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蘇柏被白墨軒強行拎着出去,徑直下山,那主龍脈的龍頭就近在眼前,蘇柏初開始還要掙扎,被白墨軒強行扛在肩上,沿着那條小徑走下去,素素站在洞口,眼中含淚,這幅樣子,就是崔穎看了也覺得心疼。
嶽青說道:“素素,你自己多保重,不過,我覺得你不要對蘇柏做太多的承諾,他心思單純,你說什麼,他都會信的。”
“你是說我會去找他這件事情嗎?”宮素素並不傻。
“對,如果做不到,不要承諾。”嶽青沉聲說道:“我不希望看着他傻乎乎地抱着一個期待過活,我們都喜歡那個傻乎乎自己瞎樂的蘇柏。”
嶽青與崔穎轉身離去,宮素素咬着自己的嘴脣,不發一言,終於扭身進了山洞,崔穎只覺得宮素素可憐:“你幹嘛要這麼說?”
“她帶我們逃走,肯定是犯了族中的大忌。”嶽青說道:“哪有那麼容易脫身,蘇柏這個?傢伙,不要看他智商180,在感情上就是一根筋,到時候如果等不到,我怕他會痛苦得死去活來,這個宮素素的背景很是神秘,光是通過她講出來的這些,宮氏一族十分神秘,算了,先離開再說。”
“白墨軒明知道宮素素的族人會追來,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們?”崔穎說道:“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
“他是擔心宮素素嚇得不敢告訴我們部分實情。”嶽青說道:“其實他真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快走吧,崔穎。”
崔穎一愣:“你剛纔叫我的名字?”
“怎麼,我又不是以前的我了,叫你名字有什麼稀奇的?”嶽青笑道:“崔穎。”
崔穎抿嘴一笑,兩人追下去,這小徑向下走了不過二十來米,就消失了,四人依然是靠着繩索下去,落到山下,蘇柏一幅要死不知的樣子,一落到地上,不顧地上滿是雪,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耍起賴來了:“白墨軒,你這個壞人!”
“賣萌也是沒有用的。”白墨軒說道:“我做的事情,你要麼反對,要麼就勇氣地起來反對我,改變我的主意,你辦得到嗎?”
蘇柏一時語塞,白墨軒又說道:“還有,你不要忘記了,我們這回出來,最終的目的是什麼,龍頭,這纔是我們的目的,戴傑麗也好,宮素素也好,都只是枝節而已。”
“素素纔不是什麼枝節。”蘇柏嘴巴硬了一回:“我喜歡她。”
“喜歡她?”白墨軒悶哼一聲:“什麼廢理由。”
蘇柏抓起地上的一把雪就朝白墨軒扔過去,白墨軒冷笑一聲,揮手一彈,那把雪返了個方向飛回去,直拍到蘇柏的臉上,晰晰啦啦地散下去,馬上就讓蘇柏傻在那裡,正巧崔穎和嶽青下來,看到蘇柏一臉的雪,兩人想忍住笑,愣是沒成事,一下子就笑出聲來了,崔穎走上前拉蘇柏起來:“行了,不要像個孩子似的了,你正事到底要不要辦?”
嶽青下來,就知道龍頭的所在位置了,前面這座山正是龍頭的所在位置,氣勢磅礴的山勢,前後無阻的生氣流動,“千里迢迢,萬里行程,跌宕起伏,宛若江河流動,浪淘波涌,龍身行盡,到頭結穴,稱千里來龍,千里結穴,而且前迎後送,左右夾護,如王侯出行,浩浩蕩蕩,氣勢磅礴,形象整肅,令人生畏。”嶽青嘆道:“不愧是上格之龍脈。”
“走吧。”白墨軒說道:“我現在實在很想睡上一覺。”
不提這個還好,在山裡,白天過去得格外快,經過了昨天一夜,現在馬上又要入夜了,想到這一點,蘇柏終於不再鬧脾氣了,擡頭望了一眼這座山,嘴巴一扁就跟在了三人的後面,他無精打采的樣子讓崔穎哭笑不得:“你就夠了吧,走快一點。”
“不是不想快,我現在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姐,就像嶽青暴走的那幾天,你的心情一樣。”蘇柏的無心之言讓嶽青橫生感觸,回頭看着崔穎,崔穎翻了一個白眼:“看什麼看,你失蹤那幾天,我不知道多快活。”
蘇柏越過崔穎,嘴裡喃喃念道:“怪不得老話說,女人的話不能信,這天天口是心非的,究竟什麼時候是真,什麼時候是假?”
“你還知道?”白墨軒假裝驚訝地回頭。
眼看又要扯上宮素素,蘇柏瞪了白墨軒一眼:“我懶得理你,惹不起,我躲不起嗎?”
蘇柏朝前奔跑起來,跑出去沒多遠,撲通一聲,身子向下墜去,整個人就消失在雪地裡,嶽青瞪大了眼睛:“蘇柏!”
