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張:夏之碎片,蘭澤。

《流夏盛秋》

引子

夏天炙熱的陽光從窗臺射入,照亮了整個房間。

房間很寬敞,但卻很空蕩,除了一張中等的牀以及一個書櫃和一個衣櫃之外什麼都沒有了。空蕩的房間,在盛夏之中存在着,象是無數星辰中的一個,絲毫的不重要。

她又一次猛烈的從牀上坐了起來,汗水遮住了臉,讓一張本該美麗的臉在這一刻看起來是那麼的憔悴。

枕頭是溼的,一抹淡淡的潮溼。

她緊緊的壓住胸口,一般沒到這個時候她都是這麼做的,因爲思念實在是太過猖獗。就像是古時的匪徒,在人們面前兇惡的揮舞着手中冰冷的利刃,而人們卻拿它沒有辦法。

她緩慢的掀開蓋在身上薄薄的被子起身穿上帶着寒意的拖鞋。陽光很猛烈的照射,照射着那雙十分紅的眼睛。她伸出手遮了遮,這陽光實在是太過耀眼了。而夏日的陽光貌似一直都是那麼的耀眼,慘烈。

回過神之後,她習慣性的看向書櫃,看向哪裡的那兩張早就已經褪色了的報紙。

報紙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普通的幾行字和兩張照片。那是兩個男孩的照片,兩個很好看的男生的照片。大概也就二十幾歲左右,正值青春年華。兩張照片的下方是幾行不怎麼醒目的字,在那個帶着燦爛笑容的男孩下方,寫着“最佳新人歌手”幾個醒目的字。如此年輕好看,而且又那麼成功,應該是十分光彩奪人吧。而另外的一個帶着一副與世無爭的男孩下方,則寫着“最佳作曲家”哪幾個與另一個男孩相對稱的幾個字樣。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那個帶着安靜的面容的男孩是那麼的沒有另一個男孩凸顯,可是他卻給人一種那個男孩所無法擁有的天人的感覺。

看着報紙,一種來自歲月的心酸感止不住的涌了出來,伴隨着的還有從紅紅的眼角流露出的銀光。

歲月,多麼可怕的幾個字,它讓人們變得朦朧;然後又在朦朧中迷失;在迷失中失去;在失去中痛苦。

那個夏天回不去了,那些人再也回不來了。

第一章:夏之碎片,蘭澤。

1

車馬在眼裡流過,如同溫和的湖水,輕輕的掠過手間,在這炙熱的夏天裡給予一抹淡淡的清涼,此時就連天上的白雲也是如此的美麗,彷彿空中射下的不是熊熊燃燒的太陽的光芒,而是天使的撫摸。

伴着未黃的銀杏葉帶來的特殊的香味,飛速轉動的光碟緩緩的停下了,那一首動聽的音樂也漸漸的沉淪,墮入了深藍的海底。這首音樂結束了,那一首又將是什麼呢?美妙動聽,或是淒涼婉轉。

下了車, 林湘羽擦去額上漸漸流出的水珠,八月的夏天,永遠的那麼折磨人,不是嗎?

不過還好,在這炎熱的夏天她還可以好好的擁抱蘭澤一中的大門。說真的以前她是從來不敢奢望的,蘭澤一中是整個蘭澤市最好的一個高中,而自己以前只是四中的一個不怎麼凸顯的學渣,貌似這樣神聖的殿堂是永遠與她們擦肩的,就算最後一個學期她拼上了自己的所有。所以當她受到蘭澤一中的錄取通知書時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考上了,考上了以前自己連提都不敢提的蘭澤一中。淡淡清涼的微風,淡淡清香的銀杏葉,這,就是蘭澤一中啊。

—人生就是一個個的故事,當一個故事結束之後,另外一個故事又會立馬接上,不管對上一個故事有再多的留戀,都得放下一切好用空空的軀殼來承載下一個故事的笑容,或是淚水。

烈日敲打着這個沉睡的美人,

那一行行的銀杏啊,能否容納這些純真而又充滿淡淡憂傷的回憶呢?

足球場旁邊的那一刻高大的梧桐,

現在是不是還在靜靜的看着那一個個揮灑汗水的身影,是不是還在一次次的目送熟悉的臉龐離開呢?

