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曲簫默看着凝神權杖瞬間成了其他人爭奪的對象。
居不離持着劍劈開靠近凝神權杖的人,如同剛剛曲簫默那般將其他人攔在其外。
司徒昭華冷哼一聲,竟沒有主動攻擊居不離。
一旁的高炎傻了眼,對司徒昭華道:“你打算讓他了。”
司徒昭華戲謔一笑:“我跟你很熟麼,要上你自己去。”
高炎吃癟,躊躇着四處亂瞟。
尋蜜見居不離暫時穩住了局勢,提着裙襬,快步向前。
司徒昭穎面上恬淡的表情一層不變,她優雅地環胸而立,好似一點也不着急的模樣,偶爾幾次輕瞥,每次都能看到凌惜愛睜大圓眼緊盯着她。
她輕輕打着哈欠,露出完全不把凌惜愛放眼裡的樣子,嘲弄着勾笑不再看她。
凌惜愛氣的直翻眼,她撅着嘴,瞪了上方關切着看過來的凌燕肅。
凌燕肅被瞪,只得無奈地抽了抽眼皮。反正他知道妹妹本就沒有爭奪凝神權杖的心思,如今若沒必要,他大概率作壁上觀了,本來曲簫默的三天之期壓在他心頭難以驅散,但他見到曲簫默與顏妤那不顧外人眼光親密相擁的姿態,心底反倒起了欣慰。
曲簫默一手攬住顏妤,望向白茫茫的天際,他堅聲道:“我帶你走。”
顏妤倚靠在他懷中閉上眼睛,緊緊環抱住他的腰:”好。“
曲簫默飛身而起,忽覺渾身刺痛乏力,一個前仰便要從空中墜落。
凌燕肅根本沒有想到會這樣,應變不及,只能眼睜着看他們身子落了下來。
曲簫默在暈厥前將顏妤掩在懷中,背過身自己落在了冰面上。
巨大的撞擊讓冰面破碎成粉,他應聲沒入冰冷的水中,而顏妤竟奇蹟般地浮在裂開的水面上。
顏妤被撞後有些暈眩,但她反應過來立刻掙扎着握住曲簫默的手,用盡全力拉着曲簫默不讓他沉下去。
可曲簫默的體重是她不能徒手拽上來的,她只能眼睜睜他的身體逐漸滑下去。
顏妤感覺心臟的地方狠狠揪在了一起,是她從來沒感受過的痛。
“不!”
凌惜愛一個箭步過來,抓住曲簫默另一隻手。
她嘴裡大喊:“燕哥幫忙!”
凌燕肅飛身而下,裹住曲簫默。
三人合力之下,把他拉上了冰面。
顏妤抱住曲簫默半邊,哭聲道:“醒醒,你給我醒醒。”
曲簫默睜開眼睛一角,眼睛癡眷着顏妤,慘笑道:“我早該知道,一切都被它主宰。我,去不了任何地方。”
顏妤淚眼婆娑,笑容盈盈:“沒關係,你走不了那便不走。我陪着你,就在這兒。”
曲簫默恢復了些氣力,撐起身緊擁住顏妤:“不,得照它的來。”
顏妤怔怔擡眼:“你讓你做什麼?”
“取凝神權杖,成就易主典。”
凌燕肅擡頭看向凝神權杖處……
在居不離的護衛下,尋蜜已經拿起凝神權杖,她端詳着凝神權杖並輕輕撫摸,她感受着凝神權杖上的能量波動,嘗試與它的靈識交流。
權杖溫和的光散在她身上,讓她體內涌現出源源不斷的氣力,她的神識在此刻有着前所未有的凝聚與專注,她能感受到場中每個人的目光所望,甚至能專注他人身體走向,窺探他人下一步舉動。
她忽的激靈而起,因爲她意識到一個男人正往她這邊走來,而他的目光真看着自己手中的凝神權杖,
尋蜜不知怎麼鬆開了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只能怔愣着看到凝神權杖落地。
“尋蜜!”
居不離吼了一聲,飛至她身旁,再擡頭眼神凝重地看着曲簫默:“你想如何?”
曲簫默面無表情,淡淡說道:“把凝神權杖給我。”
居不離清俊的臉上有些怒意:“兄臺未免太過不講道理,你守着它時,我們並未來打攪你,如今你是什麼意思?若你覺得我此時退卻,那就大錯特錯……”
”小離。“尋蜜伸手攔住居不離,從地上撿起凝神權杖,嘆了一聲:“我和它緣分太淺,不該是我的,我便不強求了。”
居不離不解地看向她:“你做什麼?他雖強,但我不會讓他拿得這麼容易。”
尋蜜微搖頭,將凝神權杖遞出。
曲簫默看了她一眼,低頭看向凝神權杖,手臨空一抓,凝神權杖便懸浮而起。
尋蜜眼中頓時雲譎波詭。
凝神權杖霎時便落在顏妤手前。而在顏妤要觸碰它時,幾面攻擊同時而來。
曲簫默留意着,右手瞬時反擊回居不離的劍光,再順手將尋蜜推遠。
一個轉身避開幻音青笛的光芒,一腳踹上高炎,正好碰撞上司徒昭華,兩人雙雙被擊飛。
還有幾人被他乾脆利落地踢出河面。
尋蜜扶起居不離,眼中不甘:“你說的沒錯,他極強。我剛剛想讓他放在戒心觸碰凝神權杖,他絲毫不上套,還反手將最近的我們給推遠,怕是他早有戒備。”
居不離握住劍柄:“我以爲我已經夠高估他了,看來還是低估了。能有這般能力了,人道之中可縱橫,所以說他到底是誰?”
