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舉鼎,開始了!
高潮來臨!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楊逍!
這一次的舉鼎不僅僅只是決定血槍衛是否要多一個衛長的角逐者,更決定了楊逍的生死,更決定了衆人厭惡的裘丹鳳能否得到應有的懲罰!
這比鐵家三兄弟的考覈和鐵黑牛與沙龍的爭鬥更加調足了人們的胃口。瑟瑟冬季,大部分人皮膚上都出現了細小的汗珠,作爲旁觀者的他們也跟着緊張起來。
而他們卻萬萬想不到楊逍此時的心境。
楊逍鬆開一隻手,打算就用一隻手把鼎舉起來,可思索了一會,還是把那隻鬆開的手又放了上去。
“還是不易鋒芒過露,只要能舉起來就行。”下定決心後,楊逍連腰都沒彎下,直接將那10000斤大鼎舉起來。
這一刻,林晟和裘丹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成敗在此一舉!
然而,幾乎是在一個呼吸之間,10000斤大鼎就被楊逍舉過頭頂!
楊逍把大鼎舉起來後,並沒有馬上放下,而是舉着大鼎轉過身,面對着裘丹鳳微微一笑,再將大鼎平穩的放下。
裘丹鳳不會不明白,這是勝利的微笑。
無論是林晟和裘丹鳳,還是鐵黑牛和沙龍,甚至那考覈的負責人,眼睛都是猛地一亮!
這今天出現的四個一流血戰,都是一氣呵成的把大鼎舉了起來!但速度最快的,還是楊逍!
楊逍沒有用一隻手去舉鼎,爲的就是隱藏實力,可他並沒有有意的控制速度,到最後,還是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最高。
當然,楊逍隱藏實力,未必其他三人就沒有隱藏,此時誰也不知道誰的底細。
砰砰——
大鼎落地,讓地面再次微微一顫。全場沉寂了兩秒,在一個旁觀者的歡呼聲中,所有人都大聲呼喊起來。
他們呼喊,不是因爲楊逍成功的舉起了鼎,而是楊逍贏得了這場比試。他們期待着,剛纔還傲慢囂張的裘丹鳳如何向林晟跪下來低頭認錯。
“好樣的!贏了!”
“哈哈哈!這下有看頭了!”
“這裡沒有設更高重量的鼎了,不然真想讓你再試試。”見楊逍如此輕而易舉的就將10000斤大鼎舉過頭頂,負責人不免也對楊逍另眼相看,友善的笑着。
楊逍迴應式的笑了笑,謙虛的說道:“我也就這能耐,再重點就拿不下了。”
“過謙了。自報姓名和年齡吧!”
“楊逍,18歲。”
“吸——”聞言,人羣中響起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一個個都睜大眼睛盯着楊逍看,指指點點紛紛議論起來,讓楊逍覺得自己是被獵人捕獲到的奇異獵物。
“沒想到他這麼年輕啊!18歲!一流血戰!這是什麼概念!?”
“何止啊!你沒看見他剛纔舉鼎嗎?一萬斤似乎對他來說很輕鬆呢!他絕對不是初級一流血戰!我的天,真是天才!”
“這下血槍門收穫大了。血槍衛能多出這樣一個衛長,實力也要增強不少啊!”
雖然讚歎的人多,但也有持反對意見的:“你們是不是太誇張了?血槍門的先天血戰也有不少,他一個一流血戰的加入能對宗派造成多大影響?”
可是,這樣的反對派立馬遭到無數人的口水轟擊。“你懂個什麼?他現在雖然只是一流血戰,可他的年紀纔多大?18歲啊!18歲就是一流血戰,以後的發展空間該有多大?歷史上那幾位著名的血王,一流血戰時也是18歲啊!”
“別說是血槍門,這樣的人才,就是道德宗、血河帝國和六煞血域都是搶着要的。怕是那神秘之極的太荒教也會對他感興趣吧!”