一邊潔白的路燈,

夜晚你還會點亮這安詳的世界嗎?還會不會有人在黑暗之中對你傾訴心中的憂傷啊。

那些熟悉的人兒啊,

你們還會不會再次出現在這裡,讓當年的幼稚再一次用歡笑來上演呢?

湘羽呼吸了一口曾經無比的熟悉,但現在又無比陌生的空氣,那是每個學校所擁有的青春的味道啊。她笑了笑,慢慢向着對她揮手的大門走去了,新一輪的故事,也就在這一刻—開始了。不論今後是快樂,還是憂傷,都與過去無關,她的過去,深深的掩埋在了這個夏天火熱的太陽之中。

天上,一隻鳥飛過,雖然很低,可是錯覺卻讓人誤認爲它穿過了白雲,從而帶起了長長的線痕。

校門還在敞開着,等待和林湘羽一樣屬於這裡的一個個帶着純真笑臉的信徒,他們將最美的年華全部托出,將一生所有的最真的憂傷,最真的快樂,最真的友誼,全部交給了這,最終,也留在了這。

:“蘭澤一中,原來就是這個樣子啊,哎星辰,你說要是被那羣傢伙知道我們來到了這裡,他們是該有多麼的驚訝呀。”由於是微微的仰着頭,不算太長的劉海從額間劃過,少年的面容很光潤,在劉海劃過之後如同是一把由天使的羽毛做成的埽竹在潔白的雪上劃過一般。緊身的牛仔褲加上一件黑色寬鬆看起來有點不搭的休閒服沒有掩蓋住少年完美的身軀,以及那一種屬於這個年紀的小小的叛逆。這樣一身裝扮的人,人們很難將他認成是蘭澤一中的學生,因爲人們眼裡的蘭澤一中應該是屬於乖學生的聖堂,像他這樣的人,頂多是一個社會上的二流混混。

相比之下,旁邊的少年看起來就正常的多了,他的穿着搭配是一般像他們這種年紀的男孩所反感的寬大的休閒服,不論是褲子還是衣服,他的頭髮,更是一副標準的學生頭,前不遮眉;側不遮耳;後不遮領。這是樑瑞閉着眼睛都能背出來的老師總唸叨的一句話,或許是因爲初中因爲自己的劉海被班主任談過了無數次話的緣故吧。可是,雖然是一副休閒搭配短髮,少年略顯俊秀的臉龐還是完美的映襯着所有,讓他的服裝看起來是那麼的搭配。或許,他真是上帝所創造的完美好學生的代表吧,這是樑瑞曾經好幾次有過的想法。相比之下,自己在紀星辰的面前就像是一個特意襯托天使有多美麗的魔鬼一般,所以自己纔會擁有和他一樣的天才頭腦,卻是以一種相反的態度來對待。

紀星辰鄙視的看了樑瑞一眼,那種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一箇中國的皇帝在驚歎眼前來自西方的麪包一樣,做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道:“別說我認識你。”

:“不認識我,也行,差點忘了,我手中的手機也不知道是誰的,拿了嗎對我的形象也不怎麼好,乾脆扔了或者隨便給個人算了。”樑瑞拋了下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機,露出孩子一般的面孔透散着那一顆還未完全從初中醒來的心,他還是沒有意識到吧,從今天開始,他們就不再身處在那個半孩子半少年的時代了,所以,淡淡的憂傷也會慢慢的侵襲,慢慢的折磨着每一個純真的孩子,最後給予他們抵擋傷痛的裝甲。

:“……。”

一個人,如果真的放下了所謂的臉皮,那他絕對是無敵的,這一點很好的在樑瑞的身上印證了,紀星辰是很肯定的認爲的。樑瑞見自己完聲了隨即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紀星辰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那個高大的校門。它就是一個最敬業的守衛,它的一生,全都用在了這裡,不管以後蘭澤一中會不會搬走,它都會永遠在這,永遠不會離開。

終將是要來的,爲了生存,終將他們是要迎接比上一次更加殘忍的考驗的,而這次,他們是要被抽取鮮血,還是要被剝奪皮囊呢?

