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子卿完全清醒過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長時間的昏睡似乎已經沖淡了他心裡的難受,只是當看見趴在牀邊雙眼微閉的君墨臨時,靈子卿恍惚一怔, 只覺得這情景何其相似?那是幾年前了, 那時候靈子卿重傷失憶, 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君墨臨如此時般守在牀前的樣子, 擰擰眉, 靈子卿看向自己的腹部,那裡摸上去平攤如斯空空如也……所以之前……那並不是夢……也許這樣……也好……
一聲嘆息驚醒了牀邊的君墨臨,他猛然醒來才知道靈子卿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來了。
“子卿……”
“你僭越了”靈子卿話音淡淡抽回了手。
君墨臨僵在牀邊只聽他冷冷的道:“身爲晚輩後生卻直呼我的名字是爲無理即便你非我族弟子也喚不得我名字”
指甲掐進掌心, 君墨臨吸了口氣:“說的是,不過你現在纔剛醒來, 身體一定還虛先不要亂動, 我去給你弄點……”
“出去!”靈子卿冷冷閉眼。
君墨臨一愣, 靈子卿眉擰得更緊“出去!”
最後他只能離開房間。
之前君墨臨不過只是那啥一下,靈子卿就弄得小產孩子不保, 這會子君墨臨也不敢硬碰,誰知道靈子卿這性子會不會又氣出什麼好歹來呢,不過靈子卿醒了君墨臨也鬆了好大一口氣,一出房門就去給靈子卿弄吃的,最後是讓安斯給送去的。
靈子卿現在的身體合適什麼君墨臨也不太清楚只記得小時候隱約聽人說過, 孕人坐月子的時候很多東西都不能吃, 就只能吃燉雞, 還得是母雞, 因爲其他的東西吃了容易引起一系列的病痛。君墨臨就乾脆去抓了只野母雞回來清燉。
於是當靈子卿看到安斯送來的東西整張臉都是繃緊的。
“這是……什麼東西?”
“燉雞”安斯認真的滿口白話:“這是韓丹師叔吩咐的, 是說在這一個月內前輩只能吃這個其他的都不能吃”
靈子卿滿臉狐疑。
安斯又一本正經的道:“前輩你放心吧韓丹師叔難道還會騙你嗎?這也是爲了前輩好”
靈子卿擰着雖是眉眼有嫌棄,可最後還是吃了, 因爲他真的餓了。
吃了東西,靈子卿也休息夠了,這纔開始下牀正式活動,只是沒走兩步,腹部就隱約傳來陣陣拉扯得疼痛,想到那裡已經不在在孩子,靈子卿得臉色頓時又陰霾異常,結果是他這一動,連房門都沒能出去,就只能站在桌邊抓住桌子隱忍着。
韓丹推門進來時,靈子卿已經在桌邊站了一小會,因爲身體不適,臉色有些蒼白,韓丹一看他這樣當即急忙上前將他撫過送回牀上:“前輩,你這身子,現在不宜亂動,更不可下牀走動,最起碼也得等過幾天后”
靈子卿擰死了眉。
韓丹勸他:“前輩,你這身體纔剛過小產,法力又尚未恢復,還是應該好生養着纔是,月子急也也應該忌諱一下”
“月子?”靈子卿有些狐疑:“什麼月子?”
“就是坐月子啊?”
“……坐月子是什麼意思?”
“……………………”韓丹糾結的看他,猶豫應該怎麼解釋纔不會觸怒靈子卿:“坐月子就是……受孕之人生完孩子或許小產之後那一月之內,稱爲坐月子”
“…………”
看靈子卿忽而耳根紅頭,神色有異,韓丹也不敢再多說,深怕刺激了他,只是給靈子卿複查了情況又交代他兩句,正要離開時靈子卿突然又將他叫住。
“前輩還有吩咐”韓丹狐疑看他。
靈子卿抿死了脣,逼得臉頰紅透一片才問了一聲:“那……那月子裡是不是……處了燉雞……什麼都不能吃?”
韓丹頗爲意外,但也如實回答:“卻是如此,若是謹守忌諱,吃了旁的以後怕是要出病症,必然月子裡若是吃了素食,以後得身體可能會一直清寡總覺得餓得慌,若是吃了辣椒,日後的肚子可能總會覺得火辣辣得疼痛,作息上也不可大意,若是身體受了寒,或是勞累了,只怕以後都會是一身得病痛,所以馬虎不得”
得了韓丹如此詳細得解釋,靈子卿也不懷疑了,更沒去問之前得那燉雞到底是不是韓丹讓送的,反正這東西靈子卿一連接着吃了好幾天,吃得靈子卿心裡憋火,一問着那味就幾乎想吐!但!不能不吃!
