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我們就回到了W市,而且一路上平安的出奇,回到家裡和親人報完平安後,我就回到書房查看最近的消息。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最近一個星期西北和西南平靜了很多,所有的殺手似乎在一夜之間消失了一樣,看來我還是收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武當山一戰讓青幫和日本人元氣大傷,看來我們會有一段平靜的日子了啊。但是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只要青幫存在一天,百葉門就不會完全的平靜啊。
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還是可以放鬆一下了啊,享受一番與家人在一起的愜意了,我洗完澡,換號衣服,大家都在大廳等着吃飯了。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啊,這些天在山上都是吃的一些垃圾食品,終於可以改善一頓了啊。
席間,所有人都沒有談論我們這些天的經過,我想他們只要看到我們平安的回來就是最大的事情了,其它的管他呢。爸爸依然淺酌着小酒,爸爸的酒量不怎麼樣,所以也沒有多喝,看來他今天還是挺高興的啊。而另外兩個小妮子,也都搬過來住了,總是纏在母親的身邊,我的媽媽很有小孩緣的,小孩子都喜歡和她在一起,也許這就是媽媽的魅力吧,不過也好,這樣這兩位也就不會再纏着我了,我也就安心多了。
曹飛月換了一身素裝,更加顯現出她的嫵媚,看來今天她也很開心,這麼多天來在她的臉上聚集的愁雲終於散去了啊。我時常在想,如果我能夠早點做出這樣的出擊也許百葉門就不會遭受如此大的損失,還是我的優柔寡斷,讓我心裡升起的開心蒙上了一層陰影。
晚飯過後,父母由高家姐妹陪伴着,我便獨自一個人坐在門外,感受着南方的冬夜,幾個月的時光,我的生活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我真的有一些不能適應。人,當你慢慢的擡高身價,那麼無以名狀的愁悶就會慢慢的爬滿你的內心,也許這就是爲什麼有那麼多的富豪還會自殺的原因吧。
看着滿天的星斗,而我的心裡卻在沉思,我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總會在別人歡天喜地的時候突然不自覺的陷入沉思,有的時候我很喜歡自己的這種本能,但是有的時候自己也陷在自怨自艾之中無法自拔。
“想什麼吶?”
我趕緊擦去眼角的珍珠,轉過臉來,原來是曹飛月啊。“你怎麼還沒睡啊?”
“長老大人都不睡,我怎麼敢睡啊!嘿嘿。今天謝謝你啊,幫我們報了仇。”
“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哭了啊?怎麼這麼大還是喜歡哭啊,不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嗎?”
“我就是這樣,一直的多愁善感。”
“哦,那你今天又在想什麼呢?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夠幫你排解排解啊。”
“沒有什麼,只是我情不自禁而已吧。呵呵,早點回去睡吧。”
“別趕我回去啊,你看今天的天氣這麼好我們爲什麼不逛一逛呢?你說呢?”
“這。。。”
“走啦,裝什麼深沉啊。”說着,我就被她拖着向夜色走去,在這幽暗的路燈下,享受着難得的風情。
我們就這麼邊走邊聊着,巡邏的保鏢看到我們,便趕緊擴大巡邏範圍,給我們留下很大的空間,我們說說笑笑,我的心情自然也就好了很多。突然曹飛月的臉色一變,說道:“我給你的戒指還在嗎?”“在啊,我一直戴在身上,怎麼突然這麼問啊?”
“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把它用紅繩掉在脖子上,所以我就解開衣服把它掏了出來,她衝過來,就像看着一個寶貝一樣緊緊的把它摟在懷裡,久久不願放開。我只能弓着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離她太近,她身上的體香我都可以完全聞得到。這時她有開口了:“還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哪句啊?”
“你是真傻還是裝的啊,就是你是我的!”她通紅着臉頰,看着我。“記得啊,只是我怎麼就是你的了啊?”
