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的假日(中)

南華高中的旅遊車隊在前往無錫的高速公路上飛馳着,當你豎起耳朵時,還可以依稀聽見第二輛車上傳出的歌聲。那歌聲傳遞着快樂與興奮。

“殘酷的天使綱領啊,少年啊,快去創造奇蹟吧~~~~~~~”

崔大海即使是在車上也不安分,扯着嗓子嘶啞地唱着歌,讓全車的同學飽受着噪音之苦。他身邊的李寒似乎已經被他那超越核子爆炸破壞力的歌聲弄得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興趣,時不時還揮舞兩下手臂,表達自己快樂的心情。

可能是再也忍受不住了,前面的馬老開始叫囂了:

“喂,崔大海,別唱了!!真要命了!”

“就是,簡直就是‘青蛙的亡魂附體’!”

李寒從“昏死”狀態中回覆過來,不時嘲上一句。周圍的同學也頗同意這論題,點頭符合着。

“你這傢伙!”

崔大海扯上李寒,兩個人在座位上鬧了起來,大家都像看戲一樣的欣賞着,當然又除了夏實以外。他想樂都樂不起來,因爲現在他需要的是避人耳目——由於馬老座位的安排,林靜就坐在他的身邊。

不過林靜看上去倒也一點不在乎,和身邊的葉雨欣聊的很開心。夏實呢,現在也只有用睡覺來逃避問題。

1,2,,3……100000……

數了這麼多數總算是睡着了,不過在朦朧之中,他依稀回想起昨晚大哥夏宇的教誨——

“阿實啊,你都16歲了,在你這個年紀我都偷偷摸摸談了兩三回戀愛了,這次乘機找個女朋友吧……”

混蛋大哥……

“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

一陣撕心裂肺的歌聲再次在車廂裡響了起來,把夏實從去“蘇州”的路上拉了回來。

真要命,崔大海居然拉上李寒一起開了唱,隨後這個範圍越來越大,逐漸,每個男生都參加了進去。一曲《最美》響撤了車廂,望着女生們無可奈何的苦笑,馬老也參了一腳……

“你在我心裡是最~~~~~~~~~~~美,只有相愛的人才能體~~~~~~會……”

一路上,夾雜着歡笑的歌聲相伴着兩班到達了今天的第一個景點——無錫三國城。

在自由行動前,馬老拿着從導遊手裡奪過來的喇叭向兩班那羣難以馴服的男生們咆哮道:

“記住!!11點集合!!現在8點,可以隨便玩!但11點前都給我在城門前集合!走了我可不負責!”

只見一陣清風拂過,兩班的男生們除了那好學的許斯凱外全部一鬨而散,真像是一羣被釋放的野狼。

不知道玩了多久,反正是看了“三英戰呂布”,看了“周瑜點將臺”,看了“XXXX”等等等等,男生們開始感到了無聊,一羣人在太湖邊坐了下來。

“我一個人走走。”

夏楓獨自離開了團隊,自己一個人神氣十足地向那邊的小山走去。大家也沒空挽留他,都坐在地上扯東談西。

湖風習習,讓人很是心情振奮。夏實邊望着碧波粼粼的湖水,邊享受着蘊涵着秋之氣息的湖風。這纔是生活,沒有老師,沒有作業,只有朋友們,假如天天都能這麼過,那該多好啊。

“喲喲喲,快看啊!!那邊!!”

崔大海忽然“噌”地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地指着遠方。大家順着他手的方向看去,發現……天,是馬老,還有音樂劉老師!兩個人手拉着手在湖邊漫步而來……

李寒的眼睛睜到了歷史上最大的一次,一片茫然地說:

“想不到……”

確實讓人想不到,夏實的大腦裡現在也和大家一樣充斥着驚歎號和問號。音樂劉老師可是全校最最最漂亮的年輕女老師,聽說很多年輕的教師都追過她,其中不乏像外語了老師宣峰這樣在女生羣裡很受歡迎的帥哥……可……可怎麼會是自己那論相貌沒相貌,論身材沒身材,要頭腦沒頭腦的馬衛國呢……

崔大海搖着腦袋嘆息道:

“女人的思維真是古怪……又一朵鮮花插在XX上了……”

“哎……”

四周的男生們也跟着搖頭。在馬老和劉老師在視野裡消失了之後,崔大海立即又發現了一個可以談論的話題。這次,他激動地差點跌進了湖裡。

“看看看!!是那個傻貨(傻貨——由於男生們看許斯凱不爽而給他起的綽號)!!”

