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蹤那名小護士一連兩天,終於發現了一個疑點,司徒風病重,是需要藥物治療的,我聽白墨軒說過,司徒風早就看過了所有的醫生,認定所有醫生都對他的病束手無策。”上官初晴微微地搖搖頭:“可是,他卻在輸液進行治療,我很想知道,這藥水是誰給他開的呢?”
蘇柏對上官初晴也是刮目相看,以前就知道她身手好,沒想到頭腦也和身手一般敏捷。
“藥水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我讓白墨軒留意,酒店的房間裡有沒有大量的存量,事實證明並沒有。”上官初晴說道:“當我跟蹤小護士的時候,發現她總是往一個地方去,每天都要去一次,都是選擇在傍晚的時候,這個固有規律從來沒有打破過。”
崔穎恍然大悟:“那天我在街上看到你跟蹤某人,原來跟的是那名小護士。”
“沒錯,我跟蹤她到了一個地方,你們肯定想不到,我在裡面發現了什麼。”上官初晴說道:“一具女屍,還有一個孩子。”
蘇柏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百年懷胎,嬰寧,是那個天生魔童!”
嬰寧興奮地點頭:“孩子還活着嗎?”
嶽青與白墨軒一起搖頭:“那名護士每天去,就是從魔童的身上抽取血,然後稀釋成液體,這就是司徒風每天輸的液體,這液體會讓他看上去是將死之人,當然,這只是我們的猜測。”
“你們說的沒錯,我之前也發現那液體有些發紅。”蘇柏將手放在嬰寧的手背上:“魔童怎麼樣了,你們怎麼只說了一半。”
“我們過去的時候,魔童已經只剩一口氣。”嶽青說道:“白墨軒給他續了真氣,可是迴天乏力了,這是我們去龍脈境地之前的發現,所以,我們當下覺得,這件事情要重新商榷,但是,又擔心破局,對方很狡猾,而且身份特殊,如果我們妄動,可能會被他倒打一耙,非但拿不住他,我們和你的關係也要破滅。”
蘇柏說道:“我明白了,他是利用親情布了一個局,用一份遺囑勾起我對他的關心,遺囑和人之將死有必然的聯繫,我也的確關心了。”
柏凌“切”了一聲:“我嘴上說不關心,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這人還真是可惡啊。”
“發現親人要死,尤其還是另外一位親人心心念唸的人,當然希望在他臨死之前見上一面,所以他就用那樣的方式出現在我們面前。”蘇柏說道:“如果他是用魔童的血讓自己出現臨死的狀態,那麼,從魔童和女屍失蹤開始,他就已經開始行動了,甚至女屍失蹤,然後出現在那家宅子的地下,到魔童出生,這些都是他很早以前就計劃好的事情,只爲了有一天派上用場,以真正要死之人的狀態出現在我們面前,可惜,我們前面根本沒有辦法把兩件事情聯繫起來,發現魔童的所在是一次偶然事件,全怪大頭鬼,是他帶着我們發現魔童的。”
“那位老太太的死我想也明確了。”嬰寧說道:“外公,不,司徒風可以找來職業殺手去救你,也可以請職業殺手殺死老太太吧,而且不留一點痕跡。”
“沒錯,這樣解釋完全行得通。”蘇柏說道:“老太太死,女屍和魔童被轉移,到後來的藥水,一切都說得通了。”
嶽青說道:“是啊,蘇柏你最重視的就是親情,親情是你的軟肋,你又心疼外婆,外公的重新出現打破了你的心理防線,逼真的效果讓你義無反顧地要幫他,而你一定會想到龍脈境地,這幾乎是必然的事情,你在前面已經利用過龍脈了,外公的情況複雜緊急,你理所當然地認爲只有龍脈境地會幫他。”
“等一下,提到這個,唐老闆不知道內情?”
“他當然不知道了,師父最近被師孃的事情弄得焦頭爛額。”白墨軒說道:“我們也沒有告訴他,希望事情儘量像司徒風感覺到的那麼自然。”
“所以,我是順其自然地去打通了任督二脈,事情就有那麼巧,閻王居然早就安排素素去尋找蒼龍族的起源地。”蘇柏驚歎道:“太多巧合的因素累加在一起了。”
“可不是,我和白墨軒也嚇了一大跳呢。”嶽青說道:“閻王的確是計劃外的因素,也算誤打誤撞吧,你打通了任督二脈,又找到了本族的起源地,知道了龍脈境地需要守護的是什麼,也不是全無收穫。”
“他的計劃就是讓我心甘情願地進去龍脈境地。”蘇柏苦笑道:“然後偷走牛骨,這樣,局就徹底地成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對很多事情都是知情人,不可思議。”嬰寧說道:“你們不覺得嗎?他知道龍脈境地的事情,知道牛骨就是打開龍脈境地鑰匙的事情,還知道蘇柏身上有逆鱗的事情,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他手心裡,他究竟是什麼人?”