“前輩,你
這次落子對靈子卿的傷害似乎也不小,即便是醒了他也是躺在房間裡面修養了多日,直到法力恢復才被韓丹允許下牀,也是到這個時候靈子卿才知道雲霄宮似乎有麻煩了……
墮魔的這些年,應天邪其實一直在找件兵器——劍齒,劍齒乃是上界的神留在這裡的另一件封印,至於劍齒底下到底鎮壓了什麼東西因爲,時間太久已經無人知道了,而應天邪只是想用這劍齒,來徹底打破妖界的封印打開妖界,而且這也非劍齒不可。
之前追風手下的小妖查到劍齒跟五臺山有關,那時候君墨臨還險些被那裡的結界所傷,最後君墨臨讓追風將消息告訴應天邪,可是應天邪卻說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異常,爲探究竟,君墨臨親自去看結果真是再無反應,彷彿當初的那個結界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怎麼會這樣……”
君墨臨滿臉狐疑,一旁卻有腳步聲伴隨人聲傳來:“別告訴我你也不知道”
君墨臨擰眉,冷譏:“我若知道便不會在這裡了,倒是你”君墨臨冷笑:“擺了我那麼一道現在還想讓我幫你?”
“你也可以不幫”應天邪似乎毫不在意,只是哼哼笑:“不過那卓玉恐怕就沒這麼好過了……”
不說卓玉現在是否被應天邪所控,一旦卓玉就是白衣無墨的事傳了出去,他必將受到仙門各派的合力討伐,而景霄、不管他在修仙界有何等威壓,想要在這件事上護短保住卓玉,那雲霄宮就有可能會變成衆矢之的,這點卓玉跟君墨臨完全不同,君墨臨雖然入魔了,但他並沒有做過什麼危害衆人的事,即便曾經爲難蒼穹派,可那也是蒼穹先挑起的事,君墨臨只能算是報仇罷了,所以其他那些所謂名門正派自然無心干涉,但卓玉卻是殺了各門派多人的兇手,不讓他以血嘗血那些人又怎會罷休?
想到這,君墨臨心裡咬牙。
應天邪的修爲到底如何?五輪境的修士必然十分厲害,以君墨臨如今的造詣,如果現了真身那在這裡殺了應天邪的機率有多大?然、最後君墨臨還是沒有動手……
這些時日君墨臨在忙着追查劍齒的事已經有幾天不曾回過雲霄宮了,也虧得他這幾天的認真才弄清楚了五臺山那詭異的結界是怎麼回事。那結界應當是遇強更強,被發現之後還能自然轉換封地,是以君墨臨與應天邪再去時纔會沒了動靜毫無所獲,而這些天景霄則是關在房裡專研術法,研究着新得法術看如何才能將被應天邪煉化得卓玉得元神給重新逼出來,又能不傷卓玉性命,頭緒是有一些了,卻也十分兇險。
靈子卿去到景霄房間的時候,卓玉躺在牀上睡得昏沉,靈子卿剛要出聲,桌邊正反着書籍得景霄突然做了一個噤聲得動作,當下就讓靈子卿明顯一楞。
兩人出了房間,靈子卿難得睜大雙眼滿是好奇的盯着景霄,對於景霄跟卓玉得關係,靈子卿其實並不知道,受孕的那些時候,靈子卿幾乎都是呆在房間裡面,除非是天元殿上沒人的時候次啊會出來轉轉,他知道靈子卿帶了君墨臨和個人回來,卻不知道那人與景霄之間得恩怨。
景霄冷眼,將靈子卿上下都看了一遍:“你身體好了?”
“韓丹說我法力恢復了,可以適當出來走走”想到景霄房間裡的人,靈子卿又滿是好奇得睜大了眼:“你跟卓玉是……?”
景霄微微擰眉,點了下頭,隨即又將卓玉的事以及與君墨臨的打算都告訴了靈子卿,而靈子卿像是沒有聽見後面得部分,只是輕蹩着眉回憶似的道:“我記得,我師傅當年飛昇之時曾與我說過迫魂之法,似乎是可以將煉化得元神再一分爲二得”
“當真?”
“嗯……”靈子卿似乎有些不太確定:“我想,我需要回靈山一趟”
在外忙了幾天,對於劍齒,君墨臨似乎又有了新得動向,只是爲了避免再像上次一樣“打草驚蛇”君墨臨這次什麼都沒有說,也沒再讓追風去“驚動”只是在有了大概的眉目之後,突然就反身回了雲霄宮。
爲了劍齒,君墨臨已經在外好幾天了,他心裡掛念靈子卿,實在忍不住想回去看看,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回去就聽景霄說,靈子卿……回了靈山,那一瞬,君墨臨渾身都繃緊着,呆呆在站在原地,再次被人丟棄得感覺讓他臉色變化多端,心裡一時說不盡得滋味。
景霄嫌棄的看他一眼,終究還是不忍再捉弄他,才大發慈悲的道:“他回靈山是去找東西了,找到了還會回來的”
君墨臨瞬間就像是復活了一樣:“那……那靈山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