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華沒有注意到,當他施展自己的妖力時,妖華的眼睛,變成了如同他是狐身一樣的幽藍色。
而當妖華的手放下來時,妖華的眼睛又恢復了那琥珀一樣的顏色。
妖華站在樹下,櫻花少有香氣,但是妖華卻好像是如同是沐浴在最清新的味道下,他的眼睛盯着這一樹繁花。
Wωω¤ тт kán¤ ¢ O 妖華的心裡生出了對那些人類的羨慕,甚至是有些嫉妒,他們可以在他們那一瞬百年的人生裡,享受這些饋贈。
不過隨即,妖華就釋然了,現在他也可以了。妖華已經有了人身,妖華還擁有着攝魂珠的強大妖力。
一陣風吹來,妖華沒有束起來的髮絲飄着,讓妖華的鼻子有些癢,妖華打了一個噴嚏,不知是他的噴嚏還是風力,
總之是有那麼一朵櫻花落了下來,落到了妖華的手上,妖華把手舉到了眼前,他那琥珀一樣的眼睛裡倒映着花的粉嫩。
妖華小心翼翼地把那朵花放進了自己的懷裡,謹慎地揣好,畢竟這是妖華擁有的東西。
在滿樹繁花的下面,偶爾有幾片花瓣落了下來,在妖華的腳前落了下來,妖華揹着身子站在櫻溪前,身子挺拔。
妖華的眼睛看着那潺潺流過的流水,水上帶着幾片花瓣離開了,沒有一點留戀,逝水東流,但是妖華卻從這流水中,看出了一些新的意味在。
雖然流水不停,但是卻是在流動着,就是一直在更換替新着,就好像是妖華現在的人身一樣,不用再用狐身。
這麼想着,妖華的心情卻是比剛纔要更好了,他的心裡滿是欣喜,妖華轉過身,不再關注那櫻花,他看着身後的河城。
妖華因爲新得人身,是迫不及待地想試一試在人間中感受着生活的氣息,感受那萬家燈火的感覺。
妖華雖然是狐妖,但是妖華的性子裡卻是喜歡平淡安逸的東西。這次偷取攝魂珠,是他心裡那個執念的結果。
妖華畢竟是妖,當他十分想要一樣東西時,妖的本性就讓妖華無法再忍受了,他一定是拿到的不然妖血會在他的身上沸騰,永不停息。
至於他偷取了攝魂珠會導致風姝的死去,他是一點不知曉的。在妖華離開風府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那個躺在牀上的女孩。
但妖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所以他只是眉頭皺了一下,就叼着攝魂珠逃走了,畢竟後面還有要追殺他的風逆。
妖華的眼睛盯着那城門口的河城兩個字,他的嘴角泛起了一抹淺淺的微笑,是滿意也是期待的。妖華開始向着河城走去。
只是妖華現在的心裡現在又多得意和歡喜,在他的另一邊,在那河城裡,在那風府的大堂裡,失去了至親,丟掉了攝魂珠的人,就有多痛苦。
風逆撫摸着風姝的靈牌,他的眼神裡沒有光芒,有的只是無盡的悲傷,靈牌的觸感十分粗糙,可是風逆捨不得放下靈牌。
這是風姝留給他唯一的痕跡了……
當妖華離櫻溪越來越遠,留給櫻溪的只是一個有些模糊的身影時,剛纔的一樹繁花瞬間枯萎,只剩下黃色的枝丫。
只有妖華放在身上的那一朵在妖華妖力的庇護下,依舊是開的好看嬌嫩,沒有半點要枯萎的樣子。
孟安然騎着馬在街上奔着,說是奔着,也就是比走路要快一些而已,孟安然看着街上這樣肅穆的氛圍。
孟安然一雙柳葉眉皺的更緊了,藏在面紗下的,是孟安然緊緊抿着的嘴和她有些緊張的呼吸。
孟安然已經隱約猜到了發生了什麼,只是她不敢確認,今天早上王姨和母親不知去了哪裡,但是孟安然不像承認自己心裡的預感。
孟安然必須穿越着居民區,才能去到風府那裡,風府是城主之府,自然是不能和他們住在一起的。
孟安然就算再急,也沒有辦法在這坊裡跑起來,這裡人多,還有兒童,很容易就傷着人。孟安然只能拉着馬繩,慢慢地跑着。
街上的人都看着孟安然,他們不知道這是誰,也難怪,孟安然平日又怎麼會是這一身裝束出來,還蒙着面紗。
城裡的人怕是把她當成是異鄉人了吧。孟安然不理會他們,本來平日擡轎子去只要半個小時的路,孟安然現在已經走了半個小時有餘了。
孟安然在馬上心急如焚,早知道她就直接叫着家裡的轎子了,省得在這裡騎馬卻沒法跑起來,讓人焦躁。
孟安然騎馬走在了市,這裡平時都是人聲鼎沸的,小攤販的叫喊聲不絕於耳,擠進去都是需要費一番功夫的。
可是今天這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也沒有,什麼人也沒有,孟安然的心揪了起來。在剛纔的那一瞬間,孟安然覺得自己幾乎是無法呼吸似的。
孟安然的手抓緊了馬繩,她的手在顫抖着,孟安然咬着自己的嘴脣,在一瞬間,孟安然竟然有些失神,她立在了市的門口。
孟安然幾乎是已經確定了,風逆昨晚用攝魂珠就風姝的結果,她濃密的睫毛垂了下來,風姝……難道真的已經不在了嗎……
孟安然看着風府的方向這裡望去,剛纔街上人們的緘默不語,和他們眉眼間的悲痛,還有這市裡的關閉。
經過了這市,便是經過城門口,前面就沒有人了,只有守衛,孟安然蹬腿,她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說了一聲:“駕!”
