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溟在天空中自由地翱翔着,他舒展着自己的龍身,整個身體在藍天下,在潔白的雲朵裡,隨心所欲的暢遊着。
衝破了一朵朵白雲,在雲霧中飛出了一個金色流光的身影。
蒼溟顧不得自己纔得到靈力,顧不得龍形的美麗和力量,他看着底下的那些連綿不斷的山峰。
他奮力地擺動着自己得龍尾,蒼溟擺動自己的龍鬚,他的鼻子不停地嗅着,蒼溟在追蹤翼虎獸的氣味,他急切地想知道翼虎獸把蒼荷帶去了那裡。
蒼溟的龍頭轉了過來,他看着後面跟了這麼久終於追了上來的那些天兵們。
蒼溟不擔心他們,就算追上來,他們對蒼溟也沒有一點威脅,他只需要找到翼虎獸帶蒼荷去的地方,才能保護蒼荷。
剛纔鈺兮說的話縈繞在蒼溟的耳邊,蒼荷,蒼荷現在的處境很需要他……
還有,蒼溟還欠着鈺兮一樣東西?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蒼溟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從來就不和鈺兮有過多的接觸,怎麼會欠鈺兮的東西?
在空中飛翔的金龍不知道,他欠着鈺兮的東西,就是那一滴鈺兮等了百年的,還沒有從蒼溟手中拿到的絕愛之淚。
只有鈺兮拿到了那滴淚,再奪取蒼溟這一生的癡纏怨念,最後的那顆屬於六錦宮燈的昧珠,纔會落到它應有的位置。
才能幫助鈺兮,得到鈺兮想要的結果。
鈺兮在九天之上,他的袍子已經變成了黑羽的素袍,那素袍在風裡倏忽地飄動着。
但是他的六錦宮燈卻在那裡,穩如泰山,沒有絲毫的移動。
鈺兮再也不是那副白衣傲立的模樣,他靠着他的執念存活,他是天地間最強的素神,他不在九天之上位列仙班。
可是他的修爲比那些神仙還要強,他不成神不入魔,爲的不過是一個情字,爲的不過是那個埋葬在落花澗下的那個女人。
鈺兮的眼神凌厲,他看着底下發生的一切,今天,就會是他第二顆昧珠拿到手裡的日子,今天,他就離他愛的人又近了一步。
鈺兮手裡的六錦宮燈,在風裡,散發着綠色和紅色相間的光芒,它興奮地顫抖着,刻着蒼溟名字的地方彷彿是被火燒照了一樣,通紅刺眼。
六錦宮燈在等待,等待着蒼溟來填補它的空缺。
蒼溟終於聞到了翼虎獸的氣味,他知道蒼荷在哪個方向了!
可是……在翼虎獸的氣味旁,還有着蒼溟不熟悉的味道,蒼溟感覺到,在那縷氣味裡,帶着強烈的殺氣。
蒼溟開始加速前進,他的龍爪在風聲中撕裂着空氣,他的龍形舒展,一道金光在天空中一閃而過,幾乎是看不見的速度。
蒼溟向着一處山脈俯衝了下去,他的龍身劃過樹冠,帶出了一陣樹葉嗖嗖的聲音。
蒼溟急切地盼望着,他在尋找蒼荷的身影和翼虎獸一對扇動的翅膀。
明明他剛纔聞到的氣味,翼虎獸就是朝着這邊飛來,可是蒼溟看着自己身下的森林,卻找不到他們……
蒼溟金色的瞳孔裡是火燒般的急切,他的喉嚨乾燥,恨不得從嘴裡噴出自己的龍火燒了這個地方……找到了!
蒼溟的眼角掃過了一個地方!