迎着火熱的太陽,幼稚的人們擡起腳走向那個充滿快樂和憂傷的世界。

2

幽幽鳥鳴,平平音聲,熟悉,同時還帶着一種傷感,或許大多數學校的起牀音樂都是差不多的吧,但還好林湘羽纔剛來,還沒有到因爲它而反感起牀的地步。相反,音樂還沒有響起她就已經起來了,並且連牙都刷好了。而望向一邊,未曾熟悉的室友們還在熟睡着,大概是假期補課太累了吧,誰讓這裡是蘭澤一中呢,能到這裡的人大多都是各個初中的精英,就湘羽除外了。

湘羽穿上了人生的第一件迷彩服在鏡子邊轉動了幾下,她穿上的,不只是簡簡單單的迷彩,而是人生的一個分段,一個由幼稚而走向半成熟的過度階段。會想起初中時自己孩子一般的行爲,她忍不住暗暗發笑,想想,原來自己當初是那麼的幼稚,而今後的自己,會不會一樣認爲現在的自己很幼稚呢?應該會吧?

離開了寢室,離開了燈光,這時她才發現,天才剛微微露出一點光芒,是爲期一個星期的軍訓,要不用上課,況且連自己的教室在那她都不知道,起這麼早幹嘛啊,自己不是有病嗎?看來初中進行了那麼一段時間的魔鬼訓練,她已經對學校形成了一種奇怪的自然反應了。她暗罵了自己一聲“有病”,回過頭看向身後的寢室一眼,再回去睡覺也不怎麼好了吧,反正這個時候也沒有人,倒不如趁這難得的寧靜好好的熟悉一下這個學校。

清晨,蘭澤一中的清晨對於湘羽來說似乎除了之後寥寥幾個快速穿梭在食堂和教學樓之間的那幾個學霸和今天早上的身影了吧。說來湘羽還是不怎麼適應,蘭澤一中的食堂是建在寢室和教學樓之間,而湘羽她們以前的初中學校食堂和教學樓是並排的建在寢室樓的前方,最要命的是她們必須一大早的爬起來和初一初二的搶,要不然的話她們就不得不排很長很久的隊了。而現在,她們是高一,在高中屬於最活躍的一夥,所以相對而言高一起的最早的一般來說都算是整個蘭澤一中中起的最早的之中排前十了,這一點連緊張準備着高考的高三都是默認的。其她人還在沉睡,安寧又寬大的校園無比的寂靜,這一刻不光可以用來熟悉這個學校吧。要是,她們還在身邊,或許自己也不會無聊到閒逛學校的地步,湘羽想着。

每當想起你們時我才發現,原來,周圍是那麼的空蕩,那一處除了那幾棵銀杏之外,貌似就只有一望無際的市海了,原來,我也已經不知不覺的跟你們告別了,有可能只是一時,也有可能是一世,我們永遠的跟初中告別了。

—林湘羽

周圍很安靜,安靜的就只能聽到鳥的叫聲以及,那帶着古樸氣息的起牀樂,由於是剛來還不需要上課吧,即使樂聲響了,但還是沒有幾個人。人工湖邊,雖然它還沒有修好,但是就是這個沒有水,甚至有些地方還是一大把泥土的人工湖,卻帶着另外的一番風味。消去了頂部的竹子的葉片,泛着淡淡的微黃,沒有看透了世塵的銀杏葉的襯托,剛好,那種淡淡的沒有流出的淚水,一看就知道絕對是剛種上沒有多久的。

湘羽她們算是比較幸運的一批了,蘭澤一中不久前纔剛搬到新校區,而她們,正是新校區的第一批高一學生,所以用不着像高二高三的學哥學姐那樣緬懷着另外一邊已經換了名字的老蘭澤一中了。一邊幾棵已經枯死的花草靜靜的融化在肥沃的泥土之中,這是通病,一般不管怎樣,換了新環境對於一些原本翠綠的小草來說它們都是很難適應的,而不適應也就只有死亡。湘羽暗暗嘆啦一聲,便擡起腳又走動了起來,人工湖確實很大,她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待很久的,畢竟只有一個人,她可沒有閒心對着花草發呆,不停的走動纔是讓過去慢慢飄落到空中最好的方法。

護欄外,幾兩稀疏的汽車快速的駛過,本應該讓人無比反感的車鳴聲在這一刻看起來也是那麼的美妙。湘羽閉上眼仔細的聆聽着,她驚奇的發現,美妙的聲音中不止有車鳴的躁響車輪的滑音,還充斥着一絲淡淡的樂器聲,那是,口琴。她向四周看去,發現就在人工湖的一邊,不知是一早就站在那裡了還是剛到的一個少年正優雅的立在那,美妙的音樂彷彿就是還未升起的太陽,讓他在白色襯衫的裝飾下顯得格外的迷人。或許也是個和她一樣差不多的人吧,林湘羽沒有過多的理會,一般來說她是不怎麼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的。