尋蜜身子哆嗦着,眼中暗色涌動:“最大可能,他就是極樂歡。”
居不離清俊的臉呆愣着,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
司徒昭華一腳將壓在他身上的高炎踹開,握着幻音青笛,關節發白,他怎麼也沒想到,剛剛那一擊,他毫無招架之力。他輸了,而且輸得徹徹底底。
“哥哥。”
司徒昭穎靠過來,平靜道:“此人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司徒昭華知曉,嘴上卻是冷哼一聲。
被踹兩腳的高炎從冰上翻滾着爬起來:“一個兩個都有病,還都踹我。”
顏妤握住凝神權杖,雙手像是觸碰到什麼禁制,她緊閉住眼,身上電光激閃着,十分嚇人。
尋蜜震驚道:“怎麼會這樣?明明剛纔不是如此……”
曲簫默看着顏妤痛苦的神色,心中糾痛,嘴上喃喃道:“你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就不能放過我”
我看着域水河上,眼睛搜尋着枉樂初,他去有一會兒了,怎麼還沒出現。
我默默祈禱:“你一定要成功。”
這麼期望着,我終於看道小小一團快速挪進,距離顏妤所在之處不過咫尺。
曲簫默看向匆匆趕來的枉樂初,疑惑道:“你怎麼回來了?”
枉樂初手中顯出演世鏡,鏡面水光在衆目焦點中反射着強烈光輝。
“枉家小鬼!”
凌惜愛湊近一眼,忙後退幾步:“你要幹嘛?
枉樂初來不及解釋,從身上抽出匕首劃開顏妤一指,用演世鏡接住。
那鮮紅的血液中竟摻雜出金色。
曲簫默星眸閃爍:“阿言。”
枉樂初將鏡子抵在顏妤額頭,大喊一聲:“顏妤!睜眼!”
苦皺着臉的顏妤,神色不安到極致,她微微睜開眼,直覺白芒浸染了她的眼。
曲簫默陡然握住枉樂初的手,表情十分痛苦:“它讓我阻止你。”
他這一握,看似輕握,實則能量澎湃,枉樂初血氣逆轉,血腥溢出喉口。
曲簫默別眼:“我控制不了,你快放手!不然你的金身會毀於一旦。”
枉樂初漂亮的雙眼裡毅色不變,他啐掉口中殘血:“我一個普通人還能控制住自己不放開,我不信您控制不住,我相信您能堅持住不傷害我。”
曲簫默怔眼看向他,手中血氣開始膨散四溢,他咬牙,鮮血從嘴角流出:“我曲簫默還從未佩服過任何人的膽氣,除了師尊,還有你個小娃兒。”
枉樂初忍耐至額頭青筋暴起,即使曲簫默在拼命壓制,可他的能量多少衝擊着他的命脈。他整個人快撲倒而下,小手臂已經高高舉在顏妤面前。
“燕哥,他們!”
凌惜愛不忍再看,撲進凌燕肅懷中。
凌燕肅深感無力。
“巢道長,就是那個小娃娃,他一定知道那隻魔在哪裡?”
瀟瀟這時冒了出來,指着枉樂初對一旁浮空滑行的中年男子大聲道。
中年男子一身白袍,袖口裙邊皆是藍白條紋,胸口繡着一個正字。
“是清正院的人,他們怎麼來了?”
尋蜜皺着柳眉,四處張望:“他絕不是單獨一個人。若他看上凝神權杖就麻煩了。仙道之物,這些修道士最會爭搶了。”
居不離不自覺握著劍,詢問道:“撤嗎?”
尋蜜搖頭:“這一來無所獲,都主會怒,靜觀其變。”
那個被稱作巢道長的中年男子看了下方分裂而站的陣營,渾濁的眼睛卻是在凝神權杖和演世鏡上來回打量,他摸了一把卷翹的小鬍子,如意自得。
他道:“你這個小娃娃居然敢跟妖魔勾結,快報其行蹤,並將演世鏡獻予我,我饒你不死。”
枉樂初艱難擡眼,握住鏡子已無力開口。
巢道長以爲他在蔑視自己,冷笑道:“你這小娃娃,正是膽大包天,看我不擒拿了你。”
這般說着竟無恥地朝枉樂初抓來。
曲簫默睨了他一眼,放下壓制,右手與其對掌,一掌便將其擊落,推遠數十米遠。
巢道長一掌之下吐血昏死過去。
瀟瀟目瞪口呆,她暗罵一句:“真是沒用。”
這般氣憤着,卻見曲簫默看過來,他眼神過於凌厲,瀟瀟後退幾步,她面上掙扎,留戀着望着顏妤,最後轉身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