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雖然你一直在針對狙擊作戰搞科研,但是你欠缺的還很多。小唐,我希望你能真的去了解狙擊手,不光是看教材和戰例,而是瞭解狙擊手的精神世界。技術偵察要對付的,不是冷冰冰的機器,而是有思想的活人”
“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以前,我不會懷疑我的技術偵察設備我不相信在這樣的溫度下,還會有人這樣騙過技術偵察”唐心怡不甘心。
“你會相信的。我現在要去抓人了,你要不要一起去”範天雷轉頭問她。
“好我倒要見識見識,什麼是所謂的狙擊手”見範天雷轉身就走,唐心怡緊跟上去。
沼澤岸邊,滿身泥濘的何晨光慢慢地爬出來。他嘴脣發紫,渾身跟打擺子一樣戰慄着,身體蜷縮成一團取暖。他拖着狙擊步槍的槍衣槍衣上面也裹滿了泥巴,艱難地往前爬。前面傳來一陣狗叫聲,何晨光無助地擡起頭。不遠處,數把強光手電來回掃射着。何晨光咳嗽着,想躲避,卻沒有力氣,渾身打戰。
突然,一束手電強光籠罩住他。何晨光的眼被強光所刺,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他只能看見前面一閃一閃的,特戰隊員的身影若隱若現。
“好像在水裡”有人高喊,聲音時而清晰時而模糊,“在這裡”
“他在打擺子衛生員衛生員快來”
何晨光哆嗦着手,去抓手雷。數名特戰隊員圍上來,抓住了他。何晨光被擡了起來,他努力伸手去抓槍,槍也被一把奪走了。何晨光無助地看着,眼前一黑,暈倒了。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我還是被他抓住了”
直升機騰空而起,燈光劃破夜空,將天幕劃開一道魚肚白的口子。機艙裡,何晨光仍昏迷着,臉上的泥巴已經掉了不少。範天雷默默地看着他,很心疼。唐心怡看着這個兵,也很震驚。陳善明、苗狼和幾個老士官默默地看着何晨光那張熟悉的臉。
“我還以爲是真的”苗狼有些哽咽。
“我也是。”陳善明聲音低沉。
“我還想,他怎麼變年輕了呢”苗狼看着那張熟悉的臉。
“五號,你早就知道”陳善明問。
“是我把他招進部隊的。”範天雷心疼地替何晨光擦掉身上的泥巴。
“五號,說實話,你太殘忍了。”範天雷看他,陳善明毫不畏懼,“你不僅對他殘忍,也對我們老哥幾個太殘忍了”
“你們忘記他了嗎”範天雷平靜地問。
苗狼眼裡含着眼淚,幾個老士官偷偷地在抹淚。
“怎麼可能呢是他手把手教會我打槍的”陳善明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這是他的獨生子啊”
“有些人生下來就已經註定了以後要幹什麼,就好像俄羅斯的哥薩克,男子漢生來就是要當兵的。他也一樣生來就是當兵的,就是祖國的狙擊手。”範天雷淡淡地說,陳善明默默地注視着何晨光。
“他會成長起來的。”範天雷神情堅定。所有人都沉默,看着昏迷不醒的何晨光。
直升機在夜空中飛翔,天色逐漸泛白。
清晨,八一軍旗和藍軍旗幟在指揮中心上空飄舞。這是一個廢棄的工廠,四周哨兵林立,戒備森嚴。坦克、步戰車、高機停在空地上,有一種大戰來臨的緊張氣氛。
戰俘營,龔箭站在鐵絲網前想着什麼,其他戰士都沮喪地坐在後面。王豔兵跟李二牛也坐在裡面,看着他的背影。
“指導員一晚上都沒說話,咱們真的讓他失望了。”李二牛低聲說。
“他還懷着希望。”王豔兵看着那個背影。
“咋”
“何晨光還在外面。”王豔兵說。
