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雖然穿着校服的裙子,露出一截大腿,但爲了保暖,上衣很厚實,還裹着一條紅色圍巾,平心而論,這個女孩的長相只能算是一般,卻超級卡哇伊,很耐看的樣子,我猜多半是劉海的功勞。
“你們好!”女孩彬彬有禮地鞠躬,手裡還捧着一本書。
“你好,請問這是哪裡?”我問。
“白龍村,”女孩歪着頭皺眉,“這裡是車站的盡頭,不知道先生和小姐來這裡是……”
“度蜜月嘛,”我笑道,“說走就走,不問目的地,就走到這裡來了,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
“原田華奈!”女孩又鞠躬。
“毛利小四郎,她是我的新婚妻子,小雅。”我將凍的有點發木的蕭雅拉了過來。
“您好!”
“您好!”倆人握手。
“你剛纔說,這裡是車站的盡頭?沒法出去了麼?”我問原田。
“是噠,原本這裡是個繁榮的小鎮,後來漸漸沒落,居民都搬到城裡去了,剛纔您乘坐的那班列車,是爲了照顧我,一直延續到現在,等我畢業,去城裡讀大學,這躺列車就消失了,以後小村莊,可能也會消失呢!”原田的臉上羞澀而幸福。
“怎麼說是……爲了照顧你?”蕭雅不解地問。
“因爲我在城裡上高三呀,從高一開始,我每天早上都坐這班火車去城裡上學,晚上再坐這班火車回家,列車裡通常只有我一個乘客,其實是虧本運營的,所以說是爲了照顧原田,纔會一直開設,說要等我畢業才停運,今天多了你們,所以原田纔會很好奇。”
臥槽,專門爲一個高中女生開設的列車班次,一天得花多少錢啊,不是說島國是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嘛,居然會幹這麼賠本的買賣?這個原田,說不定家裡有很深的關係,但似乎也不對,家裡背景雄厚的話,又怎麼會住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明早才能回城裡嗎?”蕭雅皺眉問。
原田點頭:“如果二位不嫌棄的話,今晚可以住在寒舍!”
也只能如此了,我謝過原田,跟着她出站臺,車站很小,只有一間日式的木頭房子,有個穿着鐵路工作服的老大爺,正在房子旁邊掃雪,爲原田掃出一條出站的小徑,估計原田畢業,車站取消,這個老大爺也該退休了。
“原田家裡來客人了啊!”老大爺直起身子,擦着額頭上的汗笑着跟原田打招呼。
“嗯嗯!新認識的朋友呢!”原田禮貌地朝老大爺鞠躬。
“額……”蕭雅牽了牽我的衣角。
“怎麼了?”我問。
“這位老者,恐怕活不過這個冬天……”蕭雅用漢語小聲對我說。
“嗯?疾病麼?”
蕭雅點頭:“我們那時候叫‘腫’,用你們現在醫學來講,叫癌症,而且已經是晚期,他應該是知道的吧,可還在堅持,哥,要不要幫幫他?我怕老者死在原田畢業前的話,她會傷心。”
“能行嘛?”
“可以將他的壽命延長一些,但無法治好他的病,已入膏肓了。”
我點頭,蕭雅便走到老大爺身邊,握住他的手,說了幾句多謝關照我們家原田之類的客套話,老大爺低下頭,吃驚地看着蕭雅的手,兩人的手冒出白氣,肯定是蕭雅在給老大爺強行注入真氣,延續他的壽命。
“您是……陰陽師?”輸氣之後,老大爺疑惑地問。
蕭雅笑而不語,挽着原田的手沿着老大爺掃出來小路,走出小站。
“大爺,多謝!”我給老大爺深深鞠躬,值得尊敬的老人。
老大爺似乎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向我鞠躬,說多謝您妻子神奇的幫助,祝你們白頭偕老。
後來,蕭雅回國後,把這個女孩和這座車站的事情貼到網上去了,很快引起關注,事件反傳回島國後,也引起了相當大的震動,在當代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這種暖心的事情,實在讓人感動,當然,蕭雅沒有把老大爺的事情貼上去。
