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從零開始_110、六具屍體

我的手,早就慢慢移動到身後的槍柄上,大蛇撲過來的同時,我掏槍便射!

可是,射哪兒呢?都講打蛇打七寸,也就是蛇頭下方七寸的位置,我瞄準它頭下方七寸,媽的,這裡好像還是它的頭!

呯,我胡亂扣動扳機,子彈稍微便了些,打在大蛇脖子旁邊的側翼上,但並沒影響它繼續前撲!我見射擊無效,丟了槍就要往下跳,反正有繩子拽着,不至於直接掉到山下,總比被蛇給吃了要強。

剛要跳下去,只覺得腿上、後背上、肩膀上有什麼東西爬了上來,我一愣神的功夫,狄安娜已經從我頭頂上方躍過,凌空撲向大蛇!

噹啷,一個金屬環落在我的腳邊,是狄安娜腰間的那個安全扣,已經被她給掰壞了。

我心裡一涼,剛纔狄安娜在洞裡怕成那個樣子,她能打得過這條大蛇麼?

說時遲那時快,雙方已經交手,狄安娜因爲體重遠不及大蛇,被它的側翼給撲在了地上,但她比大蛇要靈活許多,馬上從下方鑽出,回頭一爪,將大蛇後背的鱗片給抓下來好幾塊。

大蛇暴怒,擺頭回來咬狄安娜,狄安娜從大蛇背上跳了過去,在空中又是一爪,再度抓下幾塊鱗片,這應該是狄安娜的全力一擊,足以讓白煞的腦袋,從脖子上飛出去的一擊,大蛇居然沒事,只是掉鱗片,可見其防禦能力是有多強。

大蛇再次擺頭,跟彈簧回彈似得,狄安娜跳起,堪堪躲開蛇頭,剛一落地,大蛇就昂起頭,不過這次不是撲咬,而是從它嘴裡,射出了兩道白漿,速度極快,那應該是蛇毒!

狄安娜以前,肯定沒少和長白山裡的蛇類作鬥爭,很有經驗,知道這玩意有毒,馬上跳開,雙膝微彎,貼着地面撲向大蛇暴露在她面前的頸部以下的部位,那裡看起來比較柔軟,顏色是灰白色的,應該是這條大蛇的七寸部位吧!

大蛇猝不及防,但狄安娜這次並未用爪子去爪,而是用頭去撞,我明顯看見大蛇腹部凹陷了下去,狄安娜撞完,迅速跳開,纔沒讓大蛇的身體給壓住。

但狄安娜站在一邊,卻停止攻擊,不動了,是不是剛纔被毒液給濺到了?

我正要撿起槍上前幫忙,卻見那條大蛇也趴在地上不動了!我沒敢妄動,也不敢打擾殺紅了眼的狄安娜,靜靜地看着交手的雙方,我的戰鬥力即便算上這隻槍,跟她倆比起來也是個渣。

狄安娜試探着往大蛇方向走了兩步,大蛇還是沒動,狄安娜繞到了蛇頭後面,在那裡,即便蛇頭擺過來,也是大蛇攻擊距離最遠的地方,狄安娜太聰明瞭。

大蛇依然沒動,狄安娜慢慢靠近蛇的身體,跪在地上,高高揚起右手,抓了下去,抓下幾片鱗片,狄安娜又在相同的位置,以相同的角度重複攻擊,終於在抓第五次的時候,抓破了蛇的皮膚,撕下一大塊肉來。

期間,大蛇一直都很安靜,是不是已經死了?

但狄安娜卻沒有放棄進攻,還是繼續抓那裡,直到將蛇的身體挖出一個洞,狄安娜把手伸了進去,好像在戳什麼東西,當她把手拔出來的時候,一道水柱般的鮮血噴了出來,濺的狄安娜渾身都是!

我明白了,她是爲保險起見,硬生生挖穿了大蛇的心臟!而大蛇之所以昏死過去,也是因爲剛纔射毒液的時候,不小心露出破綻,被狄安娜抓住機會,用腦袋重重撞擊到了心臟的緣故。

我長舒一口氣,起身過去,狄安娜扭頭看我,咧嘴一笑,鮮血滿滿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好野蠻,但又覺得好可愛!

