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白雪,凐末
67
:“對了,哥,你說哪個混蛋又出現了是什麼意思?”樑瑞凝視着樑海,那個傢伙又出現了,那麼,他們有些東西真的是回不來了。
無窮的黑暗不停的從後方席捲而來,如同是一直巨大無比的可怕怪物張弄着那一對可怕無比的利爪嘲笑着前方的人一樣。街道無比的寂靜空蕩,沒有一個人影 ,只有與,無窮無盡的黑暗。
張萱不停的朝前跑着,儘管一直大聲的喊着救命,可是在這個街道上然是沒有人迴應。這裡就像是一個屠宰場,而她就是哪一個等待被殺戮的獵物,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殘酷無奈。
張萱害怕的朝着後面看去,無窮無盡的黑暗,例外還有一小塊快速移動的更加黑的黑暗。他頭上的那個十分醜陋的鴨舌帽在不停的笑着,扭曲的笑着 ,彷彿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的使者一般。
張萱腦海中不停的回想着那一些話,哪一個新聞,女生們討論的那個被稱作‘海神’的那個變態狂。
原本以爲這些只會在電視中出現的,原本以爲它會離自己十分遙遠的。可是現在……有些東西,正在慢慢的改變。
:“楊慧,紀星辰。”林湘羽含着淚水向楊慧和紀星辰兩個人看去,眼中有些悲傷在訴說“我已經失去了慧,我已經讓慧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這一次,我不會讓張萱再離我而去,謝謝你們。”
:“湘羽……”不知不覺的,抓住林湘羽的那隻手一下子鬆了許多。明明有很多話想說的,可是說不出來,不知道爲什麼,就是說不出來。
:“去吧,其實你早就該那麼做了的,去吧。”楊慧轉過頭望向紀星辰,他的眼睛,十分好看的眼睛裡有什麼在流動。那種東西,楊慧知道林湘羽讀不懂,她知道只有她能夠讀得懂紀星辰眼中的東西。所以,她漸漸鬆了的手一下子滑落了。
——去吧,其實你早就該那麼做了的。
:“楊慧,紀星辰,謝謝——你們。”
說完,林湘羽朝着前方跑了過去。她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否正確,張萱是不是真朝着這個方向離開了。但是,心中有個東西在呼喚着她,她知道前方有什麼在等着,雖然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她現在也只能這麼做,義無反顧,絲毫不必考慮,只有往前衝。
——楊慧,紀星辰,謝謝你們。
——紀星辰,謝謝你。
:“新聞你沒看嗎?”樑海拿起酒杯,又是小小的喝了一口。朝着一邊看了一眼,接着繼續望着樑瑞“已經有兩個女孩出事了,只是,這次他的方式已經改變。出事的女孩徹底的消失不見,不會再在幾天後回來,而且‘海神’這兩個字也不在是那些出事的女孩說出,而是他改用一張細小的字條來扔在女孩出事的地方。恐怕,現在的這個傢伙沒那麼好對付了。”
:“哥……”樑瑞伸着脖子,手中的被子似乎在顫抖“所以,你打算一個人去找那個傢伙。你知道他在哪嗎?你知道他是誰嗎?就算是遇到了你打算怎麼辨認出他來?”
:“啊瑞,你知道的,我在這裡等了那麼多年了,她還是沒有回來。她不會回來了,我總感覺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所以,我必須做些什麼。”不知不覺,樑海的酒杯又空了,不知不覺,他們兩個的臉都紅了。
:“做了什麼,她就能回來了嗎?”
:“你還是沒有明白,做了什麼不是因爲她能夠回來才做的,而是爲了以後在哪個只有黑暗的世界裡相遇能夠有勇氣和她再走下去。”
:“爲了,以後在那個只有黑暗的世界裡相遇能夠有勇氣和她再走下去。”
——爲了以後在那個只有黑暗的世界裡相遇能夠有勇氣和她再走下去。
救命,救命,救命。一直不停吶喊着,街道上依舊是沒有人應,空蕩的街道上一陣陣的冷風不停的敲打着面部。白色的雪花落在地上化作一座座堅冰。腳在冰面上一次次的打滑,一次次的摔倒,然後又一次次的爬起來。光芒不停的往後飛去,可是黑暗中那個身影的速度卻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彷彿就是地獄的幽靈,手中正揮動着那一把可怕的鐮刀衝向命運已經走到了盡頭的張萱。
她什麼都不能做,在強大的命運前面她什麼都不能做。她只有逃跑,不停的逃跑,祈求逃脫命運的裁決。
——湘羽,你在哪?湘羽,我好害怕,你在哪裡?出來好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會害怕。你在哪裡?快點出來好嗎?
