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都想俺是個沒出息的娃,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來部隊穿兩年軍裝,吃兩年軍糧,扛兩年槍等俺老了,還有個念想,指着照片跟俺孫子說,瞧,那是你爺,你爺那時候當兵站崗嘞”李二牛的眼神中透着激動,摸出一張照片,“俺也可以跟翠芬說,俺現在當兵了,可以跟你爹提親了翠芬是俺對象,一個村的”
何晨光看看照片,上面是一個非常純樸的農村女孩。王豔兵接過照片,默默地看着。李二牛擦了擦眼淚,笑着:“你們都問俺爲啥當兵往小了說,爲了俺自己;往大了說,爲了咱國家俺知道俺不如你們出色,但是如果真的打仗,俺不會認熊的相信俺,俺不是故意的俺沒見過坦克,沒見過那世面”李二牛泣不成聲。
何晨光聽着,心裡酸酸的。王豔兵站在旁邊也不好受。
李二牛低着頭哭,一隻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接着又有一隻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李二牛擡眼,看着他們倆。
“二牛,我們都是你的兄弟。”何晨光說。
“我跟你是,他跟你是,但我跟他可不是什麼兄弟”王豔兵看了看何晨光。何晨光看了他一眼,苦笑:“看起來你真的很記仇”
“沒啥好說的了,我跟你的事兒,跟他沒關係。”王豔兵說。
“只要你不再欺負二牛,你怎麼說我都無所謂。”何晨光笑笑。王豔兵拍了拍二牛的肩膀:“別哭了,都是苦命人。”
“嗯豔兵,你爲啥來當兵”李二牛擦着眼淚問。王豔兵苦笑:“我被忽悠了唄算了,一言難盡”
李二牛看看何晨光:“那你呢”
“以後再跟你說吧。”何晨光在馬紮上坐下。
“你們倆啊,腦門上的官司一個比一個重累不累啊”
兩個人都不說話,悶頭削土豆。李二牛看見兩人削的土豆,忙喊:“哎哎哎土豆不能這麼削你們把土豆肉都削沒了看俺的”土豆在李二牛的手裡翻飛,嗖嗖嗖,一個土豆削好了,兩個人看得目瞪口呆。
“二牛,可以啊你這是什麼刀法啊”
李二牛笑:“終於有一件俺能比你們倆強的事兒了你忘了,俺可是正經的二級廚師”說完三個人都笑,李二牛的風波算是過去了。
這天新兵們跑障礙,李二牛在後面等着,看得出他有點緊張。何晨光和王豔兵在他的兩邊,看着他笑笑。
“下一組,去”老黑在邊上指揮。
三人猛地衝了出去。李二牛不出意外,“咣噹”一聲,從障礙高牆上摔了下來。
“我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笨蛋是不是非得在上面掛塊紅燒肉你才能上去”老黑的眉頭擠成了一團。李二牛從地上爬起來:“不是,班長”
“給我上去我要的不是在炊事班幫廚的,我要的是戰士”
李二牛艱難地往上爬,但哧溜又往下滑了一段。何晨光和王豔兵在下面撐住他。
“加油,二牛”何晨光咬着牙,使勁地託着他。
“你吃什麼了這麼沉”王豔兵也累得夠嗆。
李二牛“啊”一聲大喊,咬牙翻了過去。
“繼續你們三個,算一個人的成績”老黑拿着訓練本,頭也不擡地說。
後面的障礙李二牛又傻眼了。何晨光蹭蹭地上去,伸手抓住李二牛。王豔兵在下面託着他,罵道:“我跟你說,你真的該減肥了上去”
李二牛又上去了,翻過後順着繩子滑下,“咣噹”一聲落地。何晨光和王豔兵跳下去,帶着李二牛繼續前進。老黑在遠處冷冷地注視着他們。
接下來的山地越野訓練,新兵們穿着冬訓服,全副武裝,嘩啦啦地跑過去。老黑站在山頭看着。遠處,何晨光和王豔兵用揹包繩拉着李二牛,李二牛跑得跌跌撞撞,氣喘吁吁:“別別管俺了,俺不行了”
