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日出東方_182、一口三舌

“你過去,再回來,需要多久?”我低聲問狄安娜。

“嗯……一分鐘。”狄安娜想了想說。

“去吧,問問對方是什麼人,他們如果問你,你就說我的名字!但是,不許和他們交手!”

狄安娜點頭,脫掉鞋襪(她需要腳上的骨爪),掠身衝向對面山頭。

“蕭峰君,你在做什麼?”奈奈子從下面探頭向上張望。

“撒泡尿,你要不要上來看看?”我解開褲帶,剛纔在洞裡玩水,真的想小便。

奈奈子吐吐舌頭,縮回去了,一泡尿的功夫,狄安娜就已經跑了回來。

“什麼人?”我問。

“不知道,他們射寶寶,主人不讓寶寶和他們交手,寶寶就跑回來了!”狄安娜伸出手,遞給我一支沒有尾翼的箭頭,接着月色,能看見箭鏃的凹槽裡閃着幽藍的光,電影裡說箭頭帶藍光,都是被淬了毒的,我趕緊問狄安娜被射傷了沒有,狄安娜搖頭,坐在地上穿鞋襪。

沒有尾翼,肯定是弩射出來的,俄國人不會用這玩意,十有八九是天機宮的人。

我在山頂,他們看我應該看得很清楚,我靈機一動,下去找了一片斜坡雪地,用樹枝在雪地上寫了個“蕭”字,以表明我的身份,然後回到山頂,和狄安娜下山。

“小個便這麼久!”神崎還在洞口等着,不滿道。

“因爲長嘛!”我接過一支新的火把進洞,向深處走去。

那些工兵也都跟了進來,列成一字長蛇陣。

果然不出我所料,山洞的走勢,確實是向着對面那座山,難道還有另外的入口,被天機宮的人發現了?如果是的話,待會兒雙方遭遇,說不定會大戰一場。

想到這裡,我悄悄解開了突擊步槍的保險,進入備戰狀態,剛纔我執意讓人送兩個受傷的工兵下山,並非可憐他們,而是爲了削弱這幫傢伙的戰鬥力,叛國是什麼罪我不知道,我就知道連自己國家都出賣人,死不足惜!

洞裡並沒有機關,走了能有一百多米,到達山洞最深處,很潮溼,洞壁上都掛着水珠,再往前變成了上坡,這可就是通往對面山頂了,又前進一百多米,前方毫無徵兆地出現了一個圓形的小廳,大概有一個臥室那麼大,而對面,則出現了三個洞口。

“知道走哪個嗎?”我問神崎,她肯定手裡掌握了大量關於寶藏的秘密,要不怎麼會發現這裡,還知道往洞裡灌水的事情呢。

然而,神崎卻搖頭:“挨個試試看。”

“誒!”拉住了她,“不要命啦!既然設三個洞口,那麼走錯了的話,肯定裡面會有機關!”

“蕭峰君說的有道理,”小野次郎湊了過來,低聲道,“應該讓支那士兵先走。”

神崎看了我一眼,以爲我會出於人道主義情懷再次提出異議,但我沒有,這是進一步削弱他們兵力的好機會。

小野挑出九個工兵,每組三人,命令他們進洞勘察,工兵肯定是沒看過盜墓筆記或者鬼吹燈之類,絲毫沒有意識到前方可能存在的危險,直接就進洞了,結果左邊那組人才進去還沒走出三米遠,洞頂上方,突然砸來一扇石門,把三人困在了裡面。

其他工兵趕緊上前,準備用工具撬門,卻聽得裡面傳來陣陣哀嚎,士兵們都嚇呆了,其他兩個洞口的工兵也都跑了回來,很快,裡面的哀嚎停止,一灘黑色的液體從石門下方流淌出來。

“怎麼了?”神崎問我。

“我哪兒知道,要不炸開看看?”

神崎搖頭:“算了,不管他們了!下一個洞口!”

有了前車之鑑,第二組工兵說什麼都不肯再進去,小野連哄帶騙帶威脅的,終於把三個工兵給踹進了中間的洞裡,三人舉着槍,慢慢往前挪,小野也擔心戰鬥減員,讓其他工兵用工具卡在洞口,防止再掉下來石門之類。

但這次並沒有,三個工兵一直走了十來米也沒出問題。

“就是這個,走,進去!”神崎篤定道。

“彆着急,再等等。”我踹了一腳旁邊的石墩子,確定不是機關之後,坐在上面休息,藉着火把點着一支菸。

洞裡面是曲折的,三個士兵已經不見了蹤影,連他們手裡火把的光線也沒有了,估計走出去至少能有三十米遠。

突然,洞內傳來一聲慘叫,廳裡的士兵警覺,紛紛舉槍對着洞口,不多時,洞壁光影綽綽,一個工兵舉着火把跑了出來,看見我們,索性丟了火把,全力往外跑。

我看向他身後,並沒有第二個人。

工兵跑了出來,滿頭是汗。

“你看見什麼了?老周他倆呢?”陳少校問。

“蛇!蛇!好大的蛇!”工兵手拄着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大蛇,我和狄安娜對視一眼,狄安娜眼中放光,舔了舔舌頭,應該是回想起了那條蛇的鮮美味道。

“他倆被蛇咬了?”陳少校又問。

“不是咬,是被吃了!”工兵驚駭地說,張開手臂比劃,“那條蛇張開嘴,能有這麼大!”