又一次不小心打滑,張萱重重的摔在地上。頭部砸向厚實的冰面,刺骨的痛感席捲着額頭。這樣的痛,還真是少有。張萱摸着略微變紅了的額頭,快速的站起來。後面的人影還是沒有消失,她還是要逃,不停的逃。
她不知道,自己除了逃還能夠做什麼。
突然,在越過一個路口時,一個尖銳的聲響響徹這一座安靜的城市,然後一陣強光襲來,直接是刺痛着她的眼睛。然後,然後頭暈目眩,頭昏眼花。然後一個世界在慢慢晃動,倒立,轉換。然後,強烈的刺痛感。然後,猛烈的撞擊感。然後,有什麼地方,打溼了。夾雜着地上的白雪,冰冷,刺痛無比的冰冷。感覺,有什麼在這一刻,結束了。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湘羽,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湘羽,我好想你,快出來吧,我好想你。湘羽,如果我真的走了,你會來看我嗎?湘羽……
——湘羽
—— 湘羽
——湘羽
——湘羽
——謝謝你和慧曾經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謝謝,我的生命中有你們。
68
全世界在這一刻安靜了,像是被撕裂的空洞瀰漫了天際一般,無處不在的寂靜,無處不在的可怕。很多我們還沒有想象過的東西在這一刻更加的蕩然無存,即使它會在這一刻莫名的出現在腦海。也沒有心情再去想它了。
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乎遠乎近,鄰散九霄。像是天堂在呼喚,像是地獄最後賜予的恩典。或許一切,真的該終結於這裡了。
黑暗中,那個身影停下了腳沒有再前進。相反,他在慢慢隱退,隱退於即將被烈火包圍的那個世界。司機害怕的爬下來,張萱一動不動的,眼睛一直盯着上方。白雪不停的飄落,飄落。冰冷的雪花落在了她潔白無瑕的臉上,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把她拿來了。湘羽沒有來嗎?難道,她們的最後一面就是這個樣子了嗎?
司機朝着一邊看了一眼,他的臉在這白雪之下顯得更加的慘白。可以說是剛剛從停屍間拿出來沒有多久的一具軀殼。呼喊越來越近,可是她已經分辨不了了。劇烈的疼痛幾乎讓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了,她那裡還有精力逃離疼痛的折磨去分辨那個聲音呢。司機快速的回到了車上,熟練就好了發動。輪子緩緩的轉動,不怎麼大的車輪颳起無數由雪花融合在一起的白冰。冰冷的冰塊落在周圍 ,夾雜着寒冷的氣體。她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張萱。
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漸漸遠去,呼喊聲逐漸清晰。那麼熟悉無比的呼喊聲,在這一刻加上了一些什麼東西?味道變了,貌似是那些被稱作悲傷的生活調味劑吧?不知道,反正很像。
原本以爲,自己生氣會生很久的。可是當看到張萱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林湘羽才發現。原來她一直沒有生她的氣,她只不過是在生自己的氣而已。除了看到張萱跑出那條街道然後被車子撞飛之外,她還看到,在張萱從街道里衝出之後,一個黑色的身影也快速的衝了出來,不過馬上又消失了。只是當看到張萱這樣以後,她沒有留心觀察,而是直接奔向了張萱,邊奔跑邊呼喊着。
——張萱。
又是一句,這次更加的清楚,更加的明亮。就像是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不過剛剛也是看到了的,她的態度。這次怎麼可能出來。幻聽,離開之前天神賜予的恩惠。
—— 張萱。
又更加的接近了 更加的清楚了。而且還帶出了一些無法取締的真實感。世界,還真的是個喜歡騙人的小毛孩,連這個充滿悲傷的時刻她還是要欺騙一個個深陷她的騙局的人。
——張萱 。
這次,不僅僅是聲音,還有什麼笨重的物體坐落在了自己的旁邊。有什麼緊緊的抓住了自己。救護車嗎?醫護人員嗎?這大雪天的出來也不太可能吧?
