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舒霜的契約獸?”
上善走向曉冉,這次沒有僞裝。可不戴上乖乖面具的她,極惡的心一眼便可看穿。曉冉下意識的後退半步,眼裡閃起害怕的顏色。
若是舒霜,在她擡手一瞬,曉冉就會極爲主動的伸出手。可上善不是舒霜,一點都不像!
上善伸出手,似想抓住她。曉冉再次擡腳時,發現自己已動彈不得。
曉冉身體四周有異於元氣的力量,夏蕭先後使用四行元氣都難以破開。可在她的手掌即將碰到曉冉時,夏蕭一手將其手腕握住。
夏蕭毫不客氣,手上力度不小,他知道這對上善而言只是小把戲。可她的小把戲,對曉冉而言或許會致命。
夏蕭現在的實力在曉冉之上,而且他覺得上善暫時不會傷害自己。因此,他站在她身後,像阻止心魔暴走的理智之光。
“你又想做什麼?”
上善是個神經病,情緒變化太大,此時又流露出殺氣,先前狂笑的歡喜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眼裡流露出癲狂,看向曉冉時,舔了舔舌頭,道:
“我想殺了她。”
曉冉鎖眉,儘管用盡全力,也擺脫不了束縛,身邊刺來的雷電和狂風,雖說有危險之氣,可令其擺脫。句芒順着夏蕭心意,將曉冉帶走,房間裡只剩他們兩人。
“你又抽什麼風?”
夏蕭冰冷的語氣令上善咬破了脣,她扭過頭,眼裡冒出的水霧,被鮮紅的瞳孔染的像血。她看着夏蕭,頗爲失望頗爲不解,這麼冷的語氣,是在呵斥自己?夏蕭有什麼資格這麼對自己?沒有自己,他早已死在荒郊野嶺!
夏蕭的眼神如冰窟,徹底激起上善的怒火。怒從她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令其發狂般喝道:
“就像你說的,我嫉妒舒霜,在南海守護殿堂時,我出力最多。可清尋子那個老傢伙,將守護之力全部抽走,打破了平衡,神遺之氣才引發混亂,令我體內生出毀滅之意,本能的拒絕一切。”
“我也想化作人形,體驗人間百態,你可知守護殿堂近三萬年是怎樣的艱辛?那種枯燥的生活沒有神聖可言,只有艱辛和生不如死!自從我擁有那麼一點點神智開始,就想離開。可清尋子那老傢伙,只顧着守護之力溫順,便全力幫她,我呢?我成了一把破刀!”
這些她先前都沒說出來,此時近乎吼着發聲,令夏蕭心情複雜。她甩着手臂,甩開夏蕭的手掌,一耳光扇在夏蕭臉上。
這已是今日第三次,夏蕭呼出一口氣,捏拳時忍了。不等他開口,上善語氣變了,變得滿是譏諷,對人間全是不滿。
“你看我和舒霜,像不像美若天仙的女子和醜女?她是前者,不管做事多少,都會被關注。而我即便滿背槍矛,也沒人過問,你也只是把我當成一個瘋子,對吧?你看,你們都一個樣,你用我殺了那麼多人,你以爲他們是貪婪的妖物,其實你也是!”
“聽好了!”
夏蕭雙手捧住上善的臉,令其停在原地,不再亂動。
“那件事怪不了師父,也不怪舒霜,更不怪你!你現在已有人形,可以體驗人間百態,所以不要再報復了,我們從零開始,可以嗎?舒霜擁有師父,你也有,清尋子也是你師父。她擁有契約獸,你也可以去找!”
“那你呢?舒霜擁有過你,我可以嗎?看你滿眼嫌棄,我哪裡不如她?”
上善呵了一聲,自嘲起來。
“她的性別由清尋子決定,相貌順天地元氣,應期望而成,精緻到沒有瑕疵,皮膚如玉,笑容迷人,我呢?我連選擇自己性別和相貌的權力都沒有!你以爲我想變成她的樣子?這都是你和清尋子造的孽!就算舒霜死了,你們也從未想過我的感受!”
上善氣急敗壞,淚涕齊下,她一腳踢在夏蕭腹部,令其爆退而出,撞碎牆壁。
躺在破碎的碎磚石裡,夏蕭眼裡進了沙子,可這不是他流淚的原因。上善說得都對,是他們太過自私。他只想將其喚醒,只希望她是舒霜,卻忘了她的感受,上善在他眼裡,始終都只是一個麻煩!