“這是什麼玩意?”我踢了一腳蛇身,腳趾生疼,跟踢在石頭上似得。

“蛇啊!”狄安娜歪頭道。

“……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蛇,”我仔細看了看,這蛇還有小半條尾巴在洞裡,沒有完全出來呢,怎麼也得有十五六米長的樣子,是蟒蛇嗎?蟒蛇倒是有這麼長的,但它脖子上還有側翼,這是眼鏡蛇的特徵啊!

不管是什麼蛇,反正現在它只是一條死蛇,是狄安娜的食物。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我點着一支菸,坐在蛇身上陷入思考,這麼一個大傢伙,連狄安娜對付它都如此費勁,還是在抓住它弱點的情況下才將其擊殺,如果它盤踞在洞底的古墓中,那七人組絕對打不過它,他們又是怎麼從蛇身邊將寶物成功取出的呢?

又或者,七人組可能第一次、第二次發現了寶物,但並未發現這條守護寶物的蛇,第三次過來的時候,他們才遇到了這條大蛇?

“喂喂,先別吃了,幫我個忙。”我把狄安娜的腦袋從蛇身上那個洞裡拽了出來,狄安娜眼露兇光,狠狠瞪了我一眼,舉起爪子,但馬上恢復過來,放下手,皺眉看我。

看來確實不能在她進食的時候打擾她,太危險了!

“對不起,主人,”狄安娜舔了舔舌頭,“需要寶寶做什麼?”

“你能不能把它的肚子劃開?我想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人。”我懷疑,七人組不是逃走了,而是被大蛇給吃了!

“那得把它翻過來才行,背面寶寶劃開它比較吃力。”狄安娜說。

“好。”我從蛇身上下來,和狄安娜合力,從蛇頭開始,一截一截地將大蛇的身子翻轉180度,讓它肚皮朝天,可真他媽的沉,估計這條蛇能有一噸重,要是把它弄到廣東去,刮掉鱗片,去骨剁小節,入沸水去血水洗淨,花菇漲發切小粒,炸香,大蒜炸香,姜、蒜、豆辦炒吞加水煮數分鐘,去渣,取壓力鍋放入所有主、輔、調料壓50分鐘即可。

嘖嘖,估計能賣不少錢。

就在我倆一邊流口水,一邊各懷鬼胎地把大蛇翻到肚子中段的時候,我發現它的腹部,有個鼓包,鼓包是長條形的,大概一米六左右。

“挖開看看,小心點。”我用背靠着蛇身,防止它因爲扭力翻回來。

“嗯!”狄安娜伸出利爪,抓下外側的鱗片,裡面肉質很鮮嫩,狄安娜把其他指甲都縮了回去,只留下右手食指,像手術刀一樣,小心地將蛇腹切開一道口子,然後把手伸了進去。

“咦?”狄安娜奇怪地看我。

“摸到什麼了?”我問。

“好像是……是頭髮!”

“把口子再開大一點。”我趕緊說。

狄安娜點頭,將手抽出,繼續破口,破開能有三十釐米長,不用她說我也看見了,確實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上面佈滿了粘液,好臭啊!

我沒敢下手,讓狄安娜把這個玩意拉出來,狄安娜不管那個,雙手抓住頭髮,將東西慢慢拉住,蛇腹內壓強很緊,狄安娜得用腳踩着蛇才能勉力拽出,果然是個人,但已經被消化液腐蝕的看不出面容了,身上的肌肉也所剩無幾,我從他的骨架大小還有部分肌肉形態推斷出來,這應該是個男人。

畫面太過噁心,在此不便描述。

總之,狄安娜先後從蛇肚子裡剖出六具屍體,腐爛程度一具比一具厲害,我估計是大蛇將這六個人襲擊之後,每隔一兩天、甚至是三四天,才吞掉一具,纔會造成腐爛程度差異這麼大,最後面那三具,幾乎沒有人形,勉強能從骨架和並未被消化液腐蝕的衣物上分析出來是個人。

六具屍體被狄安娜排成一排,看得我噁心不說,就連狄安娜也直皺眉頭,說太臭了!

我用衣服擦乾淨手,點着一根菸,既然他們沒能離開山洞,也就是說,寶藏還在洞裡!

等下,我又數了數地上的屍體,沒錯,是六具!

