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算過後,箱裡的珠寶足夠建造山莊,常霄把一切交給齊士真處理,帶上一些散碎金銀準備離開聚龍山,齊士真道:“常兄最好把溫玉瓶帶上,據我所知,此瓶非同小可,有些奇妙的功用,尤其對練武之人有益,可惜不知詳細。”常霄點頭:“也好,就當個裝酒的葫蘆使。”就裝在隨身的革囊裡,別過齊士真離開聚龍山。下得山來,心裡不是滋味,費了多少辛苦卻落到這個地步實在沒想到,火龍駒也知道常霄心情不好,緩步前行。昨日還是統領萬餘人的聚龍幫主,今日卻孤身一人獨行江湖,常霄慨嘆人心難測,原來打算大力整頓聚龍幫,全心全意做幫主,可是這些人各懷鬼胎,實在難以共事。大哥段奎花了十萬兩給自己娶的妻子丁香水性楊花,暫時不好到杭州,漫無目的前行,偶然遇到一羣海客,高談闊論海上的風光,常霄動了心,何不到海邊遊歷一番,長長見識也好。打定主意,取道南下,進入江浙地面,這裡商賈雲集,確實見到一些稀奇之物。接近海邊,火龍駒聞到海水的氣息頗爲興奮,放蹄疾馳,常霄還納悶,轉過一個山環,前方出現碧波萬頃,火龍駒長嘶一聲,直奔大海衝過去,竟然跳進海里。常霄猝不及防,衣服全溼了。火龍駒自顧戲水,常霄恍然大悟笑道:“你既然叫火龍駒自然喜歡大海,怪我粗心沒想到。你先玩耍,我到岸上曬衣服。”火龍駒在波浪中穿梭,不時仰天嘶鳴,常霄也覺得開心。面對寬廣無垠的大海,心胸暢快不少,於是準備了吃食,就在海邊停留。火龍駒每日都要在海水裡泡上半日,常霄有時也下海陪火龍駒,把所有的煩心事拋在腦後。在海邊玩耍十幾日,起了大風,常霄才暫時離開,到附近城鎮轉一轉。火龍駒在海中玩耍過後,精神百倍,顧盼自雄,頗爲引人注目。常霄還是把火龍駒當作摯友,吃飯睡覺都在一起,其樂融融。
這一日正在街頭閒行,看到一大羣人運來不少貨物,聽人講是南海的船隊到了,船上盡是珍奇之物。常霄也想開開眼,見識一下海外的珍寶,就到跟前看看。果然有不少稀罕物,這一羣人以四個光頭大漢爲首,這四人筋骨粗壯,頗有些武功根底。常霄並不在意,尋思着有合意的買上幾件送給段奎。火龍駒有些不耐煩,嘶鳴一聲,常霄安慰道:“等等再去玩水。”爲首一名大漢聽到火龍駒的叫聲吃了一驚,轉頭尋找,看到火龍駒目不轉睛,盯了片刻分開人羣來到常霄跟前,上下打量火龍駒。火龍駒脾氣甚大,張口就咬,大漢閃身躲開,常霄笑道:“閣下最好不要靠近,傷了就不好了。”大漢根本沒聽到常霄的話,砸舌自語:“好馬,萬中無一。”這時一名中年文士來到近前問道:“天豪,這麼多的事不管跑到這裡做什麼?”大漢一把拉住文士的手道:“你快來看,這匹馬可是真正的龍駒,比五龍島的烏騅馬強多了。”文士連忙細看,驚歎不已,常霄也覺不耐煩,準備離開,大漢叫道:“壯士留步。”常霄搖頭道:“我知道你們看上火龍駒,可是我不賣。”轉頭就走。大漢追上來道:“等一等,價錢好商量。”常霄一笑:“你就是把金山給我也不賣。”文士過來施禮:“買賣不成也可以結交一下,江湖中人免不了互相照應。”常霄點頭,結識一下沒什麼壞處。大漢報名道:“在下唐天豪,南海龍王手下四金剛之首,這位是師爺錢仲石。”常霄點頭:“無名小卒常霄,幸會。”唐天豪邀請常霄到酒樓,常霄搖頭道:“我一向跟火龍駒一同進食,不進酒樓。”錢仲石道:“這好辦,我們到茶坊吃酒。”於是三人來到茶坊,火龍駒就在門口。唐天豪越看越喜歡,沉住了氣,錢仲石吩咐人到酒樓買酒菜,三人品茶等候。
