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深宮院內,衆兵正在集中所有力量逼殺姚婷跟何將軍。
姚婷身上臉上都沾滿了血跡,也早已經分不出是她自己的血還是士兵的血,給人一種英雄陌路,悽美靚絕的感覺。
韓真想要出手幫她,但楚瑜教給自己的那些武功劍法都已經忘了個一乾二淨。這刻上去也只能是白白送死,只得跟萬癡一道帶着唐媚趁着混亂偷偷離開了。
三人又溜回到李竹的寢宮,韓真將李竹扯了出來,扒下他身上的龍袍穿到了自己身上。然後大笑道:“哈哈,只有這樣才能救姚婷他們,性命險中求,小爺就冒充一次皇上,那十萬大軍裡見過皇上跟李竹的能有幾個。”
萬癡點點頭道:“這是個極好的辦法,其實韓施主咱倆的心情是一樣的,我也在寺廟裡偷偷穿過方丈的袈裟,那種謀朝篡位的感覺簡直太好了。”
韓真皺皺眉,重重在他腦袋上拍了幾下字道:“我這是救主心切,事出有因,你那是亂臣賊子,野心勃勃。”
萬癡討了沒趣,不再說話。
李竹掙扎着跪在地上,連連向韓真磕頭道:“皇帝我不當了,只求能饒我一條性命,求求你們了!”
萬癡和尚隨手拿起一個凳子砸到了他的頭上,叫罵道:“不當皇帝?,你在這裡用什麼緩兵之計,以爲我看不出來嗎。你見過不吃魚的貓,不偷肉的狗嗎。”
李竹捂着被砸得有些滲血的傷口,不敢再說話。
韓真將龍袍穿戴整齊後,與萬癡和尚跟唐媚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一路上,衆兵果然對兩人敬而遠之。
三人一路走到姚婷被困的地方,官兵們見到韓真身着龍袍紛紛向後退去,顯是有些懼意。
一個士兵頭領先向韓真跪了下去,衆官兵見此也紛紛跪拜行禮。
韓真心中竊喜,想不到這樣還真的管用,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這時姚婷跟何將軍已被生擒,押到了韓真面前。
領頭的官兵問道:“皇上,這兩個反賊應該怎麼處置?爲免生事端,末將建議應該將他們就地正法。”
韓真擺擺手:“不可以,俗話說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他們是初犯,就將他們放了,你們各自散去吧。”
他一時急於救姚婷他們,說罷後才覺得有點不妥,以李竹的個性哪會這麼好商量。
突然,人羣中自動讓開了一條路,一個將軍手持長槍向這邊走來,很快近到韓真面前。
這將軍自報了姓名,叫黃雷雨。
黃雷雨向韓真行禮畢,帶着絲懷疑口吻問道:“請問皇上,您的名諱可是李竹?”
二皇子李竹很少親自去操練士兵,就算黃雷雨這種帥才也只是遠遠的看過他幾眼,並不太清楚他的長相。
韓真輕咳一聲:“不是我還能是誰,怎麼,你想造反不成?”
“爲了江山社稷,爲了皇上您的安全,我對您的身份有些生疑,還望您莫怪。我想請問萬歲,青原青裡兩位元帥跟着您多年,您還記得這兩人的身世嗎?”黃雷雨話說的明白,一點都不示弱。
這下可難住了韓真,他思量了半天也沒答上來,黃雷雨步步緊逼:“我數到三,你要再不說的話,就要先委屈你一下,把你抓回去慢慢問詢了。”
周圍的士兵嚴陣以待,也聽命於黃雷雨的,緊緊圍住韓真三人,見這刀劍兵戈冰涼的逼近了過來,韓真突然想起來了以前看三國時關羽被呂蒙而圍,大義凜然的模樣,好像自己突然間就不怕死了。隨即大喊道:“朕今日得反賊所逼,大不了一死,又有何懼。只是各位受黃雷雨蠱惑,以後失去了朕給你們加官晉爵的機會。朕今日自裁在此,不勞各位動手。”
韓真小心翼翼撿起地上的一把劍,試着就要向自己的脖子抹去,眼睛一閉,下定了決心就要自殺。
將劍逼近自己脖頸處時,他的內心深處其實還在期望着奇蹟的發生,可是偏偏沒有奇蹟,也沒有像電視劇一般,有人突然出現大喝一聲之類的。
看來現實中,命運往往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非編劇手中。
此時唐媚緊緊抓着韓真的衣袖,已想好了要跟他一起赴死。
不行,我不能這麼容易就死,這其實是一道數學難題,一定有解法的。
他將劍放了下來,向黃雷雨道:“雷雨啊,朕知道你惦記當皇帝也多年了,所以在臨死前想要將這位子傳於你,你看可好。要不然朕一死,羣龍無首,萬一有人不服你呢!”
