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說道:“翁得利能將這麼一大筆錢匯到哪裡?他的最終目標是十二條龍脈,可惜尚未接近身就先死,難道他臨死前已經開始佈置計劃,他的人馬仍在繼續活動?”
白墨軒眉頭微皺:“看來我們要改變一下計劃了,蘇柏,你繼續盯着嬰寧,『藥』的事情交給姑姑,我要去一趟九龍山。”
嶽青會意:“我和你一起。”
崔穎猶豫了一下,嘴角浮起一絲笑:“我不去,我要留在這裡看蘇柏怎麼對付那個磨人的曲炎。”
敢情是要留下來看熱鬧,這女人天生八卦的天『性』啊!蘇柏倒挺樂,崔穎一起更好,老姐會觀察微表情,說不定可以抓到曲炎更多的馬腳。
外面的雪紛突然輕咳了一聲:“嬰寧,你要去哪裡?”
“啊?”正要輕手輕腳出門的嬰寧狼狽地收回了腳:“這個,這個,我,我想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讓蘇柏陪你去吧。”雪紛理所當然地說道。
蘇柏聞言迅速地衝出去,看到嬰寧依然綁着頭髮,他心內一股衝動,伸手便扯開嬰寧的髮帶,她如瀑般的黑髮披散開來,向外打出一個漂亮的弧線,隨即落在腦後,嬰寧有些愕然地看着蘇柏:“你做什麼?”
“是他讓你把頭髮紮起來的?”蘇柏不知道,自己有些興師問罪的感覺。
嬰寧高高地仰起頭:“炎哥哥說我頭髮紮起來更漂亮。”
“胡說!”蘇柏悶哼一聲:“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
“我……”嬰寧一時語塞,終於無奈地說道:“那就聽你的吧。”
蘇柏如釋重負,『露』出勝利的笑容,崔穎白了他一眼,真是幼稚,崔穎走到嬰寧身邊:“嬰寧,聽說你交到一個很特別的朋友,可不可以介紹給我認識?”
“好呀。”嬰寧痛快地答應下來:“今天我正好和他有約。”
“我也要去。”蘇柏怪笑一聲:“未婚妻要和別的男人約會,讓我這位未婚夫怎麼放心?”
嬰寧有些慌張:“我們真的被指婚?”
“難道白墨軒會騙你不成?”蘇柏突然勾起了嬰寧的小指:“走吧。”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嬰寧的腦子裡轟轟直響,一些模糊的畫面出現了,蘇柏的臉不斷地閃現,他生氣,他笑,他不耐煩……嬰寧好想抓住這些片段,可是無力的感覺將她環繞,她只覺得喉中乾涸,小指緊緊地勾住了蘇柏的手指,蘇柏感覺到異樣,一偏頭,看到嬰寧蒼白的小臉:“怎麼了?”
“沒,沒什麼。”嬰寧縮回自己的手,順勢去挽崔穎的胳膊:“我和崔穎一起走就好了。”
曲炎獨自一人站在河邊,他挺拔的背影讓路人紛紛側目,俊美的側臉更吸人目光,他張開五指,伸出去,無形的風絲絲縷縷地穿過指間,滑過指尖,那股清涼讓曲炎閉上了眼睛,舒適的感覺正如嬰寧帶給自己的感覺……令人眷戀,曲炎突然睜開了眼睛——風,沒有了,它消失得如此快,讓曲炎悵然所失,美好的東西如同脆弱的水晶,美麗,卻易碎。
“炎哥哥!”心中所想突然出現在眼前,可惜,卻多了兩位不速之客,曲炎的笑意凝結在臉上,隨之而來的是客套的微笑:“還有兩位朋友。”
崔穎在心中嘆息一聲,蘇柏啊蘇柏,這位叫曲炎的可是強勁的對手,他的身材相貌修養自不用說,剛纔聽到嬰寧的呼喚轉身的一刻,曲炎臉上的表情是嘴角翹起,面頰上擡起皺,眼瞼收縮,眼睛尾部有些許的魚尾紋,這是自然流『露』的歡喜的表情,儘管只有二十五分之一秒,卻讓崔穎感受到了那份欣喜,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失望,大概是多了兩個電燈泡的原因。
這份歡喜是發自內心的,這個叫曲炎的男人,果真是看上嬰寧了……話說回來,長得真心不錯啊,和白墨軒有得一拼,怪不得經紀公司打出雙生的營銷策略,剛纔看嬰寧的眼神,這份深情的眼神放在哪個女孩子身上,都會淪陷的。
“真不好意思,我實在很好奇讓嬰寧掛在嘴邊上的炎哥哥是什麼樣子。”崔穎首先致歉:“今天我是死皮賴臉地跟過來的,曲先生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曲炎笑道:“嬰寧的朋友質素如此之高,也令人驚訝。”
這樣的讚美真令人喜悅,崔穎不禁好奇,他是不是經受過專業的語言訓練,看似不經心的話,卻能說到人的心坎裡,教人歡喜。
“炎哥哥,你叫我來有什麼事?”嬰寧好奇地看着曲炎的臉。
曲炎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有些暗淡:“我只是想告訴你,公司決定送我去新加坡培訓,接下來的一週,我們不能見面了。”
“……”嬰寧的眼眶突然紅了:“要那麼久?”