時間漸漸流逝,太陽也不再害羞的隱藏,雖然還只是掛在一邊的山上,屬於夏天的那種炙熱卻已經在侵襲每一個人了,大顆大顆的汗水往下落幾乎是可以算得上臉上出現了一個瀑布。如果早上起來不洗臉的話,現在正好彌補了早上的懶惰,而且還可以爲學校節約用水了,也還算得上是走可持續發展路線。周圍一直都是叫苦連天的人兒,大概是因爲初中沒有受過軍訓,一下子不適應吧。自己連一天都不知道該怎麼熬過去,真不知道那些當兵的是從那來的那些毅力。

蘭澤一中高一新生擁有一千多人,學校分別將他們分爲了十八個連隊進行軍訓,每個連隊大概是有八九十人,而湘羽則正好處在了中間的九連。每一個連隊的分配都是按成績來得,中考成績越好的越靠前,湘羽實在是想不到,自己的中考成績在蘭澤一中裡竟然是處於中上等的,也算是對得起自己這一年多的猛拼了。雖然在大太陽下站着軍姿,雖然要一動不動的站差不多一個小時,湘羽還是露出了淡淡的一絲笑。

太陽高高的升起,四周一張張陌生的臉彷彿一瞬間讓時間倒轉在了三年前,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是站在下面無聊的聽着校領導在上面說着那些無比幼稚卻不管是什麼地方都一樣的話題,而現在,她們只是靜靜的站着,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伴隨着太陽高度慢慢的變化,溫度越來越高,身邊也開始有人撐不住倒了下去,林湘羽很累,視線也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不清,但她是個要強的人,在沒有到最後一刻她是不會屈服,所以她還是在硬撐着。大腦漸漸昏沉,朦朧間,她感覺到旁邊又有一個人倒下了。她看過去,只見一個身形不怎麼高大,穿着看起來略有些幼稚的軍訓服讓他顯更加瘦小的男生正值直的躺在了自己的身邊。林湘羽想要去將他撫起,可是她的腰剛準備彎下時,一個看起來比地上的男生稍微高大一點的男生快速的劃過她的眼邊,然後努力的將那名留着劉海的男生撫了起來。湘羽看着這個男生的面孔,不就是今天早上在人工湖吹口琴的那個嗎。原來他和自己是一個連的啊,如果運氣好的話還可能是一個班的呢。

:“報告,他暈倒了。”一張英俊的臉上補滿了看似骯髒,卻帶着一種淡淡香氣的汗水,紀星辰皺着臉望向一邊的班主任和教官,表情是無比的擔心。

這樣的情況他們也見多了,只是默默的說了句:“現在的孩子,一個個真的成爲少爺小姐了。”之後便揮了揮手讓紀星辰帶着樑瑞去醫務室。

之後,紀星辰二話沒說便帶着樑瑞朝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看着兩位少年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爲什麼,林湘羽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她又說不上來。一般暈倒的只是那些身材非常瘦弱或是皮膚開起來十分白的那種。雖然樑瑞看起來是有那麼一點點瘦了,但還不至於暈倒吧。

穿過寬大的足球場,走過磚紅色的橡膠跑道,再劃過那一排綠色的銀杏,終於是遠離了班主任和教官的視線,紀星辰如釋重負一般將樑瑞一下扔在了地上。樑瑞一下疼的爬了起來指着紀星辰大罵。

:“ 我去,有你這麼對待病人的嗎?”

太陽太過炙熱,就算是脫離了軍姿,可是汗水還是不停的往下流,紀星辰一隻手不停的在前方揮着,儘量讓自己涼快一些。:“病人,大哥,中個暑算哪門子病人啊,再說,你中暑了嗎?”

:“切,我帶你出來你還不知恩圖報,你說你還有沒有良心了。”

:“得了吧,要是沒我誰帶你到這裡來啊,恐怕你早就在醫務室露餡了吧,這樣算起來倒得你謝謝我吧?”

