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比一點小那就是將骰子砸碎,自然是沒點了,這是電影裡常見的橋段,這想得是容易,可自己哪有力氣將這骰子用手砸碎呢,又不可能跟姚婷直接說,要她來砸。
突然,他拿起骰子搖晃一陣,搖着搖着故意將骰子搖飛了出去,也不知道被丟到哪裡了,然後喊叫道:“看到沒有,沒骰子了,這是零點。”
這時憲宗竟在上面靠着龍椅睡着了,輕輕打起了呼,根本不理會下面鬧成了什麼樣。
二皇子焦急道:“父皇,您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姚婷的人偷奸耍滑!”
他連叫了憲宗幾聲都未見對方醒來,乾脆再上前幾步,更大聲道:“父皇,請您下旨將這些逆賊拿下!”
憲宗猛的被喊醒,心中大爲不悅,眼睛深深的一閉一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混蛋,朕剛剛得以休息片刻,就被你吵醒了!現在眼睛疼得難受,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的事情朕都可以容忍,但是生平最恨的就是打擾朕休息的人。來人,給朕將李竹拿下!”
四個侍衛立即從朝堂的一角走過來,將李竹押了下去。
憲宗本想將他趕出朝堂,出出這口氣也就罷了,但李竹卻是有些心虛,大喊:“父皇,不知您打算要怎麼處置我?您這麼做實在是太讓人心寒,好歹我也是堂堂皇子,您竟然爲了一個外姓人……”
憲宗不耐的擺擺手道:“怎麼處置你?好,侍衛,將這個逆子給朕重打五十大板!”
李竹心中憤恨難平,當衆被按在朝堂當中“啪啪啪啪”的狠狠打了板子,他死死的瞪着姚婷等人,心想這筆帳遲早要算回來。
本來有大臣還有事要啓奏,誰知憲宗卻是早不耐煩了,站身向後走去。
“退朝!”
剛纔那個叫王賢才的老臣這時突然闖了上去,擋在憲宗的身前,跪下苦求道:“皇上,臣今日冒死相諫,請您下旨賑災,山東難民流離失所,要不妥善安置,恐會導致民變啊!”
憲宗一腳將他踢開,沒好氣道:“呵呵,什麼時候你大膽到這個地步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就是朕的噩夢,只要一閉上眼睛進入夢鄉,朕總是能聽見旁邊有個人像唸咒語一樣說個沒完。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非得把朕熬死了算啊?”
王賢臣還是不斷苦求:“請皇上撥款救濟災民啊!”
憲宗低頭掃了王賢臣一眼,問道:“那要多少銀兩就夠了?”
“皇上,只需要一萬兩,先開些粥鋪,這樣難民溫飽就可解決了,隨後再……”
憲宗揚揚手打斷了他怒道:“不就是一萬兩嗎,這銀子你出,從你的俸祿里扣就可以了,行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王賢臣深深嘆了一口氣:“皇上,恐怕這……這不夠的啊,即便扣到老臣歸天那也是……”
憲宗不耐煩道:“那就把你家老宅一賣掉,然後再找同僚們藉藉,實在不行就到民間搞些印子錢來。好了不要再煩朕了,頭都大了,睡眠不足,休息不好的痛苦你們是不會理解的。”
憲宗離開後,王賢才依舊跪在原地,癡癡的望着他的背影:“昏君……昏君啊!這真是我大唐不幸,百姓之難啊。蒼天,你開開眼吧!”
他說這番話時,堂上的人都還未散去,聽到這麼說,雖心中大有同感,但也感覺他這句話必會傳到憲宗耳朵裡,他離大禍之日肯定不遠了。
李竹被打的站不起來,兩個小太監攙着他向外走去。
韓真嗤笑一聲大膽向李竹道:“你爹爹性格這麼萌,勸你沒事還是不要招他,你的無知與放肆只會給你青春帶來痛苦的回憶。”
韓真幾人一起回到姚婷的寢宮,她心裡多少有些擔心,其實以憲宗的性格未必是真的糊塗,這一役戰敗,殺掉閆公公這些大事他決不會當沒發生過一樣,也許他根本就不想給姚婷解釋的機會,某天心情不好時會突然下一個誰都預料不到的旨意。
萬癡和尚與英直感到十分拘束,愣愣的站在一邊,等着姚婷如何安排,即便是他們在外面時與姚婷相熟,此時也顯得有些生分客氣。千慧雖然跟姚婷時間較長,也不敢太過隨意,畢竟在這宮中禮儀衆多,氣氛森嚴,跟在外面的情境況大有不同。
韓真卻不管那麼多,找了張椅子隨便坐了下來,看見面前做工精良的木桌上有茶杯茶盞,伸手倒了一杯就喝了下去。
千慧盯着他道:“你這個混蛋真是不知死活,知不知道公主現在一句話就能讓你人頭落地!”
