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陶姑姑氣笑了,真是不要臉的賤貨,居然還敢這麼理直氣壯地說這是她的家。
“來人,給我將她拿下。”陶姑姑下令。
“誰敢,我還是禮部侍郎家的小姐呢,你們膽敢對我無禮?”陸芳華山窮水盡,只好搬出父親的頭銜來。
父親雖然被停了職,但皇上並沒有剝奪父親的官階,父親還是禮部侍郎。
她怎麼說也是官家的小姐。
“你父親已經自身難保了,再說了,你父親知道生了你這麼個丟人現眼的女兒氣都得氣死。還不快動手?”陶姑姑譏諷道,再次下令。
幾個婆子涌上前來,將陸芳華扭住。
陸芳華掙扎着大聲叫道:“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還有沒有王法了?放開我,我要報官,我要告你們,你們秦王府跟強盜無異……”
“堵了她的嘴,讓她摁手印。”陶媽媽從懷裡掏出一張合約,拿出印泥,抓了陸芳華的手沾了印泥在合約上摁下手印。
“這下這裡就不是你的家了,你以爲世子把房產過戶給你,秦王府就不能收回來?”陶姑姑鄙夷道。
陸芳華目呲欲裂,那是她的房子啊,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做?她真的很想一口咬死這個陶姑姑,可是她連動都動不了,也說不出話,只能嗚嗚嗚地如同困獸發出的悲鳴。
太欺負人了。
陶姑姑收起合約,給一個婆子使眼色,那婆子拿出一個裝水的皮囊。
“給她灌下去。”
陸芳華驚恐萬分,那是什麼?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是要毒死她嗎?
“放心,這不是要你命的東西,但你這張嘴太不老實,以後還是不要再開口的好。”陶姑姑道。
幾個婆子摁着陸芳華,一個婆子捏開她的嘴,把皮囊裡的藥灌到她嘴裡去。
陸芳華拼盡了力氣,可藥還是有大半灌進了肚子裡。
她瘋狂着,絕望着,爲什麼沒有人來救她?宅子裡的下人呢?司琴呢?
宅子裡的下人早就被控制起來,跪了一地,包括司琴也在裡頭,大家都嚇的瑟瑟發抖,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本來還以爲伺候好裡面這位主子,說不定以後還有福享呢,現在看來,裡面這位主子自身難保了。
陸有仁還是沒能忍住偷偷地跑來桂花巷,昨晚他聽到荷香和迎香在廚房裡說已經找到芳華了,就住在城北桂花巷,被秦王世子當成外室養着。
他心裡說不出的悲痛,他好好的一個女兒,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快,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又生的貌美如花,他總想着將來一定要給芳華找一門好親事,可誰知芳華從秦王世子側妃淪落到妾侍,現在又從妾侍淪落到外室……
外室那是比妾還不如的呀,妾怎麼說還有個名分,外室算什麼?
當年他就是因着讓婁氏做了那麼多年的外室,心裡深感愧疚,所以才格外的信任婁氏,發誓一定要讓婁氏成爲光明正大的陸家主母,結果……
現在,芳華卻步了她孃的後塵,可秦王世子未必會有他的這份真心和決心。一旦厭棄了芳華,芳華便什麼都不是了。
女兒家的一生就全毀了。
陸有仁一晚上都睡不好覺,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來看看芳華,如果芳華肯聽他的話,他就帶芳華走,離開金陵去別的地方,到時候他再爲芳華找一個老實可靠的男人,安安分分地過下半輩子。
“老爺,前面就是桂花巷了,老爺,您真的要見二小姐嗎?要是讓三小姐知道了,三小姐肯定又要跟您生氣了。”朱旺擔心地說。
陸有仁瞪他一眼,道:“你不說,三小姐怎麼會知道?”
朱旺癟了癟嘴:“小的是不會說的。”
但他其實是贊同三小姐的,二小姐那樣的人還是遠離的好,不知好歹而且還專門惹麻煩。
老爺也真是的,就知道疼二小姐,好像只有二小姐纔是他親生的,其他的子女都是撿來的。二小姐這麼不堪的一個人,老爺還心心念念就只記掛着二小姐。
“你快前去看看。”陸有仁吩咐道。
“哦!”朱旺怏怏地上前去查看,敲了敲門,沒人應答。
裡面負責看守的人皆是一愣,是誰在敲門?
司琴卻是彷彿看到了一線生機,說不定是世子來了呢。
她嘴被堵着不能發生,卻是瞄見了離她不遠處的大水缸,司琴心一橫,猛地起身,用力的衝向大水缸,她也是豁出去了,直接拿頭去撞水缸。
看守的人注意力都在敲門的人身上,沒留意司琴,就聽到“咚”的一聲巨響,司琴用自己的腦袋硬生生地砸破了水缸,自然她的腦袋也破了,血流滿面昏死過去。
朱旺敲敲門沒人應答,正準備離開去告訴老爺,卻是聽到裡面哐的一聲巨響,心裡咯噔一下,趴在門縫上往裡瞧,但被照壁擋着什麼也瞧不見。
“朱旺,裡面有人嗎?”陸有仁上前來。
朱旺撓撓頭:“小的敲了好一會兒沒人應答,但是剛纔聽到一面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砸破了。”
陸有仁眉頭一皺:暗道不妙。
青天白日的敲門不開,卻有巨大聲響,裡面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朱旺你在這裡敲門,用力敲。”陸有仁道,說罷他自己去找後門。
朱旺攥起拳頭嘭嘭嘭把門敲的震天響。
大聲囔囔道:“開門,快開門。”
很快有人去稟報陶姑姑,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陶姑姑一陣心慌。不過她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就冷靜下來,看着癱倒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的陸芳華,沉聲吩咐道:“把人帶上,從後門走,讓邢侍衛看看來者是誰,如果是不當要緊的人,一併解決了。”
幾個婆子架着半死不活的陸芳華就往後門撤離。
陸有仁剛趕到後門,後門正好打開來,就看見幾個婆子抓着芳華,芳華頭髮散亂,衣衫凌亂,滿臉滿身的不知道是什麼水漬,黃兮兮的。
“你們是誰?快放開我女兒。”陸有仁大喝一聲。
陸芳華本來已經神志不清了,只感覺到肚子裡咽喉處火燒火燎的疼,陡然聽到父親的聲音,陸芳華才清醒過來:“父親……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