:“算了,知道你語文好,懶得跟你計較。不管如何今天你都是因爲我纔可以跑拖的,你一定要請我吃東西。”

:“大哥,我說你還要臉嗎?”

:“臉,多少錢一張啊?”

:“……。”

烈日高高的懸掛着,耀眼的光芒映襯地上的一切,少年的青春年華散發的美好快樂,蘭澤一中透着淡淡芳香的銀杏,那一棵,在一旁靜靜的沉睡着的梧桐,貌似,時間永遠定格在了這一刻,沒有煩惱,沒有憂傷,有的只是朋友鬥嘴得來的淡淡的快樂。

美妙的夏天啊,能否永遠別離開,憂傷的秋天啊,可不可以永遠不要到來,就讓,炙熱而快樂的生命永遠的持續下去吧。

美麗是世上最珍貴的東西,而這個世上能稱的上最珍貴的,到最後都被永恆的停留在了那張小小的紙片上面了吧。

時間應該已經快到了吧,汗水也徹底的從臉上流過了一次,林湘羽望着一邊,那兩個人還沒有來,果真是如她之前預想的那樣,連自己都沒有暈,一個大男生怎麼會暈呢,一看就是套路,怪就怪在在這裡她誰都不認識吧,唯一玩得好的幾個都在別的連,她也只能是孤軍奮戰了。隨着教官的聲音落下,林湘羽靈魂一下衝了出去,身體無力的坐在地上。而這時遠方那兩個大男生也正好趕來,趁着教官沒有注意迅速入了隊。:“還真會抓準時間。”林湘羽暗暗的說了句,之後便拿起自己身邊的水壺喝了起來,一站就是一個小時,她早就渴的不行了。之前一直聽學長們說軍訓十分的好玩,到最好他們幾乎都捨不得離開,現在看來都是騙人的,那裡是不想它結束,而是拼了命的想它結束纔對。

軍姿已經結束,接下來的應該會好過些了吧,林湘羽舒了口氣,擡起頭看了看天上如雪花一般潔白的雲朵,即將到來的高中生活,到底會是什麼摸樣?

太陽過於猛烈,雖然接下來再沒有站軍姿那樣折磨人,可還是很累,這次這些太子兵應該知道當兵的可憐了吧,況且他們所做的不知道有沒有人家的一半呢。

時光在這一刻裂開了一條峽谷,峽谷的一邊,是青草頭部的太陽,而峽谷的另一邊,是落葉之上的烏雲,青春,在這一刻分明的隔開了,隔開了幼稚,與半成熟,而所謂的半成熟,也將因爲看似不重要的幾個月發生巨大的飛躍。

3

學校食堂的菜總有那麼幾個特點,肉不多,但是油絕對是管夠的,有一句話可以很好的體現“仔細看一眼,知道的以爲是油,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湯呢?”林湘羽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她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蘭澤一中竟然也是這樣。看來,一個學校的好壞不僅僅是看學校,老師,重要的是要看學生,好的學校學生的待遇是相對要好一點,但是她們也相對要好欺負一點。第一,略有些無知,第二,喜歡接受現狀,所以一般就算是遇到討厭的事他們也是選擇忍過去算了。

那些食堂的老闆應該是很喜歡這裡吧?

面對這一大碟飯菜,林湘羽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下口,雖然說是油跟以前自己初中的學校一樣多,並且菜還略微比初中的學校多一樣,可是拿味道一比這裡的菜足以稱的上連豬都不敢吃了。湘羽拿起筷子硬撐着扒拉了兩口,最終還是放了下去。雖說自己再能忍耐嗎,可是這也無法忍下去了,大概是吃慣了初中的食堂的緣故吧。而現在,那裡應該也已經人滿爲患了吧?說來初中時的男生還真是搞笑,明明已經初三了,可是那股對於食堂的勁卻比初一的還要熱烈,只要是一到吃飯的時間,下課鈴一響他們一個個就會象是餓狼一般往外衝,不管初幾的,凡是見到了他們都會乖乖的讓路,畢竟這一撞很可能就得去醫務室了。而幾乎每天,只要她們一到食堂,排在最前面的絕對是他們。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擁有那麼大的爆發力的,運動會時也沒見他們跑的那麼快啊。