那馬聽到了孟安然的指令,兩隻後腿瞬間向後蹬去,前腿擡了起來,如同是一陣風一樣朝着前面奔去。
孟安然在馬上顛着,她的眼睛看着風府的方向,孟安然在這裡都可以感受到風府現在氣氛的凝重和悲痛。
風逆,現在還好嗎……孟安然的眼神暗淡了下來,她任由着馬帶着她去風府。她曾經騎過這隻馬和風逆一起出去,雖然只有一次,但是孟安然知道這馬通人性。
孟安然自己也便是放鬆了一些,孟安然只需要在馬上不掉下來便好,她的心裡,如今想的都是風逆。
風逆連攝魂珠都捨得爲風姝拿出來使用,他對風姝的疼愛是全城人都知道的,如果不是疼愛至極,又怎麼可能捨得讓風姝吸收攝魂珠。
孟安然的眼睛突然睜大了,如果說風姝沒有被救回來,那攝魂珠就根本沒有效果了,可是那是攝魂珠啊,靈力強大。
攝魂珠不可能不會見效,風逆也不會不捨得拿出攝魂珠給姝兒用,那麼……
攝魂珠丟了!孟安然的手突然抓緊了馬繩,馬被她抓的脖子有些疼了,於是便調轉了方向掙扎着,動作也有些激烈。
這河城,原來白天和夜晚是一樣的麼?怎麼什麼時候都是靜悄悄的,難道這人間,就是這樣安靜嗎?
妖華走進了河城的城門口,不知爲什麼,今天的河城,竟然是大門緊閉的,妖華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沒想到他第一次做人,可是沒想到,還沒走過幾步,就遇到了第一個障礙,妖華低着頭,爲什麼要關着城門呢?
妖華不免是有些垂頭喪氣了,他的眉眼好看,就連這樣喪氣的時候,都是別有一番俊郎的模樣在裡面。
妖華想轉身離開了,他本不必只待在這一個小地方的,妖華是妖,他可以移形幻影,不消一秒的功夫,妖華就可以出現在千里之外的地方。
可是妖華每每想擡腳的時候,感覺卻又是好像總離不開似的,幾番糾結下來,妖華還是站在了這城門口,甚至更近了些。
妖華擡起了頭,他的耳朵動了動,雖然妖華現在沒有了那尖尖的狐狸耳朵,但是聽力還是一樣的敏銳。
妖華撓了撓自己的頭,他不好說聽到的那個聲音是什麼,但是總覺得很急促,像是有什麼危險一樣。
妖華被這聲音給吸引了,他聽聽以後,覺得自己還是不明所以,人類世界都是有如此急烈的聲音嗎?
妖華用手推了推城門,不開,他加大了力氣,又推了推,還是沒有開。妖華沒有辦法,他本來不想使用妖力的,可是現在看來必須使用了。
妖華只得使了一個穿牆咒,不費任何力氣地穿過了厚厚的城門,那城門上,原是有三道大柱子卡住的。
一般來說,河城的城門是不會關閉的,因爲人來人往,雖然河城不算什麼重要的地方,但這方圓幾百裡只有河城一座有着人氣的地方。
況且,河城的外面還有條櫻溪,那些女孩兒們和兒童們,是不捨得不出門的,在那樣的好時節,誰不喜歡出去玩兒呢。
於是久而久之,風逆就下令,說河城城門並不需要守衛了,也只有在晚上的時候,大概是市都散了,燈火全息了,纔會把那城門關上。
風逆當時敢這樣大開城門,又很大的關係,是與他的手中有着攝魂珠有關係,畢竟攝魂珠可以鎮守他們一方平安。
現在正處在風姝的喪期,加上沒有攝魂珠的守衛,風逆自然只能下令,關閉城門,不接受任何的訪客,不管是別有用心的,還是無意路過的。
只是這門也是攔不住妖華的,對剛纔那個聲音的好奇讓妖華還是走進了這河城裡,就如同是命定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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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華必須遇見自己命定的那個人,而那個人現在騎在馬上,那匹馬的馬蹄就要落在了妖華的身子上了。
妖華剛走進城門,就看到了一匹馬站着亂碰亂撞,下一秒那匹馬就要將妖華的身子踢開了,此刻的兩個人都是有些愣住了。
孟安然在馬上賣力地拉着馬,只是她的力氣不夠,若是平常,孟安然是一定可以控制住那匹馬的。
但是今天的孟安然本來就有些心神不寧,等孟安然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馬已經失去控制了,不管孟安然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讓馬停下來。
在和馬的爭鬥中孟安然的面紗也飄落了下來,在地上悠悠的一塊白色面紗,靜止的面紗好像是在嘲笑還在亂動的馬和孟安然似的。
孟安然的頭上有點點的細汗涔了出來,她越是想讓馬回到原來的方向,那馬就越是覺得孟安然的繩子勒住了他。
正當這時,孟安然已經力不從心了,誰知道從旁邊突然又出現了一個穿白衣服的人,正好不偏不倚地站在了孟安然咆哮着的馬前,孟安然一驚,卻是怎麼也沒法勒住她手中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