何晨光不說話,努力向前跑着。王豔兵咬牙切齒:“這要是在戰場上,我就一槍斃了你,省得你廢話快”
李二牛拽着揹包繩,跌跌撞撞地跑着。何晨光轉過身,一把接過他的步槍:“給他輕裝”王豔兵恨得牙根癢癢:“上輩子欠你什麼了”說着卸了李二牛的背囊扛着。
剛跑到目的地,老黑黑着一張臉:“你們三個是在逛公園嗎就是老太太,也能爬上來了”三個人精疲力竭:“不是,班長”
“那就給我趕緊跑你們是我見過的最蠢的笨蛋我要看看,三個月結束以後,你們是怎麼以不及格的成績被踢出鐵拳團的”老黑怒吼。
何晨光和王豔兵二話不說,拉起李二牛就繼續往前跑。
下午,訓練場的單槓前,新兵們輪流做引體向上。何晨光和王豔兵麻利地連續做着。輪到李二牛上槓,他舔舔嘴脣,上去了。何晨光和王豔兵關切地看着他。李二牛努力着,卻怎麼也起不來。
“你難道一個都做不了嗎”老黑站在旁邊問。
李二牛沒回答,咬牙堅持着,但還是失敗了。老黑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李二牛徹底從單槓栽下來。老黑看着地上的李二牛,再看看何晨光和王豔兵:“你們倆,幫他”
何晨光和王豔兵過來,扶起李二牛,李二牛內疚地看着他倆。王豔兵無奈地說:“起來吧”
李二牛抓住單槓,兩個人在下面託着他。李二牛齜牙咧嘴,被扶着做引體向上。老黑看着這三人,憂心忡忡。
訓練結束後,老黑去了新兵連連部。
“這樣下去,何晨光和王豔兵的成績都會不及格的。”老黑一臉擔心。
龔箭看着成績單,沒說話。
“一個李二牛,會拖垮這兩個新兵尖子的。”
“解放軍只靠尖子打仗嗎”龔箭問他。
“報告,不是”老黑啪地立正。
第9章4
“參軍到部隊的,除了個別的,譬如何晨光和王豔兵,其餘大部分都不是年輕人當中的尖子。”
老黑不說話,龔箭看着他:“你不用斟酌用詞,我只是說實話。能在這羣90后里面做佼佼者的,大部分都不在新兵連。來參軍的,其實大部分都是失敗者。”
“失敗者”老黑不太明白。
“對,失敗者,青春期的失敗者。他們在青春期,敗給了其他小夥子。比他們出色的小夥子,大部分不在新兵連,而在大學校園,或者在國外的校園這是全世界軍隊的共同情況。而我們部隊就是一所大學校,這不是一句套話。”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讓這些青春期的失敗者,體會到成功的喜悅。這種成功,不一定是成爲尖子,而是戰勝自我。”
“是,指導員”
“新兵連可以不出尖子,但是不能出現新的失敗者。他們都很年輕,要讓他們知道成功的快樂,學會戰勝自我,成爲強者。一支由有戰勝自我的信心的小夥子組成的軍隊,纔是不可戰勝的軍隊記住,一個人強不是強,再強也是隻綿羊;全連強纔是強,團結起來是羣狼”
“指導員,我真的很佩服你”老黑嘿嘿笑道。
“去做吧,我相信李二牛的成績不會一直這麼差的。”
老黑立正敬禮,轉身去了。
夜晚,新兵連的宿舍一片安靜,大家都睡了。何晨光被一陣輕微的抽泣聲吵醒,他看了看上鋪,翻身起來,看見上鋪的李二牛蒙着被子,微微抖動。何晨光拉了拉,被子捂得緊緊的,還在抖。何晨光用了用勁,慢慢拉開,李二牛的臉上滿是眼淚。李二牛壓抑着哭聲:“俺沒用俺拖累你們倆了”
“別說胡話了,咱們是兄弟。”何晨光說。
“俺真的想快點跑”李二牛更內疚了。
王豔兵從李二牛對面探頭起來:“我說你們倆真能鬧騰,大晚上的不睡覺,等着讓班長練呢”
“豔兵,對不起”