黃雷雨一時沒了主意,料定了韓真也跑不了,猶豫半天才回道:“皇上英明,古堯帝禪位於舜,成爲千古美德。今天若你肯識大體,承天意,朕就擔此大任了。”
韓真見他雖然狡猾,但垂涎這皇位,還是上鉤了,這就對了,魚上鉤不一定就是智商低,而是真的餓了,哈哈。
他將龍袍脫了下來,就要幫忙穿到黃雷雨身上,黃雷雨更是迫不及待要穿着。
韓真將龍袍從他頭上套過,黃雷雨嘟囔着:“咦,是這麼個穿法嗎,我……哦朕還真是第一次穿。”
韓真隨口道:“就是這樣穿的,跟穿壽衣差不多。”他連忙向萬癡使個眼色,萬癡從地上撿起一把劍,趁着韓真此時用龍袍將黃雷雨的頭罩着,一劍就刺穿了黃雷雨的脖子。
黃雷雨一聲慘叫倒在了血泊中。
下面的士兵見這情形有些猶豫不定,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萬癡和尚大喊一聲:“想必你們都見識過青原青裡兩位的功夫,要是沒有皇帝的栽培,他們又從哪裡才能得來如此神功?如今皇上剷除叛賊,大家護駕有功,重重有賞!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韓真將龍袍又穿回自己身上,向衆兵道:“今日衆軍助朕平叛逆賊有功,人人皆有封賞,爲將者軍階全升三級。”
他這一喊之下,所有的人心裡終於都有了目標與方向,人人歡呼雀躍,高喊萬歲。
韓真走出此宮舍,向院外去,他犒賞三軍的消息很快傳了出去,過了一會兒,近十萬大軍全聚到了此處,延綿宮廷,齊聲高呼萬歲,響聲徹天。
韓真有點受寵若驚,心想現在的局面真的很難控制,只有自己先將這皇帝一直當下去才行。
這時他想起了在現代社會裡看到秦王劍上龍袍加身的自己,記憶裡好像有誰說過,劍鞘上面能看到一個人的前世,這刻我龍袍加身,這不就是我的前世嗎?
是我穿越到了前世身上,代前世行現今之事,還是這只是個假象,自己真正的前世還未出現?
想來想去不得答案,正在沉思,一士兵頭領道:“萬歲,黃雷雨喪心病狂,大逆不道,枉顧你多年的信任,他死去之後,這統率三軍的重任不知道又該交給誰呢?”
韓真瞧了瞧萬癡和尚,指指他道:“以後三軍的元帥就是他,萬癡大將軍。”
皇上金口一開,一言九鼎,衆人就認了萬癡和尚爲最高統帥。錦上添花易,哪裡還有人去記得反賊裡好像是聽說有一個光頭的。
又一頭領問及怎麼處置姚婷等人,韓真輕鬆的擺擺手:“接下來我一定要重用這些人。皇帝施以仁政,寬厚待民才能得以長久。”
衆人對這皇帝的怪異行爲很是不解,不過早以前就聽說這個李竹皇子荒誕滑稽,今天這副樣子倒也再正常不過。
韓真在衆兵的簇擁下走向大殿,登上了皇帝的寶座。
羣臣四散之下又被帶回了大殿,見到韓真登上帝位,有幾個老臣大是不服,稱從未見過其人,他更不可能是大唐的正統。
姚婷、何將軍、楚瑜和英直也都聚集到了殿上,唐媚與萬癡和尚依舊穿着兵服,站於韓真左右。
姚婷心中也是贊成韓真的,畢竟大局爲重,這十萬軍隊極不好控制,一不留神就會又讓大家血濺宮闈。
她向韓真跪下行禮:“皇上平定宮亂,讓大家免除自相殘殺,如今四海歸心,萬民臣服,皇上萬歲!”
