帝的原因,海獸一族將空前壯大,此時的宮殿也被擴大,可基本的規模,已令夏蕭和阿燭看到些龍宮的身影。
“還記得龍宮嗎?”
夏蕭問阿燭時,後者連連點頭。這裡和那裡一樣,有百米高的雕像,有極大的殿堂,似海獸一族皆是無比龐大的巨人。夏蕭和阿燭的驚奇之色不濃,倒是姥姥,陣陣驚歎,覺得不可思議。正是她這番表情,令水箱浮在她身邊,道:
“老人家,還是你識貨,我帶您四處轉轉?”
“好好。”
“喂,你們兩個去死吧,我帶老太君走了。”
夏蕭和阿燭跟在後面,聽水箱爲姥姥做自我介紹,他自然也會說起,他是參加過夏蕭婚禮的。可那日人多,姥姥沒記全很正常,倒是水箱,那日也沒見着老太君,想起聽到的這個稱呼,才覺得是她。
姥姥爲水箱的熱情放鬆警惕,她原本以爲獸族和海獸都是些茹毛飲血的怪物,可現在看來,只是文明不同。姥姥很久沒這麼開心,走進隔絕海水的房間時,更是感激行禮,但折煞水箱,連忙將其扶起。
在海底這幾日,姥姥從一開始的小心翼翼到與鯨魚爲伴,再坐在海龜上四處遊玩。她越是開心,夏蕭和阿燭也才安心。此次蜜月,並非是爲了自己放鬆,而是陪完老人家最後一段時日。
不過一週時間,等姥姥對海底世界的興趣還沒完全結束時,他們便去了雲國。只有留下些小小的遺憾,纔會顯得高興的珍貴,不過雲國的景色是深藍大海所沒有的,很快也吸引姥姥的目光。這裡的天是天,地卻非地,令姥姥很是癡迷。還有這裡的人,各個都身形修長,令她見之驚歎。
和在海底世界一樣,姥姥整日被夏蕭和阿燭帶着四處閒逛,常常累得雙腳痠麻。不過晚上阿燭總給姥姥洗腳,令其笑的合不攏嘴。
阿燭長大了,更懂得照顧人,更會像小時候自己對她那樣,時不時撓一下她的腳底板,令其咯咯直笑。
一個傍晚,姥姥站在雲端一側,看渲染蒼穹的天邊夕陽,對阿燭說:
“阿燭,你已盡孝,以後若姥姥不在了也不要傷心。這段時日,是姥姥最開心的時光。可你看,太陽也會落山。”
阿燭捨不得姥姥,將其抱住,可在其撫摸下,又慢慢平靜下情緒。
“你要和夏蕭好好生活,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無論何時,都得愛惜自己。”
阿燭直點頭,而後,來雲國的第六天,他們便選擇回斟鄩。姥姥年紀大了,長達二十天的遊玩,令其整個人都蔫了下去,像被曬萎的葉子。回到善心宮後,姥姥呼呼大睡了兩天,令夏蕭和阿燭着急壞了,所幸無事,只是累了。
於蜜月中的陪伴後,姥姥是該安穩的度過自己的晚年,而夏蕭和阿燭,也做着最後一段時間的普通人。這段時間過後,便是生死之戰,比在大荒世界時艱難很多,正因爲如此,他們纔在夏府珍惜當下的時光,每日除了睡懶覺就是煮茶下棋。
阿燭下不過,就用老法子讓豆豆跳上棋盤攪局。
此番後,夏蕭一手拎着豆豆,一手提溜着阿燭,可她和豆豆對視一眼,絲毫不怕夏蕭,可被其扔在牀上時便慫了。豆豆偷偷溜出去,聽着門中傳出的大笑,不禁覺得阿燭真慘,又要被夏蕭撓癢癢,一直到笑哭,渾身無力。
打了個哈切,伸了個懶腰,豆豆窩在門口曬太陽,享受着美好的下午時光。它也很珍惜阿燭在的時光,等其出門時便湊到她身邊。阿燭見他這麼粘人,蹲下身摸他的頭,輕聲問:
“你也知道我要走了嗎?”
豆豆點了點頭,阿燭又說:
“那你要照顧好姥姥哦!”
“汪汪——”
瞧豆豆這麼乖,阿燭甚是欣慰,摸了摸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