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很多人垂頭喪氣了,抱怨今年的新英會沒什麼看頭了,完全是劉穎一人獨強,連續兩場都是輕輕鬆鬆的一招搞定,還有什麼精彩可言?
還以爲能看到趙無忌和劉穎的對戰,甚至還能看一看那個天才楊樹的風采,卻沒想到這兩個人連決賽都沒能進。
“還真是無趣啊……”許多人都在感嘆。
這時,第二輪第二場比賽開始,楊草再次走上臺。
看見對面那個皮膚有些黑,手握紅色大繡花錘的女子,楊草又是無奈的一笑。
又是熟人。殷千紫。
於是楊草的開場白就是:“你不會也認輸吧?”
殷千紫笑道:“你是人家肚子裡的蛔蟲啊?這也知道!”
楊草擦汗,道:“能換一個好聽點的句子麼?太噁心了。”
“哈哈!”殷千紫爽朗的一笑,隨即伸出右手,喊道:“我認輸!”
楊草嘆道:“其實你可以和我玩玩的,也算是替我熱熱身呀!”
退場途中的殷千紫已走到楊草面前,微笑道:“何必呢?若不是因爲你,我連第一關都過不了。若不是因爲你,我也進入不了塑體第八重。楊草,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楊草覺得殷千紫的眼神有些不對勁。
哪知殷千紫回答他的不是語言,而是一個熱吻。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雙手圈住楊草的脖子,用火熱的脣貼在了楊草的臉上。她的大方,和楊草的手足無措比起來,就彷彿她是求愛的男人,楊草是個嬌滴滴的女子。
吻完後,殷千紫深深的看了楊草一眼,纔在他胸前錘了一拳,道:“我發覺我喜歡上你了。”
“我……”楊草噎住。
殷千紫微笑道:“你什麼都不用說。劉穎雖然厲害,但我更看好你!加油!”
“謝謝……”直到殷千紫下臺,楊草才喃喃說道:“我想說的是,最近爲什麼老是有女孩子喜歡我?”
看到剛纔那一幕,看臺上許多人都尖叫起來,還有的吹起了口哨。劉家的席位上,劉淼抿着嘴,手指互相掰弄着,用仇恨的目光注視着臺上那對男女。趙家的席位上,趙鐵哈哈大笑起來,剎那間所有的擔憂都消失不見,笑道:“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情種!在比賽時都能和女孩子勾搭上!”
趙銀也微笑道:“這女孩去年也來過,我記得她,她父親是火龍村村長。”
“小草手段不錯嘛……”趙銅也笑了起來,只是笑容中有些淫淫的感覺。
趙成城卻還是面色陰沉,不爲所動。作爲一家之主,他肩負的東西太多,不會因爲這一些小插曲還動容。
總決賽人選就這樣出來了,劉穎和楊草,將爭奪新英會的冠軍。
一個是連奪三次冠軍的奪冠明星,一個是默默無聞突然殺出來的強勁黑馬。這兩人前兩場的比賽,一個是每次都只用了一招就擊敗對手,一個是打都沒打對手就認輸,不得不說是千奇百怪,各有千秋。似乎是天上已註定這次的新英會就是爲他們二人而設的戰場,已迫不及待的要他們彼此面對對方。
楊草雙手隨意的插在褲袋裡,上身是一件繡着簡單花紋的青色長衫,下身一條棕色的寬鬆綢緞長褲。他雙眼明亮,眼神堅毅,臉上的表情輕鬆寫意,但仍是掩飾不住一絲絲緊張。其實他表情上的這一點小瑕疵在別人眼裡是緊張,但在他自己心中,卻是興奮。
在此之前,他想過自己能作爲趙家代表參加新英會,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走到這一步,和大名鼎鼎的劉穎爭奪冠軍。這一刻,他感受現場的氣氛,感受無數人注視着自己的目光,突然明白,自己承載的不僅僅是趙成城的期盼,還有趙無忌的希望,哥哥的希望。
原本要站在這裡和劉穎決戰的是趙無忌,又或是哥哥,絕不會輪到自己!
但偏偏,現在站在這裡的就是自己,就是我楊草!
這是上天的安排,更是上天賜予我的機會!
