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7年,陳豨反叛,而後皇帝親自徵之,並將其殺死。
公元前196年春,淮陰侯韓信被呂后、蕭何密謀處死。
公元前196年夏,樑王彭越被處死,其身被剁成肉醬,並將肉醬分發給諸侯王。
五月的天氣,已經是炎夏了,那刺眼的陽光,讓我不敢直視,走了一會兒路便氣喘吁吁。
“清塵!你先在這裡坐一下!我去準備!”紅藥小心的將清塵攙扶着坐下,然後便走到了旁邊煮茶。
這裡是城外荒郊一處簡易的茶棚。
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我暗笑,這若是讓哥哥和吳臣看到,一定不認識我,這個歪嘴的、皮膚飢黃的、醜陋的人皮面具是紅藥不知從何處爲我尋來,當我從鏡中看到自己這副容貌時,也着實嚇了一跳。
紅藥也戴了副人皮面具,她此刻是位駝背、步伐遲緩、張相一般的中年男子模樣。而我則是他即將臨盆的婦人,我們以賣茶爲生。
我伸長脖子向着前方的官道張望,依然沒看到謁者駛來的蹤跡。
日中十分,炎炎夏日,空氣中盡是悶熱的氣息,稍有微風拂過,也帶不走一絲熱意。
“怎麼還不來?”我用手帕不斷擦拭着一直滲出的汗水,現如今,肚子已經很大了,走一小會兒路就特別的吃力,但我依然堅持每天走走。
遠處馬蹄聲起,帶起地上的塵埃散漫。
看着遠處疾馳而來的三匹烈馬,我暗喜,終於來了,我就說嗎,這可是由官道進入臨湘城的必經之地。
果然,三人見到茶棚勒馬停了下來。
“來碗涼茶!”
爲首一名身着宮中官服男子人剛下馬便招呼着,這聲音十足十的娘娘腔。
他身後的一名隨從手中拎一精緻的食盒。
那人落座,另兩名隨從則站在他的身後。
紅藥到了三碗涼茶,爲他們送去。
一名隨從先接過一碗涼茶放在那名謁者的面前,而後才接過另一碗。
三人剛飲上茶水,一隨從偶然擡頭向拴馬的地方看去,竟發現馬跑了。
“馬!馬跑了!”那人驚呼。
“還不快追!”娘娘腔當即怒叱,說着也站起來,只是這張公公的步伐也許是因爲生活太過悠閒的緣故拖着他肥胖的身子竟慢上另兩人許多。
“紅藥!”我催促着紅藥快點,掃了眼放在茶桌上的食盒,我止不住的乾嘔。
“清塵!你怎麼樣?要不要緊?”紅藥一看清塵不停的乾嘔,忙出聲詢問。
“我不要緊!你快將食盒中的那個換掉!”一想到那食盒中竟放着人肉醬,我再次乾嘔,真真太噁心人了!這皇帝真他媽變態!
“好了!好了!清塵!你真的不要緊嗎?”紅藥走到清塵旁邊將她攙扶着再次坐下。
“沒事!你快做你的活,等一下他們該回來來到!不要讓他們起疑!”我對她吩咐說,這次和吳元、承賢、紅藥一起謀劃的聲東擊西、偷樑換柱之計,便是要將皇帝“賜”給的肉醬給換掉,當然計謀是承賢想出來的,實施者是我和紅藥假扮賣茶戶,吳元偷偷的將他們的馬放了。
話音剛落,果然,三人灰頭灰臉、垂頭喪氣的騎着馬回來了。
“拴好一點!”張公公原本向着茶棚而來的身子,轉身對着那兩名拴馬的隨從嚴厲的命令道。
兩人狗腿的點頭稱是。
張公公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招呼着紅藥再次加滿。
坐在馬車裡,昏昏欲睡,但馬車顛簸的動靜實在太大,讓我着實難受。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吳元!”我掀開布簾,在看到前方正看着我的人時,一個機靈,壞了!他怎麼來了!
吳元在看到來人時,嚇得只有討好似的傻笑,吳臣現在對清塵寶貝的不行,無論上哪都要向他稟報一番,其實自打清塵有了身孕後,就沒上過哪,原因很簡單,吳臣不許,只准許她在景和宮裡,若是出去的話一定是吳臣親自陪着,吃什麼也要吳臣先試吃一番。現在他竟瞞着吳臣,其實是清塵瞞着吳臣,他纔是那個小跟班,不過他知道吳臣不會責怪清塵的,他就成了那個最有可能的出氣筒!
吳臣下馬之後,徑直走到馬車旁上了馬車,紅藥時勢的出了馬車。
“那個,夫君!你怎麼來了?”我裝傻,撒嬌着蹭在他的懷中,這種感覺真好……
他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在生氣,自知道我有了身孕後,他待我極好、極好,好到我希望這個孩子不要那麼快降生,好到我不想這麼快結束此生,即便我知道這不是因爲我……
吳臣依然沒有說話,而是緊緊的、緊緊的將清塵摟在懷中。
剛到宮門口,吳君便行色匆匆的趕來。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張公公都等了許久了!你再不回來,我都應付不來了!”吳君難得有焦慮的時候。
吳臣徑直向宮內而去。
吳君對清塵頷首微笑,轉而瞪了一眼旁邊仍小心謹慎的吳元一眼,也快步跟上了吳臣的腳步。
“大嫂!這次你一定要救我啊!”吳元苦着臉看着清塵說。
“沒事!大不了把你送軍營一個月!忍忍就過去了!”我漫不經心的說。
現在吳元是景和宮的禁衛官,主要任務,保護景和宮,不讓任何閒雜人員進入,不過,百密總有一疏,前不久被一宮女騙說,紅藥失足落水了,他信以爲真,嚇的立馬前往救人。其實是我想出去了,所以藉此將他騙走的,可誰曾想也就是那次出去,碰上了淽柔和蘇春麗,她們見我獨自一人,便故意將我絆倒,還好我早有防備,便也將計就計,假意摔倒,誰知這一幕又剛好被吳臣看到,當時便緊張的不行。
我也極力的飾演着痛苦的模樣,其實也只是想讓吳臣給她們一點小懲戒,誰知吳臣竟直接將淽柔、蘇春麗外加另兩名佳人子遣送回去,理由也十分的充分,什麼故意陷害王后、謀害世子、擾亂後宮,竟還搜出巫蠱之術,證據確鑿,她們也無言語反駁,賈相國對他的女兒很是嚴厲的訓斥了一番,而皇帝那,則是嚴懲,賜死。當然這些也都與我無關,棋子一旦無用,只有被遺棄的命運。
可那件事對於吳元來說,就有很大的關係了,吳臣不但將他訓斥了一番,還將他發送到了軍營,由軍中據說最嚴厲的一位閻將軍親自“訓練”,我不知道訓練的是什麼,只知道當一個月之後看到吳元回來的時候,整整瘦了一圈,再回到景和宮的時候,那即便是紅藥也無法將他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