想着,林湘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飯菜也沒有那麼難吃了。

若是時光還能夠倒轉,若是時光還能夠停止,若是……。這個世界太多若是,但不論什麼一旦加了若是,那就證明它永遠也不可能了。

食堂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難聞的氣味瀰漫在這一個小小的房間內,最糟糕的是人一多,餐桌上的垃圾也多了起來,想着在一大波腐肉旁邊吃着飯,的確是不怎麼好受。而不知不覺間,兩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漸漸坐到了她的對面,一瞬間,天空之上的太陽逐漸被烏雲所覆蓋,溫和的陽光開始變得不舒服起來。

她是不怎麼喜歡吃飯時旁邊有陌生人的,但是這裡是學校,能有什麼辦法呢?林湘羽儘量的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吃完,好結束心中暗暗涌動着的心臟。

:“喂,你說,我明天是要開始十分鐘之後暈,還是在開始二十分鐘之後再暈呢?”

:“我看你最好還是剛一過去就拉肚子或者是身體不行。”紀星辰埋頭吃着如豬食一般的飯菜,臉上的表情寫滿了“我不認識旁邊這個人”的字,現在的他差不多是面對着一個幼稚的孩子,而這個年齡段的人最受不了的應該就是這些了吧。

:“用得着這樣嗎,有本事明天你別跟着我。”

:“象是喜歡跟着你一樣。”

一個喜歡安靜的人,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一個人靜靜的呆着時旁邊突然來了幾個人,並且還是話嘮了吧。明明還剩下很多的,可是林湘羽還是站了起來端起手中的飯菜朝着垃圾桶走去。這時原本一直說話的樑瑞忍不住聽了口,直直的望着林湘羽遠去的背影對着紀星辰說道:“哎,那個女孩站在是不是我們旁邊的那個啊?”

:“我又沒有注意,鬼才知道呢?再說就算是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好好吃你的飯。”紀星辰不耐煩的說着,頭還是繼續的埋着。

曾經是不是有那麼一種情況,你總覺得某個人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可是到後來她(他)卻會成爲你很要好的朋友,以至於成爲這一生雖然只相處了不到幾個月,或是幾年,但卻會永遠思念的人。思念她(他)們的笑,思念和她(他)們一起度過的日子,思念……。

4

若是,天空永遠的那麼藍,若是,銀杏永遠不會落下,若是,我們永遠不會離開,若是,那一年可以永遠的持續下去。謝謝你們,陪我度過了如此難忘的一年。

寢室裡,由於還沒有分班,所以林湘羽還可以跟着她們幾個一起住上幾天,這也算得上她們上來蘭澤一中之後算得上人性的安排了。

還不至於孤單,還不至於一個人。

她們幾個在晚上討論的不過是第一天來蘭澤一中感覺它怎麼樣怎麼樣,今天的軍訓怎麼樣怎麼樣,而這些一般情況下林湘羽是不怎麼感興趣的,所以她只是低着頭玩手機,靜靜的一個人。

那兩個傢伙到底是誰,站在她的旁邊和她一樣同屬九連的,以後會不會是一個班的呢?

:“嘿,那麼沉默幹嘛?”

張萱一隻手拍下,讓正入神的玩着手機的湘羽嚇了一跳,而這個丫頭在看到湘羽驚了一下之後不但沒有露出一絲愧疚,反而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就像是一個在看到自己的惡作劇得逞了的小孩一樣,笑容無比的可愛。略顯微福的那一張臉頰因爲笑容而讓兩旁的肉團悄悄向兩邊散去,看來實在是像個五六歲的孩子一般。

:“突然來一下你想嚇死人啊!”湘羽喊了一聲,隨後就將自己牀上的枕頭扔了過去,張萱輕鬆的接過,還是那一副可愛無比的笑。

:“看你那麼沉默怕你悶出病來,所以纔想讓你活躍一點的嗎。怎樣,現在感覺好點了沒?”