遠處有巨大的轟鳴聲傳來,一架直升機從空中降落。龔箭看着,皺了皺眉。
“不會是抓住了何晨光吧”老黑說。
特戰隊員和衛生員跳下直升機,擡着擔架向診所飛跑。所有人都呆住了擔架上躺着昏迷的何晨光
“完了,全完了”李二牛沮喪地說。
“最後的希望也沒了”王豔兵看見龔箭眼裡的希望消失了。
急救室裡一片忙碌。
“生命體溫正在恢復正常。”
“注射強心針。”
病牀上,何晨光慢慢地睜開眼,視線模糊。他翕動着嘴脣,卻說不出話來。旁邊的心跳儀上顯示心跳漸趨平穩。護士驚喜:“醒了他醒了”何晨光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何晨光再次睜開眼,範天雷的一張大臉在跟前:“好孩子,你是個好孩子。”
“我輸了”何晨光翕動着嘴脣,艱難地說。
“不重要了。”範天雷說。何晨光說不出話,很難過。範天雷看着他:“你已經很厲害了,你戰勝了我所有的追蹤手段。如果不是突發奇想,我也抓不住你。”
“神槍手四連輸了”何晨光看着他。範天雷不說話,何晨光哽咽着:“我的連隊”
“好孩子,別多想。”範天雷在他肩上重重一捏,“勝敗乃兵家常事,天底下沒有長勝不敗的軍隊。神槍手四連銳氣太盛,受點兒挫折也是好事。好好休息,你受苦了。演習還沒結束,我還要去忙。等演習結束以後,我來看你。”範天雷拍拍何晨光的臉,轉身走了。
何晨光看了看範天雷離去的背影,閉上眼睛。旁邊一個身影慢慢走向他,何晨光睜開眼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中尉。
唐心怡詫異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麼材料做成的”何晨光沒說話。唐心怡盯着他:“你不知道你差點兒死了嗎”何晨光嘴角浮起一絲苦笑,還是沒說話。
“你叫什麼”唐心怡問。
“對不起,中尉。在演習沒有結束以前,我不能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唐心怡看看自己的藍軍臂章,一把撕了下來。何晨光急道:“你這是幹什麼撕掉臂章,就是退出演習啊”
“我本來就是局外人。”唐心怡手一背,“我真搞不懂,你是怎麼想到這樣欺騙熱成像偵察設備的”
“熱成像”
“對,只要你有熱量,我就可以追蹤到你。”唐心怡說。何晨光苦笑,沒說話。唐心怡看着他:“爲什麼不說話”
“我不能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回答我。你真的不怕冷嗎”唐心怡不甘心。
何晨光索性兩眼一閉,不再說話。
“你是一塊木頭嗎”唐心怡走近了。何晨光微微睜眼看見了唐心怡腰上彆着的手槍。唐心怡靠近他:“說話啊”
何晨光突然睜開眼,唐心怡嚇了一跳。何晨光右手猛地出手,一把拔出唐心怡的手槍。唐心怡還沒叫出來,就被何晨光捂住了嘴。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何晨光低聲說。唐心怡驚恐地瞪大了眼。
何晨光不敢撒手:“演習還在繼續,對不起。你不要喊,我放開你。”
唐心怡驚恐地點點頭,何晨光慢慢鬆手。唐心怡突然一腳踢飛了何晨光手裡的槍,動作乾脆利落。何晨光一愣。唐心怡再一腳踢飛何晨光,冷峻地擺好格鬥姿勢:“你以爲,我是穿軍裝的花瓶嗎”
何晨光剛站起來,唐心怡又衝上來,動作果斷幹練,把何晨光打了個措手不及。何晨光被迫左右遮擋,躲開唐心怡的進攻:“再打我就還手了啊”
“怕你不成”唐心怡再次上來。何晨光猛地出手,唐心怡就落了下風。
