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帝風姿妖嬈,嫵媚動人,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說不出的勾人,幽幽道:“帝豐太子修煉九玄不滅,豈不是令蓬蒿很滿意?他可以肆意發泄自己的怒火,讓自己的執念燃燒得更加壯烈一些。”
蘇雲欣賞的目光從這女子的胸前挪開,笑道:“白兄……道兄說的很是。魔帝既然是帝豐的人,不替帝豐救下他的兒子嗎?“
魔帝挺了挺胸膛,噗嗤笑道:“我又不是步忘機的娘,幹嘛救他?我與帝豐生一個兒子,立他爲太子,豈不是更好?”
瑩瑩警覺起來:“士子從前沒有遇到過這種騷媚入骨的女子,恐怕很難承受這種誘惑!有些危險了!”
蘇雲哈哈大笑,道:“與帝豐生一個兒子,便一定是太子?道兄,你何不與我生一個太子?”
瑩瑩重重咳嗽一聲,以示提醒,心道:“這女子是魔神的大帝,善於蠱惑人心,士子啊士子,你的青春期也該結束了,不可色慾薰心!”
魔帝笑吟吟道:“也好啊。這樣一來,我便可以左右下注,無論你們兩邊誰贏了,我的兒子都是太子。然後再弄死你們,我兒子便可以順利登基,然後再弄死兒子,我便是魔仙帝!”
蘇雲哈哈大笑:“愛妃,朕越來越喜歡你了!”
瑩瑩聞言鬆了口氣,心道:“魔帝太變態,士子這句話說出口,便說明不會喜歡上她。”
下方,帝豐太子步忘機殺出重圍,已經是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他身爲太子,自然得到帝豐的傳授。
帝豐從不將完整九玄不滅傳授給自己的弟子,即便是水縈迴這樣的門生,也只是傳授不滅玄功。不滅玄功只是九玄不滅的第一玄而已。
他唯恐有人學會九玄不滅,取代他的位子,只是他是九玄不滅的開創者,有着高深莫測的領悟,其他人即便學到他完整的九玄不滅,也很難領悟出第九玄。
帝豐明知這一點也不傳,只是小心謹慎使然。
但步忘機是他兒子,深得他的寵愛,因此他傳授的也是完整的九玄不滅。
怎奈步忘機儘管得到真傳,但也遺傳了與他一樣的弱點,那就是同一位置受傷次數太多,便會導致傷口也會隨之烙印在九玄不滅之中,永恆的烙印在自己的身體裡,無法治癒!
帝豐借蘇雲的道止於此來祛除九玄不滅中的道傷,但步忘機卻沒有學到道止於此這一招。而且道止於此是蘇雲的劍道,蘊藏着莫大高深的劍理,就算帝豐傳授給他,他也未必能夠學會。
現在,步忘機身上已經多處道傷,傷口越來越多,傷勢越來越重!
“陛下可知道,蓬蒿報仇之後,完成了執念,他便會死。”魔帝悠然道,“然而我卻可以救他性命。”
蘇雲虛心求教,道:“人魔完成所願,真的會死嗎?我見過一個人魔,她完成心願之後並沒有死亡,反而愈發強大。這又是何故?”
下方,步忘機的慘叫聲傳來:“我乃仙帝子!魔帝,我若是死在這裡,我父一定不會放過你!”
魔帝充耳不聞,笑道:“我縱橫馳騁天下之時,你父還不知在哪裡吃奶呢。居然敢威脅我?陛下,你說的那個人魔,她一定是有其他心願未了。我從第一仙界走到現在,見過無數慘劇,見過無數人魔。其中不乏驚才絕豔者,但事到頭來,都會面臨死亡,無人能走出這個結局。”
蘇雲揚了揚眉。
魔帝道:“不過,我乃魔道祖師,魔神的大帝,倘若我來出手,固其執念,讓他認爲仇人依舊未死,他便可以活下來。”
她目光閃爍,笑道:“我甚至可以更改他的記憶,讓他以爲仇人是另一個人,成爲你手中的刀,替你殺人!待到替你除掉對手之後,我還可以再改他的記憶,讓他換一個仇家!如此一來,蓬蒿便會成爲你的武器,替你除掉一切敵人!”