大傢伙又順着崔大海的目光一去,呵!好傢伙!!真是個混蛋!!許斯凱現在正和班上的幾大美女們一起呢!看他那副跟屁蟲的德行!你再看他那和林靜眉來眼去的……雖然隔老遠,但男生們卻異常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

沈廣浩用手肘推了推夏實:

“喂,他花你老婆,你還能忍嗎?”

“就是,你還能忍嗎?”

四周的男生也異口同聲問道,頗有當年討伐日本鬼子的氣勢。夏實沒好氣地瞪了沈廣浩一眼,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說:

“忍不住你上啊,叫我做啥!”

“好了好了,別搞錯了,我們打擊的目標是他!!那個傻貨!!”

李寒的兩隻眼睛又恢復到彎月的造型,拍着夏實的肩膀讓他別放心上。隨後跟大家開始商討起今天怎麼整這往日裡最討厭的傢伙。

還是在意剛纔沈廣浩的話,夏實離開了這裡。

說句真的,當剛纔看見林靜和許斯凱在遠處嬉笑的那一瞬間,自己那種久違了的灰暗感覺又浮現了出來……真是討厭啊……

爲了放寬心情,夏實也走上了小山……

滿山飄落的樹葉能夠引起人的憂傷,特別是當孤單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淒涼悲觀的氣氛更是揮之不去。在一個人走了走之後,夏實的心情反而更加的沉重。無奈中,他挑了塊可以看見太湖全景的石頭坐了下來,哼唱起了一位友人譜寫的歌曲

“我已對你死了心

絕了情

杳了音訊

昨日的夢魘

怎容於明早的清醒

時光

流逝到了北冥

心湖

如何再澄清?

我已死了心

絕了情

杳了音訊

昔日的風采

飄蕩成今天的夢吟

輕輕墜地

原來已是秋季。”

“啪啪啪!”

身後有人鼓掌,是誰?

他微微側過了身,發現林靜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背後。

秋風吹落許許多多的樹葉,形成了一場“落葉雨”裝飾着她,把整個畫面點綴的如同仙境一般的美。

“你……真的能帶來一場‘花瓣雨’呢。”

夏實靜靜的欣賞着人間最美的畫面。在這一剎那,他感覺這世上彷彿只剩下了他和她兩個人。

“你說什麼?什麼花瓣雨?”

林靜慢慢地走了上來,一如陽光般燦爛的微笑印證着她此時愉快的心情。夏實尷尬的笑了笑,又側回過了身子,繼續俯視着湖水。

“你怎麼一個人?葉雨欣她們呢?”

“剛纔去買東西的時候走散了。喂,夏實,你身邊可以坐嗎?”

“啊?”

夏實這才注意到四周可以落腳休息的地方也只有自己身下的這塊大石頭。

“隨便你。”

他向一邊挪了挪身子,給林靜空出了一個較大的位置。

“謝謝了。”

林靜微笑着坐了下來,和夏實背倚着背,好似一對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這時候,雖然不知道林靜是怎麼想的,但夏實可是緊張的不得了。你說說,環顧四周幾乎無人,而且這山明水繡的,外加美女做伴,實在是培養感情的好基礎。可夏實他卻偏偏繼承了他們家不善結交女性的血統,現在的心裡怎一個“亂”字可以形容的了。

風偏偏也不安靜,輕柔地從兩人身邊拂過。夏實敏銳的鼻子捕捉到了一股香味,似乎很熟悉,在哪裡聞到過,到底在哪裡呢?

不經意的一個回頭,夏實發現香味的來源。是林靜頭髮上的洗髮水的味道吧,對了,那天早上一起跑步的時候聞到的就是這味道——清馨,自然。真想把腦袋扎進那一把繡發中聞個夠。

就在夏實飄飄然的時候,林靜忽然轉過了身。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從鼻子開始算的話,大約只有5CM不到。氣氛很微妙,兩人都靜靜地彼此看着對方。夏實是第一次這樣靠近一個女孩子,連林靜的呼吸都可以感覺到……心跳加速,加速,再加速……簡直就要到了狂飆的地步。

沒等夏實反應過來該怎麼辦,林靜就已經一把推開了他。只聞“咚”的一聲,夏實的屁股和山上的石頭來了個親密接觸。

“好痛……”

“我……我……”

林靜的臉紅得似那楓葉,而且好象也很緊張。大概這種情況她也是第一次遇見吧。

“我……我該走了……”

“哦……拜……拜……”

林靜匆匆道了別,快步走下山去。夏實現在的心裡也不塌實,剛纔要是就這樣繼續下去,那……那該多好啊……

而古人曾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在夏實所注意不到的地方,一個男生看到了全部的經過,他正恨恨地掐着手裡的易拉罐。

“夏實!咱們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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