何晨光按住唐心怡,順手抄起桌上的手術剪,猛地紮下去手術剪在唐心怡的眼球上方停住了。唐心怡瞪着大眼睛,驚魂未定。
何晨光喘着粗氣。唐心怡還沒反應過來,何晨光的手術剪敏捷地在她脖子上滑過:“你犧牲了”
“啊”唐心怡沒回過神來。
“你是幹部,不要耍賴”何晨光笑,鬆開唐心怡。唐心怡怒視着他。何晨光的額頭還冒着冷汗,不時地打戰,仍堅持着:“脫衣服。”
“你說什麼”唐心怡嚇了一跳。何晨光沒看她,解自己的衣服釦子:“脫衣服,你已經是死人了。非要我動手脫嗎”
“你居然耍流氓”唐心怡驚恐道。何晨光不斷地冒着冷汗,他努力扶牆站穩:“你自己不脫,我就要動手了”唐心怡一臉驚恐,抓住自己的衣領捂得緊緊的。
救護所門口,何晨光一身迷彩服,壓低帽檐走出門。身邊來來往往的藍軍士兵,竟沒人發現他。房間裡,唐心怡只穿着t恤衫和短褲,手腳都被綁住,嘴裡塞着毛巾,躺在牀上嗚嗚叫。
何晨光壓低帽檐,穿行在藍軍司令部。一路上,不時有軍銜比他低的官兵跟他敬禮。何晨光隨手還禮,臉上都是汗不是嚇的,是冷的。
一輛步戰車從戒備森嚴的戰俘營開過,何晨光左右看看,走過去,被上等兵軍銜的哨兵攔住了:“首長,請出示特別通行證。”
“特別通行證”
“是。上級的命令,要進入戰俘營,必須出示特別通行證。”
“哦,這樣啊,我不進去,就在外面看看。”何晨光往裡看了看,“聽說神槍手四連的都被抓來了”
“是,好多幹部來看了,說難得一見,神槍手四連終於被打敗了”哨兵笑。
“對啊,我就在鐵絲網外面看看熱鬧。”
“好的,只要您不過警戒線。”哨兵看了看他,“首長,您滿頭是虛汗,發燒了嗎”
“沒事,剛從救護所抓藥出來。謝謝啊,班長。”何晨光衝口而出,哨兵一愣。
說漏了嘴何晨光意識到,趕緊改口笑笑:“小同志,難道以後不想做班長嗎我跟你們連長可是軍校的師兄弟你很認真,我記住你了”
“謝謝首長”哨兵激動地一個立正。何晨光拍拍他的臉:“班長,記住我。”
“是,忘不了”哨兵站得更直了。
何晨光咳嗽着,走向鐵絲網。龔箭冷冷地看着這個走來的中尉。
第27章3
“又是來看西洋景的神槍手四連這次更出名了戰俘營都成動物園了。”老黑頭也沒擡。王豔兵玩着手裡的撲克:“再這樣,我就要賣票了一張五毛出,二牛,該你了。”李二牛沒動,仔細地看着那個走來的中尉,拉拉王豔兵:“不對”
“什麼不對”王豔兵不耐煩。
“你自己看”
王豔兵回頭,呆住了走到鐵絲網跟前的何晨光慢慢擡起頭,注視着裡面的龔箭和兄弟們。龔箭也瞪大了眼。李二牛高興極了,想喊,被王豔兵一把捂住嘴:“別出聲他好不容易纔混進來”李二牛剋制住,眼神裡都是激動。
老黑使了個眼色,站起來的戰士們又若無其事地坐下了,但眼睛都看着何晨光。何晨光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龔箭咬着牙,欣慰地點點頭。
在藍軍的心臟,紅軍的漏網之魚跟被俘的紅軍官兵們就這樣對視着,默默無語。
何晨光看看四周:“神槍手四連,狹路相逢勇者勝”龔箭穩住,平靜道:“對,難道你有什麼不同的見解嗎”
“沒有。”何晨光看着龔箭。
“記住,神槍手四連沒有戰敗的歷史”龔箭眼神堅定。
何晨光看着龔箭,咬住嘴脣,點頭。兩個人在衆目睽睽之下,不能多說。
“滾去做你該做的事”龔箭假裝憤怒。何晨光點點頭,看着兄弟們。隔着鐵絲網,就好像被分成兩個世界。龔箭取下自己的神槍手四連臂章,甩給何晨光:“滾”
何晨光接過臂章,不再說話,打着冷戰,轉身走了。老黑默默地注視着他的背影,心疼地說:“他發燒了。”
“他還活着,還能戰鬥。”龔箭相信他的兵。