“我也很想知道。”蘇柏說道:“要不是你們橫了這一槓子,他就真的成功了,他是最接近成功的人,巫咸也好,葉長青也好,翁得利也好,這些人和他一比,簡直弱爆了。”
“他唯一成功的就是他有一個善良單純的好外孫,還有就是和我們家早早地扯上了關係。”柏凌說道:“不然的話,能有這麼容易嘛,真是可惡,這根本就是二次傷害嘛,媽現在還不知道,要是知道了,唉……”
柏凌根本不敢去想柏嫇的反應了。
“說不定是一件好事,對外婆來說。”蘇柏說道:“打破所有的幻想,徹底絕望就是新的開始。”
“你這個小子,現在說話越來越成熟了。”柏凌笑道:“看來打通了任督二脈果然不同。”
“他現在還不知道計劃失敗,而且就等發現,恐怕還需要一陣子。”白墨軒說道:“希望可以攔截到他吧。”
一直到了晚上,消息再度傳來——漏網。
讓他離開了,蘇柏對這個結果十分釋然:“好像理所當然一樣。”
“也是,考慮怎麼可能不周全。”白墨軒突然站了起來:“不過,他會帶那名小護士走嗎?我們不妨從她身上開始查起?”
蘇柏說道:“我看我們不妨去看看屍體牆。”
崔穎打了一個寒蟬:“你是說那裡?”
“我的直覺很強烈啊。”蘇柏說道。
再次來到大槐樹下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第二次進入九曲九門駕輕就熟,原本完整的屍體牆,少了一具,但又多了一具。
那個穿着粉紅色護士衫的女人就在最盡頭處,崔穎脫下她的鞋子,裡面裝了屍香魔芋的粉末,再看她的表情十分安詳,嘴角甚至還有一抹笑,致死的原因同樣是因爲脖子被擰斷,嬰寧心疼:“她年紀這麼小,怎麼下得去手。”
蘇柏的雙手緊握着:“那個混蛋!”
看着這些屍體,蘇柏心中既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憤慨,之前還對外公存有些許僥倖的話,現在絲毫感覺也沒有了!
“這具屍體要怎麼處理?”崔穎問道。
“上官初晴查過,她是個孤兒。”白墨軒說道:“我倒覺得就讓她留在這裡好了,雖然司徒風將她留在這裡的動機有些……奇怪,但是死後保持容顏,這是外面的人做不到的。”
“也好。”崔穎說道:“現在看來,事情似乎更加詭秘了,這些女人都是被司徒風殺死的話,前面的古代女子要怎麼解釋?”
“出去再說吧。”蘇柏突然說道,他現在心裡堵得慌,回到地面上,蘇柏突然躺在了地上,一言不發,嬰寧也過去躺在他的身邊,然後說道:“決定我們成爲什麼樣人的,不是我們的能力,而是我們的選擇。”
蘇柏愕然,扭頭看着嬰寧,嬰寧眨了一下眼睛:“不要這麼感動,只是電影臺詞啦,你和你外公會做出不同的選擇,對不對?”
蘇柏不顧其他人的眼光,一下子抱住了嬰寧,兩人相擁躺在地上,崔穎等人馬上朝另一邊走去,崔穎突然站定了,回頭看着他們,嶽青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崔穎說道:“他們可以一直這樣該有多好,雪繽姑姑死了,雪湘姑姑現在孤獨終生,雪紛姑姑又……現在只有看嬰寧的了。”
“姑姑怎麼了?”
崔穎沒想到自己說漏了嘴,可是,這事情遲早不得被戳穿嗎?她無奈地說道:“雪紛姑姑給高明遠吃了藥,現在高明遠根本不記得她了,她說,只有這樣,高明遠纔會過自己的生活,她不想將來看着高明遠死去,自己像雪湘姑姑一樣靠着思念過活,她真的太冷靜了,對不對?”
“姑姑一向如此。”白墨軒說道:“有時候真不知道她是理智,還是對現實絕望了,不過也不打緊,青丘族的男子雖然像樣的不多,但我一定會給姑姑找一個最像樣的。”
崔疑一時愕然:“像樣的不多?你搞笑了吧,青丘族的男人隨便揪一個出來,就可以秒殺外面的大明星,白墨軒,不容易啊,現在終於學會搞笑了。”
白墨軒正色道:“不是搞笑,我是認真的,姑姑的年紀放在青丘也是老大不小了,我父親都有兩個兒子了,她還是單身一人,這事情早晚會提到檯面上。”
“所以呢?”崔穎問道:“作爲族長的你,有什麼好法子?”
“自然是要相親了。”白墨軒說道:“她現在是時候回青丘了,反正古董店有雪湘姑姑可以看着。”
青丘族,也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