“你怎麼老說對不起啊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我都沒說啥,你有什麼對不起的”王豔兵說。
“你們倆的成績都被俺拖累了”
“這就是命,什麼成績不成績的,哎”王豔兵嘆息。
“實在不行,明天俺就自己退出吧”
“胡說你忘了,翠芬還等着你的照片呢穿着綠軍裝,扛着衝鋒槍,保家衛國去站崗”何晨光說。
李二牛咬住嘴脣,努力讓自己不哭出聲來。王豔兵看了看兩人:“你倆趕緊睡吧,想那麼多沒什麼用。明天早點起來去跑步,每天多練練就行了。趕緊睡,趕緊睡,被發現就全完了。”
何晨光拍拍李二牛:“睡吧,別聽他胡說。訓練方法要科學,循序漸進,按時起來就可以了。你現在已經比以前跑得快多了,對吧”何晨光安慰他。
“嗯”李二牛咬住嘴脣,又矇住被子。何晨光笑笑,下去了。
清晨,鐵拳團營地的國旗在風中飄舞。晨曦中,士兵吹響了軍號,一切都井然有序。
新兵宿舍裡,士兵們紛紛起身收拾自己的東西。王豔兵看了看四周:“哎李二牛呢”何晨光起身,看見李二牛的牀果然空着。
“他夢遊了”王豔兵說。
何晨光想了想:“你啊你啊”穿上軍裝就跑出去了。王豔兵一個激靈:“壞了壞了”立馬也穿着軍裝出去了。
山路上,李二牛氣喘吁吁地在跑步。他穿着冬訓服,戴着頭盔,全副武裝,背囊、沙袋背心、沙袋綁腿一個不少。李二牛咬牙:“堅持,堅持堅持就是勝利”
何晨光和王豔兵看着李二牛孤獨的身影,他仍頑強地跑着新兵們默默地看着。王豔兵有些內疚。從此,李二牛每天都比其他人早起一個小時練習跑步。從此,再也沒有人笑話他了。
“一個新兵,身體素質不行,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他真的努力了,就不會有人嘲笑他。因爲,他在一點一點地戰勝自己。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
坦克訓練場上,李二牛緊張地趴在地上,坦克的轟鳴聲震耳欲聾。李二牛急促地呼吸着,他的心跳有些快。何晨光在旁邊鼓勵他:“二牛,你沒問題的”李二牛點點頭,他的鼻尖全是汗。
坦克的轟鳴聲越來越大,李二牛瞪大了眼,齜牙咧嘴。對面,王豔兵推着炊事班的板車衝了過來:“坦克來了”
“啊”李二牛尖叫着。王豔兵的板車從李二牛頭上推了過去。“坦克”剛過去,一隻大軍靴踩在了李二牛的手指上。“啊啊啊啊”李二牛一聲慘叫。王豔兵轉過身,納悶:“啊我沒軋着他啊”何晨光站起來,目瞪口呆:“你踩着他手了”
“啊疼死我了”李二牛跳起來,朝王豔兵追過去。王豔兵掉頭就跑,不住地道着歉。三個人在訓練場上追打着,不知不覺中,他們的關係發生着微妙的變化。
三天後,老黑帶着新兵連來到坦克訓練場,主戰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驚天動地。李二牛趴在地面,滿頭是汗,呼吸急促。這次,龔箭親自擔任坦克駕駛員,他面無表情地看着訓練場上的新兵們。
何晨光和王豔兵在兩側,不住地叮囑:“二牛,沒問題的”“我跟你說,二牛,一閉眼就過去了”
顯然,李二牛聽不到他們說話,注視着前方,手指緊緊地扣住地面。
“你們兩個,讓開吧”老黑吆喝着。
何晨光和王豔兵站起身,往後退去。李二牛趴在地上,可憐巴巴地看着他們倆。何晨光和王豔兵豎起大拇指,李二牛含着眼淚,點點頭。
龔箭鑽進坦克,換擋,坦克被髮動起來。李二牛注視着前方,主戰坦克卷着塵土,轟鳴着衝來。李二牛齜牙咧嘴:“啊”坦克從他頭上過去了,一片塵土飛揚。
