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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次上京和之前秋試不同,如果中了,短時間之內就有可能不回來了,所以齊達決定帶着齊又一起。

俊俊去年就去了京城,已經參加過一次進士科考試,不過沒過,所以在京城租了一個小院子準備再考一次,反正俊俊家裡情況現在還不錯,他娘前年嫁了鄰村一個鰥夫,也不用他擔心。

齊達把家裡的兔子全部轉手給了大毛,買了一匹瘦馬,只保留了柳坪的那個皮子鋪,然後鎖上門,帶上所有的家當與齊又,到書院去拜別先生順便跟張華會和。

先生絮絮叨叨交代了一通話,無非是出門在外萬事以和爲貴,不要惹事生非,還是中了進士就要忠君報國愛民那一套之類的。

師母給張華準備了一大包吃食,一向嚴肅的先生難得的默許了妻子對唯一一個兒子的寵溺。

臨出門前,先生從書房裡的某個暗格裡拿出一疊薄薄的銀票,遞給齊達,“這是我早年家變的時候帶出來的。我知道你們這幾年賺了不少,可是現在你們去的是京城,以後中了進士更是難免一些場面上的應酬,這些,算是先生的一點心意。別看華兒,他的我昨天就給了他,這是你自己的!別說不要,先生這些年落魄了,多的也拿不出,就這些!你只要記住,將來當了官要好好做事,別爲了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誤人誤己!”

被先生嚴肅中帶着期許的目光盯着,齊達實在說不出不要的話來,只得訥訥的收下那一疊銀票,帶着弟弟恭恭敬敬的給先生師母磕頭告別,然後把弟弟與行李放上瘦馬,與同樣牽着馬的張華離去。

因爲兩人都帶着行李,也都有馬,所以當天中午到了柳坪,找了個車馬行買了架空間比較大的四輪馬車,然後套上馬,把行李什麼的扔上車,就由張華駕着車慢慢悠悠的向縣城駛去——他們與田雨約好了在那裡見面。

小傢伙是第一次坐馬車,新奇得不行,不時掀起簾子往外看,不時又在車上打滾——車上鋪了齊達從自家鋪子裡拿出的兔皮褥子,另外還塞有幾條狼皮的褥子,以及幾個狐狸毛的圍脖帽子什麼的,所以小傢伙喜歡得不得了。

齊達這個時候纔有空來查看先生給自己的銀票,一看嚇了一大跳,那一疊銀票之中,有一張是一千金幣的,還有七張一百金幣的,三張十金幣的,這些銀票全部是京城四大錢莊聯合發行的,統共加起來有一千七百三十金!

齊達眼皮子直跳,就算這些年他卻是賺了一些錢,可是他所有的家當加起來也不過幾百金而已,可是先生這一出手就是幾百一千的,會不會太誇張了!

想到先生從來不事耕種,所有收入全靠教學所得的束脩,以及村民們偶爾的贈送,這一千多金幣會不會太多了?而且,看先生的樣子,這一千多的金幣,他根本就不妨在眼裡。

算了,不管先生以前是做什麼的,橫豎他只受先生的情,將來如果有有的着時候,還回去就是了。

把銀票收好,看着小傢伙在鋪了兔皮褥子的榻上精力十足的翻來滾去,還不時翻個跟斗,齊達玩心大起的陪着小傢伙玩起來。

“停車,停下車!張華!停下車!”

後邊傳來隱隱有些熟悉的喊叫聲,而且是個女子的聲音!

齊達連忙拍着車壁喊,“張華,停下!後面有人喊!”

張華也聽到了喊聲,有些不太熟練的拉着馬繮使馬慢慢停下來。

一身男裝毛穎提着個包袱氣喘吁吁的從後面跑上來,“可,可等到你們了,累,累死我了!呼~~呼~~”

齊達伸手把毛穎拉上來,“怎麼這副打扮,不是說……”你要嫁人了嗎?

毛穎手腳並用的爬到車轅上,把肩上的包袱扔進車廂裡,又喘了幾口粗氣,纔開口道:“我等你們好久了。”

“啊?爲什麼?”齊達一頭霧水,張華也一臉疑惑。

毛穎在車廂口坐下,“我爺爺要讓我嫁人——你們知道吧,我是女的?”

