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真的不能再在這裡坐下去了,我來到這裡所認識的人們已經一個接着一個的死去,我不能夠再讓我摯愛的父母有什麼不測,哪怕是一點點也不可以。他們都是老老實實的人,這一輩子都沒有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要把他們接到我的身邊,因爲至少我的身邊還是比較安全的啊。
但是我同樣的面臨更大的問題,那就是我如果分析的足夠準確,我現在回到東北,無疑就是九死一生。我該怎麼辦啊,我又能怎麼辦啊。難道就這麼坐在這裡享受着榮華富貴,因爲害怕自己的安危,而置二老於不顧?不可能,所以我是一定要去的,而且只能是悄悄的走,悄悄的回來,不能留下一丁點的破綻,救人如救火,我不能再等了。
當天午夜我便悄悄的出發了,沒有通知任何一個華北堂的人,雖然我已經選出了華北堂的堂主,他叫林龍,精明幹練,是我一手把他從死士頭目的位置提拔上來的,但是我知道我對華北堂的所有人還不夠了解。加上剛剛發生的白驚天的所有心腹集體消失的事件,我對華北堂的人一點不敢掉以輕心,而且,我的周圍可能就埋伏着日本的忍者,我可不敢拿我全家的性命去賭博。我這個人天生就沒有什麼賭運,從來都是輸得一塌糊塗,所以我從來不賭。
就這樣我帶着二十餘個死士出發了,坐晚上的飛機,天亮我就可以到家了,然後迅速回來,就這樣悄悄的去,悄悄的回。
夜幕下的天空沒有任何的色彩,只有無盡的黑暗,彷彿一切都在蓄勢待發,我坐在機艙裡看着外面,其他所有人都坐在我的身後。不大的機艙,但是裝下二十幾個人是綽綽有餘。我知道是該告訴他們實情的時候了,就算真的是九死一生,我也應該告訴他們,我們的目的。
我緩緩的站起來,走到過道的中央,所有人的眼神都注視着我。“各位兄弟可能都非常想了解我們此行的目的,現在我告訴大家,我現在就要回東北,去接回我的父母。大家已經知道了西北和西南的動亂了吧,按照我的分析,東北之所以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也許只有一個原因,也是我們都不想的原因,那就是東北也許已經和青幫和日本人勾結在一起了。我的家在東北,我的父母是靠着用雙手在土裡拋食養活的我,我不能夠丟下他們,我知道我這麼做是最自私的行爲,因爲如果我的判斷不錯的話,那麼在座的各位就和我聶飛一起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可能就死一生,你們都有家人。如果大家不想去的話,到了我的老家,我就發給你們一筆錢,任你們自己去選擇自己的生活,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幫兄弟我一把。不知道各位兄弟如何抉擇?”
這時一個死士站了起來說道:“長老,我們的命都是高長老就回來的,而你就是高老爺子最信任的人,他已經將我們託付給了你,那麼你的家人就是我們的家人。就算我們今天真的就是有去無回,那我們也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怨言,長老放心我們就是拼了這條性命不要,也會保你一家的平安。你們說是不是。”
“爲長老獻身,義不容辭。”
我的眼眶溼潤了,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爾虞我詐,但是卻同樣有着這麼多知心的兄弟願意生死相隨,我還能多說什麼。“我在這裡提我的父母謝謝大家了。現在請大家做好準備,也許我們時刻都會面臨危險。”
很快機艙裡就響起了收拾東西的聲音,我知道他們都是在刀口上九死一生過的,而且絕對是對高老爺子最忠心的人。我不求能夠完全統御他們,只要他們能夠把我當兄弟我就心滿意足了。大家做好了一切裝備上的準備之後,沒有了任何的想動,漸漸傳來了陣陣呼聲,我知道他們睡着了。就像古代露宿野外的勇士,沒有舒服的大牀,而且很可能隨時面臨危險,但是他們還是可以睡着,那是一種隨時赴死的豪情。真正的勇士敢於面對水火,視生死如無物。
而我只是閉着眼睛,我這一夜可能是無眠了,因爲我的眼前不斷的閃動着的是我的父母,他們在田間地頭揮汗如雨,他們的臉上因爲過多的操勞而漸漸加深的皺紋。我的淚水不覺間已經爬滿了我的臉龐,我的生命開始於這裡,但是如果我不能做好一切,也許我這一輩子都無法回到這裡了啊。。。
飛機經過幾個小時的航行,終於在A市的機場降落了,飛機降落的一瞬間,所有的人彷彿突然活過來的死屍,機艙裡也突然間有了響動,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這就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但是我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因爲在我的車隊出發的時候,早已經有人把我的消息發了出去。擋在我的面前的是什麼,我真的不清楚啊。
機艙緩緩打開,還好這裡的一切還是那樣的安靜,太陽還沒有從東面升起,大地在一片冰霜之中。東北的冬天,我熟悉的冬天的味道,我真的回來了,雙腳終於觸及了家鄉的土地,我的感覺就像是九死一生後的回還。
在我發愣的時候,我們事先租賃好的汽車已經被死士開了過來,兩輛麪包車。我做了一些簡短的安排,然後帶着十個人離開了,我必須留下足夠的人手保證我的退路。因爲此行,我只能成功,要不然就是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