大家都慌張了,再次齊刷刷將槍口對準洞內。

但神崎反應很快:“大家快進右手邊這個洞,兩個洞都有埋伏,就說明這個洞是安全的!”

大夥聽令,開始往第三個洞裡鑽。

我想了想,突然意識到情況不對,趕緊喊不要,上前一手拉住神崎,另一隻手拉住奈奈子,狄安娜又不怕蛇,壓根兒就沒往裡湊合,小野已經跑進洞裡,但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又逆着人流貼着洞邊擠了出來。

但其他士兵們可能都被大蛇嚇怕了,紛紛涌入洞中,包括陳少校在內,大概跑進去了十個人後,咣,洞口突然又砸下來一扇石門,一個士兵反應很快,馬上轉頭往外跑,不過還是慢了半拍,被石門攔腰砸趴在地上,而且石門還在繼續向下碾壓,眼見着士兵的腰部變形,被碾出來不少血和腸子。

我從小野腰間皮套裡掏出手槍,對着士兵的腦袋開了兩槍,早點結束他的痛苦。

石門碾碎工兵的身體,落到了底部,裡面照例傳來哀嚎,旋即,黑水混和着那個工兵的血水,從石門下面流出,跟第一個洞口的情景一模一樣。

廳內除了我們幾個人,就剩下那七、八個工兵,婉如驚弓之鳥,拿着槍到處亂指,有兩個工兵返身往回跑,但我估計他們跑不掉,因爲剛纔我點菸的時候就已經發現,煙氣是往上垂直着走的,而之前在洞裡行走,身後一直有涼風跟隨,這就說明,身後的來時路,已經在某一地段被堵住了。

果然,兩個士兵很快跑了回來,大驚失色地喊:“咱們被困在這裡啦!”

“行了,別喊了,出口就是中間這個洞!”我喝止鬼叫的工兵,吵得洞頂都開始往下掉石頭了,大聲喊叫也會造成塌方,作爲工兵難道他們不懂嗎?

“你怎麼知道?”神崎驚魂未定地問。

“蛇不會在洞裡呆幾十年,肯定是從另外的通道進來的。”我放開拉着神崎的手,將肩膀上挎着的槍取下,端着走進中間的洞。

“小心!”神崎和奈奈子幾乎同時喊道。

“你們先別進來。”我心裡也沒底,怕把神崎折在裡面,只帶着狄安娜進了中洞,撿起剛纔工兵丟掉的那支火把,搜索前進。

“會不會是那條蛇的兄弟啊?”過了拐角,消失出神崎她們的視野之後,我小聲問狄安娜,並把她推到我前面。

“是就好了,肯定一樣好吃!”狄安娜興奮地爆出骨爪,不再掩藏實力,快速向前推進,我舉着火把跟在後面,又過了一個拐角,這裡空間不小,足夠大蛇騰挪轉身,我發現一個工兵躺在地上,臉色發青,已經氣絕身亡,但他的身上、臉上都黏糊糊的,像是被大蛇給吐了出來,到肚子裡的美味,爲什麼要吐出來呢?

很快我就找到了答案,因爲再往前走,洞口直徑驟然減少,變成了喇叭口,即便是狄安娜,也得弓着身子才能通過,我在洞壁上發現了兩塊眼熟的鱗片,肯定是因爲那條大蛇吞了兩個人,鑽不回去,卡掉了鱗片,纔會吐出來一個。

也即是說,這條大蛇的尺寸,比之前烏蘭木圖山的那隻還要大些,不像是兄弟關係,更像是父子。

經過了大概五六米的狹窄地段(這裡不會有危險,因爲蛇連嘴都張不開),前方又恢復了寬敞,我問狄安娜,那條蛇離我們還有多遠,她是聞到了大蛇的氣味,纔會追的這麼興奮、這麼快的。

“它爬的很快呢,越來越遠了!”狄安娜嘟囔了一句。

我只得跟着她繼續往前追,又前行大概五十米,狄安娜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我問。

“主人,它好像不是蛇。”狄安娜皺眉,臉上露出了極爲罕見的驚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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