即便身爲局中人,夏蕭都覺得不公平。換做是他,他也受不了這種委屈。可這罪惡的事,他稀裡糊塗就做出來了,今後也不知該怎麼辦。
這場局,亂的難以言喻,他想要的由始至終都是橘子,看到橙子時也認出它不是自己想要的,可還是想剝開。因爲有點像,所以想賭。但剝開後,夏蕭並不滿意,但橙子已經奉獻了自己的全部。
房間這邊沒有住人,夏蕭就這麼躺着。他多希望上善現在已融合神遺之氣,這一腳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他不想逃避,可這件事,真的太難處理。想着,夏蕭呼出口氣,手掌蓋在臉上,逐漸坐起。
“上善,我們得好好聊聊。”
“不聊!”
上善心裡有氣,她現在就像當初的禍鬥。可禍鬥是因爲脾氣爆,再加上夏蕭挑戰了他的自尊,所以才生氣。上善則是因爲自己和舒霜的差距,她將自己吃的苦強加在舒霜身上,現在又反饋給夏蕭。
剛坐起的夏蕭被上善一腳踢翻在地,她以極爲正經的語氣,說出一句令夏蕭都險些臉紅的話。
“馬上,你就是我的人了,舒霜和你沒做過的事,我和你做!”
說完,她隨意脫掉衣服,就以這樣將夏蕭踏在腳下的姿勢進行一場男歡女愛。
“喂!你怎麼想的?”
夏蕭被寬衣解帶,作爲一個男人,既然在這種事上被動,就算不講出去,也夠丟人的。可不管他有多想走,就是動彈不了,和之前曉冉一樣。四周的力量將夏蕭束縛在原地,令其嘴巴動不了,體內元氣也無法催動。他瞪着眼,想讓上善停下,可她就這麼做,叛逆的不分對錯。
院子裡,句芒臉色變了,滿是詫異,像見到什麼驚奇事。
“夏蕭出事了?”
曉冉咬着脣,看着房間,關心夏蕭又不敢立即衝進去。她看向句芒,等着他做決定,後者猶豫了一會,說:
“在外面等着吧,我們進去也沒用。”
察覺到句芒眼裡的笑意,曉冉疑惑心更重。
“到底怎麼了?”
見她有些生氣,句芒才說:
“上善強上了。”
曉冉看了看房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種事太荒唐了,她知道上善心裡有怨氣,她先前都說出來了。可再有怨氣,也不能用自己的身體出氣啊。莫非,她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報復舒霜?曉冉猶豫再三,還是不敢相信,問句芒真假。
“真的!別告訴別人,只有我們知道。”
就算禍鬥他們,也會因爲夏蕭的狀態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可這種事,曉冉覺得……真是太荒謬了!他們之間的仇怨,還沒到這種地步吧?
“這個女人太惡毒了。”
她悠悠吐出這句話時,句芒暗笑。不管如何,夏蕭都不虧。但曉冉不是這麼想的,她做這種事,豈不是在侮辱舒霜?她們都有聯繫還這樣,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曉冉之前還同情上善,覺得她好不容易,命運多舛,做了百年的朴刀,神智更是概率性復甦,沒有自由可言,還被迫嚐遍腥臭的鮮血。可現在,曉冉對她的好感度直接降到了負數,真是太過分了!
“我們還是去找前輩吧!”
“不行,這種事一旦開始,結束也沒意義。而且上善體內,有着超乎元氣的力量,就算他們來也沒用。”
“但不能看着夏蕭被……”
“沒事兒,相信夏蕭,他不管經歷什麼都能扛過來。反觀上善,她本來就是哀怨的集合體,不能再受刺激,否則夏蕭就不是失身那麼簡單了。”
失身二字用在這不太合適,可句芒找不到另一個更貼切的詞,總不能用丟了貞潔來概括夏蕭此時的悲慘。
房間裡,一襲紅衣掛在一邊。因爲先前上善粗暴了些,它被撕碎,縫隙中偶爾能看到兩人身影,一上一下。
夏蕭一開始咬着牙,想抗拒,但這種事,根本不是想了就能做到的。他連元氣都控制不了,如何控制自身氣血,令上善無可奈何?
最終,夏蕭選擇順其自然,但眼神裡都是無可奈何。他雖說沒到無慾無求的境界,眼中也閃過一道興奮的光,可它很快消散下去,就像香汗淋漓的上善,軟泥般癱在他身上,挺拔的鼻間呼出急促的氣。
“這下,你就是我的了!”
夏蕭突然笑了,但不是高興的笑,而是毫不掩蓋的嘲笑。他看着天花板,想起我的身體和我的心都屬於你那種話,他現在聽什麼都像鬼話,就像上善這種賭氣做的事,也是不折不扣的傻事。
事中,上善癲狂般激情,事後,即便她心再大,也有些失落。事情至此,她自我安慰是報復,實際上只是自己騙自己。此時,她聲音極輕,這等情緒的變化,令夏蕭確定她真的是個神經病。
“夏蕭,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這麼正經的語氣,反而令夏蕭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