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日出東方_135、蜂鳥計劃

我馬上摒棄腦海中和馮梓青在出租車裡美好的回憶,不知道夏樹看到的是我腦海中的畫面,還是我的想法,他這個技能,簡直太那啥了!

“放心吧,不是畫面。”夏樹瞥了一眼林瑤,正色道,“這是一道開放性測試題,你可以在12分鐘內多次回答,每一種回答,都與評定等級直接掛鉤。那麼,開始吧!”

夏樹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放在桌上。

只有十二分鐘,我趕緊又看了一遍試題。

有個男人住在十樓,每天他會乘電梯下到大堂,然後離開。晚上他會乘電梯上樓,如果有人在電梯裡或者是在下雨天,他會直接坐到他的那一層(10樓)。否則,他會坐到第七層,然後再走三層樓梯到他的家門,問,這是爲什麼。

“很簡單啊,”我不假思索地說,“這個男人是個侏儒,個子太矮,下樓的時候只需要按1,當然沒有問題,但上樓的時候,最高只能夠到7樓。”

夏樹微微點頭,事務性地問:“那爲什麼有人在電梯裡或者下雨天的時候,他能上十樓呢?”

“有人的時候,可以幫他按,下雨天的時候,他可以用傘尖兒去夠到10樓的按鍵。”我說。

夏樹眯起眼睛:“你以前見過這道題麼?”

我搖頭,不怕他窺視我,因爲我確實沒見過這道題。

“你是我做過的測試中,最快給出這個答案的人!但快並沒有什麼卵用,如果這是你的最終答案的話,那麼,很遺憾,我只能給你評定爲C級。”夏樹聳了聳肩,有點失落地說。

“C級是什麼概念?”我問。

“龍組特勤處的成員,都有自己的等級,一共分爲七級,由低到高,分別爲D、C、B、A、S、SS、SSS,C級是倒數第二等。”夏樹介紹道。

我心裡其實挺美的,以我孱弱的智商,不倒數第一就挺好了!

不過我心中還有個疑問,我沒說,直接看向夏樹,跟他聊天根本就不用我說話。

夏樹笑了笑:“武力值雖然是衡量一位特勤處成員的重要指標,但武力值可以通過刻苦的練習來進行提升,而人的智力水平,幾乎是天生的。所以,我們從來都認爲,人的綜合智力纔是決定這個人能力的首要指標。”

我點了點頭,說得好像也有幾分道理,龍組有自己的培訓學校,武術什麼的當然可以學了,智力確實與後天學習沒什麼關係,學習好的就會一直好,除非他自暴自棄,學習不好的,再怎麼努力,提高的也只是微弱的成績,而不是智力水平。

簡而言之,聰明人是天生的,蠢材不可救藥,大部分人都介於兩者之間,所以世界纔會和平,你一定懂我的意思,對吧?

“樹哥,我可以參加測試嗎?”林瑤感興趣地問。

“當然,試題是完全開放性的,你們小兩口兒隨便想,隨便說。”夏樹靠進沙發裡,交叉雙臂,笑吟吟地看着我倆,那表情,跟一個屌絲男正在看島國片裡的男女主角似得,這傢伙的技能實在太污了,幸虧我和林瑤沒有做過什麼太污的事情。

“誰跟他是小兩口了!”林瑤抽走我面前的A4紙,一臉嫌棄地挪遠了些,快速掃了一遍試題,“嗯……我認爲,此人並不是個侏儒,而是個正常人。你想啊,如果是侏儒的話,明明知道自己夠不到10樓的按鍵,爲什麼還選擇住那麼高呢?這並不合常理!”

“那爲什麼他在自己坐電梯的時候,會在7樓下電梯呢?”我問。

“因爲……他情人家住在7樓!電梯裡沒人的時候,他就會去情人家看一眼,然後再上樓!”林瑤打了個響指,“至於爲什麼下雨天不去,因爲那樣會在7樓門口留下腳印,被情人丈夫發現不就麻煩了麼!”

好像也有道理噢!

“哈哈,林家二小姐果然厲害!”夏樹咧嘴大笑,“昨天我第一次看見這道試題的時候,也給出了這個答案。”

“那我能評幾級?”林瑤期待地問,她的目的不是爲了加入龍組,而是想爲自己的智商正名,聰明人都喜歡這樣。

夏樹伸出一根手指:“S。”

“只有1個S啊!”林瑤皺眉,“那我再想想……”

夏樹又看向我,等待我的第二個答案。

我從林瑤手裡拿回試題,又看了一遍,思考半分鐘才說:“他是個性格內斂,而且有風溼病的人。”

“怎麼講?”林瑤問。

“他有風溼病,病在腿上,最多隻能爬三層樓梯,但他又怕人猜到這件事,所以只在電梯裡沒人的時候,纔會在7樓下電梯,爬三層只是爲了鍛鍊鍛鍊身體罷了,有人的時候,他就不會,因爲這是他的住所,所以大家可能相互都認識,知道他住10樓,在7樓下,不是太怪異了麼?”