韓真瞧瞧姚婷:“我只是坐下小憩片刻,公主怎麼會在意呢,她慈柔善良,又不是暴君。”轉而他向千慧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忘了是誰救的你嗎,對我說話是不是該禮貌一點。”
千慧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即又字正腔圓,昂首挺胸道:“你對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護着公主已成爲我的習慣了。”
韓真也不與她再搭話,想着這奴才的忠心奴性早就成慣性了,任怎麼洗腦也是洗不回來了。
姚婷在另一邊坐了下來,對這些倒毫不在意,隨口問韓真道:“你們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接下來我們就長伴公主左右,做你的侍衛,忠心護主了啊。”韓真脫口而出,輕描淡寫說道。
千慧嗤笑一聲:“你有什麼資格長伴公主左右,只有我纔可以。接下來你的命運不是接着從軍就是被髮配邊疆,或者準備當一個陰陽人。”
姚婷認真的向韓真幾人說道:“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投考御前侍衛,然後纔有機會在我身邊保護我。”
“降妖除魔老衲都那麼得心應手,當一個侍衛自然更可以做好了。”萬癡和尚自信的說道。
英直也道:“要說做大將軍、做御前侍衛總管,在下或是無能,不過只是當一名普通侍衛,那真可以說是殺雞用上我這把牛刀了。”
韓真笑笑道:“姚公主,看來你確實把這幫孩子們慣的有點過了,一興奮說起話來就沒着沒落的。明顯的家教不嚴,慈母多敗兒。”
“撲棱棱!”這時外面忽然飛進來一隻小雀兒,落在了房樑上。
姚婷心想這是個試探幾人的機會,一掌輕輕推出,將大門關了起來。
她向幾人說道:“抓住這隻小雀兒,我就讓你們當侍衛。”
韓真立即撲了上去,沒想到這雀兒比他速度要快上好多,瞬間從他眼前飛過,不知道又躲到了哪裡。
萬癡和尚跟英直也是急急忙忙跑撲向雀兒,誰知兩人卻相互撞在了一起,英直較萬癡和尚瘦弱些,一下被撞倒在地。
韓真拿起一個茶蓋亂扔出去,這纔將那雀兒從角落驚了出來。
這雀兒也是被他們幾個嚇着了,四下亂撞,竟直直的向韓真飛來,眼看就要落在他的腦袋上。他以最快的速度兩手狠狠一扣,雀兒又掠過他的臉跑向了一邊。
萬癡和尚跟英直商量好各自站在兩個方向,逐漸將雀兒逼至中間,合力圍之。
韓真這時處在兩人中間,兩人撲向雀兒的同時也撞向了他。雀兒“噌”一聲飛到萬癡和尚的頭上,韓真一個高高跳起,伸出兩手扣了過去,卻“啪啪”兩聲打在了萬癡和尚的光頭上,雀兒又鑽空溜走了,萬癡和尚自是白白捱了他的巴掌。
萬癡和尚摸摸光頭有些沮喪道:“這樣亂七八糟的很不好,咱們三個根本就是在互相影響,須得一個個的來抓,然後再看看誰更有本事。要不然三人同時抓到的話,抓住了又該算誰的?”
韓真點點頭:“說的有道理,你們誰都別動,讓我先來,大不了我抓住後放了你們再抓。”
千慧不屑的一笑:“就憑你?別在這丟人了,浪費大家的時間。”
韓真見那雀兒躲在牀榻邊的紗幔上,幸而不是很高,盤算了一下覺得這次很有希望,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終於貼近到雀兒身邊,慢慢伸出了手。
他的手在離雀兒一寸的地方停頓了一下,跟着一個快速爆發終於將這雀兒抓在手中,誰知這雀兒把頭低下狠狠的啄他的手指,他只得將牀上的錦緞錦被抖落開,想用被子將這雀兒捂住。
事與願違,被子被他來回甩了幾下也沒有完全展開,不僅沒有將雀兒逮住,反而將他自己纏在了裡面。
“哎呀,它好像也在裡面,這種鳥我聽說過,好像是說急了會啄人眼睛的,來人,救命呀!”韓真驚慌失措的從被子裡鑽了出來。
千慧過去將被子撿起來疊好,“啪”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埋怨他逮鳥不成反將公主的被子弄亂弄髒。
韓真低下頭沒有反駁,也不敢去看姚婷,臉上有些燒。
姚婷平靜的坐在一邊,輕輕抿了一口茶,向他道:“韓少俠,不要緊的,如果損失我一牀被子能換來一個御前侍衛,那真是值得很呢。”
她這麼說韓真心裡一下放鬆了很多,再次去尋找雀兒。
萬癡和尚嘆了口氣道:“唉,怎麼能讓它跑了呢,這要是我,就算用木錘敲也要把它……”說到這裡他才覺得自己有些失言了,以自己出家人的身份怎麼可以說這種話?趕忙改口道:“就算是用木錘幫它梳理一下羽毛,問它吃不吃米,也要把它騙舒服了交到姚公主手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