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的內心是崩潰的!
“操你媽!”我怒不可遏,掏出飛刀,撲上去直刺向黑煞的胸口,黑煞跟電視屏幕關機似得消失,我感覺後腦勺有陰風陣陣,這傢伙肯定瞬移到我身後去了!
“留他一命!”張璇在病牀上大喊。
“做夢吧你!”我甩了她一眼,轉身再刺!
“我說讓黑煞留你一命!”
回身刺出飛刀後,我發現黑煞根本不在這裡,四下裡查看,毛都沒有!
“人呢?”我問。
“走了!”張璇捂着肚子,費力地從牀上半坐起來。
“把她叫回來!敢殺我的狄安娜!我要拿她償命!”我衝到病房門口,走廊裡也不見黑煞人影。
“你給我回來!”張璇喊道,“你殺了她哥,她殺了你那個小傢伙,一命抵一命!怎麼了?”
“你——”我怒而用刀指向張璇,此刻她應沒有還手之力,但我還是下不去手,我把刀重重戳在她牀上,跑到窗口往下看,下面已經圍了不少人,狄安娜躺在水泥地上,一條腿誇張地彎折向頭頂方向,肯定是斷了。
“這事兒,沒完!”我惡狠狠地對張璇說,跑向病房門口。
“站住!”
我在門口停下腳步,並未回頭。
“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吧,明天我們就回香港,”張璇聲音黯然,“我沒想到會死這麼多人,對不起。”
我沒吱聲,出了病房,跑向電梯間,電梯很慢,我等不及,進了旁邊的樓梯間,三步並做兩步下到一樓,跑出大廳,分開人羣,來到狄安娜身邊。
小傢伙似乎換了個姿勢,我記得剛纔從樓上看時,她是躺着的,現在卻變成了趴着,只是那條腿依舊誇張地彎折,兩隻小皮鞋散落在身邊。
“誰動她屍體了?”我環視衆人,他們都不說話。
我痛心地蹲在狄安娜身邊,慢慢把她翻了過來,奇怪的是,狄安娜的胸口傷口雖然駭然地開裂,卻並未流出多少血,甚至衣服都是乾淨的,那裡可是心臟啊,就是體質再異常,恢復能力再強,心臟被戳穿,還怎麼活?
除非,她沒有心臟,那不可能,昨晚在燒烤餐桌上醉酒睡着後,林溪摸她的心跳來着,雖然沒出多少血,但是狄安娜左胸前的傷口,也並沒有像之前被白煞的飛刀插了那樣自動癒合,她可能,真的是死了……
我嘆了口氣,是我害死了她,不該這麼自私讓她介入我的事務。
“請讓開!”我抱起狄安娜,對圍觀的人羣說。
“大兄弟,快把人送去搶救啊!”一個拎着菜筐的大媽關切地說。
“謝謝大媽,不過已經晚了,謝謝!”我微微鞠躬,大媽和她身邊的人讓開了路,我抱着狄安娜來到周小魅的奧迪車旁,從兜裡掏出車鑰匙按下,有個好心人幫我拉開後座的車門,我把狄安娜放進去,關上車門,坐進駕駛室,突然覺得頭好疼!
我抱住腦袋,額頭用力地砸向方向盤,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哭了一會兒,我忽又擡起頭,掏出手機,打給張璇!
鈴響了半天,張璇才接通,我忽地想起,張璇的手機被她自己丟到走廊裡去了,她身受重傷,是自己爬出去接聽的電話嗎?
我不管!
“張璇,你給我聽着,我不能讓狄安娜就這麼死了!”
“我都罷戰言和了,你還想怎樣!”張璇喘息着,冷聲問。
“你的戰爭結束了,可我的還沒結束!什麼一命償一命,白煞是來殺我的,沒殺死我反被殺,狄安娜護主有什麼錯?即便是抵命,也應讓我來抵纔對,用狄安娜的命來抵白煞的命,他配嗎?他不配!狄安娜死了,我必須讓雙煞來償命!我不管你的黑煞多厲害,我就不信了,不擇一切手段,用盡一切辦法,在這個世界上,還能殺不掉一個人?那半把定魂鎖我不要了!什麼蕭家寶庫我不要了!詠春拳譜不要了!林碧、林瑤我也不要了!就連我的命也他媽不要了!我只要黑煞死!”