塵土漸散,卻不見李二牛站起來。大家都傻眼了。龔箭停下坦克,跳出來,看着那片塵土,也呆住了。塵土還在飄舞,不見李二牛跳起來。
“二牛”何晨光大喊一聲,衝過去,王豔兵也撲了上去。龔箭臉色發白:“快救人”
何晨光和王豔兵跑進那團塵土中,李二牛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們倆剛想救人,李二牛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哈哈哈”兩個人被嚇了一跳,翻倒在地上。李二牛笑着,跑着:“哈哈哈,嚇着你們了吧”
龔箭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坦克上,爆罵:“兔崽子,你差點兒要了老子的盒兒錢”
李二牛滿臉是土,追逐着新兵們,歡笑着。
老黑摘下帽子,擦汗,眨巴着眼罵:“差點兒就給我送到軍事法庭了”龔箭遞給他水壺:“輪不到你,先抓的是我。”老黑喝了口水,還是驚魂未定:“指導員,我們成功了。”龔箭笑了:“是他們成功了。”
兩個人看着那邊歡呼着追逐着的新兵們,他們的身影在夕陽下顯得那麼朝氣蓬勃。
晚上,新兵們都躺在牀上,熄燈號已經吹響。王豔兵低語:“哎,你們知道嗎咱們指導員就是咱們團神槍手四連的指導員,據說以前是特種部隊的,還去國外留過學,現在是國防大學戰略戰役系的在職博士生呢”
第10章5
“天爺啊這麼厲害啊”李二牛驚呼。
“那他怎麼當指導員了”何晨光平靜地問。
“誰知道啊這樣的應該當連長啊”王豔兵說。
“也許他有自己的考慮吧”何晨光說。
“豔兵,你消息真靈通那神槍手四連是怎麼回事有啥故事沒難道一個連都是神槍手”李二牛有些想不通。
“沒錯據說啊,在神槍手四連裡,連餵豬的都是神槍手那是咱們團最精銳的連隊,紅軍時代就有這個稱號了”王豔兵說。
“天爺啊,要是能去這個神槍手四連當兵,俺就知足了”李二牛滿臉羨慕。
“知足人家神槍手四連,每年只從新兵連選最好的兵去,聽說每年都不超過兩個你啊哎”王豔兵說。
“完了完了,俺沒戲了神槍手四連不是有炊事班嗎”李二牛不死心地說。
“切我不是說了嗎神槍手四連,養豬的都是神槍手”王豔兵嗤之以鼻。
“看來想做飯,得先打一手好槍啊那咱們班長呢有啥傳聞沒”李二牛想了想說。王豔兵轉過來,神秘地說:“也是神槍手四連的,是咱們團資格最老的士官。據說打過仗”
“真的假的啥時候的事兒”李二牛瞪大了眼睛。
“當然是過去的事兒了那時候咱們鐵拳團在前線,老黑還是個十七歲的新兵陣地反覆爭奪,他都嚇傻了,躲在貓耳洞裡不敢出去”王豔兵說得好像他親眼看見了似的。
“不會吧他還會害怕”李二牛不信。
“我蒙你幹什麼”王豔兵說。
“那後來呢”李二牛問。
“後來敵人打上來,他們班其他戰士都犧牲了,就剩下他一個活着的敵人衝上陣地,足足有半個連他躲在貓耳洞裡面,手裡拿着一把工兵鍬”王豔兵講得很認真。
“他的槍呢”李二牛問。
“那時候肯定順手摸到什麼是什麼了槍早就不知道丟哪裡去了,就摸到一把工兵鍬敵人鑽進貓耳洞,要抓他出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老黑還是個活人他一鐵鍬就削掉敵人半個腦袋,然後抓起敵人的衝鋒槍衝出去沒命地射擊”王豔兵說。
何晨光聽得入神,李二牛簡直聽傻了。
“敵人以爲陣地上沒我們的人了,結果半路殺出來個老黑,措手不及,屁滾尿流,以爲中了埋伏老黑一個,嚇跑了半個連但是全班的老兵都犧牲了,他到處挖,叫這個叫那個,班長你醒醒,班長你醒醒”