——張萱。
徹底的聽清楚了,不僅僅是呼喊聲,還有哭泣聲。真的是上帝在欺騙着自己嗎?還真是挺殘忍的。
最後,一張臉像只螞蟻一樣慢慢的爬了過來,慢慢的爬了過來。那是一張非常好看的臉,只是如此好看的一張臉的眼角竟然出現了一絲絲的淚花。看着讓人莫名的心疼。
林湘羽緊緊的抱着張萱。從張萱體內流出的紅色火焰燃燒了張萱的衣物,然後將它吞噬,接着又燃燒着林湘羽的衣物,接着還是吞噬。哭泣聲響徹了地獄的山谷,寒風從山谷襲來,震撼着每一個人的心靈。只是,這一條街道沒有人,它也沒有什麼可以震撼的。所以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沒有必要,那麼的多餘。
真的是湘羽,真的是林湘羽,她真的來了。
怎麼可能,難道真的是上天給予自己的恩賜嗎?那她還真的是要好好的感謝上天了。
:“張萱,沒事的,放心啊,沒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啊張萱。”手臂久違了的顫抖,這種感覺一直還都是隻有一次出現過,那時慧就像現在這樣,靜靜的躺在林湘羽的懷裡。只是,那一次慧的手臂已經冰冷,而張萱還帶着幾口氣。所以,這一次應該是會出現奇蹟的吧。
張萱想要試着伸出手臂,好好的撫摸林湘羽的頭髮。她過來了,她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了,她們,終於是可以像以前一樣了。可是,無論怎麼努力,她的手就是伸不起來,雖然說是已經忘記了疼痛,可是她的手臂就是伸不起來 。
:“張萱,你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林湘羽手不停的在張萱的臉上劃過,一顆顆碩大的珍珠滴落在地上,然後和白雪相融。冬天的冰冷,她似乎是已經忘記了。她們,似乎都忘記了。
——我們,可不可以不分開?我們,可不可以一起呆着直到長大,直到高中畢業?只要高中畢業,然後你想去那裡就去那裡,然後就算是一輩子都不再見面也沒有關係。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和你呆完最美麗的年華,然後就算是我們走散了也沒有關係。我們,一起呆到高中畢業好嗎?
——黑暗,在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席捲過來。太陽,霓虹,月亮,星火。所有的所有全都消失不見。我們奢望過的只有光明纔會出現的那些,全都消失不見。那曾經在暗潮裡涌動的叫做悲傷的東西也在這一瞬間席捲了過來,包圍住弱小的軀體。很多很多的東西,全都消失不見。
——若是肯給我一次機會,我可以陪你走到永遠。
——落下的枯葉,再也回不到了樹枝之上。流走的美好,我們再也觸摸不到。
69
黑暗中,兩個身影快速的略過那些微弱的光芒。如同是兩隻正在掠食的夜貓,黑夜中的精靈。快速的閃過一片片黑暗,然後又迅速的消失不見。
跑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影帶着一個黑色的鴨舌帽,無法看清他的面容。這樣的一種人,帶給別人的始終是一種難以說出的恐懼。他們往往是代表着黑暗。而在後面追的那個人,黑暗中依然是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即使是在黑暗之中,依舊是難以掩飾,他那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
現在,心臟奇怪的跳動感。心中奇怪的不安全都得到了解釋。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自己的心會強烈的指使着自己來這。如此強烈的不安,以至於來的時候沒有告訴楊慧和樑瑞。原來。
當看到張萱被汽車撞飛的那一刻,當看到林湘羽撕心裂肺的喊叫的那一刻,當看到巷子裡的黑影快速消失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必須做些什麼,這樣林湘羽才能夠好過一些,這樣他才能夠好過一些。所以,在他選擇追擊這個神秘的傢伙時沒有來得及告訴林湘羽,所以林湘羽也壓根就沒有發現他來這。所以,她什麼也不知道。