張璇那邊沒了動靜。
“喂!說話!告訴我,黑煞去哪兒了!”我催問道。
“……如果是我死了,你也會這樣麼?”張璇淡然開口。
“你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讓我殺了黑煞!”我滿腦子都是怒火,根本沒聽清她在說什麼。
“好!你只要把詠春拳譜和半把定魂鎖給我,我就把黑煞的人頭奉上!”
“此話當真?”我見張璇這麼爽朗,不覺起了疑心,“誰知道你給我的是不是黑煞的人頭!”
“你不就是想給你那小洋婊子報仇麼?我就給你親手殺黑煞的機會!你上來吧,我告訴你她的命門!”張璇說完,掛了電話。
“狄安娜,乖,你好好睡,主人去去就來。”我轉頭向身後的小蘿莉,拍了拍她的臉笑道。
下了車,那幫羣衆還圍在那裡,拎着警棍的巡警也過來了,驚訝地看着我。
“大哥,龍組辦事,你別插手。”我貼近巡警耳朵說。
“龍組?明白!”上次我和葉良辰交鋒、對話的時候,巡警並未走遠,肯定是看見了,所以猜到了我們的身份。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巡警開始驅散人羣,幫忙維持秩序。
我進了醫院主樓,乘坐電梯上十三樓,來到張璇病房門口,門開着,張璇正坐在沙發裡,將那條石膏腿翹在沙發扶手上,抱着肩膀冷冷看我。
我進了病房:“你怎麼下牀了?”
“還不是爲了接你電話!”張璇皺眉道。
我看了一眼病牀上的那袋血漿,被張璇強行拔了,血從針頭流淌出來,把牀單殷紅一大片。
“……我扶你回牀上。”我伸手過去,張璇卻把頭別向一邊。
我將雙手插入她腋下,強行將她抱起!
“哎哎,幹什麼你!疼!勒着我胸了!”
我沒搭理她,把她放回病牀,擡起她石膏大腿搭在吊帶上,又抓起她的手,準備重新給她輸液。
“會不會啊你!”張璇用左手握住自己的手臂上端,代替勒清血管的皮筋,我有一次打架受傷入院,有個美女護士技術不好,總扎不上,我跟她打賭,說如果我學會扎靜脈針,她就親我一下!
第二天,小護士就親我了。
我彈了彈張璇臂彎,她的靜脈很細,好不容易纔辨認出來,我小心扎進去,貼上膠帶固定。
“可以啊你,”張璇滿意地看了看,“比護士扎的都好,以後再住院,讓你給我扎針!”
“有病啊你,呆着沒事兒來住院幹嘛!”我坐在沙發扶手上皺眉。
“你是在關心我嗎?”張璇嬌笑。
“別廢話了,告訴我,黑煞的命門在哪兒?”
“你得先把東西給我才行!”張璇也收斂微笑,進入談判模式。
“殺了黑煞,東西自然會給你!”
“不行,先給東西,現在我方已經沒人能製得住你了!”張璇寸土不讓。
“十四呢?”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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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護送林峰迴了香港,她是林峰家族的人。”張璇說。
“那……這裡沒人管你了啊?”我驚道。
“有醫生和護士啊,你不是也來看我了麼!”張璇撇了撇嘴。
“……我還是不信任你,你讓我先殺掉黑煞,我纔會把東西給你!”我把話題又轉了回來。
“行!”張璇想了想,答應了,“諒你也不敢對我耍花招,黑煞的命門就是……你湊近點啊!讓別人聽見怎麼辦!”
我無奈把耳朵湊到張璇嘴邊。
“她的命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