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經歷過不同一般的事情。”唐三成說道:“身上有槍傷,也有火烙的痕跡,能夠挺過來,也說明他的意志十分堅定,但也讓他的行事更加絕情。”
“從他少年時期就可見一般。”老道長說道:“但那個孩子是有天賦的,別的少年還在苦苦研究基本的靜心咒時,他已經可以熟悉運用金光咒了。”
“對了,道長,您可聽說過有人皮術?”唐三成說道:“利用人皮達到的易容術。”
“倒是聽說過,不過從未見識過,怎麼?你見過?”老道長問道。
“也僅是聽說過而已。”唐三成見老道長的眼睛時閉時睜,知道是年紀大了容易疲乏,馬上起身告辭:“道長,您休息,我就先走了。”
走出道觀的時候,唐三成回頭看了一眼道觀,很陳舊的建築了,當年莫復就在這裡給道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當年的死亡事件,九成機率是莫復所爲,一名少年就有如此的心機,怪不得後來也能成長爲如此可怕的人了,貪慾太多,做事不留後路,終於把自己的生路也弄湮滅了。
唐三成嘆口氣趕緊下山去,還未進古董店,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唐三成知道,這下子麻煩大了,果然,蕭寧正坐在裡面守株待兔,見到唐三成回來,上前就揪住了唐三成的耳朵:“你是故意的,是吧?”
“疼,疼,疼……”唐三成奮力地掙扎着:“老婆,輕點。”
蕭寧忍不住笑出聲來:“誰是你老婆?”
“不早就是了麼。”唐三成說道:“我們的感情比天高,比海深,比金堅,對不對?”
蕭寧就紅了眼眶:“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我都說不要管你父母,直接領證好了。”唐三成不服氣地說道:“你以前不是很灑脫的麼,說自己不像他們的女兒,現在倒好,突然就成二十四孝女兒了,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考驗我嘛,我會繼續努力的!”
蘇柏連連嘖舌:“唐老闆,你在我心中的形象瞬間轉變了,想不到唐老闆是個情癡,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蕭寧被蘇柏的話給逗笑了:“纔不要相信現在的假象,他就是個壞人。”
唐三成嘿嘿一笑:“我纔是好人,我今天可查到了不少事情呢,我先去做個彙報,回頭咱再仔細商量要怎麼討好我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
蕭寧狡黠地一笑:“好,我也一起聽。”
唐三成打電話叫來符羽和白逸,將自己從老道長那裡打聽來的消息一一講來,果然,對於當年的道長死亡事件,都公認是莫復動的手腳,否則,那個得意的笑容怎麼解釋?
蘇柏就覺得一股陰森的感覺油然而起,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再想到之後他的種種行爲,反而覺得可以解釋了,所謂三歲看老,這算不算是天性呢?
那位蛇蠱老人始終沒有下落,倒是黑衣人那邊傳來了一些消息,透漏出消息的黑衣人被找出來了,上次詢問時,這人知道事發,閉口不言,現在陰人組織想法子要逼供,自然問出來了,爲免這些人再惹出事端來,雖然不能殺人滅口,但馬上想法子送這些人去了一個小國家,又派人盯着他們,以免再有相同的事件發生,而在國內,這些人的檔案都被做了小小的修改,均已意外死亡,換言之,他們已經是“活死人”,只能在國外用新的身份生活,如此安排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莫復的身後事還是辦了,推進火爐之後燒成了灰,被葬在蛇蠱老人的邊上,雖然不知道這兩人之間有什麼牽絆,但生前好歹是同謀,死後也是鄰居,也算是生死孽緣,宮巖打來電話,宮氏族人們已經恢復了平時的生活,但經受這一次的教訓,他們開始全面佈置機關,將廢棄的機關去除,添補上新的機關,以備不時之需。
事情慢慢沉澱下來之後,蘇柏這纔想到了外公,自從他負傷離開以後,這麼久絲毫音訊也沒有,外婆與母親要淡定得多,她們似乎認定外公只要不死,一定會主動回來,否則,他不會費那麼大的功夫來討好自己。
蘇柏躺在牀上,筆記本放在膝蓋上,仔細查詢着關於職業殺手的資料,他有點着急了,已經二十多天了,夏天眼看着就要結束了,嬰寧坐在一邊畫畫,用的是毛筆,琴棋書畫,在現代都市已經很難找到的女性品質,在嬰寧身上還保留着,蘇柏笑稱她是奇葩一般的存在。
嬰寧畫的是蘇柏,他懶洋洋地躺在牀上,一雙大長腿伸直了,顯得更修長,蘇柏的側面真好看,嬰寧在心裡說道,她便在畫上加了一筆,讓蘇柏的下巴更顯得突出,這樣的輪廓,是遺傳龍族嗎?
