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我大軍壓境,劉備聞風喪膽,徐州各地不戰而逃,何故每日只行數裡。當率軍直下下邳,以懾徐州各地,則徐州易得矣。”張勳說道。
自從進入徐州境內,一直沒有與劉備接敵,紀靈是越來越小心,而張勳卻天天來向紀靈邀戰。
這天,紀靈腦中的那根筋終於斷了,他覺得張勳想找死不能一直攔着他。紀靈說道:“大軍出動,所耗糧草車載斗量,若輕師北上,糧草接濟不及,大軍豈不危矣。”
張勳見紀靈還用老一套說辭對付自己,便要轉身離開,沒想到紀靈再度說道:“然張將軍所言不無道理,今徐州內不見人影,恐是劉備堅壁清野之計。張將軍可率兵三萬先行,爲大軍開路。”
張勳一臉驚喜,伸手就要來拿將令。紀靈收一下手,再度叮囑道:“張將軍先行不可莽撞,需每日遣哨探回報。若遇劉軍,當謹慎行事。劉軍多馬,臨陣對敵,當以堂堂之陣應敵;如敗劉軍,不可輕進追擊,以防埋伏。”
“我善曉軍機,熟讀兵法,爲主公南征北戰多年,豈無應敵之策,請紀將軍放心。”張勳拿着將令,當天就率軍離開了。
“報將軍,紀靈分兵三萬,由敵將張勳所率,向下邳急奔而來。”
“關將軍,我等還是堅守乎?”臧霸問道。
“彼分兵急進,乃爲探明虛實,不可置之不理,當破之。未防紀靈誘敵之計,可暫緩出擊,探明敵情。待張勳孤軍深入,我等即可挫敵銳氣。”
“既如此,末將便去準備。”
臧霸還沒離開,又有一騎來報:“報將軍,主公與三將軍已至郯城,不日將至下邳。”
“大哥已至,甚善。”
沛國
呂布在豫州屯駐有一段時間了,剛開始爲了避免袁術惡他,陳宮便代呂布以低姿態給袁術寫了一封信,承認豫州還是袁術管轄,呂布是有意投奔袁術的,只是怕部下桀驁不馴惹事,故而在沛國屯兵,幫助袁術防守北方。
袁術對沛國這個已經被自己禍害的沒多少人口的郡國沒那麼在意(也因爲沛國臨近徐州,許多百姓都遷徙到徐州去了),有呂布這頭猛虎幫自己守北方,便同意了呂布投他的請求。
呂布在沛國,聽從陳宮的建議,以劉備贈送的物資爲本,學劉備和曹操開展屯田(曹操這兩年屯田成效顯著,每年都能收入三、四百萬石糧草)。
同時呂布也開始招募豫州士人,當然主要還是陳宮在抓這件事,呂布自己則是主抓軍事。
經過陳宮的努力,沛國民生漸漸開始好轉,呂布軍中也漸漸擴張到了三萬人(大部分是步兵,訓練時間不長),糧食也豐足。
這天,袁術的使者袁渙來到沛國,向呂布下了袁術的將令。
“劉備,假託皇叔之名,竊據徐州,術爲漢室忠臣,豈能坐視不理。今起大軍伐之,呂將軍在沛國,起兵攻彭城,爲夾擊之勢。令到,即刻起兵。”
呂布聽袁術命令的口吻正要生氣,陳宮用眼神制止了呂布,起身說道:“曜卿請回復袁公,我軍中糧草不濟,兵士缺甲少械,望袁公支援一二。我軍兵精糧足,便即刻起兵。”
“此事渙不便做主,當回覆袁公。”
“有勞曜卿。”
袁渙走後,呂布說道:“袁公路言辭間待我如家奴,欺我太甚!”
“溫侯息怒,袁術冢中枯骨,尤不自知,其敗亡不遠矣。”
“袁術有軍數十萬,今欲出兵徐州,若得徐州,其勢狀矣,如何便得亡。”
陳宮哈哈一笑,說道:“長文似有所得,溫侯何不問之?”
“哦?”呂布轉頭看向陳羣,說道,“長文何以教我?”
陳羣,字長文,潁川人。本來要隨父親陳紀到徐州避難,正巧呂布入主沛國招募四方之才。陳宮是知道陳羣的名聲的,便讓呂布聘用了陳羣。陳羣到徐州也是想觀察天下英雄,既然呂布聘用,他便順勢加入呂布帳下(沒有認主),想先觀察觀察呂布。
陳羣說道:“袁術驕奢淫逸,不恤百姓,治下人心漸喪。今又強要出兵徐州,是自取其禍也。”
陳宮笑着問道:“袁術大軍五十萬,徐州劉玄德只數萬兵馬,長文怎知袁術必敗?”
陳羣也笑着說道:“公臺考我乎?劉玄德治青州已近十年,青州物阜民豐,人心歸附。昔諸侯討董,劉玄德尚有兵馬三萬,今傳青、徐二州只五萬兵,智者不信也。袁術聽信謠言,不明敵情,舉烏合之衆而敵精銳之師。孫子曰:‘知彼知己,百戰不殆’,袁術不知彼,亦不知己,取死之道也。”
聽完陳羣的話,呂布有些臉紅。呂布剛進徐州的時候,也有過侵佔徐州的念頭,他也相信謠傳的劉備沒多少兵馬。只是在徐州待過一段時間,見識到了徵兵處的人聲鼎沸,新兵營縱橫數十里,他才慶幸自己沒有瞎來。
呂布說道:“我軍雖復振,有三萬衆,可軍中少馬,與徐州爲敵,實爲不智。公臺何以出兵爲由,向袁術要糧?”
“揚州少兵災,百姓多有逃難之揚州者。沛國疲敝,非大業之本,而揚州可爲。袁術竊占玉璽,久有叛漢之心。是年董卓亂漢,溫侯爲國除奸,威名遠播。待袁術謀逆,溫侯可首倡義兵,再爲國討賊。屆時羣雄響應,溫侯敗袁術,據豫、揚,大業可成。
今營中少糧,正可藉機向袁術求糧。袁術欲借溫侯之力,必送糧至。我軍得糧後,再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