:“感覺任督二脈都打開了,謝謝你啊。”

:“不用客氣,我應該做的。”

:“……。”

不知道爲什麼,林湘羽總感覺如果要比起臉皮厚的話,張萱絕對是跟今天的那個男生有的一拼,她真是想不明白,連女生都捨不得暈,那個傢伙是那來的勇氣裝暈的。不過仔細想想,像這樣的人應該可以說是再正常不過,對於他們來說貌似只要自己好就是王道了吧。

:“湘羽啊,就別再那麼沉默了吧,再過幾天就要分班了咧,到時候連寢室也要分,你說現在再不說話難道你想要以後串寢的時候再說啊。”

林湘羽怔住了,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馬上就要分班了,而張萱又是在離她很遠的連隊,這樣看來她們是不可能到一個班的。這麼說她從此以後要一個人了,不管是小學畢業還是中考結束,她從來沒有嘗試過一個人的感受,可是今天,她第一次感覺到了孤獨即將來臨的那種疼痛感,就像,心中有無數個棍子在敲打,有痛感,但卻沒有流血,一切都是隱藏着的,無法說出。

分離,永遠都是最可怕的怪物,它就像是人生設定好的一座高山,想躲,無法躲過,只能是硬着頭皮往上衝,懦弱的人在穿過它時沉淪了,而堅強的人在躍過它時無情了,不管是何種結局,最後他們都不再是以前的摸樣了。

:“張萱,你說,我們在分班後還能像現在這樣嗎?”

:“傻丫頭,騸什麼情呢?用得着這麼悲慘嗎,又不是那些男生上戰場生離死別的,能不能別這麼脆弱無聊啊,你多大了呀,還這麼幼稚?”

不管是什麼時候,微笑總是緩解憂傷的最好方式,可是它是屬於善於運用的人的,而林湘羽正好不是這樣的人,有些時候她還真是挺羨慕張萱的,不管是多麼的沉重她總能露出陽光的微笑,而自己也因爲她也遠遠的離開着憂傷。

:“好好,你不幼稚,就你偉大,行了吧,還有啊,貌似這個話題是你先提的,現在倒來怪我了,你好意思不嗎?”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算了,懶得跟你鬥嘴,快點把你手機拿來我逛淘寶,好久沒賣東西了今天本小姐要大開殺戒。”

時間若能永恆的停滯,能否讓它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會前行,不需要遇到更美好的彩虹,只需要這樣平平淡淡的快樂,就足夠了。

世上,是不是總有那麼一個人,她不是你的親人,甚至可以說是跟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可是你卻什麼都願意跟她分享,不管是憂傷,還是快樂,而且不管是有什麼事,第一先考慮的是她的利弊,生怕她吃一點虧。

5

如果從來沒有遇見,是不是就不會留下碎片,如果從來沒有遇見,是不是就不會回首不前,如果,從來不曾遇見,是不是就不會……有如此多的種種憂傷。

夏天的夜空就是那麼的美麗,不論是從什麼方向考慮。

一把平凡的吉他,一個平凡的歌喉,因爲這夏夜,因爲這星空,變得優美無比,彷彿是來自宇宙另一層空間的靈魂的呼喚,一次次衝擊着早已虛脫的大腦。

他安靜的坐在天樓之上,靜靜的體會着星辰在天空之上流動。也許只有這一刻,他才能做回自己,他才能退去那一副壞壞學生的摸樣,好好的做一個爲了理想而奮鬥的平凡的年輕人。

身後,腳步聲很輕,彷彿是極度害怕打擾到眼前這位已經將生命全部交出的星星一般,紀星辰知道,樑瑞彈吉他時不喜歡別人打擾,即使是自己也一樣。所以每當到了這個時候時,他總是像個幽靈一樣,靜悄悄的走到他的身邊,靜悄悄的聽着美妙的曲調在耳邊縈繞。

一朵烏雲從天空的另一邊划來,漸漸遮住了星空,月亮,周圍只剩下夏天永遠不會退去的微光。樑瑞放下吉他,擡起頭看着被遮住了的星辰,眼中早已經沒有了白天的那種笑臉。:“星辰,你說,以後是不是一樣會有那麼一天,你會想天上閃耀的星辰一樣從我的眼中消失。”

:“怎麼可能,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離開這一生除了親人之外離我最近的人呢。”

紀星辰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光刃,急速的朝着夜空飛去,最後消失在遙遠的烏雲之中。

—怎麼可能會離開,怎麼可能……是啊,怎麼可能,人就算信念再強大,怎麼可能鬥得過命運。就像當初認爲的那樣,要是當初那段時光可以永恆的停留那該多好,可是到頭來還是被殘酷代替了希望。