因爲她平日裡最得憲宗寵愛,加之武功非凡,在外屢立戰功,這時說話的分量要重的多,其他大臣就算不滿,見此也紛紛向韓真跪拜以示臣服。
不一會兒,外面有一士兵押着李竹向裡走來,這士兵向韓真稟報道:“皇上,此賊說自己是皇帝,想要冒充您。”
李竹小心翼翼看看韓真,此刻不知道是揭穿他好還是要臣服於他。
萬癡和尚舉起手中長劍:“今天不殺了此賊,以後必成禍害。”
韓真搖頭道:“就留他在我身邊當個小太監吧。”
“我不要做太監,士可殺不可辱,你殺了我吧!”李竹聽了後臉色大變。
韓真不去理他,清清嗓子道:“今天早朝繼續,我娶妻納妃之禮改爲明天。”本來是李竹要娶納唐媚爲妃,這刻也算是他取代了李竹的身份,所以這麼說更爲妥當了。
他想想明日要跟唐媚風風光光的舉行大婚,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喜悅,這龍坐上居高臨下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一大臣還不忘稟報:“皇上,上月黃河水決堤,周圍爆發洪災,百姓流離失所,望您能拔些款銀賑災。”
“這是該放些銀子下去,要多少呢?”
“大概需要十萬兩。”
韓真痛快的點點頭:“十萬兩就十萬兩,給你們,趕緊發送給災民,絕不可貪污。”
姚婷聽了馬上駁道:“皇上,如今國庫空虛,這筆銀子雖然應該出,但這麼大的數目只怕會影響抗擊匈奴戰場上的經費。”
這公主本來是沒有權利議事的,只是今日湊巧聚在這大殿之上。
那有大臣開始抨擊起姚婷:“國家大事當然是由皇上說了算,你雖然身份嬌貴,但畢竟屬於內眷,不好插手政事吧。”
這讓韓真很是爲難,不知道該如何應答,只得問問別的大臣的意見。
大臣們一陣議論,朝堂之上頓時亂成一片。
韓真看得有些煩,大聲讓大家靜一靜,問及討論的結果。
“皇上,我們一致認爲這十萬兩銀子朝廷該拿到黃河去救災。”
另一大臣也回道:“皇上,救災是應該的,可邊關將士生活清苦,甚至達到了食不裹腹,衣不遮體的地步。您應該多多體諒他們,拔款二十萬兩,以供他們軍資之用。”
韓真沒了主意,悄聲問身邊的萬癡和尚,他低聲道:“皇上,正常來說,新皇繼位,大臣們應該送禮恭賀,和氣一片,可這幾個人一見你就要錢,分明是想造反,以我之見,你不如將這幾個鬧事的大臣滅九族吧。”
韓真長長嘆了一口氣:“萬癡,我果然不該對你抱期望,你真可算的上是史上最腹黑的和尚。”
下面的大臣依舊吵吵嚷嚷個沒完,韓真拍拍龍椅,大聲又讓衆人都靜下來。
“這個人是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剛纔給提我的意見其實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我還是有所保留。萬癡,將你剛纔跟我說的話再重複一遍吧。”韓真指指萬癡向衆臣道。
萬癡將剛纔的話大聲說了一遍,果然再也沒有人敢說一句勸諫之言,衆臣都老實的跪了下去,一言不發。
姚婷一陣氣悶,覺得這韓真與萬癡和尚處事太過荒唐,雖然只是暫代皇帝之位,可這要傳了出去,大唐的顏面何在。
萬癡和尚拍拍李竹,讓他喊一聲退朝。李竹被迫尖一喊,羣臣退朝。
幾個太監迎了出來,要將韓真迎回憲宗先前所在寢宮。
這一路上,韓真、唐媚與萬癡和尚一道,所見之人包括宮女太監侍衛,都畢恭畢敬的向他行禮,這種禮遇不禁讓他感覺有些飄飄然。
到了憲宗寢宮後,屋內的奢華更是讓他目瞪口呆,不只是做工極爲考究的紅木傢俱,桌子上各種各樣的美玉翡翠讓他眼花繚亂,綾羅綢緞更是數不勝數,平時這些東西他摸都沒摸過,現在這些東西卻真的好似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