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
重騎衝鋒近三十步左右的距離,聽到了蜀軍各處小校的喊叫,還有連綿不絕的箭雨。
這次的弩矢和之前的弩矢不同,它們更短、更快、更加密集,而且完全沒有間隙。
這便是諸葛亮發明的另一種連弩,這種連弩一推一拉間,便可以連續發射十支弩矢,只需要將弩手分爲兩撥,就能讓弩矢完全不停。
重騎兵有頭盔,可沒有面罩,劉備軍征戰那麼多年,第一次出現大規模的面門中箭落馬的重騎。
前方戰友的死亡讓重騎士兵開始有意識的保護面龐,不過很快進入投槍的射程,重騎開始投槍。到了這一刻,蜀軍纔開始有了傷亡。
頂着無時無刻都存在的弩矢,重騎開始撞陣,蜀軍按往常一樣,收縮陣型,讓重騎能更輕鬆的進入八陣內部的通道。不過蜀軍註定要失望了,陣型不混亂的敵軍,重騎是不會殺入敵陣的,他們刺出手中的馬槊,不管有沒有戰果都會向兩側撤離戰場。
諸葛亮見到這個情形微微皺了皺眉,揮舞將旗,蜀軍開始一邊向陣前丟撒東西,一邊向後方緩慢撤退。
馬超見蜀軍有後撤的跡象,下令龐德加緊進攻,同時輕騎逼近蜀軍兩翼,隨時準備收割混亂的蜀軍。
但意外的事情發生了,許多衝到近前的重騎突然馬失前蹄,尤其是最前面的第一隊重騎,全員落馬。龐德大驚,趕忙下令暫緩進攻。
前線僥倖撤回的重騎士兵向龐德彙報:“將軍,敵軍於陣前丟撒鐵蒺藜,馬踩鐵蒺藜失前蹄,故而落馬。”
鐵蒺藜是《墨子?備城門》中記載的守城利器,用於遲緩敵軍進攻,截斷某些特定的道路。記載中的鐵蒺藜刺高四寸,廣八寸,重量不輕。
諸葛亮改良了鐵蒺藜,製作了小號的,便於士兵攜帶和揮灑。諸葛亮指揮的蜀軍令行禁止,給鐵蒺藜創造了生奇效的機會。
馬超得知消息很不甘心,強令重騎繼續進攻,不過他也沒有完全喪失理智,他令重騎只進行投槍攻擊,準備擊潰蜀軍前陣士兵後,再進行第二次撞陣。
面對重騎的進攻,蜀軍再度向後方撤退了一段距離,當然前陣又灑滿了鐵蒺藜。不用撞陣,前排的重騎沒有帶馬槊,多帶了兩根投槍,在衝陣時,能用雙手護住頭部,只留下眼睛。
兩撥投槍過後,諸葛亮再度揮舞將旗,陣中小校高喊:“換箭!”
原本一次射十隻箭的牀弩紛紛換上了嬰兒手臂粗的弩矢,這些弩矢分量重,而且前端也有特製的破甲箭頭,射中重騎士兵後,哪怕沒有射進身體,也會將重騎撞成內傷。
被射傷的重騎,輕傷的還能撤回後軍,重傷的、昏迷的,要麼落馬,要麼戰馬馱着人直直地撞上蜀軍前陣,更多的是來不及控馬,馬踩上鐵蒺藜,步了前面陣亡重騎的後塵。
最開始重騎幾輪進攻,還能用投槍造成蜀軍傷亡。後面蜀軍見重騎完全不前進,便收縮陣型,前陣用數面盾牌防衛,重騎完全沒了殺傷。
龐德說道:“將軍,蜀軍戰具甚多,莫如先退,再尋良機。”
“如無鐵蒺藜蜀軍早敗,我不信蜀軍有如斯多鐵蒺藜。”
馬超不想放棄,他下令重騎繞到另一面進攻,而後又是同樣的步驟,蜀軍繼續後退一段路,揮灑鐵蒺藜。不過這一次馬超沒有下令進攻,他再度下令重騎換一面進攻。
馬謖說道:“馬超之意乃爲消耗陣前鐵蒺藜。”
“我豈能不知。”諸葛亮笑道,“其敗亡就在今日。”
彷彿不知道馬超的想法,蜀軍繼續一面面、一次次(每次八陣所在的位置都會變)揮灑鐵蒺藜。終於,重騎繞了兩圈後,蜀軍的鐵蒺藜用完了。
馬超下令重騎繼續撞陣,又再度令輕騎護衛左右。蜀軍的弩車一弩十矢時,輕騎中箭不一定會死,但一弩一矢時,重騎中箭大概率陣亡。不管從什麼方面來算,重騎都比輕騎貴重。
果然如馬超所想,察覺輕騎進攻,蜀軍再度開始更換弩矢。有了輕騎的加入,蜀軍前陣也有了死傷,重騎面臨的弩矢也沒了最初的密集。
一輪進攻過後,戰果顯著,八陣中的蜀軍有了千餘死傷。戰局迴歸正軌,馬超哈哈大笑,繼續下令重騎開始下一輪的進攻。
可就是這輪進攻,出現了重大變故。這一次進攻,所有的,沒錯是所有,重騎戰馬全部倒斃。劉備編輯出來的戰馬,各項屬性都是一樣的,當然也包括耐力。
以前使用戰馬總有不同的消耗點,這一次重騎進攻蜀軍,繞路的那兩圈所有重騎都參加了,等蜀軍不再揮灑鐵蒺藜,重騎戰馬的耐力已經差不多到極限了,勉強支持一回合進攻,它們再也跑不動了。
或許戰馬一點點倒斃也沒什麼,但一齊倒斃的畫面太震撼人心了,從來沒有恐慌過的重騎士兵也被這不能解釋的靈異事件嚇住了,恐懼驅使着能夠爬起來的重騎士兵向後方逃跑。
這便是諸葛亮要抓的勝機,他一早料到重騎不可能長時間作戰,只是沒有想到重騎戰馬死的那麼同步(還是有先後,只是乍一看是一起死的),令他也有些恍惚。
戰場上諸葛亮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揮舞將旗,命令一直藏身陣中,養精蓄銳的騎兵隊上前追殺。
勝利就在眼前,曹彰一馬當先,想到諸葛亮戰勝了連曹操都沒有贏過的劉備軍,曹彰徹底成了諸葛亮的腦殘粉。
重騎士兵失去了戰馬,見敵軍追來,原本身上保命的鎧甲成了奪命符,重騎成了真正丟盔棄甲的敗軍。
輕騎見友軍遇險,敵人也是同樣的騎兵,便抽刀向前迎戰,掩護重騎撤退。同時一部分輕騎向後方的駐馬點急奔,準備牽來備用戰馬給重騎。
“此戰皆我之過,令明速整軍撤退,我來斷後!”敗局已定,反而讓馬超的頭腦徹底清醒過來,見龐德遲疑喝道,“速行,此乃軍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