轉眼間,他們已經不再是初中生了。

:“那……如果是我要離開呢?”樑瑞低着頭,就像一個說錯了話的小孩,糾結的等待着來自哥哥無比埋怨的責罵,他等待着。

:“你要離開?”紀星辰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他知道,他們在慢慢的成長,在慢慢的遠離着天真的年代,在慢慢的走向孤獨。總有一天……那一天一定會到來的,與其瞞到那個時候讓自己挫不及防現在倒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還不知道,但是,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的夢想,而這個夢想,終究是要讓我遠離蘭澤一中,遠離蘭澤的,我不希望到那個時候……你知道的。”

:“樑瑞啊,我一直以爲你很聰明,可是看來你小子還沒有我聰明呢?難道,你離開了這裡我們就不是朋友了嗎?只要還是朋友,不過就是離的有點遠而已,算得上什麼離開啊,我說你是不是最後初中那一年拼傻了。”

:“沒什麼,就只是想要讓你找到一點低微到可憐的自尊而已,免得你將來覺得自己不如我而沒有臉活下去而已。”

:“……。”

紀星辰望着他,他的臉還是那樣,淡淡的笑,絲毫沒有因爲自己說的話而感到一絲的臉紅,相比之下自己還真是太要尊嚴了,竟然沒有辦法用更加自戀的話語來對,最後只能是採取自己一貫的作風。

打他一頓。

—不是你要離開,而是我要離開。

烏雲漸漸退去,星河再一次展露在兩人的面前,他們靜靜的躺在天樓之中望着那一朵朵閃耀的花朵。眼前,不正是一副世界上最好的畫嗎?它見證了所有,人們的悲歡,人們的淚水,以及深深隱藏在內的,宇宙永遠無法解開的秘密。它就是藝術永恆的源泉,不管是那一種,音樂,美術,又或是絕世的詩篇,幾乎都能夠找到它的蹤跡,它就是上帝留給人們最完美的寶藏。

:“喂,明天又是難過的一天,打算怎麼熬?對了,今天在食堂,我們對面那個女生好像就是站在我們中間的那個。”

:“人家是不是跟你有什麼關係嗎?再說了,明天別再使用那招,感覺總是有點過不去,人女生都那麼硬撐着,你再看看你,明天如果又暈的話別人只能是認爲你體質弱。”紀星辰說道。

:“我體質弱,大哥,想當年我可是五千米冠軍啊,而且,那個時候是誰跑一千五百米跑到留鼻血的。”樑瑞邊說話邊挖着鼻孔,這一副欠打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紀星辰看到只想笑,但由於他說道了自己的痛楚還是有點微怒。

只見他緊緊的握着拳,目光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怒氣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活夠了?”

:“也行,明天我不暈,但做事總得要公平嗎,我不暈,你是不是得……。”

蘭澤一種,是屬於好學生的學校,所以這裡的寢室永遠是那麼的祥和,友愛,在這裡是絕對不會看到暴力事件的,畢竟這裡的都是文明人,一般情況之下不會動粗。而今晚的慘叫聲,只不過是蘭澤一中同學間一種另類的關愛方式。

若是,星辰永遠不會消失,若是,夜晚會永遠的持續下去,是不是星辰就能夠永遠的陪伴在身邊了。

笑聲,是歡樂的一種表現形式,而歡樂,卻是悲傷的另一種形式,歡樂越美好,就代表着傷痛更猛烈。

6

蘭澤,是銀杏滿布的天城;

蘭澤,是青春與枯黃相接的邊界;

蘭澤,是夢中不老的不死的回憶。

只是,它會慢慢變得模糊,慢慢變得無法去仔細品味,唯一能夠催淚的不過就是那點如毛玻璃般的畫面而已。

若是以後路過梧桐樹邊,誰還能記起,曾經在那一個小小的足球場邊,有一個孤獨的身影在默默仰望。

大小足球場上的身影啊,汗水是不是還在揮灑,是不是,在周邊還有安靜的拿着礦泉水的女孩。

一切以如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永恆的墜入了深海,尋不到蹤跡,只能是留下一個個神話來讓人們追憶。

跨過了那個分界,青春不會再回來了,他們不會再回來了,再也沒有那時最真摯的笑臉了。

蘭澤,總有一天會從一些人的記憶中被磨滅,同時又會有一些人重新將它裝入自己的大腦,最後再磨滅。

它註定只是一個載體,一個,無數承載青春的容器中的一個。

每週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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