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可以抓捕了!”林盡染在電話裡說,此時三個人正坐在出租車裡,趕往張柏陽的家。
“都查清楚了嗎?”張國樑再次確認。
“是的,經過醫院的護士的確認,張柏陽確實在事發之前從器械室拿走了大量的一次性注射器,而且冷藏室的管理員也透露,事發之後,張柏陽去過冷藏室看過那些屍體,但是都沒有做登記記錄。還有就是,小木屋事件他沒有不在場證明,雖然鄰居家老太太給他作證,但是我們猜測她受到了脅迫,所以我建議立即抓捕,先進行審問!”
“可是,這些證據還不能………”
秦朔驚訝的看着林盡染,“你怎麼,掛了?”
“對於這種喪心病狂的禽獸不需要什麼證據!”林盡染說出了“禽獸”兩個字,才發現有什麼不對,看着秦朔,“我不是說你!”
“呵呵,呵呵!我也沒說什麼呀!”秦朔不自然地笑了笑。
三個人很趕到了張柏陽所在的小區,他們並沒直接衝上樓去,而是先來到了老太太門前,敲了敲沒人應,林盡染示意秦朔和年輕警察上二樓去,片刻之後,兩個人回來:“門是開着的,裡面沒人。”
“閃開!”林盡染讓兩個人靠邊,然後後退兩步,飛起一腳,就把防盜門踹開了。在秦朔和年輕警察驚訝的目光中,林盡染舉着手槍衝了進去。
老太太獨居,沒有人在身邊,屋裡面擺設十分簡單,但是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三個人走進臥室查看了一番,地上有些血跡,沿着血跡,來到了廚房。
“這有個小門!”年輕警察看到了地上被血跡染紅的地方有一個門把手,他伸手一拉,露出了一個地窖。
林盡染彎着腰,順着樓梯慢慢走下去,地窖差不多十來平米,靠着牆堆放着幾棵大白菜和一些白蘿蔔,看起來這裡是老太太儲備蔬菜的地方。隨着三個人完全下到了地窖裡面,這纔看清楚老太太的屍體被一堆白菜埋起來,而在地窖最裡面的角落裡,張柏陽正手握手術刀畏縮着,目光渙散,直挺挺的盯着前面。
“你們不要過來,不是我害死你們的!”張柏陽喊道,“是他,他是個魔鬼!”
三個人不明白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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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柏陽哐的一下放下電話,拿起茶几上廢紙堆下面的手術刀衝出了家門,三兩步來到了一樓老太太門口,敲了門。老太太從貓眼裡看見是小張,全身一哆嗦,剛想回身去報警,就聽見張醫生喊道:“大媽,你不想見到您孫子了嗎?”
老太太一猶豫,連忙開了門,“你爲什麼……啊!”鋒利的手術刀刺破了她的喉嚨,張柏陽趕緊回身關上了門,將老太太拖到了廚房。張柏陽很清楚老太太家有一個地窖,去年他還幫助她搬過白菜呢。
張柏陽掀開地窖的門,將老太太的屍體拖了進去,然後用白菜掩蓋好了,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爸爸,爸爸!”
昏暗的地窖裡,沒有其他人呀,怎麼會有人說話,而且這聲音聽上去如此耳熟。張柏陽不敢回身,一股冰涼的氣息很順着他的小腿慢慢地向上竄,順着脊樑骨直竄到後脖子根。
呼——
他似乎能聽到一聲微弱的呼氣聲,呼出來的全都是冷氣,讓張柏陽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爸爸,你回頭看我一眼呀!”
“小玲?”張柏陽聽出了這個聲音,但是他不敢回頭,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小玲已經被自己殺害了,“你不是小玲!”
“爸爸,我是呀,你回頭看看就知道了,我在這裡好冷呀,還有妹妹,還有媽媽,還有很多很多的小夥伴,這裡好冷呀!”
張柏陽極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他慢慢機械化地轉過身去,一雙爆裂的紅色眼球出現在距離自己眼睛不足一釐米的地方,緊緊地貼了過來。張柏陽大叫一聲,倒在了身後的幾階樓梯上,他嚇傻了,回身就想往外面跑,可就在這時候,地窖的門關上了。
張柏陽無路可逃,四處亂竄,終於跳到了角落裡。
地窖裡更加黑暗了,隱隱約約間,他看見了白菜堆前面站着好幾個小孩子,他們的眼眶裡空洞洞的什麼都沒有,唯有自己的兩個女兒的眼眶裡是兩顆紅紅的櫻桃。
小玲看見張柏陽如此懼怕自己,眼眶裡的紅櫻桃轉了一圈,傷心的哭道:“爸爸,你實現我長得醜了嗎,害怕我了嗎?爲什麼不抱抱我?”眼眶裡面流出了紅色的液體,順着蒼白的臉滴到了地上,濺成了一攤血水。
“你不要過來,你不是小玲!”張柏陽舉着手中的手術刀喊道。
“爸爸,爸爸,我就是小玲,我眼睛裡有東西,好難受呀,你幫我把它取出來吧!”小玲眼框裡的櫻桃又轉動了一下,然後她向着角落裡的張柏陽走了過來。
隨着小玲的移動,她身後的那一羣小孩子也走了過來,張柏陽分明看清楚了那些都是他在幼兒園裡騙走的小孩,還有兩個更小的身體居然連在了一起,是那對連體嬰兒。
“爸爸,爸爸,小雨的眼睛也好疼啊!”
“你不是,你們都不是真的,你們都不存在!”張柏陽捂着耳朵,緊閉着眼睛,不再看不再聽。
可是儘管如此,他雖然捂上了耳朵,卻聽得更清楚了,雖然閉上了眼睛,眼前卻還是出現了很多嬰兒的影子,瞪着孔洞的眼眶不斷向自己飄過來。
先看看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