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大哭,我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齊達的心理狀況!情節再次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轉去!趟平任踩~嗚嗚,我會盡力扭轉。但是我發現越到後面,兒子們越不聽話
還有,情節再次拖了,淚~
我的新坑啊!回家的路太長了,所以一開始的激動過後,齊達也就冷靜了下來。然後,一直逃避的問題就也上升到眼前來。
首先是張華。初時他還沒發覺,可是到了這裡沒多久,他就對張華的心意隱約有了感覺。因爲張華對他實在太好了,太貼心了。許多事情,他自己都還沒有想到,他就已經幫他準備好了。如果只是一時也還罷了,可是數年如一日的體貼,縱是鐵人,也該被磨得意動了,何況他齊達還只是凡夫俗子,總有心疲意沮的時候。有個這麼時時噓寒問暖情切切的人在身旁,怎會不心動!
只是每當齊達心頭略微意動,想着如果一直這樣,一輩子和個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的時候,他腦海裡首先冒出來的卻不是張華。
竟是那夜的庾隱!
那一夜的事情,雖然齊達一直想當做一場意外來處理,可是庾隱明顯不同意。這兩年多來,庾隱雖然沒有真正出現在齊達面前,可是情意綿綿的書信從來不斷,既是表達自己的心意立場,也是提醒齊達不要自欺欺人。
齊達本來就是個死心眼的人。認定的事情不會改變,而已經發生的事情更是沒有抹殺掉的理由。再加上庾隱不斷的提醒,所以,兩年的時間過去,當初的事情不僅沒有淡去,反而在某些時候愈發的清晰。
不得不說庾隱這一招以退爲進着實用得不錯。如果不是齊達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試驗田裡,兼且還有一個張華在一邊不斷的敲邊鼓,不定齊達這麼琢磨着琢磨着就上了庾隱的道了。
然而,就算如此,庾隱在齊達心頭到底還是佔據了不一樣的地位。作爲齊達此世初嘗□的帶領者,尤其是在齊達模糊了前世的記憶後,庾隱在齊達心頭的地位可想而知。雖然因爲初次的不夠美好,而使得齊達對這種事情留下了不夠美好的印象。但是齊達心頭,到底隱隱有了一種自己屬於庾隱的心理。這種潛意識的心理齊達未必清楚,可是他下意識的避開別人,或多或少的卻有這種心理作祟。
就是現在,想着張華的話,齊達心頭就隱隱有一種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心虛感。
正是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使得齊達回程的一路上心情都熱別浮躁。這種混亂的狀態,直到他們進了楚州的範圍,纔開始好轉。
當年離開楚州的時候齊達十六歲,齊又八歲。兩人一個無心,一個無力,對於故鄉的記憶,都是隱隱綽綽。而在京城生活了多年後,齊達還好,偶爾還能說出一句楚州這邊的腔調。齊又卻是早把鄉音忘記了,一口的官話,聽得叫賣的攤販們個個眼冒綠光——來自京城的不懂行情的小貴人冤大頭。
聽着小販們明顯區別待遇的報價,齊達不由苦笑。不知不覺,自己竟然也被當做遠客了。因爲並不缺錢,而且到底當了這麼多年官員,齊達也不想爲了一點蠅頭小利放下身段與人爭執,所以一路都很爽快的付錢,倒是平白給了沿途商販許多實惠。
齊又何西兩人年少尚且不知愁緒,見齊達難得闊綽,於是一路見着什麼都買,當然主要是齊又開口。於是剛登岸時空蕩蕩的馬車不到半路就已經被路上買的各色小玩意兒塞滿了。
如此一路到了茉陽。
如今的茉陽,比起齊達離開之時熱鬧了許多。齊達無意中帶領出來的農牧結合的道路,在所有人都不經意的時候,悄悄地改變了平西乃至整個楚州的生活。
不過,現在的時候還沒人注意到這一點。就是齊達自己,也因爲長久的呆在京城見慣了繁華,合浦靠近外海幾人更是見多了熱鬧的客商,也沒有察覺茉陽有什麼變化。
倒是在城裡逛街的時候,撞着了一個熟人。
“田雨?”齊達眉毛高高跳起,幾乎不敢相信,“你,你怎麼在這裡?”
路邊書畫鋪子裡挑選書畫的田雨聞聲轉過來,目光在齊達身上一轉,然後就落到了左成身上,“齊達?好久不見了!不過——”田雨促狹一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太不夠意思了,居然都不告訴我們一聲!”
齊達苦笑,“你說什麼呢,這是我義姐的孩子。”齊達如今的身份,無論如何都不能公開他與偎紅之間關係的,所以義姐弟是早在偎紅生前大家就商量好了的說法。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齊達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不是八月就成親了嗎,現在就一個月的時間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田雨面色沉鬱下來,齊達見狀心道不好,自己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正待說些挽回的話,田雨卻扯開一個悶悶的笑,開口了,“我在等齊文俊。”
齊達正在心頭愧疚,因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俊俊,“哦。”頓了一下,沒話找話道:“俊俊還沒來麼?”