“裡面還有嗎?”我問狄安娜。

“還有一副骨架,讓寶寶看看……好像是隻羊。”狄安娜把那副骨頭拽了出來,我看倒是像條狗,反正不是人!

六具,怎麼少了一個?

是不是還有一個人並未被大蛇吃掉?

我捏着鼻子,逐個查看地上的屍體骨架,雖然殘破不堪,但一直查到最後那具,也都是雙臂齊全的,也即是說,沒有被大蛇吃掉的那個,就是程碧洋。

她會在哪兒?是死在洞裡,被大蛇當做明天或者的美食,還是已經……逃走了?

我分析前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爲可以確定的是,程碧洋忠於組織,如果她僥倖逃走的話,肯定會回去報告,即便因爲傷重,沒有能力逃回市區,死在半路上,被附近村民發現的話,也會報警,最終被龍組知道。

“走,再下去看看。”我說。

“不要!萬一還有一條怎麼辦!”狄安娜怕怕地說。

我知道她怕什麼了,在洞裡,狄安娜無法施展自己的靈活性,當然不是會噴毒液的大蛇的對手,而在外面,狄安娜纔有可能擊敗這種龐然大物,但是,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如果還有一條的話,那這條蛇的肚子,就不會變成特勤處全員的墳墓了!”我笑道。

“……也對啊,還是主人聰明!”狄安娜笑道,率先走向那個洞口。

這次我沒攔着她,我自己就別逞能了,等狄安娜下去,我用手機在後面幫她照亮,跟她保持着兩米以上的距離,不是爲了我能及時逃走,而是爲了能讓她有足夠的戰鬥空間,一旦需要逃走的時候,肯定是她的鼻子先聞到,我只要往旁邊一讓,她就能先衝過去了。

然而,這次並沒有任何異常情況,我撿回了林嵐送我的那隻打火機後,又繼續向下走了五、六段這麼長的距離,終於,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容積比一間客廳都大的洞穴!

這明顯是人工開鑿的洞穴,內壁很規整,正正方方,感覺有點像是進入金字塔裡面了呢。

但洞內空空如也,沒有蛇,沒有屍體,也沒有寶藏。

“沒道理啊……”我嘟囔了一句,聲音在洞裡迴盪,怪嚇人的,“狄安娜,你聞聞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狄安娜聞了聞:“只有那條大蛇的味道。”

難道,從一開始我們的分析方向就是錯的?

可能這裡根本就沒有寶藏,龍組七人確實是來調查的,結果,他們什麼都沒查到,卻被蛇吃給了?我沿着洞壁走了一圈,嗯,幾乎可以下定論了,死路一條。

就在這時,我隱約聽見洞壁的另一邊,似乎有人在說話,是個女聲,嚇得我一激靈,趕緊跳離開洞壁,沒想到,洞的那邊還有個洞,而且還有活人!

“聽見什麼了嗎?”我小聲問狄安娜。

狄安娜大膽地把耳朵貼了上去:“聽見了!”

“什麼聲音?”我問。

“兩個女人,在對話!”

居然還是兩個人?!

“她們在說什麼?”我緊張地問。

“一個女人說,少主怎麼還不下來。”狄安娜模仿道。

少主?只有林溪纔會這麼叫我!是她和林瑤在說話麼?

不能吧?她倆怎麼跑到那一邊的洞裡去了?

我也把耳朵貼了上去,果然聽見了林溪和林瑤的對話,我明白了,這洞太深,這裡已經是山腳了,她倆不知道上面發生的情況,還在山腳等着我們呢。

既然能聽到說話聲,那就說明洞壁不厚,是不是可以從這裡出去啊?

我又把耳朵貼近了些,想用聽力判斷一下牆壁的厚度,無意中,右手摸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好像是活動的,我轉頭過來,是個稍微突出洞壁的圓形石塊,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啥玩意,機關嗎?

我試着將石塊按下去,真陷進去了,還帶阻尼感,像是石塊那邊,有個彈簧支撐着一樣,不過,我只按下一釐米就按不動了,彈簧到底,而且,石牆壁也沒啥動靜,我想了想,既然是原型的按鈕……我又試着旋轉了一下,往左,擰不動,往右,可以,大概旋轉九十度,突然,轟隆隆,身後傳來巨響!

我回頭一看,只見對面的洞壁上,出現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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