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陽,你不要耍什麼花招了!”林盡染看着瘋了似的張柏陽,大喊一聲。
“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張柏陽一面瘋狂的喊叫,一面揮舞着手術刀,好像在砍什麼東西,“好,好,我幫你做,我幫你把它取出來!”
張柏陽伸出左手,在虛空中按住什麼,然後伸出右手的手術刀,在左手下面的空氣裡剜了一會兒,才笑着說:“好了,出來了,現在還疼嗎?”
“不行,不行,我的眼睛不能給你,你根本就不是小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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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陽!”
張柏陽被眼前的一羣孩子逼得要瘋了,他不會自己挖自己的眼球。這時候,身邊傳來了妻子曉梅的聲音。
張柏陽機械地扭動了腦袋,往右邊一看,是一張被撕扯的不像樣子的臉。一隻眼睛裡面插着一把小型的手術刀,另一隻眼框裡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從眼眶深處垂下來一條肉筋,耷拉在半邊臉上。
“啊!”張柏陽嚇得往角落裡縮了縮,不敢再去看那張臉。
“柏陽,是我呀,曉梅!”那個聲音平靜安詳,緩慢的說着,“我是曉梅呀,你怎麼連看我一眼都不看?”
“曉梅,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張柏陽乞求道。
“柏陽,其實我不怪你,可是,我們的女兒是沒有錯的,你爲什麼不把眼睛還給她們呢?那樣看起來真的非常不好看,我們的女兒怎麼能夠不好看呢?”曉梅往張柏陽身邊湊了湊,趴在了他顫抖的肩膀上,“把眼睛給她們吧!”
張柏陽臉上扭曲着,他已經哭喊的沒有了力氣,他扭頭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肩膀上面的那張臉,“曉梅,你真的不怪我?”
插在眼球上的手術刀上下晃了晃,大概是插的不牢靠,竟然哐噹一聲掉在了地上,隨即那個眼球裡冒出一股白色的漿體,噴濺在張柏陽臉上。
張柏陽絕望的喊叫了一聲,將那張臉以及那個身體推開來,厭惡地抹了一把臉上粘稠滑膩的漿體,他顫抖的拿起地上的手術刀,盯着上面反映出的自己的樣子,然後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將手術刀插進了自己的眼睛裡面,頓時血漿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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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張柏陽扔掉手術刀,捂着不斷往外冒着血水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林盡染嚇了一跳,向後退了一步,踩到了秦朔的腳,她向後看了一眼,發現秦朔居然在閉着眼睛,而那個年輕的警察也是一臉蒼白,臉部都有點抽搐起來。
“張柏陽,你不要衝動,把手術刀扔過來,點,只有這樣才能救你自己!”林盡染喊着話,但是她自己心裡也沒譜,“點,不要耍花招!”
角落裡的張柏陽哪裡肯聽他的話,現在他已經被劇烈的疼痛衝昏了頭腦。
就在這時候,地窖上面響起了腳步聲,不一會兒張國樑衝了進來,一見到這場面也是差一點吐出來,畢竟經驗豐富,立刻就調整了自己,使勁兒拍了秦朔的腦袋一下,“你個臭小子,還是個男人嘛,讓一個女孩子擋着!”然後一腳把秦朔踹了出去。
秦朔沒想到張國樑會突然出現,身子一個踉蹌,差一點撲在張柏陽身上。他看了看身邊白菜堆裡的老太太,深吸一口氣,以調整自己的情緒,結果一股腥臭味竄進肺裡,使得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他回頭看了一眼張國樑和林盡染,拿出褲兜裡的那張符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趁着張柏陽痛苦不已的哆嗦的時候,一把奪過手術刀,頓時間大量血液從張柏陽眼眶裡竄了出來,濺了秦朔一腿。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本來就瘋狂的張柏陽失去了理智,他猛地站起來,滿臉是血,朝着秦朔撲了上去。秦朔也不是吃素的,從小就在街上混,身上還有一些打架的經驗。見到張柏陽想自己撲過來,想都沒想,轉身撒腿就逃走了。
撲了空的張柏陽趴在了白菜堆裡,被隨即趕緊來的警察按住了。十幾平米的地窖裡,一下子擠了十幾口子人。
而這時候,秦朔已經坐在客廳裡,驚魂未定地將那張符紙貼在了手術刀上。手術刀發出一陣火花之後,就失去了那種妖異的光澤,變成了一把生鏽的刀。
先看看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