張萱努力的想要將自己無力的手臂伸起來,可是……強烈的刺痛感更加的踊躍了,大腦漸漸的麻木,之後,那隻白嫩的手終於是無力的垂下。在手臂垂下的那一刻,眼睛也悄然的閉上了。伴隨着的,還有悄悄滑落眼角的——那一滴淚。
什麼東西沉重的落下了,林湘羽可以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悄悄的逃走了。就像,幾年前一樣。原本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就這樣的一瞬間,沒了。
白雪之下,葉子沒有滴落,地上沒有被太陽淨化的枯枝爛葉,一旁也沒有那一棵棵單調的枯樹,更加的沒有那種曠古的悲涼。白雪之下,什麼都沒有。只有寒冷,無窮無盡的寒冷。
又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己的眼裡流走了。
又一次,又一次什麼都做不了的看着。
又一次,又一次需要面臨着無窮的侵襲的黑暗。
白雪落下,落在了林湘羽的肩膀上。沒有滑走,就這樣的停留在了林湘羽的肩膀上。她的聲音沙啞,這是以前就已經經歷過了的,只是她還沒有習慣。
黑暗徹底遮蓋住了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徹底的成爲了黑暗的殿堂。還記得看過那一部電視,天使全都隕落,惡魔終結審判,英雄統統遇到挫敗。最後,英雄爲了自己的家園努力抵抗。最後,天使爲了自己的宿命努力奮鬥。最後,惡魔成爲主宰。
——惡魔,成爲主宰。
快速的閃過,雖然自己跑的已經非常的快了,但是前方的黑影還是那麼的遙遠。面對眼前的這個傢伙,紀星辰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無力。
冬天,人本來就少,更別說車了。過了那麼一段路,街道依舊是無比的寂靜安詳。寂靜中還透着一股恐怖的氣息,有點像懸疑小說裡說的哪一種感覺。可是紀星辰沒有感到害怕,他只知道他必須要追到他。雖然不知道自己那來的這股勇氣,他必須要追到他。他已經暗暗的在心裡發了誓。
跑的越來越遠了,離張萱出事的地點也越來越遠了。巷子更加的錯綜複雜,更加的深。這是自己以前很少接觸過的世界。雖然陌生,雖然知道那個黑影可能對這裡十分的熟悉,但是他的腳步沒有停下,還是不停的往前衝着。
——林湘羽,你放心,我一定會捉住他的。我一定不會讓他逃走的。
——曾經暗暗發下的誓,曾經默默決定要做的事。儘管跟自己沒有一點的關係,儘管自己不會得到一點好處。就因爲是和你有關的,所以纔會不顧一切的去做
跑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黑影快速的涌向了另外一個巷子。紀星辰害怕就此會追丟黑影也更加兇猛的追了過去。黑暗中,有一顆星星緩慢的升起,即使知道現在還在下着雪,可還是知道那顆星星是真的,不是因爲眼花。
突然,就在轉完的那一刻一道明亮的光芒飛快的朝着自己襲了過來。先是一陣驚訝,然後便是驚恐。紀星辰貌似明白了是什麼東西便快速的向後褪去。黑影順勢踢出右腿重重的踢在紀星辰的小腹上。由於沒掌握重心紀星辰直接向後倒了過去。小腹部位傳來的劇烈的疼痛感指使着紀星辰不得不一隻手扶着一隻手撐地慢慢站起來。
這時,他看清了,前方站着的戴着黑色鴨舌帽的那名男子手中正拿着一把刀,一把明晃晃的扭曲的笑着的刀。恐懼一下子衝了過來,即使是再淡定的人在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下是很難淡定的,誰也不例外。只可惜,即使追上他了,和他面對面對峙了可還是由於太暗看不清他的臉。所以如果不把他制服的話那還是等於沒有追上。可是以現在的情況,想要制服他的話恐怕是沒那麼容易的。
雪花不停的落下,有什麼正在上演,不論是好還是壞。
:“追了一路了,可以說說原因吧?”男子聲音非常的冰冷,彷彿就是這滿天飛舞的白雪一般直刺着紀星辰的心臟。他手中那把明晃晃刀還在手中閃耀着,無形中給人一種十分巨大的壓力。