三人追過去,向下一看,蘇柏狼狽地屁股朝上,頭也扎進了泥裡,腦袋拔出來,臉上和頭髮上全是泥,蘇柏朝地上啐了一口,把嘴裡的泥吐出來,哭笑不得地說道:“還說是龍頭呢,有這樣的好地方麼。”
“這是以前用來捕捉野獸的陷阱,你還真是好彩。”白墨軒淡淡地說道,將繩索扔下去,一下子就將蘇柏扯了上來,蘇柏吃了這個悶虧,滿心鬱悶,他不停地拍打着頭上的泥,嶽青眼前一亮:“等等。”
嶽青拈起蘇柏頭上的一小撮泥,捏散在手指間,又放在鼻下聞了聞:“蘇柏,你真的是好彩,這泥裡有硃砂。”
蘇柏一愣,繼續吐嘴裡的泥:“摔都能摔出一個好彩頭,你們以後得對我好點。”
沒有人搭理他,白墨軒探頭看了看,說道:“龍頭下面有硃砂,這就有點意思了,下去瞅瞅,看看是何方神聖的陵墓,順便過個夜。”
他一語言畢,騰地跳了下去,輕巧地落地,先扒了扒那堆泥,確定硃砂的走向,馬上就進行開挖,掘開上面的一層泥,下面完全是硃砂層,當年打這陷阱的人若是略懂得一二,肯定就能夠發現下面的玄機,白白錯過一個大好的機會。
蘇柏身上的泥還沒有拍乾淨,又重新回到下面,四人一番開挖,向下挖了約兩米,硃砂就並不是和在泥裡了,而是純粹的硃砂一層層壘下去,足足向下延伸了近六米,一層泥,一層硃砂,顏色分明,層次清楚,四人順挖着下去,身上都沾滿了硃砂,這陣勢有些大了,四人對於下面的情況越來越感興趣,好不容易接觸到那層墓頂,四人都忍不住舒了一口氣,一起坐在上面,先行喝口水先。
“好工整的佈局。”嶽青說道:“難道這個下面是皇陵?”
提到皇陵,蘇柏就來勁了,上次建文帝的地宮,是他唯見到的規模最大的地宮了,可惜的是,仍舊無法媲美真正的皇陵地宮,別的不說,就拿慈禧太后的地宮來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蘇柏喝了點水,冷掉的乾糧很難入口,強忍着咬了幾口就收了起來,他突然身子一顫,大力地拍打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糟了,剛纔忘記一件事情了。”
他這一驚一乍地,崔穎沒好氣地說道:“我看你唯一不會忘記的就是你的宮素素。”
“真和素素有關。”蘇柏說道:“剛纔在那多羅格格的棺臺上發現的漆器,怎麼就沒想到問問素素呢?那東西是不是她的族人開發出來的,如果是,他們這一族簡直是神了。”
“說起也不算奇怪,聽宮素素所說,多羅格格當年是從族中出走的,可見,他們這一族,生活得十分封閉,或許當年就是忍受不了封閉的生活,多羅格格纔會出走,這纔有了後面的事情,可是宮素素是你的同學,也就是說,她是可以外出求學的,這說明什麼,在這幾百年的時間裡,這一族已經改變了規矩,這一族的族人有機會可以吸到新的科技知識,能夠利用聲學制造出這種東西並不爲奇。”崔穎說道:“弄不好就是宮素素做出來的。”
蘇柏馬上咧開嘴來:“完全有可能啊,她其實很聰明的,一點即通。”
白墨軒悶哼一聲:“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而已,休息好了吧,繼續下去,看看下面如何。”
那層頂是瓦片頂,白墨軒三兩下就敲出一個洞,就着頭燈向下看去,他面色微變:“這好像是普通的民居。”
皇帝老兒喜歡把生前居住的宮殿帶到地底,就典型的例子就是秦始皇,可是將民居帶入到地底下,會如此大費周折也不似普通人的作風,白墨軒扔了一塊小石頭下去,只聽到骨碌碌的聲音,隨即是一片靜止,沒有機關,白墨軒就率先跳下去,看到居室裡面是空的,牆上掛着一頂笠帽,他向上招手:“沒事,下來吧。”
其他三人小心翼翼地下去,踩到這房間裡,只覺得像是來到了一處舊宅子,絲毫沒有陵墓的感覺,皇陵顯然是打了水漂了,蘇柏卻不覺得失望,跟在白墨軒的身後,推開那扇門,面前出現的不是墓道,而是一個天井,然後就能看到其它的房間,一共爲五間,蘇柏搖了搖頭,感覺眼前的一切有些眼熟,看到院牆上面的漏窗,終於明白過來了:“這不是四水歸堂麼?”
嶽青有些意外:“你也懂風水,怎麼沒聽你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