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這邊的二叔公一說這話,所有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看向了白子健。
的確,白子健當初離婚之後,爲了自己女兒,也耐得住寂寞,七八年都沒有碰過女人,但如今白雪已經原諒了他,而且這會兒很快就要去別人的家了,這會兒白子健還一個人待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白子健又不是沒有錢,他是安源的酒店大亨了,而且現在的年紀也不過是四十五,正當是男人青春的最後中間數,要是過再了五年,只怕是更難找到女人了,即使找到了,也不過是因爲貪圖他的金錢。要知道白子健沒有兒子,就只有白雪一個女兒,哪個女人會不想倒貼給白子健來爭取白子健死後的鉅額遺產。
雖然白子健現在還年輕,但是奇貨可居的事情多少女人很早就看明白了。
所以二叔公纔會在這個時候特別提出了這個要求。
白子健尷尬笑了笑,“二叔,我這不是沒有打算嘛!”
“什麼叫沒有打算?!要是沒有打算,那麼就今天開始打算!你放心,小雪也不會說什麼的。”二叔公拿着柺杖親敲了敲地板。
白子健灰溜溜地跑回了廚房。
龍淵笑了笑,不過這會兒卻是驀然地看了李嫺一眼。
很奇怪的情況。李嫺現在的年紀也過了三十了,可至今也沒有結婚,雖然這不是重點,但重點是有兩個人都是需要找伴的。李嫺又是和白雪母親是堂姐妹,這關係之下如果真成了只怕白雪也很容易接觸。
更爲重要的是,龍淵發現李嫺的神色有點兒奇怪。
出於對氣息的把握,龍淵一下子就猜測出了什麼。正好這個時候,李嫺也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氣息正在看着自己,敏感地擡起了頭,看了龍淵一眼。
“二叔公,我看白叔叔和嫺姨就很合適嘛。”龍淵裝作開玩笑地大聲道,隨後得意地看了李嫺一眼。
“這個……”似乎所有的人都被龍淵這突然間的話給嚇着了,都看向了李嫺。
饒是李嫺已經不是普通的女人了,但被這麼多道的目光看了過來,也是臉紅耳赤,“淵子,你瞎說什麼呢!”
二叔公輕捋了下鬍鬚,笑了笑,“要是雙方有意的話,就是再好不過了。”
這時候,白子健又端了一道菜出來了,雖然在廚房裡,但想來龍淵那麼大聲的話他也聽到了,雖說是裝得沒事,但卻是放下了菜,白了龍淵一眼,“到時候再收拾你……”
“哎,子健啊,我覺得龍淵這話很有道理。正好又是都熟悉的人,可以考慮一下。”二叔公不樂意了,輕咳了一聲,道。
白子健這會兒都不敢和李嫺對眼了,“哎呀,二叔,這事你們就別管了。”
“這怎麼能不管。別的女人我還不放心。”二叔公重重地哼了一聲,道。
李嫺這會兒低着頭,靜靜地喝起了茶。
白子健鬱悶得很,雖然在之前他一點兒想法都沒有,但如今被二叔公一說,那一顆心還是不住的跳了起來,本來從沒有想過和李嫺的,但如今也是莫名地瞎想了一下。畢竟是多少年沒有女伴了,說不動心那就是石頭了。
白子健沒有回話,而是低調地跑去端着菜,不一會兒菜就都上了三個,他也就坐到了桌上開始帶領衆人吃飯了。可是這個主人變得有點兒沉默。讓二叔公坐着主位開始了說話。
“你看看,你們倆個都是不說話,幹低着頭吃飯,要不是心裡有意思我都不信。”二叔公看了一眼兩人,有點兒生氣,“還有啊,阿嫺,我也知道子健比你大上了一點,但我覺得他這人雖然有錢了,但基本上還是很實在。”
李嫺哪兒還敢說話,瞪了龍淵一眼。她自然不敢瞪二叔公,就只好拿最先提出這事的龍淵開起了刀。
龍淵無辜地笑了笑,“嫺姨,我也是隨口說說。不過呢,我是覺得有些事情要是不說明了,只怕還得一直這樣下去,你們都不是說像我們年輕人談戀愛了,還扭扭捏捏。”龍淵老氣橫秋地教育道,如果不是他感受到了李嫺的意思,龍淵也不敢這樣隨便開玩笑,要知道這兩人可都是自己長輩了,而且白子健還是準岳父來着。
白子健總算是拿出了主人翁意識,輕咳了一聲,“這事暫時就不用說了,我的事情自己會解決的。今天大家來這兒吃個團圓飯,還是不要提這些話了。”
龍淵笑了笑,朝白子健擠了擠眼,表示情況我知道,這讓白子健吹鬍子瞪着眼。
“我去幫小雪。”龍淵嘿嘿一笑,轉而跑了開來。
白子健是主人自然是要在桌上帶頭的,只剩下白雪一個人在廚房裡,肯定會有些忙不過來,又要端菜又要炒菜,這會兒龍淵上去幫忙,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畢竟龍淵現在在白子健家裡可不是一般的身份了。
“你怎麼來了?”白雪開着油煙機,此時正在炒一個很辣的菜,薰得她也不住的咳嗽。
龍淵只是看了一眼,就把自己要幫忙的事瞭然於胸。“怕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呢。”
“嗯。”白雪輕應了聲,“外面你們談什麼呢,我怎麼聽到說什麼我爸和嫺姨的事。”
“是這樣的,我看嫺姨似乎對白叔叔有些意思呢。”龍淵笑了笑,解釋了一聲,“白叔叔也不能夠總一個人單身吧。”
白雪聰明得很,很快就明白自己訂婚後只怕基本上都算得上龍淵家的人了,真讓白子健一個人,她也會擔心的。“那倒是。可嫺姨真對我爸有意思?”