常霄知道這兩個人是爲火龍駒,反正自己是不可能賣的,只想聽聽唐天豪口中的南海龍王是何方神聖。錢仲石開言:“閣下雖然口稱無名小卒,錢某卻看得出來,閣下絕非尋常江湖人。”唐天豪點頭:“能得到火龍駒肯定不是凡人。”常霄一笑:“兩位不必高擡,常某確實沒什麼名氣。”閒談數語,有人送來酒菜,常霄喝了一口酒皺眉道:“這樣的酒我可喝不慣。”錢仲石忙道:“讓夥計再去買來。”常霄搖頭:“我的瓶子裡還有,不用麻煩了。”從革囊裡取出溫玉瓶。錢仲石吃了一驚,問道:“常兄此瓶從何而來?”常霄笑道:“怎麼,又看上我的溫玉瓶?可惜這個瓶子也不能賣。”唐天豪與錢仲石對視一眼,面前的人絕非等閒。錢仲石道:“不瞞常兄,我們是南海龍王手下,經常往來於中原與海島之間。”常霄問道:“南海龍王是什麼人?”唐天豪答道:“南海龍王乃是南海諸島首領,富可敵國。”常霄點頭:“看得出來,你們這一趟貨就值不少錢。”錢仲石道:“如果閣下看得上,我們願意拿所有貨換常兄的兩寶。”常霄搖頭:“不可能。”唐天豪道:“換火龍駒如何?我們這一趟貨價值難以估算,連皇帝都眼紅。”常霄笑道:“皇帝眼紅我卻看不上,二位還是死了心。”錢仲石自然不死心,盤算過後開言:“如果我們回到南海,老龍王肯定責怪我們辦事不力,常兄能否在這裡停留數日,容我們請老龍王定奪?”常霄自然不肯:“我可不能等那麼久,再說南海龍王也未必值得我等。”唐天豪道:“常兄不知,老龍王就在附近,用不了多久就能來。常兄既然佩着刀,必定精於刀法,老龍王也是刀中聖手,縱橫南海多年,切磋一下沒有壞處。”常霄點頭:“既然如此我就等一等,火龍駒喜歡到海里戲水,你們在海邊就能找到我,告辭。”望着常霄和火龍駒的背影,唐天豪嘆道:“果然是龍駒,可惜這個常霄實在不好惹。”錢仲石點頭:“看此人身手,只有老龍王才能對付,還是儘快發信。”
南海龍王精研刀法,造詣高深,一直遠居海外,統領三個船隊數萬人,居住在南海五龍島。平生最喜歡寶刀寶馬,這時在鼎湖山玉鏡真人的道觀做客。得到信之後大喜,急匆匆趕來與唐天豪會合。唐天豪把經過一講,老龍王怒道:“你們是怎麼辦事的?看到火龍駒豈能放手?溫玉瓶我們尋找了三四年,好不容易出現豈能放過?如果讓這個人跑了你們丟了腦袋也賠不起。”錢仲石勸道:“龍王息怒,不是我們不盡力,實在是這個人太難纏,我們用所有貨換他一件都不答應。”南海龍王點指唐天豪:“你就不能搶過來?你們四個聯手奪了他的不就完了?”唐天豪苦笑道:“龍王,這個人非比尋常,雙手都是老繭,筋骨極爲結實,我們四個未必對付得了。再說就算能取勝,他騎上火龍駒,我們根本追不上。”南海龍王點頭:“既然如此你們盯住他了麼?”錢仲石答道:“這個人就在海邊碧螺灣,整日陪火龍駒戲水。”南海龍王心急,起身道:“那還等什麼,快帶我去。”於是唐天豪與錢仲石跟隨南海龍王趕奔碧螺灣。常霄確實在碧螺灣,火龍駒到了海里就不願意上岸,常霄根本不加約束,任由火龍駒戲耍,預備下不少飲食,專等南海龍王到來。南海龍王心急如焚,火速來到碧螺灣,遠遠就看到蔚藍的大海中一個紅色的影子若隱若現,真好似游龍一般,不由心花怒放。常霄自然發覺這三個人,爲首一名老者肯定是南海龍王,見此老胡須花白,面色紅潤,二目爍爍放光,顯見得內功精湛。身軀魁梧,筋骨結實,必然下過苦功。左肋下佩一口彎刀從未見過,好像不是中原所出。南海龍王催馬來到海邊,目不轉睛盯着火龍駒,連連點頭,自語道:“就是它,萬馬之王,火龍駒果然有三分龍性,名不虛傳。”
常霄見南海龍王只顧關注火龍駒,心裡明白,此老愛馬心切,也難怪,這樣的寶馬誰見了都會動心。錢仲石提醒道:“龍王,這位就是身懷溫玉瓶的常霄壯士。”南海龍王這才轉頭,迫不及待開言:“火龍駒和溫玉瓶老夫都要了,你開個價。”常霄笑道:“前輩的手下不曾說明麼?我無意出讓。”南海龍王咬牙道:“不讓也不行,老夫看上的東西誰也留不住。”常霄冷笑一聲:“有我在天下沒有任何人能搶走火龍駒。”南海龍王這才注意到常霄,由外及內,當時就看出這個人不簡單。南海龍王點頭:“看你的樣子有幾分本領,你我決一雌雄,你輸了火龍駒和溫玉瓶都歸我。”常霄搖頭:“火龍駒不是我的坐騎,而是我的摯友,我不會拿它當作賭注,更何況前輩也沒什麼珍寶可以相比。”南海龍王問道:“你的意思究竟如何?”常霄傲然道:“前輩殺了我,溫玉瓶自然就歸前輩了,至於火龍駒,那要看它願意不願意跟着你才行。”南海龍王雖然年老,但性如烈火,常霄當面叫陣,哪裡還忍得住?