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從葉家府邸內傳來的一陣震耳欲聾的吶喊聲,身穿夜行衣的七名男子再也深藏不住自己的身形,紛紛被迫從黑暗之中現出了真身,凝視着周圍越聚越多的葉家衛士。
“就憑這些雜兵也想阻攔我們豐都七盜,真的是異想天開”黑衣人將目光掃向那位領軍統領,高聲喊道“大哥,咱們今天兄弟七人就大開殺戒吧!我倒想見識見識,咱們兄弟七人中到底誰更技高一籌。”
說完話,從納戒中取出一杆長槍,朝着四周的銀甲衛士衝了過去,見此,那位被稱作大哥的男子,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緊握着自己手中的武器,也加入到了戰局之中。
看到此處,胖子就有些坐不住了,急切的說道“非哥,咱們也出發吧!要是晚了,恐怕連湯都喝不到了”。
辰非手臂向上揚起,語氣穩條不亂的接着回道“不急,正主還沒有出來呢?躺在地上這些葉家護衛不過是炮灰罷了,好戲還在後面呢?一會有你出手的機會”。
戰場上的局勢可以說是瞬息萬變,這些普通的葉家護衛那裡是豐都七盜的對手,僅僅半盞茶的時間,已有一二百名的銀甲護衛被豐都七盜奪去了寶貴的生命,整個葉家大院內,滿院都是屍體,潺潺涓流匯聚成了一條條鮮紅的血河。
“葉家應該坐不住了”辰非凝視着戰場上消逝的一條條生命,內心竟沒有任何的波瀾,似乎早已經看淡了生死,不禁喃喃自語道。
果然,一道渾厚有力的男子聲音,從葉家的一處偏方內傳了出來“豐都七盜,今天就是你們兄弟七人伏誅的日子,打秋風打到我們葉家的頭上,我看你們七個活的是不耐煩了”。
一名長相粗獷的男子從偏房內隨之走了出來,手中緊握着把一人高的朴刀,步伐沉而有力,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名練家子。
雙手緊握住那柄巨大的朴刀,身體急速飛奔,朝着豐都七盜中的一人衝殺了過去,奔跑途中還不忘高聲吼道“他媽的,都給老子讓開,老子要生劈了這幾個雜碎,敢於挑釁葉家權威之人,殺無赦”。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讓小爺來會會你”從豐都七盜中分出一人,迎面對上這名新出場的粗狂男子,掄起手中那根一丈左右的巨大長棍,惡狠狠的朝着粗狂男子砸了過去。
“血怒斬”粗獷男子的周身靈力拼命涌入到朴刀之內,一道道靈紋在朴刀表面亮起,濃郁的血氣沖天而起,隱隱在天空中化爲了一道數丈高的巨大血刃,隨着粗獷男子手中朴刀的揮落,那柄立在天空中的血刃,也隨之向下宣泄了出去。
“轟隆”只聽見一聲巨響,木棍已然和朴刀的刀身撞在了一起,那柄虛幻的血刃則是鋒利異常,幾乎在頃刻之間就將木棍一分爲二,並且仍餘勢不減的繼續向着黑衣男子斬去。
“糟了”黑衣男子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雙手猛然拍地,手腕處的靈珠隨之亮起,三品靈技——巖靈石柱。
一根丈許高的巨大石柱,突兀的出現在黑衣男子的身前,爲其抵抗住了那致命的血刃斬擊,就算這樣,那恐怖的血刃還在石柱上留下了一條三尺深駭人刀痕。
見此,黑衣男子才緩緩的吸了一口氣,擦了擦從額頭上汨出的汗水,高聲喝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葉家狗賊你也接我一招”。手腕處又一顆靈珠緊跟着亮起,周身的靈力瘋狂的涌入到地脈深處,五品靈技——地脈岩蟒。
粗獷男子剛剛用完大招還沒有來得急,吸上幾口氣,便突然感覺到一陣地動山搖的顫抖,就好似腳下的大地要撕裂了一般,身子順勢向下栽倒。
一條數十丈長的龐大巖蟒,張開巨口恰好將這名粗獷男子生吞了下去,狹長的身軀嘩啦啦倏的從地下抽離,涌向了高空中,仰天嘶鳴。
“孽畜,還我兄弟命來”一柄擎天巨劍,周身涌動着炙熱的火焰,狠狠的朝着巖蟒的七尺之處斬了下去,隨着一聲慘烈的哀嚎,剛剛還威風凜凜的巖蟒瞬息之間就被人懶腰斬斷,化爲了無數的碎石,散落在了各處。
至於那名控制地脈岩蟒的黑衣人也因強大的衝擊之力,口中狂噴着鮮血,身體順勢向着後方倒飛而去。
還好在這緊急時刻,另一名黑衣男子高高躍起一把接住了他的身軀,單手試了試鼻息,發現後者還有着微弱的呼吸,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豐都七盜的大哥,見場上的局勢更加混亂,額上的眉毛緊蹙,對着周圍的衆人說道“不好,咱們中記了,快撤”。
“現在才知道要撤,是不是有些晚了,今晚你們一個人也休想逃走,佈陣”隨着男子的話音剛落,一座燃燒着濃濃烈焰的光盾,在葉家府邸的上空憑空出現,就如同一隻倒扣的瓷碗一般,將葉家府邸內的所有人全部罩了進去。
就連匍匐在圍牆上的辰非三人也不得幸免,被邊緣處的光盾波及了進去,這時候在想走,是真的來不急了。
“非哥,這可怎麼辦纔好”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胖子一時之間沒有反映過來,好半響才哭喪着臉,問道。
就連辰非也沒有料到葉家還留了這樣一手,僅憑他們三人想要打破這道紅色光盾無異於癡人說夢,唯一還算得上好消息的就是,至今他們三人的藏身處,還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辰非作爲三人中的核心,此刻他知道自己是萬萬不能亂了陣腳的,故作鎮定的說道“不慌,此刻有人比我們還要着急突圍”。
瀟雨荷的眼睛一亮,低聲說道“非哥哥,你說的是豐都七盜,可是他們七人都自顧不暇了,還有辦法突圍麼”。
“看着把!我可不相信值得讓葉家如此大動干戈的豐都七盜,僅僅有這些微末的手段”辰非的目光停留在豐都七盜老大的身上,眼睛微咪,信誓旦旦的說道。
胖子長嘆了一口氣,默默的說道“希望這豐都七盜不要讓我們失望呀!”