“那是當然了,我看過去還會錯?”龍淵得意地道,“不然,以嫺姨這種條件,什麼男人會找不到,爲什麼到現在還不嫁人?說是女強人是沒有道理的……”
“好吧,就你聰明。”白雪輕捏了一下龍淵的腰肉,“嫺姨很好呢,我也沒有意見。”
“那我們挑機會好好撮合下。他們也真是的,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我們做晚輩的提出來才捅破窗戶紙……”龍淵嘟嚷了一聲,這個愛情東西,還真是無論有否經驗,年紀多大都是很麻煩的事,特別是當事人身上。
“嗯。”白雪輕應了一聲,將炒起的菜遞給了龍淵,“小二,快去上菜!”
“得嘞!”龍淵把旁邊的白毛巾一披肩,端過了菜。
白雪笑罵了一聲,奪回了白毛巾,“就知道搞怪,快去送啦。”
雖然龍淵不在場了,但這飯的氣氛還是很奇怪,至少直到飯後親戚大部分走了,只留下了龍淵這一家,以及李嫺。
“我來洗吧。”李嫺脫下了外套,穿過了一件圍裙,準備收拾碗筷。
白雪看了一眼龍淵,笑着應了下來,“哎,好啊,嫺姨。”
李嫺見白雪那笑中總是有着奇怪,心裡也是莫名的一亂,趕緊收拾着碗筷,進了廚房。
白子健此時則坐在沙發上,抽着煙鬱悶地看了白雪和龍淵一眼,看情況這兩人都達成了共識了,只是——白雪真同意麼?
作爲一個父親,即使真要再續,兒女的意見是最爲重要的,要是兒女反對,大人也一般不會堅持,畢竟娶進了門搞得家庭不和就得不償失,現在他們也不是一般的年輕人,結個婚還要很多接觸、浪漫過程。
當然,男人嘛要是真追女人,還是要講究點兒浪漫,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浪漫還是要偷偷搞一下的。
再說了,李嫺真的不錯。
“怎麼樣?白叔叔動心了吧?”龍淵和白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白子健的前面,帶着笑意問。
白子健回過了神,白了龍淵一眼,“全怪你。”
戴月秀在旁邊也是忍着笑道:“子健,我也說句公道話,嫺妹這人我看很好,既是上得了廳房,也下得了廚房,真的考慮一下呢,我們女人的直覺很準,在我看來她沒反對。”若是真反對,只怕不會是這個樣子。
白子健輕嘆了口氣,“哎,再看吧。”
“這種事情是需要機會的,要把握住啊!”龍淵笑着從懷裡拿出了兩張電影票,“這本來是我和白雪打算去看的,不過呢這機會讓你了,要好好努力啊!”
“到底你是我女婿還是我是……”白子健鬱悶地抱着胸,手底下卻是不慢,奪過了票,藏了起來,輕咳了一聲,“大人的事小孩別管。”
白雪也是偷偷一笑,“爸,加油哦,希望我出去上學的時候能叫到媽。”
“……”白子健翻了一個白眼,“還沒嫁出去呢,就胳膊往外拐了。”
“這不是爲了您好嘛!”白雪親呢地坐到了白子健身邊,抱着他的手臂笑道。
白子健沒有說話,只是抽着煙。
龍淵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招呼龍凌戴月秀和姐弟,又拉上了白雪,“我們一家想去逛下超市呢,白叔叔,你自己……”說着,比出了一個大拇指。
白雪也是面帶笑容,表現得很高興,輕拍掉了白子健嘴裡的煙,“可別在嫺姨面前抽菸呢,表現好一點。”隨後也起了身,狡黠地回了一個笑,這才偷偷地跟着龍淵他們出了門。
“他們人呢?”因爲龍淵他們說的話不大,在裡頭洗碗的李嫺並沒有聽到,就是人走了也不知道,但一出來就只看到了白子健,也是有點兒扭捏。
白子健尷尬地起了身,“阿嫺,他們走了。”
“哦。”兩人突然間陷入了長長的沉默,互相看着又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我也回去了。”李嫺覺得情況不對頭,也是低了低頭,輕道。
“哎,”白子健愣愣地應了聲,隨後走了上去。“這是電影票……”
“給我電影票做什麼?”李嫺輕皺了下眉,但心卻是莫名地跳了起來。
“淵子給的,讓我們一起去看電影……”白子健傻愣地道,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事不該這麼說的,忙搔搔頭,尷尬地笑笑。
李嫺美目一轉,輕笑了聲,“你收着吧。”
“啊?”白子健張大了口,愣愣地看着李嫺換上了高根鞋,打開了房門。
“去的時候叫聲。”看着白子健那傻愣的表情,李嫺沒好氣地道,關上了門,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