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柏陽從書房內走出來,頭髮亂糟糟的,鬍子拉碴,一臉的萎靡。他挪動着沉重的腳步,走到廚房裡。廚房亂七八糟,十分狼藉,鍋碗瓢盆灑了一地。張柏陽翻了一遍,沒有找到什麼吃的東西,就回到了客廳。
他打開冰箱,一陣冷氣襲來,讓他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冰箱裡除了一顆雞蛋什麼都沒有了,張柏陽抓了抓頭,把最後一個雞蛋拿出來,直接放在嘴裡嚼了起來。蛋清混在這黃色的蛋黃從嘴邊留出來,張柏陽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繼續嘎吱嘎吱地嚼着。嚼到最後,剩下的蛋殼實在咽不下去了,直接吐到了客廳的地毯上。
此時的地毯,上面除了雞蛋殼之外,還有一隻燒雞的骨頭,一些菜葉子,一些包裝袋。
張柏陽環顧四周,嘆了一口氣,走進了書房。打開書房的燈光,地面上擺放着十幾把各式各樣的刀具,就連廚房做飯的切菜刀都有。刀具旁邊有一些樣品袋,是醫院裡取標本用的。樣品袋裡裝着一些圓圓的,顏色各異的球體。
張柏陽將這些袋子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整齊地放在桌子上,輕輕的在上面拍了一下,確定自己放好了,這才關了燈走出了書房。
他穿好衣服,找了一個帽子戴上,提起門口鞋櫃旁邊的一個大包,然後出了家門。到單元樓門口的時候,張阿姨看見張柏陽,連忙打招呼,“小張兒,好幾天不看見你了!”
張柏陽警惕地回頭看了一眼,張阿姨坐在窗口前,笑着看着自己。張柏陽皺着眉頭,沒有說一句話,好像被人識破了什麼似的,慌慌張張地跑開了。身後留下了張阿姨“這孩子神神秘秘的怎麼了”的疑惑聲。
張柏陽走出小區之後,在馬路上穿梭了好一會兒,整的過往的車輛全都不滿地按起了喇叭。張柏陽似乎並不自知,依然故我地橫穿馬路,最後終於停在了一家超市門口。張柏陽走了進去,轉了一圈,發現並沒有自己想要找的東西,拿了一個麪包一邊吃一邊向外面走。
“喂,你還沒給錢呢?”
張柏陽猛地一回頭,充滿血絲的眼珠子瞪了出來,怒視着收銀員。那個收銀員嚇了一大跳,連連擺手示意不用付錢了。張柏陽又繼續瞪了一分鐘,直到自己滿意了才離開。超市裡的其他顧客也是嚇了一跳,紛紛付了錢離開了。
張柏陽繼續順着馬路走,看見超市就進去轉一圈,可是轉了一上午還是沒有找到他需要的東西。張柏陽有些不耐煩了,站在十字路口,左右觀望着。這時候,人行道上走過來一個打扮時尚的女孩。她穿着一件吊帶衫,粉色的內衣帶子露了出來,下身一件牛仔短褲,將她圓翹的臀部包裹得緊緊的。
女孩走到張柏陽身邊的時候,看了他一眼,然後厭惡的走開了。張柏陽忽然間,一把抓住她的手,死死地盯着她的手指:
“指甲油哪裡買的?”
女孩嚇了一大跳,“流氓,神經病!”女孩掙扎着,同時大喊。
“我只是想知道指甲油哪買的,告訴我呀,告訴我呀,”張柏陽緊緊地抓着她的手腕,由於太過用力,女孩的手腕上現出一圈紅暈,“求求你,告訴我呀,我只是想知道指甲油哪裡買的!”
女孩使勁兒地往回抽着手,無奈抽不回來,路邊的人羣只管看熱鬧,沒有一個來幫忙的,“聯華商廈!”
“在什麼地方?”張柏陽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渴望地看着她,希望她一點說出答案,“在哪裡呀?”
“北•;京站前街!”
張柏陽向後看了一眼,北•;京站就在前面,然後鬆開了女孩的手,“謝謝!”女孩哪裡還敢聽她的謝謝,早就倉皇的逃跑了。“你的眼睛真漂亮,要是再染上一點指甲油就更好了!”張柏陽自言自語地說道,看着女孩越跑越遠,拿起地上的大包,穿過了路口,向着北•;京站走去。
張柏陽穿過廣場,一邊走一邊盯着巡邏的警察,很的穿過了天橋,來到了前面的大街上。張柏陽提着大包,感覺很沉,四處看了看,看見東邊的公交站牌前有幾個垃圾桶,他笑了笑,走了過去。
公交站前站着很多人,張柏陽並沒有直接將包扔進垃圾桶,而是站在那裡,裝作等公交的樣子。周圍的人羣看見他全都躲開了。張柏陽不知道怎麼回事,又在那閒站了一會兒,一輛公交車停在了路邊,人們呼啦呼啦全都上了車。張柏陽趁機將大包扔進垃圾桶,然後掉頭向着路口的聯華商廈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