:“那麼,你也可以說說‘海神’出現的原因嗎?”紀星辰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白雪,儘量的使自己顯的平靜。
:“跟我談條件,有意思,小小年紀心思還挺深的嗎?”黑暗中,男子的這句話不知道是帶着笑,還是帶着嘲諷說出來的。不過不管是因爲哪一種,今晚都不會好好的度過。
:“那麼,你有心情談嗎?”已經是極度的害怕了,可還是努力的假裝着鎮定。他不願意輸,不論是因爲什麼。
:“沒有。”黑暗中,男子的頭略微的擡了一下。略過鴨舌帽下面,紀星辰看到已經是漸漸堅毅的目光,帶着難以說出的恐怖。
紀星辰手自覺的往後面伸了伸,希望可以抓住什麼東西拿來防衛。可是,沒有東西讓他來拿,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他當做武器。冷冷的空氣中,紀星辰明顯的聽到了從男子那邊傳來的男子輕藐的冷笑聲。有什麼,正在快速的涌動着,有什麼,正在敲打着心臟。
忽然,男子大喊一聲舉着手中的刀朝着紀星辰衝了過來。紀星辰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況且加上他手上還有刀更加的無法對付他了。見他衝了過來掉過頭就是往後面退了退。男子見他就這樣更是惱怒了起來,隨即又是大吼了一聲衝了過來。
紀星辰又是往後退了一下,他沒有喊救命,也沒有那個打算。因爲叫喊的話男子就會逃離,他不能讓他逃離,他必須……所以無所畏懼。又一次落空,男子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十幾歲的高中生。黑暗中,紀星辰可以看到一橫白色,像是劃過天際的一抹星光,像是緩緩落下的潔白雪花。紀星辰知道,這代表着一種讚賞,也就意味着他接下來會認真對待,而自己,接下來這一刀恐怕是沒那麼容易躲了。
紀星辰往四周看了看,還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當做武器,還是要空手對付着他手中明晃晃的刀以及比自己大得多的力氣。他和男子,就像是以一萬人馬對付十萬大軍一樣,根本是毫無勝算。這一下他終於是明白了自己的魯莽換來的是什麼樣的代價了。
:“喂,我說,你手中拿着一把刀有意思嗎?”
:“你說這個啊?”男子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利刃,冷冷的笑了笑“小朋友,這是社會,不是你們高中生打架也不是街頭鬥毆,所以別期望我會把刀丟掉。”
什麼東西落下,重重的擊打了那顆懸而未落的心臟。是啊,這是社會,怎麼可能出現電視裡的劇情呢?男主和大反派到了最後決戰的時刻,雙方褪去了手中所有的武器,各自留下了一把大綱刀或是雙方都赤手空拳的進行着最後的戰鬥。
——這是現實啊!
:“好了。”男子看了看手中的刀,眼睛的光芒非常的冰冷恐怖“看你是個孩子可憐,所以才陪着你玩了那麼久。現在,也夠了。別怪我殘忍,只是因爲你惹了不該惹的。”
:“之所以惹了你不該惹的,是因爲你也惹了我不該惹的。”紀星辰目光更加的堅硬,雖然還是有些害怕,但是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真是個有意思的孩子。”說完,男子正想衝過去,但是……
紀星辰發誓,他從來不期望能夠有奇蹟,更何況是從一個只說過了一句話的人身上纔出來的奇蹟。可是……
——喂,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欺負一個高中生,有意思嗎?
——有意思嗎?
紀星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那個人,那個憂傷的歌手。那個……他一直記着沒有忘記。
——你好,我叫做紀星辰。
——坤。
沒有人會發現,其實有些自己從來沒注意到過的,在我們的生命中會激盪起那麼大的一層波浪。
而那一層波浪,不是改變了我們,就是將我們從一直沒有出現過的危機中解救過來。
那一層波浪,我們新生的分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