於是斂氣凝神,緩緩道:“你自己找死,怪不得老夫。”常霄頗爲自信,微笑道:“鹿死誰手還很難說。”兩人對面而立,海風吹動衣衫獵獵作響,唐天豪與錢仲石遠遠觀戰。南海龍王傲氣十足,朗聲道:“老夫不能以大欺小,你出刀吧。”常霄心裡暗笑:我先出刀怕你接不住。於是迴應道:“在下年輕力壯,前輩年事已高,還是前輩出刀。”南海龍王倒不客氣,探手拔出彎刀,刀光好似一彎新月劃過。常霄氣定神閒,龍鱗寶刀閃電擊出,後發先至,直奔對方頂門。南海龍王大吃一驚,萬萬沒料到常霄出刀如此快捷。總算身經百戰,又是先出刀,身形一轉避開。常霄的刀法當然不只憑快,一招搶得先機再不留情,寶刀四面罩定,把南海龍王困在核心。
唐天豪與錢仲石大驚,南海龍王刀法絕倫,威震南海。如今一個照面就落在下風,被常霄佔盡先機,放手搶攻。常霄剛要與人動手的時候火龍駒就跑過來觀戰,目光裡滿是關心。唐天豪長嘆:“火龍駒竟然通人性,羨殺我也。”場中兩人惡鬥,常霄放手猛攻數百招,南海龍王彎刀護住周身上下,不露一絲破綻。常霄暗暗稱奇,這個南海龍王果然了得,刀法如此純熟必定經過千錘百煉。南海龍王心裡卻在叫苦,對方的刀法綿密之極,沒有一絲空隙,根本無力反擊,這樣交手豈能取勝?兩人出招快極,五百招過去,刀法絲毫不亂,南海龍王領教了常霄六合刀法的厲害,小心翼翼防守,不敢貿然進攻,耐心等待機會。兩個人雖然各出奇招惡鬥,卻是在比拼耐力。南海龍王功力深厚,常霄下了百倍的苦功練成刀法自然後力悠長,兩人苦鬥千招還是同開始一樣。一直拼到兩千招,雙方招式都有些放緩,形勢還是一樣。南海龍王斷喝一聲,彎刀驟然加緊,常霄馬上變招,竟然換成左手刀,比開始的時候還要快。南海龍王大驚之下全力守禦,勉強封住門戶。常霄斷喝一聲:“好刀法,再試試這個。”龍鱗寶刀換到右手猛攻數招又換到左手,換過三次之後南海龍王終於支持不住,露出了破綻,龍鱗寶刀攻入內圈,接連幾聲巨響,南海龍王連退十幾步拿樁站定,胸脯急劇起伏,常霄也是渾身溼透,這一場交手雙方都不輕鬆。唐天豪和錢仲石兩人目瞪口呆,這一場惡鬥實在驚人,看樣子好像誰也沒佔到便宜。南海龍王調勻呼吸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常霄一笑:“不是說了,無名小卒。”南海龍王搖頭道:“不要欺我,憑你的刀法肯定不是無名之輩。”常霄嘆口氣:“往事不堪回首,在下與名門正派乃至綠林沒有瓜葛,獨行江湖,勉強算個刀客。”南海龍王點頭:“老夫一心取你性命,你爲何手下留情?”常霄傲然道:“就憑前輩能接住我兩千八百招。”南海龍王有些詫異,問道:“你怎知是兩千八百招?”常霄笑道:“很簡單,六合刀法一共三十六招,我用到第八十次纔算分出勝負。”南海龍王點頭:“我算服了你了,六合刀法練到這個地步可稱當世無雙,老夫認輸了。”常霄很是敬佩南海龍王的刀法,由衷道:“前輩武功精湛,難怪稱雄南海。”兩人相視一笑,有惺惺相惜之意。錢仲石忙道:“交戰半日,何不休息一下再談?”南海龍王點頭:“不錯,我們就到那邊背風處喝酒。”唐天豪和錢仲石去買酒菜,常霄跟隨南海龍王來到樹下席地而坐。常霄問道:“前輩,火龍駒確實讓人心動,那溫玉瓶又有何用?南海珍寶無數,難道還少一隻玉瓶?”南海龍王笑道:“不瞞老弟,老夫手裡有一隻寒玉瓶,據古書記載,將千年靈芝精華放到兩隻玉瓶中七七四十九日,取出來同時服用可以打通全身經脈,內功提升一大步。老夫得到寒玉瓶之後就多方尋找,千年靈芝早就到手了,就差溫玉瓶。”常霄點頭:“原來如此,多謝前輩把這樣的機密大事告訴我,不過我總覺得,武功沒有取巧的路,只有一步一個腳印才能取得成功。”南海龍王嘆口氣:“老弟不知,老夫費心尋找溫玉瓶專爲對付一個人,如果不借助外力根本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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