輕盈盈的風靈力匯聚在豐都七盜老大的腳底,拖着後者的身體漸漸向上浮起,居高臨下,對着整座葉家府邸高聲喝道“姓葉的,你們真打算要趕緊殺絕麼”。
“是由如何,不是又如何,區區一個甕中之鱉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聲音說到最後便越發的冰冷,“馮繼遼,今天的葉家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洗好脖子準備受死吧!”
聞言,馮繼遼竟哈哈大笑了起來,接着高聲回道“在整個楓林郡想要老子項上人頭的修者多得去,如果誰想要老子就把人頭給他,那豈不是還不夠分了”
話鋒一轉,殺氣四溢,一股王者之氣從張繼聊的身上瀰漫而出。“葉孤城,就憑你也想要老子的項上人頭,我看你還不夠資格”。
“夠不夠資格,不是光靠嘴上說的,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身體,有沒有你的嘴這般硬朗了”一襲白衣的中年男子,從葉家府邸深處款款的走了出來,面露剛毅,臉上充滿了自信,似乎這次行動盡在掌握中一般。
嗖嗖嗖,數十道破空之聲從葉家的各個角落中,激射了出來,全部匯聚在白衣男子的身邊,看樣子都是以白衣男子馬首是瞻。
“葉蠻牛,你死了沒有,沒有的話還不給老子速速現身”白衣男子的話剛剛落下,轟隆,一道巨大的爆破聲隨之響起。
剛剛那名被地脈石蟒吞噬的粗獷男子,再度從碎石堆裡掙扎了出來,撓了撓頭,難得窘促的說道“大哥真是慧眼,什麼事都瞞不過您”。
“你少拍我馬屁,告訴你沒有用,這次行動差點因爲你的冒失就功虧一簣了,你可知道我們爲這次行動籌備了多久麼”。白衣男子根本不吃他這套,輕輕拂衣,略帶責備的訓斥道。
粗獷男子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誤,甕聲甕氣的多嘀咕了一句“可是結果最後還不是預料中的一樣”。
粗獷男子的聲音雖小,但扛不住白衣男子耳尖呀!還是被葉孤城聽道了一些蛛絲馬跡,冷冷的回道“如果不是因爲結果一樣,你以爲自己還能站在這裡和我貧嘴麼,死罪可免,後罪難逃,等這次行動結束,自己去刑法殿領罰去吧!”
“是,族長”粗獷男子這回再也不敢和家主大人動自己那些歪心思了,別人可能不清楚葉孤城的手段,但他跟隨了葉孤城近百年的時間,見過了太過慘絕人寰的場面,因此在葉孤城的面前,自然就提不起底氣來。
處理好了粗獷男子的事情後,再度將目光投向高空中的馮繼遼,冰冷刺骨的說道“馮繼遼,今天任憑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我爲你設的這牢籠,你就乖乖的受死吧!這樣我還可以考慮留你們幾人一個全屍”。
“這麼說來,我們兄弟還要感謝你的大恩大德不成,少在這裡和我假惺惺的,裝什麼仁義道德了,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一別幾十年,我倒想見識見識堂堂葉大族長的修爲達到了哪一步,到底有沒有外人傳的那麼邪乎”。
意念一動,手腕處的靈珠全部亮起,六顆靈珠就如六個頑皮的孩子一般,環繞在馮繼遼的周身之上,腳底隱隱有三顆碩大的星辰交相呼應。
怪不得這名豐都七盜的老大會有如此的底氣,原來是一名六珠三星之境的強者,這等修爲之人,別說是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城了,就算是在大悅帝國都可以說是出類拔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