李二牛目瞪口呆,王豔兵繼續講:“後來援軍上了陣地,只看見哭得已經哭不出來的老黑,還有一個班老兵的遺體,排列得整整齊齊。炸斷的胳膊、炸斷的腿,都被老黑擺在應該在的位置上。連老兵被炸出體外的腸子,都被他塞回了肚子裡”
黑暗中,何晨光的眼裡有東西在閃動。李二牛擦擦眼淚。
“老黑就在那一天長大了,不再是個新兵蛋子,變得沉默寡言一等功臣乖乖有幾個胳膊腿全乎的一等功臣啊可他對這個軍功章沒有什麼感覺,在撤離陣地的時候,他把它埋在了陣地的土裡面”
何晨光躺在牀上,閉上眼,淚水從他的眼角悄然滑落。黑暗裡,他的眼淚慢慢流淌,沒人知道。
門外走廊上,老黑默默地站着。眼淚一滴一滴滑過他不再年輕的臉龐,落在了他的軍裝上。軍營外,月光明亮。
清晨,新兵們還在酣睡,一聲尖厲的哨響劃破了營地上空。新兵們一下子翻身起來,動作迅猛地穿衣服。老黑站在門口:“一分鐘時間”新兵們加快了動作。老黑看着表:“爲什麼你們的動作總是這麼慢”
障礙場上,全副武裝的新兵們疲憊不堪地在跑障礙。老黑拿着高音喇叭:“以後你們該怎麼打仗呢難道你們都要去送死嗎”李二牛腿一軟,摔了下來。老黑拿着喇叭:“你是不是想第一個死”李二牛爬起來,大吼:“不是,班長”
“那就給我爬上去”老黑更大聲地吼着。
李二牛拼命地跳上去,繼續前進
訓練強度不斷地加大,揹着石頭背囊的新兵們在山路上疲於奔命,老黑在旁邊帶着他們跑。
“衝啊”新兵們怒吼着,突然加快速度向山頂狂奔。
下午,新兵們在水房洗衣服,統一的制式背心和一排光頭。老黑穿着常服站在旁邊:“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核心價值觀是什麼”新兵們一邊洗衣服一邊高喊:“忠誠於黨,熱愛人民,報效國家,獻身使命,崇尚榮譽”
“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宗旨是什麼”
“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
“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三大條令是什麼”
“內務條令,紀律條令,隊列條令”
“鐵拳團的口號是什麼”
“提高警惕,準備打仗”
“你爲自己是鐵拳團的兵而自豪嗎”
“是,班長”
“我聽不見”
“是,班長”新兵們怒吼。
“你們爲什麼自豪”
“鐵拳團”新兵們怒吼。
老黑揹着手滿意地點點頭。
羣山深處,有隱約的槍聲在響。射擊場上,老兵們穿着07冬訓迷彩戰術背心正在進行射擊訓練。新兵們手持自動步槍,整齊地列隊。老黑站在隊列前,一聲令下:“持槍”
刷新兵們持槍在胸前。
老黑站在他們面前,手持步槍在胸前:“這是我的槍”
新兵們開始宣誓:“這是我的槍槍是戰士的第二生命我將用我自己的生命,愛護我的槍我與我的槍相依爲命世界上有很多槍,但是這支槍是我的我和我的槍,是忠誠的共和國衛士一旦有敵入侵,我將用我的槍反擊,先敵開火,乾淨利索地幹掉敵人幹掉敵人幹掉敵人槍和戰士的生命是一體,永遠在一起”
宣誓結束,老黑放下步槍:“稍息”
新兵們持槍跨立,動作統一規範,與剛來時的樣子有天壤之別。
“你們知道張桃芳是誰嗎”
新兵們不吭聲,老黑問:“難道沒有一個人知道嗎”
“報告”何晨光開口。
“你知道說說。”
“張桃芳,中國人民志願軍第二十四軍狙擊手,在上甘嶺狙擊戰中,斃敵二百一十四名,敵軍敬畏地將其活動的區域稱爲狙擊兵嶺”何晨光流利地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