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章 逢生
穆勒靠坐在傭兵團停放的馬車邊,目光灰敗,神態頹喪。
他是一名神官。
在許久之前,他還只是邊境香草鎮中資質平庸的青年,偶然得到鎮上神官裡維大人的提拔,令他在極短時間內成爲一名正式神官。
每日按時祈禱,救助傷病的人,傾聽鎮上居民訴說苦惱,鑽研神術,這便是他一天之中,全部的活動內容。
除開時不時到來的冒險者,小鎮上的生活極爲平靜,他原本以爲,自己會這樣平靜地一直終老,卻沒有想到,一切,因爲一名金貴族少年的到來而改變。
改變他人生的少年名叫伊斯利,是海因涅家族的貴公子,擁有一個身爲公爵的父親。這樣顯赫的身份來歷,本來是他這個階層所不能接觸的,但伊斯利公子居然來邊境小鎮上尋找隨行進入樹海的神官同伴,鎮上一共就兩名神官,裡維大人不願意奔波,這個職責便落在了他的腦袋上。
陪同裡維隨行後,他總算是見識到那個階層的有錢人是怎麼一回事,即便是在條件不大好的樹海中,他們依然能得到從容平穩的服侍享受,而離開了樹海後,他又見識到了足以軟化鋼鐵意志的奢華。
非常自然地,他對小鎮以外神殿以外的世界產生了渴望和嚮往,他期盼着有朝一日,他也能成爲這樣的人,最開始他被伊斯利帶走,是因爲後者要保守龍的秘密。可是漸漸地,他地牴觸心理完全消失了,甚至盼望着就這麼一直跟在伊斯利身邊,進入海因涅家族的體系。
他忘記了長大的香草鎮,忘記了一手栽培他的裡維老師。滿心想着財富和地位。卻忘記了自己是不是有能夠與這相匹配的才能與器量。
他如願地被伊斯利帶到帝都,正式見識了神殿地總部。並通過海因涅家族地關係,成爲總部的一份子。還擁有了不大不小地職位,單純以職位高低來比較,那時候他甚至在他的老師裡位之上。
開始有貴族請他爲他們地新生兒洗禮,他的名字逐漸被傳開,作爲最短時間內成爲正式神官的傳奇。有許多人樂於與他結交……他被狂喜和驕傲衝昏了頭腦,他不明白爲什麼裡維面對海因涅家族的招攬毫不動容,被人關注和肯定的榮耀,那是多麼令人迷醉地東西啊。
再之後,他的迅竄升引了過多的關注,噩運和坎坷開始關照他,雖然成爲神官的度之快足以列入記錄,但實際上,他的神術水準在衆多神官中十分平庸。並不值得獲取這樣的地位。偶然或者遭人刁難,出了幾次差錯後。中傷,謠言,惡語,接踵而來,而他也沒有足夠良好的心態來接受光榮之後的挫折,不但沒有靜下心反思,反而變得越來越偏激妒恨,最後終於被有心人利用,被神殿逐出總部,並宣佈全世界的任何神殿,都不準收留他。
這還是因爲看在海因涅家族地面子上,纔給予他地從輕處罰,否則他甚至可能會被剝奪走使用神術的能力。
他被逐出神殿後,正好趕上易龍龍公開身份,伊斯利最初只是因爲他知道了龍地存在,而將他帶在身邊的,現在既然此事已經成爲公開的秘密,便與神殿同時拋棄了他。
神術水準平庸,有過惡劣的記錄,被神殿驅逐,沒有其他的長才,真正失去一切後,穆勒才終於明白,其實他什麼都不是。
他沒有顏面回去他養育他的香草鎮,最後是現在這個名叫大地的中型傭兵團收留了他,讓他運用自己的神術,爲團內受傷的成員療傷。
經過這些事,他的心已經如同一潭死水,最後的安慰便是他還能使用神術,神並沒有拋棄他。
現在,大地傭兵團正在執行一樁秘密任務,這任務是附近的神殿委託的,委託他們查探一個名叫賽文,喜歡穿着星星長袍的青年,除此之外,神殿還附加了一條追加獎賞,假如能殺死這名青年,所獲得的賞金,足夠傭兵團每一個人奢侈地揮霍一百年。這個條件太讓人心動了。
儘管團長知道這份鉅額賞金背後所隨行的是巨大的風險,絕對不容易拿,可是賞金的誘惑實在太大了,足以焚燒盡所有的理智,全團的幹部開會商討之後,最終的決定是冒險求財。
現在,他們埋伏在賽文即將經過的一條深窄峽谷兩側,峽谷中從頭到尾,佈置了不知道多少個陷阱,而兩側的高地上,魔法師和弓箭手也在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起進攻。
即便埋伏失敗,團長也準備了撤退逃跑的路線,對方即便再怎麼強也只是一個人——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穆勒對這場戰鬥的成敗不大關心,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看着隊友的背影,在有人叫喚他的名字時,放一個神術出去,或者跟隨隊伍撤退。
峽谷中黑煙升騰,火光亮起,穆勒知道戰鬥開始了,但很快他便現了不對勁,因爲前方有些團員,都露出了彷彿見了鬼一般的神情。
下一秒,站在高地邊緣的團員全都倒在地上,身上沒有一絲傷痕,呼吸心跳全部停止。
穆勒感受到了徹骨的寒意。
只是一兩秒的時間,全團一百四十三人,僅餘距離峽谷位置較遠的他存活。
這不是戰鬥,甚至也不是屠殺,而是單方面的,彷彿神明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地碾死宛如螻蟻一樣弱小的人類。
再過一秒,穆勒看見了神明的模樣。
真人比畫像上更爲俊朗溫和,對方好像走在平地上一樣,從陡峭的峽谷下走上來,湛藍的眸子含着溫柔的笑意,他走上來,擡起手,指向穆勒。
一股死亡的氣息攥住動彈不得的神官,穆勒拼命地試圖施展神術,可是此時神明卻彷彿拋棄了他,不給予他任何迴應。
就在穆勒幾乎絕望的時候,一柄青色的長劍橫裡飛過來,斜兩人之間的地面,打斷了死亡的氣息,穆勒下意識扭頭看去,卻見是一名身穿青色武士服的青年,緩步走了過來。
青年走到賽文面前,拔出帶着一段黑色荊棘花紋的青色長劍,朝賽文行了一禮:“踏着荊棘,追逐七百年前的腳步,賽文閣下,又見面了,繼承迦南校長的意志,我有一個問題,希望您能爲我解答。”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雪上加霜……
這幾天偶的支氣管炎犯了,昨晚上咳嗽半宿沒睡好,幾乎失眠到早晨,接着乘車前往北京籤售,途中又有暈車……好在接我的工作人員看我狀態不對勁,半途拉我去了醫院急診開藥,這才終於挽回半條命。
籤售的時候,我緊張極了,最開始幾乎都不敢往臺下看,只好拼命地傻笑來緩解緊張,後來就只記得傻笑了,回來一看照片……笑得好傻啊……
在這裡先跟大家請個假,天衣本來應該這幾天準備存稿的,但奈何實在是時不待我天意弄人,這是手頭最後一章了,明天不知道有沒有空,也不知道身體狀態如何,能不能寫出來,所以先在此跟大家告個假,明天大家就不要等更新了,後天再一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