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儲看着面前這個正在發呆的紅衣人影,等着他回答,卻發現半天沒有動靜。他擡頭一看,得,又愣在那裡了。
這次姜子儲沒再出聲,他懶懶散散地靠在窗框上,單手撐着頭看向飄在空中的人影,他倒要看看這人到底要發呆發到什麼時候。
司虹羽被姜子儲剛剛叫了一聲稍稍拉回了思緒,他低頭看了看面前這個臉上帶了些提防之色的男人,想了想,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來着?
這人好像是那什麼,十方殺神的轉世來着?司虹羽又看了姜子儲一眼,要說起來的話這人看起來跟那個傢伙好像確實有那麼一絲相像。眼睛的形狀和顏色,堅挺的鼻子,自然狀態下微微上挑的眉毛。
司虹羽原本還沒注意,現在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之後,倒是逐漸能把這兩個人對上了。兩張臉在他的記憶中逐漸重合,雖說還有些不太能接受,但是好歹也能看出五六分相似了。
司虹羽忽然有一瞬間的迷茫,我是來幹什麼的來着?他這樣想着,感覺要從頭開始往下捋了。
嗯,白淵喝醉了,他怎麼這麼容易喝醉?司虹羽想着,從前那羣老是找他喝酒的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哦,對了,找白淵喝酒最勤快的好像就是那個十方殺神來着,倒也沒什麼必要再去問他有什麼想法了,畢竟這人都轉世了,肯定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轉世。想到這裡司虹羽纔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是來給白淵收尾的。他低頭看向靠在窗戶上一副懶散模樣的姜子儲,恍惚間又想走神。
司虹羽意識到出了什麼問題,就算是他常年自己待着不怎麼修行導致他容易走神想些有的沒的的事情,但是也不至於頻率高成這樣。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不妙的事情發生了。
司虹羽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定神,他稍稍往下落了落,等到視線與姜子儲平齊的時候,他停下來,開口說道:“好久不見了,四皇子。”
姜子儲一愣,這語氣聽起來好像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還是朝堂上的什麼人。但是他自問自己知道的官員中,絕對沒有這樣年輕並且能做到踏空而行的人。
他收起那副懶懶散散的姿態,臉上的疑惑之色愈發濃郁:“你是?”
“也難怪四皇子不認得我,”司虹羽輕笑一聲,“畢竟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來臨淄城的人。四皇子可聽說過宣城?”
“就是邊境上那座宣城?”姜子儲問道,這個宣城他倒是有印象,那不就是自己剛進齊國時落腳的那座邊陲城池嗎?
那麼眼前這人的身份就能猜得到了,宣城中主事兒的一直是副城主,至於城主,一直是神出鬼沒,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就連他都沒見過那宣城中所謂的城主。想必面前這人便是那神秘的宣城城主了。
“想必四皇子也猜到我到底是誰了。”司虹羽微微一笑,面前的人影有瞬間的模糊,他又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定了定神。“既然四皇子已經在臨淄城安定下來了,那我便可以回宣城去了...”
“什...”姜子儲的聲音還沒有完全發出來就閉上了嘴,他聽出了司虹羽話裡的意思,想來這一路上都是這個什麼城主一直在跟着自己。好在他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敵意,不然就算是他在路上一直戒備着,這人要是想對自己不利的話也有的是機會下手。
“本來我直接走就完事兒了,”司虹羽還在繼續說着,根本沒在意姜子儲剛剛一瞬間的失態,“到這裡來呢,是想給四皇子做個簡單的說明。”
姜子儲緩緩放鬆下來,聽到這句話愣了愣,跟着重複了一遍:“說明?”
“是的。”司虹羽點點頭,指了指被姜子儲握在手裡的丹丸,“關於那東西的說明。”
“這個?”姜子儲攤開手掌,看着這枚已經沾染了他的體溫的淺黃色丹丸。
“對,”司虹羽點點頭,看着姜子儲的眼睛說道,“這東西本來應該是給你的人告訴你應該怎麼用來着,但是顯然他並沒有跟你說過,也沒什麼辦法,喝醉了之後總有點特殊情況。”
姜子儲沉默了片刻,有點想笑,他倒是確實沒想到那個看起來很是靠譜並且到現在爲止在他看來幾乎沒出過紕漏的人會因爲醉酒而幹出什麼不靠譜的事兒,但是現在眼下這種場合笑出來顯然不太合適。
姜子儲咳嗽了一聲,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以一種很是誠懇的語氣問道:“那麼,這東西應該怎麼用?”
司虹羽盯着姜子儲攤開的手掌,那顆圓滾滾的珠子在他的掌心正中央,看起來是一副平平無奇的模樣。
司虹羽皺着眉又確認了一下姜子儲手中的那枚圓滾滾的丹丸,他伸手拈起,放在鼻子前輕輕嗅了嗅。
一股不算特別重的藥味,夾雜着一點令人不適的腥味兒衝進了司虹羽的鼻腔,他下意識地往後仰了一下,差點把那東西扔出去。
姜子儲看到他這副樣子,着實有些傻眼,他有些緊張地問道:“這東西...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司虹羽搖了搖頭,接着說道,“東西倒是確實是那個東西,只不過用法有點特殊罷了。”
“哦?怎麼個特殊法?”姜子儲的眼皮跳了跳,他有種不妙的預感。
“這枚固魂丹的效果比之前我以爲的要強,”司虹羽並沒有馬上回答,他一臉平靜地看向姜子儲,彷彿剛剛那個有些色變的人不是他,“相對的,使用的方法自然也就不是直接吞下去那麼簡單。在說之前我先問一句,你知不知道固魂丹是什麼東西?”
“並不清楚。”姜子儲搖了搖頭,很是誠懇地回答,倒是不像有的人一樣明明不懂硬要裝出一副明明白白的樣子。
“這樣啊,”司虹羽點點頭,“那我先跟你說說這東西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好了。”
司虹羽表面平靜,實際上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這個白淵當真是相當不靠譜,什麼也沒說就算了,還把這種麻煩了不知道多少的東西拿過來。他暗自啐了一口,強行壓下內心的煩躁,以一種儘量和顏悅色的語氣跟姜子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