“他能撐下去嗎”老黑擔心。
“能”龔箭看着遠去的背影,“因爲他是戰士”
何晨光遠去,王豔兵、李二牛和四連的其他戰士們站起來,默默地注視他離去的方向。藍軍的旗幟還在上空飄揚,龔箭笑笑:“戰爭,纔剛剛開始”
彈藥庫裡,兩個哨兵正站着,身邊都是各種彈藥的箱子。一個身影雙腳夾緊攀登繩,慢慢地下滑。哨兵左右張望,突然,一雙手抓住兩個哨兵的腦袋,一碰。
何晨光**着上身,套着戰術背心跳下來,拿走了他的自動步槍。他的戰術背心上插着神槍手四連的臂章。何晨光光着膀子在彈藥庫裡安裝炸彈,已經“犧牲”的兩個哨兵看得目瞪口呆。隨後,何晨光又悄悄摸到了車庫,在油罐車上安裝好**。
司令部樓頂,藍軍特種部隊的狙擊手小組在觀察着。突然,一個身影瞬間弄倒兩人。狙擊手和觀察手同時倒在地上,被一個人壓着,喉嚨也被扼住,都出不了聲。
“班長,你們掛了。”何晨光說話有些費勁。
“你是昨天晚上那個凍暈的紅軍”狙擊手看着他。
“請遵守演習規則。”
狙擊手不說話了,看了看旁邊的觀察手。何晨光哆嗦着,抄起他們的武器裝備、耳麥和背囊。
“你病得很重。”狙擊手看到何晨光一頭冷汗。
“我還活着,還能戰鬥。”何晨光說。
“我很佩服你。”狙擊手眼裡都是敬佩。
“謝謝班長。”何晨光拿着武器裝備,渾身不時地哆嗦着轉身。
“哎”狙擊手叫了他一聲,何晨光回頭。狙擊手拿出一個軍用酒壺,拋給他:“裡面是二鍋頭,可以幫你驅寒。”何晨光接過來,點點頭。
“小夥子,好樣的”狙擊手豎起大拇指。何晨光笑笑,轉身走了。
救護所的門被撞開,穿着t恤衫和短褲的唐心怡披頭散髮,光着腳闖出來:“來人啊”
一時間,凌厲的戰鬥警報拉響了,響徹整個營地上空,藍軍士兵們快速穿插着。戰俘營的龔箭等人憂心忡忡,走到鐵絲網跟前觀察着。
範天雷走着:“這可真叫百密總有一疏”陳善明跟在後面:“五號,是我不對我沒安排看守。”
“不怪你,是我的責任我以爲已經完事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沒完事是我掉以輕心了”範天雷自責。
“他能去哪兒”陳善明看看營地。
“肯定就在藍軍司令部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範天雷說。
“是”陳善明帶隊去了。
“這小子,連我都佩服他了”範天雷看看遠處一根高聳入雲的大煙囪,苦笑着走了。
煙囪裡,何晨光戴着耳麥,揹着武器裝備和背囊,雙手雙腳使勁撐着煙囪壁,努力往上蹭。他全身上下被塗得漆黑,只剩倆眼睛在滴溜轉。
掛在身上的對講機裡傳來藍軍的對話。何晨光不時地打着冷戰,但他仍堅持着往上爬。突然,他腳一鬆,嘩啦啦地直往下滑去。何晨光拼命地撐住牆壁,這纔沒摔下去。他低頭看看深不見底的煙囪,咬咬牙,繼續往上爬去。
唐心怡回到女兵宿舍,披頭散髮地衝了進來。顧曉綠跟進來:“唐工,你沒事吧”
“我死不了”唐心怡打開自己的櫃子開始取衣服。她脫下t恤,顧曉綠一愣唐心怡**的背上,一條長長的傷痕赫然可見。
唐心怡紮好頭髮,戴上戰術手套,一臉冷峻的殺氣。
“唐工,你背後”顧曉綠一臉驚訝。
“執行任務留下的”唐心怡穿上戰術背心,打開箱子裡面是一把嶄新的外軍狙擊步槍。唐心怡嫺熟地檢查,上膛,提起槍就往出走。
“唐工,你去哪兒”顧曉綠忙問。
“他以爲他對付的是誰”唐心怡氣得不行。
“唐工,按照演習規則,你已經陣亡了”
“讓開,我去幹掉他”