“丫頭,你畫什麼呢?”蘇柏突然問道。
嬰寧慌了神,趕緊將畫收了起來:“畫得不好,以後再看。”
幸好蘇柏沒有強行要看的意思,蘇柏有些意興闌珊:“好無聊。”
“天生勞碌命。”嬰寧學着電視裡的聲音說道:“你呀,就是個苦命的人兒。”
“現在開始看苦情戲了?”蘇柏無語了:“電視劇有那麼好看嗎?”
“我都多久沒有看過了,不少臺詞都忘記了,趁着這幾天我必須汲取新的纔可以。”嬰寧說道:“最近有部宮廷劇很火,就是臺詞都文縐縐地,什麼杏花雖美,可結出的果子極酸,杏仁更是苦澀,若做人做事皆是開頭美好,而結局潦倒,又有何意義。倒不如像松柏,終年青翠,無花無果也就罷了,都是這樣的,好長,記不下來。”
“傻丫頭,記這些東西做什麼?”蘇柏說道:“有這個空當,不如去找點好吃的,怎麼樣?”
嬰寧抿緊了嘴巴,興奮地點頭:“嗯,嗯!”
兩人走出門去,今天的天氣格外地好,剛走到門口,一輛黑色的小汽車駛進來,蘇柏便停下來,盯着這輛車,這裡的巷子窄,很少有人把車開進來,也不允許這樣幹,會把路給堵死的,那輛車子停在了古董店門口,蘇柏沒好氣地走過去,拍了拍車窗:“喂,這裡不能把車子開進來,會影響別人的,知道嗎?就算停,不要超過十分鐘。”
車窗下來,裡面是一張不完全陌生的臉,眼熟,蘇柏的腦子轉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了:“你不就是那個有點名氣的律師麼?”
其實說有點名氣太小氣了,蘇柏認出來了,這人經常登上各種法制節目,更打過不少震驚全國的大案子,尚一航,沒錯,就是尚律師了。
此人不像平常律師的模樣,身上有一股痞氣,這也是讓他受爭議較多的一點,他對蘇柏的無視毫不在意,慢悠悠地走下車:“我找蘇柏。”
“我就是。”蘇柏說道:“你讓車出去。”
尚律師回頭揮了一下手,車子就緩緩地倒出去,蘇柏知道,這下子不能出門了:“直接講重點吧,我最近好像沒有做必須與律師接觸的事情。”
“知道遺囑是什麼吧?”尚律師說道:“我來是爲了處理一份遺囑。”
這傢伙居然小瞧自己的常識,不過遺囑,老爸這傢伙不是吧?正老當益壯時,居然就做了雙重準備?蘇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突然想到了一點,以老爸的經濟實力,好像不會請這位大律師,還有,以他平時的風格,一定是老淚縱橫地將所有東西親自交到自己的手上,這不是他的風格啊。
“找個地方談吧。”蘇柏不打算讓他進古董店。
找了一家僻靜的咖啡廳,蘇柏看着對着黑森林蛋糕興奮不已的嬰寧,偷偷地踢了她一腳,人家點的蛋糕,就這麼開心麼?
嬰寧不以爲然,擡起頭說道:“真好吃。”
尚律師笑得眼睛都沒有了:“好吃就好,還要嗎?”
“喂,我們不是來約會的,大律師,現在是不是要講重點了?”蘇柏看着嬰寧:“你就知道吃,最近胖了幾斤了?”
“我沒有長胖……”嬰寧還沒有說完,蘇柏迅速地轉移話題:“誰立的遺囑。”
“受委託人的要求,對於他的真實身份進行保密。”尚律師說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你簽訂這份協議,我們會馬上進行遺產的分割。”
蘇柏的面色沉了下去:“是我外公?”
“我說過,我們不能透露其它的信息。”尚律師說道:“請你簽字,我們會在三十個工作日內完全所有財產的交接。”
“我不籤。”蘇柏說道:“人死了留下的財產才能叫遺產,他沒死,這叫什麼遺產。”
尚律師的眼睛眯了起來:“遺產雖然名義上是人死以後留下的財產,但有將死之人提前安排自己的財產,這屬於正常情況,你這人真是奇怪,有人要給你,你就接受好了,這事情不是簡單得多嘛。”
蘇柏從尚律師的話裡聽出了些貓膩:“所以,這只是一個將死之人做出的最後安排?你也沒有否認這個人是我的外公。”
“人聰明也不是一件好事,你把問題想得簡單一點,簽字,ok?”尚律師滿以爲對方會欣喜不已,這可是一筆鉅額財產,普通人奮鬥十輩子也未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