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叉戟陣型的騎兵隊毫無阻攔的刺穿了對方那看起來並不厚實的陣線——對方雖然有兩萬人,但是前線和後方陣地還是有着一段距離的,並不是說兩萬人都堆在一起——所以在局部戰鬥層面上,這些傢伙們是在以大概六千人至八千人的隊伍來面對三千人的騎兵衝擊。
顯而易見,如同一柄長矛刺穿了薄薄的木板一樣,深淵騎兵團毫無阻力的穿透了對方的陣線,將整個步兵方陣完全分割成了幾塊,不過這支騎兵團在穿透而出之後並沒有像是普通的騎兵那樣轉身準備集結並進行第二次衝鋒,而是直接從兩旁繞開,就這麼返回了西斯廷。
這是芙羅拉的命令,騎兵團的第二次衝鋒往往損失會很大,現在在沒有步兵方陣跟進攻擊的情況下完全就是得不償失的行爲——更因爲那個神秘的頂階強者,芙羅拉不會一次性便亮出自己的所有底牌。
可是很明顯的,對方似乎就任由騎兵團這麼肆虐而絲毫不動——在接下來的三次輪換衝鋒中,來自希利亞斯的這支軍隊已經被騎兵團打的連抵抗之力都沒有了卻仍舊沒有敗退的意思!
整整三次衝鋒,對面的死亡人數超過了兩千人,傷者更是不計其數,照常理而言這場仗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用打下去了,可是對方陣地內那一直在搭建的攻城器械卻告訴芙羅拉對方似乎一直在等待着進攻的那一刻。
終於,當暮色來臨時,雙方歸於沉寂——人類軍隊的攻城戰往往都是在白天進行的,夜晚的視野對雙方都沒有什麼優勢,所有便有了戰場上的這種默契。
但是所謂的默契是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進行的,當五百名敢死隊一樣的牛頭人杜克爾和一千名掩護而來的深淵“特種”軍出現在對方的軍營外時,這羣從來沒有在夜間打過仗的士兵們完全慌了!
手持巨大的戰斧的杜克爾可以說是深淵位面進化出來的最適合戰場殺戮的生物——他們當真稱得上鋼筋鐵骨,防禦力即使不穿帶任何鎧甲都能和一位重騎兵媲美,而力量的強大和夜間作戰時敏銳的戰鬥意識更是成爲了人類士兵的噩夢!
深淵族的士兵們挑選出的都是能在夜間清晰辨認敵我的好手,這場突襲戰的目的並不是刺殺敵軍主帥——在一聲號令衝入敵軍陣營後,杜克爾族的牛頭人戰士們瘋狂的朝着敵軍的後方陣地奔騰着,他們每個人背後都揹負着一個巨大的包裹,這些戰士們一路用手中的巨斧劈開了一條血路,在一千名深淵戰士的掩護下直接來到了那些正在建造者攻城器械的工兵所在區域,抄起後背上那巨大的包裹便扔了過去!
當五百來個牛頭人將後背上的包裹盡數投擲在敵軍陣地之後,他們便頭也不回的突圍而出,帶着深淵士兵們殺了出去,一路有留下了難以計數的屍體。
夜晚突襲軍營,這種誰也沒有想到的情況讓加查林伯爵的軍隊根本沒有辦法去應對——在士兵們沒有集合完畢的情況下,面對這支突襲而來的軍隊的只能是匆忙趕來的巡邏隊和剛剛睡下的普通戰士。
後果不言而喻。
當這支軍隊離開敵軍範圍之後,在西斯廷魔法塔上的卡羅琳娜朝着天空之眼中的那些包裹輕輕伸出了手指,下一刻,爆鳴聲響徹曠野!
遠處的敵軍陣地倏然爆發出了妖豔的火光,繼而便是燃燒起來的大火——建造攻城器械的木材被堆積在了一起後成爲了這場大火的主要燃料,火勢瞬間變得無比巨大,以至於整個軍營都被籠罩在了那一片火海之中,無數士兵發瘋一樣向外逃竄着,剛剛建起來的巨大攻城塔樓和雲梯被滔天的火海所吞噬,瞬間淹沒在了那片火光中,沒多久便轟然倒塌,成爲了一片焦炭。
整個軍營亂作一團,幾公里外身處魔法塔之上的維多利亞用天空之眼看着眼前的這一切,神色異常嚴肅。
加查林伯爵作爲一位帝國重臣,手下的領土絲毫不比西部領主維多利亞和東部當前的女皇芙羅拉所掌管的領土少多少,相反的,作爲一個從一開始便沒有參與過政治*鬥爭或者實際的戰爭的領土,它的發展無論如何都應該稱得上十分穩定。
如今溫裡克頓行省的突然冒進,以及這位存在感異常之弱的伯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取政權的態度來看,他似乎應該是一位果決異常的政客。
然而實際上,他卻表現的異常平靜。
望着眼前沖天的火光,加查林伯爵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變化——他的身旁不存在僕人一說,似乎用就只有他這麼一個孤家寡人在戰場上站着。
身旁是四散奔逃的士兵們,長官努力地呼喝着讓士兵去救火,但是面對那巨大的火勢似乎那些潑出去的水根本連一點作用都起不到,相反的靠得過近的士兵因爲那看不見的熱輻射而燒的痛苦的捂住了臉頰跌倒在地,抽搐着在地面上打着滾。
混亂。
與靜到極致的加查林伯爵相比,四周一片混亂。
那張讓人永遠記不住的面龐似乎在思索着什麼,過了許久,他望向了天空,好像那裡會給他帶來什麼問題的答案一樣,緊接着,他的手臂微微擡了起來。
時間彷彿停頓了那麼一剎那。
火光依舊跳躍着,士兵們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發生了什麼,他們只是知道自己的軍營讓一羣身高體壯的傢伙們摸黑放了一把大火,這種規模巨大的火勢如同森林大火一樣不可阻擋,逃跑時唯一的出路...
可是漸漸的,火光似乎弱了下去。
有士兵回頭望向了身後。
那火光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站了起來——這種感覺給人奇怪得很,彷彿是什麼鏡頭在倒放一樣,仔細一看,那已經坍塌的攻城塔樓的碎片竟然從地面直直的飛上了天空,繼而自動組裝成了原本的摸樣!
木質結構的攻城塔樓上面還在燃燒着火光,可是那火雖然不斷地燃燒着,本身卻是漸漸的退了下去,隨後露出的木質表面光潔如新!
這是怎麼回事?
更多的人停住了腳步,他們回頭望着剛剛險些要了他們性命的火場,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
火光在下一個瞬間在一片光芒中消失,這一切如同那被杜克爾族牛頭人扔下的包裹爆炸時的鏡頭倒放一般,眨眼間,眼前的營地恢復如初,甚至於那高大的攻城塔樓還散發着新砍伐的樹木所散發出來的特有味道。
這是在做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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