發現了蒼荷那穿着嫁衣的紅色身影,還有翼虎獸的翅膀,在茂密的樹葉裡也是依稀可見。
蒼溟調轉自己的身體,他朝着蒼荷的方向飛去,金光飛舞的龍身開始慢慢幻變回了人的形狀。
蒼溟不知道他要面對的危險是什麼,不能貿然地就用龍身來對付他們。
蒼溟落到了地上,腳步輕盈,可是他的臉上,確是如寒冰一樣的堅毅。
蒼溟那一雙金色的瞳孔裡,那象徵着他龍族尊貴身份的瞳孔裡,此刻散發的不是燁燁流火一樣的金色,而是那極寒之地的冰棱,刺向那些站在他面前的人。
蒼溟的後面是躺在地上的蒼荷,還有在一旁身上流着血的翼虎獸,翼虎獸喘着粗氣,他的眼睛盯着蒼溟面前的那些人,眼神裡是怨恨和不平。
蒼荷躺在地上意識不清,本來就虛弱的她現在臉上慘白如紙,不見一絲血色的臉上眼睛緊緊地閉着。
蒼溟面無表情的臉上看着他面前的這些人,他們拿着的武器是對付龍類最有效的法器,就連在滄海里龍王手中的懲龍戩也被借來。
其他幾件分別是鎖龍鏈,懲龍鞭,束龍劍。這幾件武器在那裡閃閃發亮,他們每一件的材質都不一樣。
可是偏偏每一件,都是龍族的死敵,龍族沒有辦法從這些武器下逃脫。
可是蒼溟可以,他無數次地從那些殺器中逃生出來,他無數次爲了蒼荷,深深地堅持住心裡的執念。
他一定要活下去,就算懲龍戩打在蒼溟的背上,懲龍鞭甩在了蒼溟的身上。
蒼溟看了一眼那些這些武器的人,他們是天兵中最高階位的領兵了。
雖然他們穿着的,同樣也是銀色的盔甲,但是他們的靈力和修爲,和此追在蒼溟後面的那些天兵,不知道要高了多少。
他們一個個帶着銀色的面具,將整張臉嚴嚴實實地遮蓋了起來,蒼溟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他們的身材魁梧雄壯,有三個人,是比蒼溟的個子還要高大,俯視着蒼溟。
雖然他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是蒼溟可以感受到,他們身上的殺氣在躍躍欲試。
他們是奉了天帝的死令而來,那些沒有用的天兵大軍不是天帝的最後一步棋,天帝只是需要他們來拖住蒼溟。
讓蒼溟在龍桓之境待的時間越長越好,這樣那些那些法器的人才有機會接近蒼荷。
翼虎獸身上的傷痕說明他們已經和翼虎**過手了,翼虎獸不敵他們,但是就算是身上受了傷,還是在蒼荷的身邊守護着蒼荷。
若不蒼溟及時趕到,站在了蒼荷和翼虎獸的面前,恐怕現在的蒼荷早就被他們殺了。
天兵看到了蒼溟站在了蒼荷的面前,他們沒有和那些人一樣猶豫,只是對視了一眼,就舉起了手中的法器,對準了站在他們面前的蒼溟。
蒼溟見狀,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裡的鋒利緊緊地射向了這些人。
他們都沒有輕舉妄動,都在觀察着對方的動作,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瀰漫,讓人窒息。
但是幾乎就在一瞬間,剛纔還在原地的五個人,突然就不見了蹤影。
若是以常人的眼光來,只能看見樹林裡不停閃過的幾道白光,以爲是太陽晃了眼睛。
翼虎獸努力地挪動着自己的身體朝着蒼荷的旁邊過去。
翼虎獸受的傷不輕,雖然那些法器是專門爲了弒龍而造,但是上面的靈力,對翼虎獸這樣的並不高階的靈獸,殺傷力也是一樣的驚人。
翼虎獸嗚咽着,用自己的身體溫暖着蒼荷逐漸冰冷的身體。
翼虎獸擋在了蒼荷的面前,趴着身子,看着蒼溟和那幾個人之間的殊死搏鬥,翼虎獸透亮的瞳孔裡,是蒼溟和四個身影清晰的身影。
蒼溟的龍爪微動,他奮力地招架着四個人的攻擊。
鎖龍鏈突然從上空朝着蒼溟飛過來,蒼溟俯下身子靈活地抵擋,可是卻正好又碰上了飛舞着甩開的懲龍鞭。
