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眼前灰濛濛的空氣下,生長着一眼望不到邊綠油油的青草,這大概就是師父所說的苦草了。
眼前的苦草沿河而生長,河水望不到頭,苦草也看不到邊,就像兩道青色的絲帶圍捧着一條白色的絲帶,延綿不斷。只是眼前的這條河流好像沒什麼生機似的,看不到波動,看不到粼光,簡直就是一河死水。
震撼過後,杜鵑纔想起來自己是來找苦草的,她蹲在地上本想拔幾棵的,可是到手的苦草卻又不見了。
“看來不找到苦草之靈,我是沒辦法帶走這裡的苦草的!”杜鵑挫敗的坐在了地上,然後又站了起來。
“不行,我必須得把苦草之靈找出來!”杜鵑給自己打打氣,歪着腦袋在思考着辦法。
思來想去,還是來直接一點的吧!“苦草之靈!你在哪?”杜鵑大聲的高喊着。
“苦草之靈!你在哪?我有事找你幫忙!”杜鵑一遍又一遍的高呼着。
“苦草之靈!請你出來一見!”“苦草之靈!”
“小姑娘,你找我嗎?”身後傳來一個悅耳的女音,杜鵑慌忙轉身,看到了身後的女子。
女子此刻正微笑着看着她,杜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一身白衣,冷風吹過,白衣飄飄,配上她那柔美細嫩的臉龐和長髮飄逸十足的讓人賞心悅目。
可能是杜鵑盯着對方太久了,女子緩步走到杜鵑的身邊,微笑着問:“小姑娘,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杜鵑才反應了過來,看着女子問:“你就是苦草之靈?”
女子淡然一笑,看着杜鵑說:“是啊,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杜鵑猛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女子淡笑的問道。
杜鵑忙說:“我是想向你要一些苦草,解噬魂水毒的。”
女子聽後皺起了眉,沉聲的問:“是什麼人中了噬魂水毒嗎?”
“嗯!我所居住的地方有一條河被下了噬魂水毒,還有崑崙腳下的也被下了噬魂水毒,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河水有噬魂水毒,不過總之我們現在很需要枯草來解毒,不然那些身中噬魂水毒的人就有可能變成魔了。”杜鵑細細的訴說着。
女子眉頭再次緊皺,沉默了一會,恢復了平靜看着杜鵑問:“你是怎麼來的魔域?我在這裡已經數千年了,還不曾看到有人能來到這裡。”
杜鵑看着女子說:“我是和我的朋友一起來的,他們都在其他地方等着我,只有我和炎來到了這裡。”
女子疑惑的問:“你所說的炎是?”
杜鵑低着頭不好意思的說:“他是我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他現在在這不遠的地方。”
女子看杜鵑的樣子淡淡的笑了,不在追問這個問題,微笑着對杜鵑說:“小姑娘,我看你挺可愛的,你叫什麼名字?”
杜鵑擡起頭看着女子說:“我叫杜鵑!你有名字嗎?”
“不苦!”女子看着遠方若有所思的道。
杜鵑疑惑的問:“爲什麼叫不苦,你明明是苦草啊!”
不苦沒有回答,而是彎身拔起了一棵苦草伸手遞給杜鵑“你嚐嚐!”女子看着杜鵑說。
杜鵑接過苦草,然後放進嘴裡“不苦!”杜鵑驚訝的脫口而出,然後看着不苦,剛纔她嚐了一下苦草,並沒有嚐到苦味,竟還帶着清香的氣息,她原本以爲,苦草應該是苦的,不然怎麼會叫苦草呢。
不苦沒有說什麼,而是看着眼前的河水,憂傷的說:“他也是這麼說的!”
杜鵑不明所以的問:“誰?”
不苦手指着那條河,深深的看着眼前的河水,她的眼神裡流露出的深情和憂傷讓杜鵑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就是溪諾!”不苦苦澀的說着。
“那他現在在哪裡?”杜鵑也看着眼前的河水,想看出點什麼,可是什麼也沒發現。
“他現在就是這條瀕河。”不苦憂傷的說着。
杜鵑又看了一眼眼前的河水,然後不明的問:“這明明就是條河嘛,溪諾就是這條瀕河,還是溪諾本就是瀕河?”