出了車站,步行約三分鐘,便來到原田的家,果然不像是有什麼背景的樣子,比車站那個老房子大不了多少的日式建築,原田進門,給我們介紹她的爸媽和奶奶,她家人都很熱情,本就爲原田準備了很豐盛的晚餐,她媽媽又下廚加了兩個菜來招待客人,還特意囑咐原田,天氣冷,吃完飯之後,給車站的川島爺爺送些熱茶喝了取暖。
晚飯過後,天已經黑透,我和蕭雅閒着沒事,出來踩着雪地和星光散步,能步行所及的地方不多,很快就走了一圈兒回來,蕭雅沒走夠,我也很久沒有看見如此美麗的星空,便和蕭雅去了火車道,她踩着左邊的鐵軌,我猜着右邊的鐵軌,手牽着手,聊着不知所謂的天,走了好遠好遠。
大概八點半,或者九點的時候,管它呢,沒有手機就不用看時間,蕭雅說累了,返程往回走,走到一半的時候,蕭雅撒嬌說腿痠,走不動,讓我背,我揹着蕭雅,沿着看不見盡頭的鐵軌慢慢往回走,蕭雅好像趴在我背上睡着了。
等回到原田家裡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快12點,我趕緊跟人家道歉,一直在等我們回來呢,原田媽媽給我們騰出一間客房,說是客房,其實就是一間只有牀那麼大的房間,裡面是榻榻米,不知道採用了什麼取暖方式,房間裡熱乎乎的,我和蕭雅洗漱後,鑽進被窩裡睡覺,空間狹小而溫暖,隔壁是原田爸爸的呼嚕聲,還有她媽媽不斷叫醒他,小聲提醒他不要打擾客人休息的嘟囔,我和蕭雅面對着面,看着對方的眼睛,手在被窩裡拉着,沒有絲毫睡意,漸漸的,原田媽媽沒了動靜,自己也打起了小呼嚕,蕭雅悄悄把嘴湊到我耳邊,輕聲呼氣:“哥,你忘了件事。”
“什麼事?”我小聲問。
“我百毒不侵的……”蕭雅莞爾一笑,又縮了回去。
“啊?”我驚叫,對啊,我沒練成長生訣,但是她早就一千多年前就畢業了,這麼把這茬給忘了!而且蕭雅這個提醒的目的,太過明確,整整一天一夜的單獨接觸,早讓我們之間原本還有些陌生的關係,變得水*融,甚至真的相信我們是新婚的小夫妻。
“不過,可得小點聲才行!”我指向隔壁,蕭雅眨了眨眼睛,滿臉嬌羞而期待地點了點頭,旋即閉上了眼睛,我從被窩裡伸手過去,攬住她的腰肢,將她往我這邊拉了拉,倆人親吻在一起,動作輕柔,不發出任何聲音,不知過了多久,蕭雅爬上我的身體,半騎着,用腳趾輕輕拽掉原田爸爸借給我的乾淨睡褲,用手扶着,坐了進去。
次日早上醒來,已經日上三竿,蕭雅不在身邊,她昨晚穿的原田同學的睡衣,整齊地疊放在榻榻米上,用過的衛生紙也被收走了,昨晚該不會是我的一場夢吧,太不真實了。
我坐起身,掀開被窩,自己的褲子還沒穿,但是蕭雅昨晚處理的很乾淨,臥槽,張璇下的毒居然被解了,果然還是她的長生訣厲害!
本想裝上電池打電話告訴張璇,想想還是算了,既然決定隱居山林七天,還是練成長生訣,再理會世俗之事,我估計現在只有203知道我的下落,因爲我的手機和她的手機是子母機,啊呸,情侶機,她可能會通過我手機中的GPS定位到我的所在地,即便是拔掉電池的狀態。
換上我的衣服,出了客房,正好遇見原田揹着書包要出門,跟我鞠躬行禮,但眼色遊移,明顯跟昨晚不一樣,畢竟我和蕭雅的動作再輕,她的嘴巴捂的再嚴實,也會發出那種聲音,島國房間沒有牆,只有一道木頭格柵,原田青春期萌動,猜到我們晚上會做什麼事,好奇地一直等着聽,也很正常。
“早,你家人呢?”我問原田,桌上擺着熱騰騰的飯菜和一副碗筷,應該是給我留的。
“爸爸、媽媽、奶奶還有小雅姐姐,他們都去山上採蕨菜啦,見您睡的香,就沒有叫醒您,初雪下的蕨菜最好吃了!好期待晚上能吃到新鮮的蕨菜饅頭呢!”原田興奮道,“毛利先生,我得去上學了,晚上見!”
“晚上見。”
原田走後,家裡就剩下我自己,洗漱,吃飯後,我坐在屋子門口的木頭臺階上,嘗試卷原田爸爸的旱菸,因爲我的煙昨晚就抽光了,附近又沒有超市之類,好不容易捲成功了一次,點着抽一口,媽的,差點給我嗆死!
等了能有半小時,我看見山腰上出現了幾個小黑點,本以爲是蕭雅他們回來了,但仔細一看,應該不是,數目不對,足有七、八個人,而且,看起來像是滑着雪橇,速度極快!
該不會是神崎派來的殺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