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沙漠裡宿營,因爲天色還早所以就圍坐在篝火旁閒聊。突然間我們聽到了一陣陣悶雷聲,那聲音是從不遠處的沙丘上傳過來的。據我們的嚮導切糕大叔所說,那個沙丘是個鳴沙山,自古就有樊梨花率領女兵在那裡殺敵犧牲的傳說,每當有人走過,那個沙丘就會發出轟鳴聲,如同擂響戰鼓,在祭奠那些爲國捐軀的亡靈。 切糕大叔的漢語更當地人比起來算是不錯的了,可是我們聽着他講這個故事還是覺得吃力。當我們搞清楚他想說什麼的時候,我們突然間意識到切糕大叔所說的這個關於鳴沙山的傳說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隻要有人在鳴沙山上行走,它就會發出轟鳴聲。這就說明那個鳴沙山上很可能有人啊!我們靈異事件調查組的幾個人對視了一眼,我立刻下達指令:“何露你跟着我,高珊你和俊卿一組。咱們從兩邊包抄過去,記住千萬不要走散了!” 我示意切糕大叔和他的孫女提拉在篝火旁不要動,然後就立刻出發。這要是在城市裡,等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真的有人也早已不見蹤影。可是這裡是沙漠,一望無際,沒有任何遮擋物,只要那個人不能鑽到沙子裡去,我們就肯定能夠找到他。 何露跟着我往鳴沙山那裡跑,都說望山跑死馬,那鳴沙山看着不遠,我們跑過去卻用了五分鐘。等我們到達之後,我們打開手電筒開始搜索,可是這裡什麼都沒有。因爲有一個沙丘擋着,所以我們不知道在另一面的高珊和馬俊卿是什麼情況。等我和何露爬上了沙丘,我們引起了巨大的轟鳴聲。在沙丘的頂端,我看到了高珊和馬俊卿,他們看到我之後搖了搖頭,我明白他們也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就在我們四處用強光手電筒向四周照射,試圖尋覓到什麼線索時,何露突然大喊:“篝火,篝火滅了!” 我們往宿營地一看,確實,我們的篝火突然間滅掉了,那裡變爲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了。調虎離山,這一定是調虎離山之計啊!我暗叫一聲不好,我們的補給都在那裡,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我們想去沙漠中的監獄比登天還難。來不及多想,我立刻往宿營地跑,其他人反應過來之後也跟着我跑。可是在沙地上跑步是很困難的,就算我們歸心似箭,依然花費了五分鐘才跑回宿營地。當我們用四個手電筒把營地照亮,我們發現駱駝全都站了起來,試圖逃走。幸虧切糕大叔已經把他們的腿都捆住,要不然現在這些駱駝早就跑沒影了。提拉抱着她爺爺的胳膊一臉驚恐的樣子,切糕大叔又開始唸唸有詞,似乎想用經文撫平自己恐懼的內心。我一看原來點篝火的地方突然塌陷了一個大坑,沙土把火湮滅,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我就讓其他人去查點屋子,最後發現除了那個PSP遊戲機沒有了,其他東
西全都完好無損,一樣東西也沒少。怪了啊,這個篝火下面的沙土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塌陷呢?剛纔如果真的是調虎離山之計,那麼剛纔想把我們引走的人如此大費周折,爲什麼我們就丟了一個遊戲機呢?難道說,是他想玩遊戲?不可能啊,要不然那個人的電遊癮也太大了吧?我又親自查點了一遍,的確沒有少任何東西,甚至那些東西都沒有被動過,因爲我之前做過記號,所以我確定剛纔那個把我們引開的人,就是想偷走我的遊戲機。 我讓切糕大叔安撫好駝隊,然後又點燃了一堆篝火,發現組裡面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我心想:你們看什麼?唯一受損失的人就是我,你們不安慰一下受害者,還要我安慰你們啊?可是我現在是領隊,火車跑的快,全靠車頭帶。鼓舞士氣、安撫人心是我的分內之事,所以我說:“不管因爲什麼,拿走遊戲機的那個人一定有他的目的。現在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所以一定要處處小心,提防他再次對我們下手。現在我宣佈一條命令:所有人都不行擅自行動,就算是去方便,也要給我結伴而行。今天晚上我們輪班值夜,高珊、何露你們倆先休息,我到了時間會叫醒你們替班。”說完之後我又去安撫提拉和切糕大叔,告訴他們我們會保證所有人的安全,讓他們進帳篷睡覺。沒過多久,整個大漠就只剩下風聲,以及我和馬俊卿在看守着那堆篝火…… 其實經歷了剛纔的事情,誰都睡不着,大家都在擔心,究竟是什麼東西偷走了我的遊戲機。是個蜥蜴還是條蛇,或者是一個人?如果是生活在沙漠裡的蛇或者蜥蜴倒還好辦,據科學證明這些動物主動攻擊人都是爲了自衛。也許我們現在佔了它們的家園,可是我們兵強駱駝壯,估計它們也不敢跟我們抗衡。