那鞭子上帶着扇動的光點還有着密集鋒利的倒刺,只要被懲龍鞭打在了身上,蒼溟的身體一定會受到損傷。
蒼溟連忙將身子朝着旁邊側去,以躲避朝着他飛來的懲龍鞭。儘管蒼溟的速度已經是很快,但是還是沒能完全地躲開懲龍鞭的攻擊。
蒼溟轉身的瞬間,懲龍鞭擦到了蒼溟的肩膀上,好在並不是什麼大傷口。
但是在碰到的一瞬間,那個傷口就開始如同被灼燒一般,炙熱的龍血從傷口中流出來,順着蒼溟的手臂流到了地上。
蒼溟捂着自己的傷口,由懲龍鞭造成的傷害沒有辦法用龍血來修復,蒼溟只能任由傷口恣意地流着血。
蒼溟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看着那些手中舉着法器的人,蒼溟怠慢不得,能再和他們這樣耗下去了。
他們的人數比蒼溟多,手中拿着的又一個個都是弒龍的靈器。
蒼溟就算是靈力通天,但是也沒有辦法阻擋身上的傷口流血,在一片混亂中,蒼溟又不能保證不受傷。
蒼溟的額頭上留下了一滴滴的汗,他把自己按在傷口上的手慢慢地放開,手上一片血紅的他,身上蓬勃的靈力飛揚。
蒼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的雙手慢慢地放在了一起,蒼溟突然睜眼,眼中是燃燒的金色。
他伸出了一隻手,主動朝着那些懲龍鞭的人抓去,懲龍鞭不好轉動,那人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蒼溟抓住了手臂。
旁邊的那個人舉着着鎖龍鏈朝着蒼溟飛撲過來,蒼溟的眼角看到了那個人的身影,他伸出了另一隻手,手指着那個人的方向。
靈力從蒼溟的手中流了出來,那個人被慢慢地升到了空中,完全沒有辦法能動彈,整個人如同是一具屍體一般。
那兩個人也要朝着蒼溟撲了過來,蒼溟那一雙流火的雙瞳盯着他們,那兩個人也被定在了那裡,移動不了自己的腳步。
也就是在一瞬間,四個人都被蒼溟挾持住了,剛纔的猛烈攻勢不再,現在蒼溟纔是佔據主導的那個人。
蒼溟掐在那個人手臂的上的龍爪突然用力,靈力和龍爪的尖刺在同一時間刺去了那個人的手臂。
他的手臂在一瞬間就被折斷了,還沒有來的及發出了疼痛的喊聲,蒼溟的靈力就進入了他的心臟裡,那人的心臟頓時停止了跳動。
蒼溟的龍爪慢慢地放開了那個人,那個人倒在了地上,手上還拿着那一把鋒利的懲龍鞭,沒有人使用的懲龍鞭已經沒有任何用了。
雖然蒼溟完全控制住了那幾個的人,但是這樣消耗的靈力太甚。
蒼溟的舉起來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的眼睛冰冷,沒有一絲表情的他看着那個被舉在了空中的那個人。
蒼溟的龍爪慢慢握緊,那個人晃盪一聲扔下了那把閃着黃色光芒的鎖龍鏈,那個人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他的腿無力地瞪着。
天兵最高階的士兵,在面對滄海龍子的靈力面前,毫無反擊之力。
蒼溟的眼睛微微地眯着,他的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蒼溟回過了頭看着那兩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他的手突然握緊了,那個在空中的人猛跌落在地上,那副面具從他的臉上滾下來,他的臉上是猙獰和痛苦的表情。
他的手還在緊緊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姿勢被永遠的定在這一刻。蒼溟微微地喘着氣,靈力消耗的太快,他甚至沒有時間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