楊草默默的想着,望向劉穎的眼神,已迸射出堅定的光。
楊草的對面,劉穎一襲白衫,筆挺的站在那裡。在妖洞中屠殺妖獸時濺到身上的血液,在白淨的長衫上顯得格外醒目,繪成一朵朵紅燦燦的血花。他單手負後,打開的摺扇在腰際輕輕扇動,瀟灑倜儻,風度翩翩,看臺上許多女孩子一看見他,便忍不住捂着臉大聲叫喊。
這纔是真正的風雲人物,這纔是九龍鎮最紅的明星。
這兩人的戰鬥原本沒有什麼期待感,但或許是楊草之前兩場未戰就勝的視覺衝擊,又或是他是天才楊樹的弟弟的身份,亦或是他是趙家唯一進入決賽的人。逐漸的,人們都將視線和注意力集中起來,放在了場上。
他們沒有多大的要求,只希望這場決賽能稍稍精彩那麼一點點就好。或許是怕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最後,他們又降低了要求,祈禱只要別一招就分出勝負就好……
在主持人的示意下,比賽開始。
觀衆們的心被提了起來,趙家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來。大概只有劉家的人,纔不會有任何擔心。
他們心目中的劉穎,在九龍鎮的小輩中是無敵的。
對手是趙無忌都是如此。現在只是一個楊草,更沒有什麼懸念。
“聽阿穎說,楊草這小子也還不錯。頂多能撐五分鐘吧……”劉子昂喃喃自語,心裡已開始構思待會去嘲笑趙成城的臺詞了。
劉穎沒有和楊草多話,該說的在妖洞中都說了。想起楊草對劉淼的絕情,想起劉超打賭輸給楊草,想起楊草在用身份牌換石頭時對自己的譏諷,想起破壞自己奪取烏黑戰戟,劉穎不禁發笑。
“楊草,新帳舊賬我們一次算清。”
劉穎默默的自語,將摺扇夾在腰帶內,雙掌突然捏起蓮花指,不停的向楊草彈去。他指頭每撥動一下,就會有一團被壓縮的魂力彈從指間迸射而出。一個呼吸間,就有十個小小的魂力彈朝楊草飛去。
和劉穎決戰,楊草自然不會鬆怠,劉穎出手時,他已有了應對。中指食指化爲指劍,看準目標後快速向前點去。沒在空氣中點擊一下,就會和空氣摩擦冒出一陣青煙,一道道劍氣從青煙中射出來,準確的擊打在那些魂力彈上。
劉穎出手的速度快,楊草也不落後,兩人的魂力彈和劍氣在空中碰撞,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
這第一輪的出手,就已是熱鬧非凡,把觀衆們的情緒帶動起來。
觀衆們也暗自慶幸:“好好好……總算沒有一招就分出勝負。”
“好了,熱完身了。”劉穎嘴角微微一彎,道:“以前都對你留了手,今天我會讓你一敗塗地!”
劉穎心高氣傲,面對一個修爲比自己低的人,他不屑使用魂術。也只有這樣,他打敗楊草纔會有成就感。
他側過身,長衫拂動,頓時一個水壺出現在他手中。他將水壺蓋擰下,把裡面的水灑了出來。與此同時,他抽出摺扇,撐開,已被淡黃色魂力籠罩的左手在扇面上一抹,頓時猛的朝那些零散的水珠扇去。
水珠原本是靜止的死物,被摺扇這樣一扇,彷彿像活過來了一般,精力充沛,紛紛朝楊草奔去。
從水壺裡潑灑出來的水化爲水珠,豈止千百滴!而所有的水珠都已被附加了魂力,有目的性的朝楊草飛去。
楊草的神指劍已是應付不過來了。而這次和趙有靜對戰時的情況不同,身周也沒有樹木,使用不了那天使用的柳葉穿心之法。
這時,楊草彷彿置身於天幕被破開,天雨降臨的蒼穹之下,仰起頭,等待着大雨的淋溼。
若是淋溼,那被打溼的就不是衣衫和身體了,而是身體的每一處都會受到魂力的侵蝕。
那樣的話,楊草也就一敗塗地了。
大雨將至,使用魂氣波已來不及。水珠的覆蓋面廣,用幻影掌也無法及時逃脫。這時的楊草似乎陷入了絕境。
而事實上,所有人都這麼認爲,因爲楊草還是呆呆的站在那裡,似乎已被嚇傻了。
可人們並沒有看見,楊草的嘴脣正在一張一合的蠕動着,像是在念着一些音符。
楊草的聲音越來越大,嘴脣動的也原來越快,這時人們才逐漸聽清,楊草正在念着一首詞。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閒,白了少年頭……”
楊草的語速極快,聲音清脆有力,每一字都念的擲地有聲。最讓人們驚訝的是,每一個音符從楊草嘴裡吐出來,就有一股魂力隨之從冒出,在楊草面前逐漸膨脹,最後爆開,將周邊降臨的水珠彈開。如此反覆,楊草一首詞唸完,也沒有一滴水珠濺到他身上。
看臺上,趙有靜眉頭揚起,櫻脣微啓。以她的鎮定功夫,這樣子已是非常驚訝了。
趙成城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目視高臺,其實是在對趙有靜道:“自創的音殺魂術手段。有靜,是你教他的吧?”
“這……”趙有靜不知該作何回答。要說教了,她又沒怎麼教。要說沒教,楊草又確實向她請教過。她只得點了點頭,道:“是的。”
趙成城捋捋鬍鬚,滿意的說道:“學的不錯,什麼時候教的,有些日子了吧?”
趙有靜淡淡的道:“就是剛纔,他向我詢問怎樣把魂力和聲音結合在一起。”
趙成城這才朝趙有靜看去,狐疑道:“就剛纔他問的你?之前你沒教過他?”
“沒有。”趙有靜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