“當然,天賦好,也要後天的勤奮才行。若是他日後過上了好日子,不思進取,不再勤加修煉,那日後自然也不會有多大的成就。但這是另外一碼事了,起碼他現在是相當不錯的。我拜訪名師,二十年來不懈努力,也才只是個巔峰二流血戰。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不過,像他這樣的人才,這些年也出了一些。總而言之,血槍門這下撿到寶了……”
聽着衆人的紛紛議論,楊逍面不改色,榮辱不驚。三年前在朋妖國的時候,他已經習慣了在忍耐中爆發,享受一鳴驚人時別人看他的目光。這一次和當年那一幕極爲相似,他能夠坦然處之。
倒是在衆人議論的時候,林晟卻是一言不發,一直用呆滯的目光盯着楊逍。
楊逍朝林晟微微一笑,笑容真誠、坦蕩,沒有一絲得意和嘲弄。
他向林晟靠近,輕聲道:“林晟,不用驚訝,什麼都不必說。不久前我和你說過,我未必會弱於你,這是坦誠的實話。今天的表現不是戲弄,而是咽不下裘丹鳳侮辱你的這口氣。有我在,她在血槍衛絕對逞不了威風。”
見楊逍如此輕聲,林晟知道他是不願別人聽見他們說話,也小聲應道:“這麼說……你是答應加入血槍衛了?”
楊逍點點頭,“我都考覈了,當然要加入了,不然不是得罪血槍門了嗎?我初來乍到,對大陸還不是很瞭解,先有個落腳的地方也好。”楊逍想起了尉遲霸對自己的勸說。
“那太好了!沒想到你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呃不對,我是高手中的高手,你應該是高手中的高高手纔對!我的閱歷還是不夠,居然沒看出你來。不過總算是好事一樁,有你這個朋友在血槍衛當衛長,我就更加好混了!哈哈哈……”
還未笑完,林晟眉頭皺了起來,喃喃道:“不過衛長的名額只有三個,現在加上你已經出現四個一流血戰了,剩餘的人裡面怕是也藏有高手,你有把握沒有?”
“林晟,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啊!你不是最自信的嗎?”楊逍知道林晟是因爲輸給了裘丹鳳所以變得有些自卑起來,這越加讓他確定了目標,自己當衛長是次要的,讓裘丹鳳當不成衛長才是主要的。只有讓裘丹鳳和林晟成了平級,裘丹鳳不能理所當然的對林晟發號施令,林晟才能找回尊嚴,恢復自信心,從而不影響到修煉進度。
楊逍拍拍林晟的肩頭,這是朋友間舒心的交流。“放心吧,我志在必得。而且今天到場的人我都一一掃了一眼,高手已經出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人裡面高手並不多。”
“這你也看得出來?”林晟突然對楊逍生出一股崇拜。
楊逍淡淡一笑,不再和林晟多說,而是轉過身朝裘丹鳳望去。
“裘丹鳳,請履行賭約吧!”
裘丹鳳臉色一陣煞白,呆立在廣場中央不知所措,和開始的趾高氣昂,威風八面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判若兩人。
見楊逍提起話頭,衆人這纔敢大聲的起鬨。
“跪下來!道歉!跪下來!道歉!跪下來……”
見有楊逍和這麼多人給自己壯膽,林晟挺起腰桿,似笑非笑的朝裘丹鳳望去。
楊逍催道:“大丈夫應一言九鼎,小女子也應一諾千金。裘丹鳳,輸了不丟人,丟人的是輸不起。”楊逍素來是個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人,兩年前對騰清是那樣,不久前對唐浩然也是那樣,他不會憐香惜玉。
“你——”裘丹鳳被楊逍逼得沒話說,臉上又由白變紅,血幾乎都會從臉上滲出來。
看着裘丹鳳的臉,楊逍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還懂得紅臉,說明是個知恥的人,那就請快點吧!你看,多少人都看着的。”
這時,又有不少人鬧起來。
“對啊!快點跪下來道歉啊!我們不會笑你的!”
“輸了就要認,跪下來怕什麼,又不是要你從他胯下鑽過去。”
“誰讓你那麼囂張,中期二流血戰你都不放在眼裡?恨不得扇你兩耳光!”