顧曉綠嚇壞了,立馬閃身。唐心怡提着槍,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藍軍司令部已經是一片忙亂,警報四起。何晨光躲在煙囪頂,按下了起爆器。周圍一片爆炸聲,白煙升起,士兵們高喊着:“彈藥庫有人炸了彈藥庫”
唐心怡手持狙擊步槍,大步流星地在紛亂的人羣當中走着,怒火中燒。
戰俘營裡,李二牛瞪大眼睛站起來,指着那邊:“女女狙擊手”王豔兵轉過頭,也傻眼了人羣中,怒氣沖天的唐心怡手持狙擊步槍,大步流星。
“不會吧藍軍還有女狙擊手”王豔兵的下巴差點兒掉下來。
“真的是啊那槍跟咱們的不一樣哎”李二牛羨慕地看着唐心怡手裡的狙擊步槍。
“外軍狙擊步槍。”龔箭眯縫着眼說。
“這女的什麼來路”老黑問。
“特戰旅的沒聽說過啊”龔箭也弄不明白。
唐心怡怒氣沖天地走着,眼神恨不得殺人。王豔兵想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晨光穿的是她的中尉軍裝我說怎麼穿上顯小呢”
“啥意思她把軍裝給何晨光了”李二牛問。
“肯定不是啊”王豔兵說,“你看她那樣子,像是會給何晨光軍裝的那種人嗎你看她那樣,恨不得現在就宰了何晨光”
“那是啥意思她的軍裝怎麼到晨光身上了”
“我說你怎麼還是那麼二啊”王豔兵恨不得一腳踹過去,“肯定是何晨光脫了她衣服她現在要去宰了何晨光報仇的”
“脫女兵衣服乖乖,這可是作風問題啊”李二牛大驚。
“打仗呢你想什麼呢”王豔兵無語。
藍軍司令部裡,範天雷看着地圖在部署:“把所有的狙擊手都撒出去,他肯定就在這裡活動”唐心怡怒氣衝衝地走進來:“參謀長,我要求參加戰鬥”陳善明一看:“乖乖傢伙都帶來了”
“你不是工程師嗎”範天雷看着她手裡的狙擊步槍。
“我參加過戰鬥”唐心怡下定決心。
“我看出來了,大機關真的是藏龍臥虎,工程師也不是吃乾飯的。”範天雷笑笑,“可你已經陣亡了,按照規則,你要退出演習。”
“我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唐心怡咽不下這口氣。
“丫頭,這不是男女朋友鬥氣,這是戰爭。”範天雷繼續看圖。
“誰跟他是男女朋友鬥氣我要親手宰了他”唐心怡發狠地說。陳善明“撲哧”一聲樂了,唐心怡說:“參謀長,我不是穿軍裝的花瓶”
“好吧,就算你不是穿軍裝的花瓶,你想親手宰了他,可是首先你得找到他吧現在好幾百人在到處找他,還沒眉目。你要是能找到他,是宰了他還是割了他,我不管。你去找吧。”
唐心怡愣住了。
外面到處都是搜索的藍軍士兵,還有直升機在超低空盤旋。唐心怡氣得滿臉通紅。
煙囪頂上,一個黑人艱難地爬出來,俯臥着。何晨光渾身打戰,上下牙格格作響,但仍然堅持着拿出狙擊步槍。他身上披着一張破爛不堪的麻袋片,和周圍的煙囪頂磚石融爲一體。
何晨光拿出酒壺,哆嗦着喝了一口。他撕掉一片迷彩布,綁在槍口的瞄準鏡前面,擋住了可能的反光;隨後拿出匕首,在這片布上劃出一條一字型的小口子,作爲觀察的出口;然後將槍口從磚石縫隙中伸出去下面就是藍軍司令部,一覽無遺。
何晨光一直在哆嗦,直冒冷汗,神槍手四連臂章在胸前。他又喝了一口酒,以保持身體的熱度。他眼睛湊在瞄準鏡上觀察着,一動不動,像一座雕塑。
天色逐漸暗了下去,何晨光還趴在煙囪頂,靜止如雕塑,只是顫抖時斷時續。這時,空中悶雷涌動,雨點開始噼裡啪啦地落下,打在何晨光身上。轉瞬,暴雨突至,何晨光握着狙擊步槍,巋然不動。
藍軍司令部,士兵們穿着雨衣在暴雨中執勤。有探照燈不時掃過,一隊隊巡邏的士兵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