蘇雲欣喜道:“魔帝竟有這種本事?不過,你的要求是什麼?朕不相信你這麼做會沒有任何條件。”
“讓我採補你。”
魔帝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充滿了侵略性,道:“你有先天福地的氣息,你的仙元對我很有用。你做我的大藥,我要你助我練功!”
蘇雲想起自己在一幅畫中遭遇鬼仙的慘痛經歷,不由臉色大變。
魔帝注意到他的臉色,媚眼如絲,笑道:“陛下放心,我不會索求無度。我每次採補你練功之後,你可以休息十天,十天後再採補一次。”
“魔婦休想!”
瑩瑩氣憤道:“你把士子當成了一口井嗎?隔三差五便來打水,一打就打空的那種!就算士子是口井,也早晚會被你打的一乾二淨,涓滴不剩!”
蘇雲想了想,道:“瑩瑩,你是不是又遇到邢江暮了?我聽說他前不久來帝都了。你是不是偷吃了他的書?”
瑩瑩哼了一聲。
魔帝面帶笑容,看向下方,風兒吹得她的黑裙飄飛,黑裙與絲帶如同飛舞的黑雀,甚是喧囂,拂過蘇雲的臉龐,悠然道:“陛下,再過不久,步忘機便會被蓬蒿打死了。你不要悔之晚矣。”
蘇雲撥開她飄飛的衣裙,來到她的身邊,笑道:“你從我身上感應到了先天福地同樣的氣息,因此認爲我是你的人形先天福地,所以你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便不由自主捨棄了步忘機,來到朕的船上。”
魔帝沒有否認。
蘇雲道:“神帝已經投靠了我。你知道神帝在我麾下,你與神帝雖是同源所出,卻是相互對立,你想在他之上,便須得另闢蹊徑。畢竟,神帝來的時間比你早,在帝廷已經紮根,而且與我兄長應龍拜了把兄弟。所以,後宮是你的一條道路。你想進入朕的後宮。”
他微微一笑:“帝豐年老色衰,而且第六仙界的先天福地衰敗,只會吐出劫灰,不吐先天之氣。而朕卻年輕力壯,而且比帝豐長得更好看,更關鍵的是,朕就是一個行走的先天福地!”
魔帝笑道:“我身爲魔道大帝,不會依附你。我只是把你當成先天福地,日夜榨取,變成了我的傀儡。”
瑩瑩蠢蠢欲動,笑道:“魔婦,看到你家大老爺背後的小盒子沒?那裡纔是你永遠的家!”
魔帝看了她一眼,瑩瑩頓時天旋地轉,心中暗道一聲糟糕:“這魔婦有毒!”
她頓時跌入重重幻境之中。
魔帝嬌笑道:“你也可以拒絕,我不會勉強。你知道,我是一個漂亮的女人,成爲你的後宮,不會辱沒了你。”
蘇雲嘆了口氣,道:“可惜,我已經成親了。”
魔帝微微一怔,失笑道:“你是雲天帝,成親了又怎麼樣?哪一朝仙帝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就算聖明如帝絕,也有不計其數的妃子娘娘!你不要告訴我,你只打算娶一個!”
蘇雲面色肅然:“蘇某雖然多情,但卻專心。我愛一人時,便全心全意待她,不會背叛。倘若她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那時,我纔會開啓另一段感情。”
魔帝冷笑道:“說得我都快被你感動了。”
蘇雲笑道:“而且將來,我打下天下之後,也會交出帝位。我對帝位沒有半點興趣,只是順勢而爲。”
魔帝哈哈大笑,蘇雲微微一笑,並未因此動怒。
魔帝笑聲漸漸落下,目光變得犀利起來,一掃剛纔的嫵媚誘惑,正色道:“雲天帝,你也知道我加入你的陣營,對你的幫助有多大。你不是帝豐的對手,據我所知,百里瀆在邀請我之後,又去見了一位魔道的大帝,那人才是真正的魔道第一人。沒有我,你會敗得很慘!”