張華齊達點點頭。

毛穎臉色微紅,但還是繼續說下去,“我不想早早嫁人,我學了那麼多東西,怎麼可以就這麼嫁人了?所以我決定和你們一起上京城趕考,等我考中進士了,爺爺就沒什麼好逼迫我的了!”

齊達張華兩人張口結舌。

“這,你,你,毛先生知不知道你出來?”張華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

“我留了信給爺爺。”毛穎看了看還準備開口的二人,揮揮手,“你們不用說了,我是鐵了心一定要出去的,搭上你們是因爲熟人,方便一點罷了!就算你們趕我下去,我還是會去的!”

聽到外面響動的小傢伙從裡面走出來,“耶,穎哥哥~”

毛穎抱起小傢伙,“又子乖乖,穎哥哥來陪你玩,好不好?”

“嗯!”

眼看毛穎抱着小傢伙就要進去,齊達終於想起一個問題,“等等,那個,你叫什麼名字?哦,不對,我們怎麼叫你?”女孩子家的閨名不能隨便亂問。

毛穎隔着簾子回頭燦然一笑,“我的閨名毛蘭英,不過,你們還是叫我毛穎好了。”

張華齊達兩人對視半晌,“走吧,先到縣城再說。”

接下來的路上,齊達張華兩人交換着趕車,因爲是兩匹馬拉車,所以傍晚時分就到了縣城。

兩個人把馬車停在二狗子鋪子前,把毛穎(繼續用毛穎)和齊又安頓在這裡,然後就去找田雨。

因爲新年剛過,兩人在路邊的店子裡買了兩匹布作爲禮物,拜訪了田雨姐夫家。

田雨早準備好了,就等着他們了。三個人當天晚上在二狗子歇了一夜,幾個兒時的好友絮絮叨叨的說着以前的事情,相互揭短,戳對方以前的傷疤。因爲田雨說他家有駕車的老僕隨行,所以不必擔心駕車的事情,所以幾個人放下心來嘻嘻哈哈的鬧了一夜。

因爲懸心着毛穎的事情——帶着一個女孩子出走是在是太危險了,齊達第二天硬撐着睡眠不夠的疲倦早早爬起來,準備勸說她回去。可是卻被於氏告知毛穎天還沒亮的時候就打着自己的包袱早早走了,連早飯都沒吃。

“自己走了也好,省得我們費口水。沒想到這丫頭還挺識趣的。”張華懶洋洋的打呵欠,他也同樣掛心着毛穎的事情。不過,他擔心的是,將來這丫頭嫁不脫不會揪着這段硬要他娶吧!

“你們說的誰啊?”田雨一邊系衣帶一邊走出房門,二狗子這個院子小的很,昨晚他們三個擠一牀,誰都沒睡好,不是腰痠就是腿疼。

“毛穎,毛先生的孫女,膽子大得很,一個丫頭就趕跑出來。”張華就着齊達端過來的臉盆一邊洗臉一邊道。

“毛先生的孫女,好像不是叫叫這個名字吧,你們是不是被人騙了?”

“她在先生書院裡讀了兩年書,當時就化名毛穎。”齊達解釋。

“哦,還讀過書的,難怪,難怪!有空看看噠。”田雨這樣說着。

十里長亭

雖然齊達等人都說了不必麻煩,但是二狗子還是在這裡爲他們準備了一桌踐行宴。四個昔年彼此不大對付的同學在這裡飲酒,相互說着美好的祝辭,雖然是分別,幾個年輕人卻硬是將之弄得熱血沸騰。

即便如此,齊達還是有些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面,到底是老人了!所以喝了幾杯酒就藉口不勝酒力上了車睡覺去了。小傢伙被田雨哄着喝了半杯酒,早就醉倒在了榻上。

因爲田雨隨身帶了一個老僕並兩個身強體壯的家丁,所以趕車的事這回倒不用齊達操心。齊達很放心的抱着小傢伙倒在榻上會周公去了。

不給留言就不給小攻~~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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