人類的劣根性此時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許多人都躲在人羣中大聲的喊着罵着,心想人多口雜,裘丹鳳也不知道究竟是誰罵了她。
裘丹鳳擡起腳,向林晟邁出一步。
隨着裘丹鳳這一動,所有人頓時都安靜下來,靜靜的看着裘丹鳳。
“對不起!”裘丹鳳咬着牙根,幾乎是惡狠狠的吐出這三個字,然後飛奔而去了。她的態度並不誠懇,也沒有向林晟下跪。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已經是她的底線了。
她氣憤之極的離開,自然沒有誰敢惹她。楊逍也沒有攔她,任憑她離去。
“這臭娘麼,竟然不認賬。”林晟倒是不甘心。
“可以了,”楊逍望着裘丹鳳的背影,淡淡的說道:“能讓她如此難堪,今天我們已經贏了。林晟,我們可是樹敵了。”
“哼!我一點都不怕她!等入了血槍衛,我會更加刻苦的修煉,終有一天要靠自己的力量戰勝她!”
“有志氣!”楊逍開心的朝林晟的胸口給了一拳。說到底,林晟今天的勝利是全賴楊逍的挺身而出,他在一旁狐假虎威了一把。若他不是機緣巧合的結交了楊逍這個朋友,今天蒙羞而走的可就是他了。楊逍正是見林晟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由衷的誇獎他。
此事過後,考覈繼續進行。但接下來一段長時間的考覈,都逐漸變得沒有激情,最後在平淡下收尾了。
此次血槍衛的考覈情況比以往每一年都要好一些,總共有1300多人通過考覈,其中直接進入血槍衛的新兵1100多個,獲得伍長資格的400多個,隊長資格的32個,衛長資格的6個。
也就是說,楊逍過後,又出現了兩個一流血戰。這次的考覈,一共有6個一流血戰來參加!
過去幾年的考覈,每次都只有大幾百人,這次卻有上千人,而且獲得軍官資格的也比往年要多。雖說這次血槍衛的軍官空額也比往年要多,但還是不夠人員分配。隊長空額22個,衛長空額3個,那麼說獲得隊長和衛長資格的人都需要再進行一場實戰比賽,角逐軍官資格!
要真正成爲血槍衛的一員,楊逍和林晟面前都還有一場大戰。
楊逍摩拳擦掌,自從在西海上和白鯨騎士的那場戰鬥過後,他就再沒有真正的戰鬥過了。雖然還沒過去多少天,但他心裡實在癢得慌。
或許在別人畏懼戰鬥的時候,他卻在深深期待。
這一夜,他和林晟被安排在了血槍門內休息,迎接第二天的角逐賽。
對於楊逍而言,一夜無事。
……
……
傍晚時分,血槍門上空炊煙裊裊,正是晚餐時間。
宗派的核心建築‘五脈宮’被點綴的喜氣洋洋,門窗上的紅色囍字,綵帶,大紅燈籠隨處可見,顯然是宗派內有喜事。
原來就在昨天,血槍門的少門主成婚,完成了人生的一樁大事。
只不過讓人奇怪的是,血槍門乃堂堂五大武學聖地之一,又是現天下間屈指可數的大宗派,作爲血槍門的少門主,結婚該是一件多麼大的事?可血槍門門主洪泰一沒有宣告天下廣邀賓客,二沒有大張旗鼓搞裝潢弄排場,而只是草草的將五脈宮點綴了一番,倒是讓很多不知情者納悶。
那是他們不知道,洪泰的這個兒子洪鬆是個傻子。
洪泰的老婆有很多,兒子也有不少,但他早年卻只有洪鬆一個兒子,其餘的都是女兒。隔了快二十年,其他的老婆才陸續給他生了兒子,但一個個到現在都才幾歲。