“你!好,我告訴你,聶飛,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給你敬酒,我就喜歡上你了!”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注視這我的眼睛,但是我卻沒有勇氣注視着她,在這將近兩年的時光裡,我刻意的把自己的心扼殺,不是我真的就有那麼木訥,只是我想要把我的心封鎖,不再爲任何人打開,不想再受傷。
“說啊,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如此直率的女孩子,我的眼眶紅了,好像早就塵封的往事突然衝進我的大腦。過往的思慮一下子爆發出來,好像我的面前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是的在我的眼中,我的面前是兩個人的重合,一個是她曹飛月,而另一個是我深埋已久的回憶。我的視線已經模糊,我閉上眼睛,我想我已經忘記,但是我現在才知道人的大腦原來是如此之難忘掉一個人,我熟悉的捲髮,我熟悉的嬰兒般的笑容,我熟悉的身高,我熟悉的一切,甚至她的香味,就像開閘的洪水將我的思想與意識吞沒。
“聶飛,聶飛,你怎麼了啊?聶飛?”
聲聲的呼喚把我拉回了現實,我的眼前依然只有曹飛月緊張的俏臉。我艱難的笑笑,但是淚水卻隨着臉頰滑落。“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吧,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我轉身找尋能夠落座的地方,曹飛月跟在我的時候,我不想在去如此痛苦的將一切掩埋,那麼就讓一切走到表面來吧,如果有聽衆,那就讓我盡情的發泄吧。
來到長椅上,我們肩並肩坐下,她靜靜的等待我的回答。
“我是一個不會追女孩子的人,我想這些你都看得出來吧,而且我還是一個能夠把感情隱藏的很深的人。但是如果我喜歡上一個人,那麼我就會全心全意的投入進去,我在大學的時候有過一個女朋友,同樣也是我到現在爲之唯一的女朋友。我從來不去關注什麼貌美如花,我喜歡她的孩童般的笑臉,喜歡她的直率,喜歡她美妙的聲音,就好象孩童的呢喃。我們的相知與相識沒有什麼浪漫可言,但是我始終相信她就是我這輩子的另一半,我用我的方式去關心她 ,我用我的方式去愛她。山盟海誓,原諒她的任性,我本來就是一個比較內向的人,所以無論怎麼樣我多會默默的陪伴在她的身邊。但是後來的結果也許你也可以猜得到,我們還是分手了,在一個寒冷的冬天,我在我家旁邊的山上獨自一個人呆了整整一天,後來等我換過來之後,我給她打電話,但是我們還是沒有再見面,我不斷的電話,最後她告訴我,她的身邊已經有人陪伴。讓我放心,我默默的承受一切,沒有了她的生活我才發現我已經變得不適應了,用遊戲拼命塞滿我的每一顆神經,我感覺我的人生甚至都是沒有意義的。最後我決定把一切埋葬,自己不再去想任何關於她的事情,不再去理會任何的愛情,所以有很多人說我是愛情的傻瓜,我只是付之一笑,我不想再輕易開啓我脆弱的神經。當我稍稍適應這種生活之後,我才發現我的大學原來都是充斥在她的身影之下,她的離開就是所有意義的消失,我的心也就徹底的空虛了。所以我選擇了離開,離家兩千裡,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認識我,我就是要靠我自己,充實我的人生,充實我的空虛。這樣你就可以明白我了吧。”
隨着描述的繼續,我的臉龐早就被淚水無情的侵蝕,也許在女人面前哭泣是每一個男人所不想看到的,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抑制。這一切,我沒有對任何人提起,很多人說把自己心裡的苦悶說出來,一切就會過去。但是我沒有那樣的勇氣,我沒有勇氣將我的一切說出來,所以他們在我的心裡沉寂了兩年。無法忘記的可能是美好,但是更可能是哀傷,所以很多人的笑中帶淚。
她靜靜的聽完我的講述,而我講述完這一切,就好象跑完一萬米,雙手駐在雙腿上,將頭深深的埋進自己的臂彎,任憑我的內心翻江倒海。“你爲什麼不早點把這些說出來呢?也許那樣你會好受一些,不要總是把自己埋在自己的心裡。”
“呵呵”我苦笑“路途是我自己選擇的,那麼就要自己承擔,這就是我,一個倔強的東北人。”
“但是你還有我,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夠把我裝進你的心裡,好嗎?”她輕輕的問道,她蹲下身子,撫摸着我的頭髮。而我的內心好像找到了依靠,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強者,是人就會有軟弱,而她就是我此刻最大的依靠。
就這樣,在皎潔的月光下,我的頭埋進別人的懷抱,而靈魂終於得到了久違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