不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慢慢的坐在了河邊的一塊石頭上,杜鵑也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杜鵑看了一會不苦,又看了一眼河水,就這樣看來看去,始終想不明白,就在她快要想破頭腦時,不苦終於開口說話了。
“在遠古時期,我本是生長在瀕河岸邊一棵苦草,受天地精華的眷顧,我有幸能修煉爲靈,溪諾原是瀕河之河神。他每天都會在我面前出現,可是他卻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每一天都默默的看着他。
直到有一天他從我身邊走過,彎下腰看了我好久才發現的我,當時我不敢說話,可他卻看出我的不同,主動的和我打招呼,我心裡有莫名的歡喜,纔在他面前現身。
他問我叫什麼名字,我說我還沒有名字,只知道我是苦草,他沒有說話,而是摘掉了我身邊的一個小苦草的葉子,嚐了嚐,並脫口而出一聲“不苦!”從此後,他就叫我不苦,我也很高興叫這個名字。
我們就這樣相遇相知,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不過我卻獨自偷偷的喜歡上了他,我們在瀕河邊戲鬧,在瀕河邊一起看星星,在瀕河邊一起聆聽河水的歌聲,那是我最美的回憶。
直到有一天,瀕河附近的生靈竟無緣無故的好多都成了魔物,經過我和溪諾的調查,原來是有一魔王給他們吃了噬魂魔丹的緣故,魔王想讓附近的生靈都爲他所控制。
知道這個以後,我們就想方設法的救治那些身中噬魂之毒的生靈,無意間發現我們苦草就是解噬魂魔丹的草藥,當時我們就採集了好多的苦草救治。
我們的行爲終究被魔王發現了,他就命人燒光了瀕河兩岸所有的苦草,知道我的存在以後就派出大量的魔物追殺我,我四處躲藏。
他們尋找不到我,知道我一直都和溪諾在一起後,就誘騙他說我已被他抓到,溪諾以爲我真的已被魔王抓住,就前往魔域救我。
他到達那裡以後沒有見到我反而被魔王擒住,還逼他吃下了許多噬魂魔丹,溪諾知道魔王想利用他引我前去後,而自己也身中噬魂之毒,不想連累於我,也不想被魔王控制。
他選擇了散盡自己所有的修爲真身,終化爲這一河死水,再無生機。我知道他被魔王騙走後,就來都魔域尋找他,不想見的只有眼前這條河,爲了不讓魔王奸計得逞,也不想溪諾一個人在這孤零零的,我散盡了自己所有的修爲,幻化出這一片片苦草,既然不能同生,那麼我寧願死了也要陪在他的身邊,等魔王發現我在魔域的時候也是他自身難保的時候,應爲那是魔尊帝炎對他下手了,我這才僥倖活了下來。
經過幾百年的修煉我纔再次化爲藥靈,這數千年以來我只能默默的陪伴着他,而溪諾再也不會回來,這一河之水也因噬魂魔丹終成一河噬魂水。”不苦平靜的訴說着,可杜鵑早已淚流滿面。
“你們實在是太可憐了!”說着竟哽咽着哭泣起來。
這時炎走了過來,一時兩人都沒有發現,“你怎麼了?”炎彎下身溫柔的詢問着。
杜鵑擡頭看到炎在身邊,一下子撲在他懷裡嗚咽了起來,不苦這時也看到了來人,忙站起來想幹什麼。卻被炎一個眼神制止了。
“他們好可伶!”杜鵑的臉埋在炎的懷裡哽咽的說着。
炎拍拍她的背,溫柔的說:“好了,不哭了。”這傻丫頭,還真是個孩子。
杜鵑從炎懷裡出來看着炎說:“我們會不會分開?我永遠都不要和你分開!”
炎爲她擦乾了眼淚,溫柔的看着她說:“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杜鵑聽後,再次撲倒了炎的懷了,抽噎着說:“那我們就永遠都不要分開!”
炎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的就這樣抱着她,直到杜鵑哭的差不多了,纔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人。
杜鵑慢慢走到不苦的面前難爲情的說:“不好意思啊,讓你見笑了。”
不苦看着杜鵑微笑着說:“沒什麼,我現在知道你爲什麼能來到這個地方了。”
杜鵑看着炎對不苦說:“是他帶我來的。”
不苦微笑着看着她,想說什麼,還是沒說出口,杜鵑說:“你們太可憐了,你一個在這不覺得孤單寂寞嗎?”
不苦微笑了一下,看着河水淡淡的說:“只要有溪諾的地方我就不感到孤單,因爲我知道他就在我身邊,雖然這裡看不到他的身影,但我知道這就是他。”
看着不苦對溪諾的深情,杜鵑的心也被牽動着,過了一會她才說:“我要離開這裡了,我還有朋友在等着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你?”
不苦看着杜鵑微笑着說:“以後有緣的話,會見到的。”說完她手指一揮,就看到手中多了一把苦草。
不苦走到杜鵑的面前把苦草交到了杜鵑的手上,微笑着說:“快拿着這些草藥去救治需要救治的人去吧!”
杜鵑看着不苦重重的點了下頭,堅定的說:“我會的!”
和不苦揮了揮手就拉着炎的手,慢慢的離開了這裡。
“他們比我們還要苦。”杜鵑離開後,不苦看着河水平靜的說着,接着化爲一道白光不見了,灰濛濛的空氣下只留下那綠油油的苦草和一河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