可是蛇或者蜥蜴能讓篝火塌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況它們也不會玩遊戲,偷我的PSP幹什麼呢?我覺得還是有人搗鬼的可能性大,那個遊戲機也許是提拉看着新鮮給藏起來了,不過即便是切糕大叔和提拉見財起異,他們是怎麼做到讓沙土塌陷的?那堆篝火明顯是因爲下面的沙土被掏空而掉落,最後被沙子掩埋熄滅的。這個只有在沙子底下的人能做到,莫非說……那個傳聞中會穿牆術的王琦也會遁地術,跟土行孫一樣能鑽到沙子底下?這時候我非常不安地看了看身邊的沙子,心想這要是真的就太恐怖了,那王琦可是亡命之徒,他要是突然從我身後鑽出來,我可就一命嗚呼了! 不過這都是我的猜想,其實我們誰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這讓我們非常憂慮。知道自己有潛在的危險,卻不知道它何時會發生,更不知道怎樣去反抗,這樣的事情恐怕是最讓人煎熬的了。想必帳篷裡的人都在輾轉反側,我看馬俊卿也是臉色陰沉,就知道所有人都預感
到了危險正在向我們靠近,雖然誰也不說,可是大家都能感受到恐懼正在我們這支隊伍裡蔓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俊卿突然掏出一根菸扔給我,我點着之後抽了兩口,突然聽到馬俊卿對我說:“我能求你件是麼?” 馬俊卿這個人一直是沉默寡言,從我認識他到現在除了工作之外我們就沒有任何關於私生活的交談。他現在突然開口說要求我,這讓我非常意外,我看着他那張在火焰放出的光影中冷峻的臉,問他說:“什麼事?” “如果這一次我回不去了,你能把我的骨灰帶回我的老家安葬麼?”馬俊卿死死地盯着火焰,非常嚴肅地對我說。 如果他回不去了,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調查靈異事件都是九死一生,早就做好了爲全人類的安全光榮犧牲的準備,馬俊卿比我加入的時間還早,看着他以往勇往午前的樣子應該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啊!現在他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要是按照電影裡面的經典橋段,說出他這種話的人在之後的情節裡面一定是壯烈犧牲啊!天池水怪、姚家古墳、海上幽靈船那麼多危險的地方我們都一起闖過來的,他怎麼就知道這一次特別危險,他會死呢?這傢伙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內幕啊?我驚訝的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卻突然轉移視線,盯着我說:“靳修遠,我要你答應我,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情,如果我死了,你都要把我的屍首或者骨灰帶回我的老家安葬。對於我的這個請求,你能答應麼?” 我是當過武警的人,調查靈異事件的時間也不短了,我敢說我的心理素質算是很不錯的那種人,畏懼對於我來說已經是不知爲何物。可是我看着馬俊卿現在的樣子,突然感覺身後一陣發涼,他現在完全是一個將死之人的狀態,似乎是在留遺囑一樣。我發現在的馬俊卿跟往日大不相同,他那種懇切而又悲壯的樣子讓我無法拒絕,我微微點了點頭對他說:“你放心,真要是有那麼一天,我一定按你說的辦……” 馬俊卿聽我這麼說,非常認真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似乎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我想跟他聊更多,可是這時候他把臉扭到一旁,看着遠方發呆,我知道他又回到了往日沉默寡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狀態。所以我明白自己多說無益,只能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二天早上,我們收拾好行囊繼續趕路,這一路上我們非常警覺,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等到第六天上午,我們經過五天五夜的艱苦歷程,終於到達了我們的目的地——烏爾禾監獄。可是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當我們到達之後,我們發現這裡竟然空無一人,守衛和囚徒都不知所蹤。就在我們差異這裡的人都到哪裡去了的時候,切糕大叔突然大喊:“這裡已經不是沙漠裡的囚籠了,這裡現在是魔鬼的殿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