崔穎馬上去看蘇柏的臉,他的臉綠了,看着一幅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像只街邊的流浪貓,可憐的孩子,讓你不珍惜,嬰寧以前纏着你的時候,你不是總嫌人家煩麼,現在多好,人家不搭理你了,人家有炎哥哥了,失落了吧,痛苦了吧,現在知道嬰寧的好了吧?你現在活該找塊豆腐撞死自己。
“我很快就會回來。”曲炎說道:“以後公司活動多了,我們見面的時間就更少了,嬰寧……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崔穎的身子一震,這一刻,曲炎的琥珀『色』雙眼眯了起來,眉『毛』不自覺地收緊,嘴角下拉,下巴微微拉起,他傷心了!不過是短暫的分離,爲什麼像生離死別一般,崔穎也被這情緒感染了,與嬰寧一道看着曲炎的背影:“真是絕世好男人,和白墨軒一比,他簡直是溫柔的代言人。”
“我覺得好奇怪。”嬰寧突然蹲下去:“突然有種好心疼的感覺。”
蘇柏也覺得疼,不知道是哪個位置,但疼痛一抽一抽地,讓他十分不好過,蘇柏握起了雙拳:“他不是還會回來嗎?這樣也好,你最近就不用吃什麼限量版的糖果了,你知不知道……”
崔穎馬上掐了蘇柏一把:“那個,我們馬上回去吧,姑姑說今天喝『藥』的時間提前了。”
雪紛準備的『藥』是重新配製的,爲了解除『迷』魂果與罌粟的毒素,多加了幾樣『藥』材,熬製出來的『藥』有一股濃稠的香味,嬰寧一飲而盡,還覺得不夠:“就這麼多嗎?”
“傻丫頭,這是『藥』,喝多了能行嗎?”雪紛愛憐地說道:“現在有什麼感覺?”
“困。”嬰寧老老實實地說着,她的雙眼皮子開始打架,身子搖搖晃晃地,被崔穎扶了一把,這才穩住。
崔穎送嬰寧去房間,剛給她蓋上『毛』毯,就聽到輕輕地鼻息聲,趕情已經睡着了,她替嬰寧攏好『毛』毯,回頭就看到蘇柏關切地臉,崔穎輕輕地說道:“已經睡了,我們出去吧。”
“老姐,你感覺怎麼樣?”蘇柏的重點是這個:“那個叫曲炎的男人。”
“他很在乎嬰寧,這一點很明顯,愛護,憐愛,全都寫在他的臉上,可是,他離開的時候很悲傷。”崔穎說道:“這一點讓我很奇怪,他好像……要捨棄嬰寧。”
“捨棄?”蘇柏一屑不顧:“他從來沒有得到過,怎麼能說是捨棄?”
“你就不要和我咬文嚼字了,我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崔穎嘆息一聲:“七邪大哥不是在尋找虹姐的下落麼,怎麼也沒有消息,現在白墨軒和嶽青去了九龍山,這兩人也跟啞了似的。”
兩人再着急,也阻止不了平靜,若是以前,忙中得閒不知道多愜意,現在卻讓人心神不定,好端端的休息日成了磨難日,崔穎無事就調出虹姐入古董店綁走海棠母女的監控看,原來,那虹姐易過裝,明明是一頭長髮,嘴角有痣,可是出現的時候以短髮示人,痣也被處理得不見,打扮也低調,進來後,先是與雪紛寒暄着古董,從兩人交談的情況來看,說得挺熱絡的。
四人回來以後,擔心雪紛面子上過不去,對於海棠母女倆被綁一事,隻字未提,所以他們並不知道虹姐是如何下的『迷』『藥』,現在,蘇柏就精神大振:“你看,她開始抽菸了。”
“何止,在她抽菸之前,往自己的鼻子裡塞了什麼東西。”崔穎將畫面暫停,重新拉回去:“看到沒有,就是趁雪紛姑姑轉身的那一刻,這女人的動作好快。”
“『迷』『藥』是藏在煙裡的。”蘇柏說道:“有了前面的鋪墊,雪紛姑姑失去了戒備,這才中招。”
果然,煙氣在那女人面前繚繞了幾下,轉身過來的雪紛赫然發現不對,可是時機已晚,她的身子軟綿綿地倒下去……
後面的場景,就是這女人將母女倆一一『迷』暈,接下來,重點來了:“姐,你看,她一個女人,根本沒有力氣同時帶走兩個人,她分兩次把人帶到門口,這才離開,這說明店門口還有人接應。”
“不止,店門口也有監控,可是沒有畫面,接應的人沒有『露』面,應該是對監控器做了手腳。”崔穎的眼睛盯着畫面,她突然往屏幕湊近了一些,因爲這時候發生了奇怪的一幕,虹姐的雙眼死死地盯着監控器,嘴角浮現一絲冷笑,她的手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