“那下雨天呢?”林瑤不解地問。

“豬啊你!下雨天風溼病更加嚴重,他還怎麼爬樓梯,只能直接回家了。”我戳了她額頭一下。

“也對噢!”林瑤揉了揉腦袋,“你也挺聰明的!樹哥,他這個答案能評定多少級?”

夏樹依舊伸出一隻手指:“也是S級的答案。”

怎麼又是S級,我以爲這個答案比林瑤高明,能得兩個S呢。

“不用着急,還有……”夏樹看了看時間,“還有7分鐘。”

我凝眉,繼續琢磨,林瑤轉着碳素筆,也在冥思苦想。

五分鐘過去了,我和林瑤都沒有說話。

問題真的很簡單,關鍵點其實只有三個,7樓,電梯沒人,下雨天。

但我實在想不出來第四個答案了。

“還有一分鐘噢。”夏樹輕聲提醒。

“三十秒。”夏樹拿起了手機,表情很是遺憾。

“十秒。”

“我……好像知道了。”我不是很確定地開口。

“快說!”林瑤期待地看着我。

“電梯裡有監控麼?”我先問夏樹。

他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有。”

“10樓並不是他家。”我還沒想太好,但是已經有了脈絡。

“難道是在7樓?”林瑤撇嘴問,“那他爲什麼還要走到10樓去?”

“也不是7樓。”

“那是,8、9樓?”林瑤又問。

我還是搖頭:“都不是,男人的家並不在這裡,他只是租了十樓的房子而已,男人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一名特工,或者殺手,而男人要刺殺的目標,就住在對面的樓中!但是目標很謹慎,除了在家,身邊有很多保鏢,沒法下手,即便男人下手,自己也會暴露,被保鏢抓起來。目標的住所,並沒有電梯,像咱們城市很多建築那樣,是7層,目標就住在7層。每天,當目標回家的時候,只會有一個保鏢跟着目標上樓,送到家門口,再下樓撤離。”

我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道:“兩棟樓之間,距離並不遠,可能只有二三十米吧,但目標在家的時候,窗簾都是拉着的,男人沒法槍殺他。不過樓道里有窗戶,每天早上,殺手在10樓發現目標從家門出來,與一個保鏢進入樓道,他便也出來,因爲乘坐電梯速度較快,他會比目標更早出來,隔着馬路確認對方的身份,看看有沒有保鏢,自己有沒有機會。很不幸,每次都有保鏢車接車送,男人並未找到機會。晚上的時候,目標下班回家,男人也假裝下班回家,先於目標人物進入電梯,如果有人就算了,那樣會暴露自己,下雨天也不行,因爲對面的樓道玻璃上有雨水,會影響射擊視線。只有在沒人而且晴天的時候,他纔會在7樓出電梯,爲什麼是7樓呢?因爲在這裡,兩邊的視線位置平行,會出現一個機會,那就是在保鏢送目標到門口之後,保鏢撤離與目標進門的這個時間差,這是男人下手的唯一機會。”

“繼續說下去。”夏樹點着一支菸,冷冷地看着我。

“平時,這個時間差都會很短,男人沒有機會動手,見目標人物進門,他也只好步行回到10的租住房內,等待下一天,但在堅持不懈地每天跟蹤、觀察之下,終於讓他等到了這一天!那天,目標的隨身保鏢可能因爲有急事,剛把目標送到門口,見沒有危險,他就急匆匆下樓去了,目標人物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更進一步拖延了時間,而且當他掏鑰匙的時候,動作還慢了些,就在目標人物剛剛把鑰匙插入鎖孔,還未打開門的時候,男人在對面的七樓,用裝了*的手槍,將男人射殺。”

“保鏢此時已經到了6樓甚至5樓,聽到這個聲音,以爲是他的僱主進門後關閉防盜門的聲音,便沒有在意,繼續下樓,而目標家裡的人,也沒有注意到門外的聲音。當家里人或者保鏢發現目標死亡,根據窗戶上的彈道,判斷出殺手位置的時候,殺手早已經逃走。嗯……講完了。”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得意地看着夏樹,這個答案,應該可以拿到兩個S了吧?

可夏樹沒有表態,而是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歪,203嗎,我問一下,201每天回家上樓時候,身邊的保鏢是不是隻有一個人?”

那邊說什麼我聽不見,但我知道203是馮梓青的姐姐,201是龍組總局的一把手。

“果然是這樣,”夏樹聽電話那頭說完,笑了笑,“小丹,去抓201家對面10樓的那個侏儒吧。他,就是蜂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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