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恐怖的一個統帥,對於任何被入侵的對象而言都是一個恐怖的噩夢,但是事到如今,似乎大陸上的另外一些當權者並沒有意識到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一棟白色的房屋,以難以想象的姿態橫亙在軍營的陣中央,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卻似有聖地迦蘭纔有的那種聖潔氣息——或者不應該說“聖潔”,而是難以用筆墨形容的壓抑與肅穆,似乎所有將視線停留在之上的人內心都會不由自主的停滯那麼一下。
因爲它太普通了,卻又太不普通了。
式樣簡單,通體純白,與迦蘭的那棟不大不小的房屋有着異曲同工的疏離感,守衛沒有穿着普通士兵們所穿着的鎧甲,反倒是一身素色的袍子,上面沒有任何金屬部件,簡單而自然。
兜帽將它們的面孔籠罩在黑暗之中,即使是站在這片房屋最外圍的守衛,實力也是深不可測的——他們還有着另外一個受人尊敬的稱呼,或許有些俗套,但是在東部大陸的臣民們眼中這就是力量的直接表現形式之一...
神僕。
真正的神僕,他們所服務的,所侍奉的,是真正的神——也就是身處白色房屋之內的那位黑龍。
遠處的營寨中有輕微的爆響聲傳來,卻沒有讓這些神僕有多餘的表情出現,他們的雙目清亮而充滿虔誠,靜默不語。
“轟”
一聲爆響,許多的身影猛然出現在了剛剛他消失的地方,後退幾步,穩住身形的他就那麼擡起胳膊向着上方招架,與此同時一個龐大而帶着恐怖壓制感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隻巨大的利爪豎劈而下,以一種難以想象的聲音砸在了許多雙臂的正上方,隨即被一層看不見的結界牢牢擋住。
“行了行了,不打了。”
薩卡拉門託收回了爪子,暢快的吐出一口濁氣,似乎非常滿意的許多的表現似的。
他身上的鋼甲裂開了半邊,右肩膀上連帶着內部的衣物都撕開了一塊巨大的口子,不過傷口卻不是很大——而站在他對面的許多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的袍子有着好幾處殘缺,肋部有一處透着風的口子,但是同樣的看不出有流血的痕跡。
“老實說,我來這裡可真不是爲了挨你這頓揍,”許多聳聳肩,“不過不挨你這頓揍,我還真沒辦法和你繼續談下去。”
“你還真是看得透徹,能把事情想得這麼明白的這麼多年也就你一個了,我那些下屬可是真沒什麼腦子。”
薩卡拉門託陛下很無所謂的掏了掏耳屎,隨即指了指遠處,“過去說,不過我不保證招待你的飯菜裡沒有毒藥。”
“習慣了。”
許多聳聳肩膀,似乎根本無所謂這些威脅。
當溫裡克頓遭受亡靈攻擊後請求救援的消息被芙羅拉以援軍已經出答覆後,整個北部行省似乎根本沒有料想到他們的請求會真的得到迴應。
凡事都講究合理性,對待反叛的貴族可以使用雷霆手段,但是對待迫於無奈的平民,芙羅拉需要告訴他們自己擁有的不僅僅是大棒,還有胡蘿蔔。
貝琪作爲牧竟然主動請求跟隨軍隊去救援——當然指揮權不在她的手裡,芙羅拉明白她其實是作爲“戰略武器”去壓陣的,前線傳來的恐怖傷亡數字已經告訴她對方有着一名難纏的魔導師以上級別人物,對付亡靈,一位天使的力量足夠讓他們體會到地獄的滋味。
不過對於這件事並不放心的芙羅拉採取了雙保險措施——頂階強者畢竟有限,所以她委託於已經能讓羅蘭之棘自行運轉的亨利?梅爾斯,這位曾經的陰影公爵來在暗中保護貝琪的安全,說起來讓一位亡靈來保護天使,聽起來真是有些可笑——即使這位亡靈的實力沒有到達十階,但是他仍舊是一位在反刺殺反偵察方面出普通人太多的大師級人物。
讓人難以想象的一個巧合就是——亡靈軍隊的帶領着正式新近走上亡靈議會長老之位的薩維爾,這位經過“機緣巧合”後走上亡靈議會第一階梯的空間系魔導師不會想到,那位曾經被他靈魂禁錮的刺客已經踏上了行程,兩個人都不清楚他們的命運就在這令人驚奇的巧合中一步一步重新有了交集。
“請原諒我的無禮,牧大人。”
亨利的行禮一絲不苟,但是對於背起來說這就顯得有些客氣了,或許每一位老貴族都會在禮儀方面做到最標準化,但是這在熟悉的人面前往往總是會讓人感覺有些尷尬。
貝琪伸手趕緊示意這位年紀比他大得多的公爵坐下說話,此刻正值夜晚,隊伍已經紮營,亨利的到來讓正準備禱告的貝琪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任何時候這位公爵的話語都會是非常有用的信息,在奧迪託雷的這些天貝琪已經深刻的清楚羅蘭之棘對於整個克里姆特甚至整個聖蘭斯帝國的作用——這位情報頭目的敏銳觀察能力和分析能力已經給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即使他是爲和光明教廷站在對立面應該被處以極刑,但是貝琪身爲牧,卻認爲他遠比大多數神職人員都值得尊敬。
“總是這麼客氣,會讓人感覺生分的。”
貝琪背後的光翼收斂起來,這讓這輛馬車內的光線顯得黯淡了不少,因爲光明聖焰對於亡靈來說雖然無法讓亨利這種水準的刺客有什麼傷害,但是始終會讓他感受到一絲彆扭的。
更何況,這算是一種禮貌而示好的行爲。
亨利輕輕點頭,坐在了座位上,當初貝琪替他接觸靈魂禁錮的情景歷歷在目,亨利對於如今已經成爲天使之姿的貝琪卻依舊保持着如當初的那般敬重,他將兜帽拉了下來,面部的紗巾同樣取下,這種真面目的出示同樣是一個信號。
“有新消息?”
貝琪的光輝權杖輕輕平放於膝蓋之上,權杖頂端的光芒內斂而沉靜。
“斥候的回報表示亡靈入侵的度很快,在兩天前已經攻佔了整個西部地區,並且馬不停蹄的向着行省的中央位置挺進,看的出他們是在搶攻,趁着兵力空虛想要一舉拿下整個帝國北部。”
“我們的策略呢?”
“尋找依託,藉助地形或城堡優勢來防禦,他們的數量不少,主要是因爲有着一位高階魔法師的存在,所以一路沒有任何阻力的將幾座城堡都打下來了。”
“恩,我是外行,告訴我怎麼做就好了。”
貝琪十分明白自己的作用,行軍打仗最忌外行領導內行,尤其是軍銜或者實力高過軍隊統帥的外行參與戰鬥,這樣的情況往往會導致一場本該勝利的戰鬥走向失敗。
“貝琪,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
亨利沒有說什麼過多的客套話語,因爲他也懂得那樣會顯得太過虛僞。
“關於什麼?”
“有些仇恨,是否應該完全放下?即使我永遠不曾得到過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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