可無奈的是,被委以少門主重任的大兒子洪鬆卻是一個傻子。抱着立長不立幼的心態,洪泰不打算廢掉洪鬆而去那一羣小兒子中找個接班人,而是想讓洪泰的後代,也就是他的長孫來接班。反正若是他現在有了孫子,也比他那些小兒子小不了幾歲。
於是在兩年前,洪泰給洪鬆找了個老婆。但兩年過去,卻毫無反應。就在洪泰準備再拿注意之時,一個兒媳婦卻送上門來,於是洪泰毫不猶豫,給洪鬆又敲定了一場婚事。
只是和第一次的婚禮比起來,就越發的簡潔了。甚至說,只是走走過場,貼點字掛點燈籠擺擺樣子而已。
洪鬆傻乎乎的,也不會在乎這些。那兩個兒媳婦既然會嫁給傻子,那麼無論家庭*有多強,也必定是不受重視的。對簡潔的婚禮也不敢有什麼怨言。
堂堂血槍門少門主的婚禮就在一天間悄然結束。
尉遲霸作爲‘少主夫人’的護送人,是這次任務的功臣,這一整天都被邀請到五脈宮赴宴。他雖是血槍衛的衛長,但也從沒受到過宗派的如此厚待,和許多宗派內的大人物共同飲酒。喝了太多酒,飲完晚宴後,他終於抽身離開,回到血槍衛軍營。
一回去,軍營裡的兄弟們都圍了過來,詢問他得到了什麼重賞,並非要他請客再喝一頓。於是酒肉上桌,又是一番酒宴。
暢飲間無所不聊,自然聊到了今日的血槍衛考覈情況。
“今天可有什麼高手出現嗎?”尉遲霸的酒量大得驚人,喝了一天,放倒了不少人,他表面上雖然已是醉意熏熏,但心裡面卻清楚得很。
“有!”裡面有人答話道:“軍官的空額都有多的人選。出現了六個一流血戰。”
“六個一流血戰……”尉遲霸皺眉,“並不是很多啊!去年的考覈,也有五個一流血戰。”
“這次的不同!這次的一流血戰個個技藝非凡,舉一萬斤的大鼎跟好玩似的,顯然力量不僅僅只有一萬斤。尤其是一個年輕人,舉鼎都不用彎腰,像舉玩具似的把大鼎舉起來,時間才僅僅一個呼吸。”
“這麼厲害?他多大年紀?”
“18歲。”
“18歲!?那可是個人才啊!”尉遲霸也不由得驚訝起來,讚歎之餘,卻又遺憾的拍了拍大腿,將酒罈子往桌上一放。
這時有人問道:“尉遲霸衛長,你這是怎麼了?軍隊招到了高手,你不開心嗎?”
尉遲霸搖搖頭,“不是這事。這次我在西海上認識一個高手,護送笑夫人也多虧了他的相助,他也很年輕,和我已是生死之交。我想把他拉進血槍衛來,並且勸導了他兩次,他都是吱吱嗚嗚猶豫不決,看上去對血槍門沒多大興趣。要是他能來,我們血槍門等於是獲得了天才地寶!”
“這人有這麼厲害?居然能得到尉遲霸衛長如此高的評價?”
“我這點評價算什麼。此人年紀輕輕就武藝超羣,卻又仁義、勇猛、善良、誠信,前途不可限量!唉……”尉遲霸嘆息一聲,將酒往嘴裡灌去。“真是遺憾吶!”
放下酒罈,尉遲霸問道:“你說的那個厲害的人叫什麼名字?想來如此厲害,衛長之職是穩操勝券了,我也好先記住他。”
“姓楊,單名一個逍字。”
“喔,楊逍……”尉遲霸點點頭,過了幾秒,身體突然一滯,將酒罈狠狠一拋,猛地向說話那人跑回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大聲喝道:“你說他叫什麼?”
“回尉遲霸衛長,他叫楊……楊楊楊……楊逍……”
“楊逍!逍遙的那個逍?”
“是,是這個名字。”
“啊哈哈哈!”尉遲霸突然大笑起來,手一鬆,狠狠地在下屬的頭髮上摸了摸,大笑道:“孃的!我不找他,他反而自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