許是轉開了話題,田雨也自在了許多,“是啊!我們約好了初十在這裡會見的。今天都十八了,還沒見他過來。”
“可能路上耽誤了吧。”齊達猜測着,跑去一邊買東西的齊又何西過來了,看到田雨,舉着用油紙包着的魔芋豆腐給田雨問好,“齊又(何西)見過雨哥哥(田公子),雨哥哥(田公子)好。”
田雨看着兩人嘴角猶自掛着的點點湯汁,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真正的笑意,微微欠身還禮道,“嗯,好。不過小又子這麼久沒見,怎麼還是這麼貪吃啊?”
齊又頓時紅了臉,支支吾吾的道:“我這其實是給左成買的。我只是試試看好不好吃而已。”
“哦——”田雨意味深長的拖長了聲音應了一下,羞得齊又臉上的紅色頓時又上了一個檔次。至於何西,早早站到齊達身後裝背景去了。
“行了,難得見面,就不要打趣他了。”齊達出來解圍,“對了,你現在下處在哪?”
“順福客棧。”田雨收起來臉上促狹的表情,雖然是少年好友,但是現在畢竟在官場上混了些年,而齊達的書階明顯高出他,所以就算是放鬆也不敢太過,“你呢,要不要過來一起?”
“算了,我在驛館。”齊達苦笑着搖頭。因爲本朝省親假路途中花費的時間不算,所以就有官員藉着休假的名義在外邊遊山玩水,隨便就是大半年,所以朝廷就規定了回家省親的要麼一路歇息在驛館,要麼每到一個地方就得跟當地長官通報。齊達爲了省錢以及方便,選擇了前者。
“那便罷了。”田雨搖頭,“難得見面,一起吃飯吧。”
幾人就近進了附近的一家酒樓。迎客的小二很有眼力的把兩人帶到樓上的雅座。所謂雅座,其實就是兩扇簡陋的竹製屏風隔開來的幾個位子,不過現在正是上午,樓裡食客並不多,二樓更是清靜,所以與京城裡的包間也沒有什麼區別。
齊達抱着熟睡了的左成選了個臨街的位子坐下,田雨坐在對面。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齊又臉上的紅色總算是下去了一些,大大方方的在齊達身側坐下,等待小二上菜。至於何西,則抱着齊又買的東西站在齊達身後。齊又招手讓何西坐過來,何微微搖了下頭表示不敢。他畢竟只是個下人之子,大公子讓他讀書又答應保他科考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他可不敢忘了自己的身份。
齊又無奈的扁了下嘴,知道何西的死心眼又發作了,轉而向田雨打探消息,“對了,雨哥哥,最近京城裡有沒有發生什麼有趣的大事?”他過段時間就要下場考試了,而科考中的策論一般都是跟着京城的風向來的,所以他想打探一下消息。
“大事沒有,不過趣事倒是發生了幾件,你要不要聽?”田雨輕笑着用碗蓋撥着茶碗裡的茶葉渣子,促狹的道。
沒魚蝦也好,齊又抿了下嘴,無可無不可的回答,“聽吧。”
田雨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第一件,你認識的那個李少傅尚主了……”
“李度?”齊達不敢置信的打斷了田雨的話,顧不得禮儀,他吃驚的看向田雨,“你說的是太子少傅李度?”
“是。”田雨嘴角噙着一絲諷刺的淺笑點頭。他明白齊達爲什麼這麼吃驚,因爲李度斷袖的事實整個京城沒有人不知道的,而且李度自己也曾揚言要他娶親除非對方是個容貌才情皆冠絕當時的美男子,而這樣的人分明是不存在的,就算是存在人家也不會嫁給他。可是現在,尚主……
“對方是寧華公主。”田雨輕笑着又加上一磚。
寧華公主據傳是今上最寵愛的公主,容貌沒有幾個人見過,但是,以皇家歷來多出俊男美女的情況來看,絕對差不到哪裡去。就算是本朝公主素來名聲不怎麼好,但是以她的受寵程度來看,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嫁給李度啊!
齊達低喃,“李度這是又造了什麼孽啊!”
不多時小二上菜過來,齊達田雨兩人久未見面,不免推杯換盞,也就換了話題,只有齊又還在絮絮叨叨的追問其他的趣事都是什麼,田雨哈哈一笑,一句“關你小孩子什麼事”,然後又回過頭與齊達說笑去了。
齊又連着問了幾句都沒人理他,於是乾脆回過頭跟身邊的何西扯酒,何西拒絕不能,於是等齊達發現的時候,兩個小孩子都醉了。
離開的時候,田雨下樓叫了輛馬車——在這樣的大酒樓前一般都有幾輛馬車等着,然後與樓裡的小二一起幫助醉的不醒人事的齊又何西上了車。臨走的時候,齊達轉頭對着田雨,“田雨,既然答應了回家成親,就回去吧。姑娘總是你家人求來的,無論如何總該給人家一點尊重。不要老記掛着心頭的人,卻把眼前的人給忽略了。”
田雨帶着幾分醉意的喟嘆,“我也想的,可是哪裡就能自主了呢?”
“總該試試吧,不試怎麼知道呢?”
田雨淺淺的笑着,不語。
第二天,田雨清早來辭行,因爲齊達還要在這裡呆一陣子,所以他拜託齊達幫他跟俊俊轉個口信,他先回去了。
齊達自然是笑着應了,只是看着田雨逐漸遠去的背影,雖然不知道他心頭的結解了沒有,但是總歸是拿定了主意,而自己卻……
齊達手慢慢移到行李裡的裝着張華的信件的包袱上,將來的事情,誰能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