蘇雲心中微動,頓時想起自己煉成玄鐵鐘時,替自己扛過至寶劫的那個可怕存在。
那人,便是外鄉人斬出的腌臢物形成的血魔祖師!
一身修爲實力,堪比道境九重天的存在!
帝廷這麼多高手,外有太古第一劍陣圖,內有巫仙寶樹兩大至寶鎮壓,竟然未能留下他!
不過血魔祖師被至寶和帝豐、帝倏等人偷襲,被打成重傷,按理來說,他的傷勢比帝豐還要嚴重。
這段時間,他應該無法治癒身上的道傷!
“若是血魔祖師恢復了實力,那麼的確是對我的一個莫大威脅!帝廷中,能對付他的人唯有天后。”
蘇雲皺眉,隨即展顏笑道:“魔帝,我與你打個賭。不用你幫忙,我可以救活蓬蒿。這個賭注,我若是贏了,你來我麾下做事,我給你與神帝同樣的待遇,不偏不倚。我若是輸了,我做你的面首,不要十天一次採補!”
他豎起三根指頭,惡狠狠道:“三天一次!我吃得消!”
魔帝眼前一亮,笑道:“君無戲言!”
蘇雲微笑道:“君無戲言!”
瑩瑩從幻境中醒來,在魔帝面前沒有了先前那般放肆,心道:“看來我須得向帝后多加討教,如何才能提升道心修養,否則每次遇到這些修煉魔道的傢伙都會吃虧!”
這時,步忘機被蓬蒿打得九玄不滅生生破碎,性靈也隨之破滅,終於沒了氣息。
他的四周,一個個蓬蒿還在瘋狂毆打他,依舊在宣泄着那滔天的仇恨。
漸漸地,蓬蒿意識到,那個殺了自己和所有人的大惡人,已經死在自己的手中。
“我報仇了?”
他的神色呆滯,一瞬間,突然有一種莫大的解脫。
那段癡纏着自己五千年歲月的仇恨,突然間就釋然了,突然間就輕鬆了。
他道心中的怨恨消散,瓦解。
他露出笑容,然後聽到自己性靈中的精神傳來像是瓦片一樣破碎的聲音。
他那苦大仇深充滿了復仇慾望的性靈,很快便像一個佈滿了裂痕的瓷器,即將崩碎瓦解。
蓬蒿雖然有通天徹地的修爲,但內心中絲毫也提不起一點去拯救自己的念頭。
一個個蓬蒿倒下來,變成了一具具屍體,碎成無數微粒,隨風飄散,只剩下最後一個蓬蒿。
他面帶笑容,迎接自己的終點。
這時,蘇雲的聲音傳入他的性靈之中:“蓬蒿,你是報仇了,但三千年前死在你手裡的元朔人,這筆賬又怎麼算呢?”
蓬蒿擡頭看去,只見高在天幕的金船上,蘇雲站在船頭,身邊立着一個風華絕代的黑衣女子。
“主公,倘若有來世……”
“朕不要來世。”
船頭的蘇雲俯下身子,一指點來,明明相距極遠,然而蘇雲的手臂卻彷彿跨越了空間,點在蓬蒿行將崩散的肉身眉心。
“朕要你活下來!”
滔滔的先天一炁涌入蓬蒿已經碎成無數塊的肉身之中,將裂痕填滿,甚至衝入他的性靈體內,將裂縫彌合!
“朕要你活下來,守護元朔,彌補你三千年前犯下的過錯!醒來!”
蘇雲一聲大喝,蓬蒿崩碎的性靈中,守護元朔彌補自己的過錯,變成了新的執念,像是春天的草種,開始生根發芽,散發新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