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淵的猜測果然沒有出錯,當他來到安源寺的時候正巧就看到了陳冰。龍淵匆忙地關上了車門,大叫了一聲,就匆匆地跑了上去,白雪卻是沒有跟着上去,而是靠車託着腮,靜靜地看着這個清晨的古寺。
龍淵衝跑得很快,但再快也是花去了五六秒的時間,在這點時間裡頭,在龍淵進了寺裡頭就只能看到還有着暗的正堂,卻哪兒還看得到陳冰的影子,在佛前的蔳團前參拜的卻是那一位老師太。
龍淵着急地左右看了好一會,這才執手向師太問道:“師太,剛纔那個女孩往哪兒去了?”
“此處沒有女孩。”師太波瀾不驚,甚至頭也不回,淡然地道。
龍淵長吸了口氣,“師太,你還記得我嗎?”
師太搖搖頭,回過了身,“施主,寺里人來人往,皆是緣來緣往,記得又如何,不記得又如何呢?”
龍淵晃了晃頭,有些不想和這師太講什麼禪語,而是直接道:“陳冰呢?”
師太笑了笑,“施主自己找吧。”
龍淵見她不肯說,也只能是找了個廊道追了過去,安源寺雖然不是很大,但正堂兩側都連着有房,像是柴房、禪房,還有飯堂等,又是有些昏暗,龍淵一時間哪兒找得到對方,只能是邊走邊叫着,“陳冰,你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可這把戲對她一點兒用都沒有。
待繞了一圈,龍淵就又回到了正堂,看着前眼巨大的佛像,龍淵卻是一點兒敬佛之心都生不起來,反而冒起了一大股無名之火,“你這師太,陳冰呢?”
“老尼已經說了,自己找。”師太不悅地道,“施主還是小心些自己吧,面厲而失心智。”
龍淵氣得不行,本來就是找了一個多月都未果,但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了她的身影,卻是又是藏在了這個寺裡頭,“別跟我講這些沒用的!她在哪兒?你要是不說我就拆了你這個破廟!”
師太淡然地伸出了手,“施主請便。”
龍淵緊握着拳頭,要不是對方是一個老尼姑,龍淵真想直接搸過去。但打人不可以,砸東西還不行嗎?龍淵這一人也算得上是氣極失心了,抓過了案桌上的木魚就重重地往地上一扔!“別以爲我不敢!”
師太默然了,卻是雙手合十,靜靜地盤坐了下來,任由龍淵一件件法器拿了就扔出去……
“別扔了!”龍淵砸了不到四下,陳冰就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卻是從一側緩緩地走了出來。
龍淵心裡頭一喜,忙衝了過去,“陳冰……”
陳冰卻是一個側身避過了龍淵的撲抱,她也意外地穿着素衣,“龍淵,你今天吃錯藥了?”
龍淵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剛纔所做的事情,卻是長嘆道:“我也是一時氣憤了。”
陳冰搖搖頭,“師太說得對,你心裡頭已經有了魔障。”
龍淵擺擺手,“聽她糊說什麼,她看相雖然可以,但我的命天都不可算!”
“正是因爲不可算,才太讓人感覺不安全了……”陳冰卻是淡然地看着龍淵說道。
龍淵靜了下心,“陳冰,別在這兒待了,跟我回家裡去。”
陳冰搖搖頭,“回去做什麼?回去了反而多增添煩惱。”
龍淵重重地說道:“何爲煩惱?既然已經決定了爲什麼你還要退縮?”
陳冰苦笑一聲,“我不退縮,還能怎麼樣?你能來這兒找我,我已經很歡喜了。”
“可我不甘心!”龍淵憤怒地道,“我們什麼都沒有努力過就這麼放棄了!”
陳冰微微地低下了頭,“或許這選擇是一個錯誤呢?我從沒有想到一定要什麼名份,就這麼守着也是一種幸福,只不過現在守在你身邊已經做不到了,那就讓我守在這個山頭……”
龍淵輕咬着牙齒,突然向前重重地將陳冰抱在懷裡頭。“在做下選擇以前我總是逃避,但我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既然做下了不論多難我都要堅持到底,陳冰,別放棄好嗎?你這樣讓我很心痛……”
陳冰的身體有些僵硬,不自然地手卻是想環上龍淵的背都做不到,“是啊,現實真的很可笑。以往我總是天真地堅持着自己的在乎的東西,可是在乎又怎麼樣呢?爺爺的仇來源卻是讓我感覺很無奈,而對你卻是太在乎了所以自己都忘了該怎麼去想……”若非發生了這麼一件事,只怕陳冰對於龍淵所說的都不會拒絕。
龍淵又微微抱緊了一些,“一切都會解決的。或許這只是上天對我們的一個考驗呢?”
陳冰埋下了頭,“龍淵,可我真做不到,我夾在家庭和你之間很痛苦,看到你和白雪痛苦我更加痛苦……”
龍淵點點頭,“嗯,我知道,給我兩三個月的時間,我一定能讓爸媽接受我的……”
陳冰好笑地輕捶了下龍淵的背,“瞎說……”
可是,這一切能夠實現嗎?
龍淵輕應了聲,“陳冰,聽我的話,跟我回家裡去,我們再堅持三個月……”
陳冰遲疑了一下,“我想在這兒跟着師太學着佛法,以往覺得佛法是騙人的,但真正沉下了心來反而覺得很多很有道理。”
“陳冰施主,你走吧。”這個時候,在一側安靜地當了半天的電燈泡的師太終於是開口說話了。
“可是,師太……”陳冰來這兒也才住了十天不到,本打算多住些日子。
師太的聲音卻是很冷然,“走吧,你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說明心不在這兒,心既然不在這兒哪怕修得了片刻的寧靜又是如何呢?反而是不斷地壓制自己的情感罷了!”
聽到師太這麼說,龍淵也是很不好意思了,趕忙去將這些法器拿着擺放發子,只是木魚已經是碎了。“師太,對不起,剛纔是我一時情急。”
師太卻是眼睛都不看龍淵,淡然地道:“一切都是佛緣,木魚碎,人分離,兩位好自爲之。”
龍淵皺了下眉,“什麼叫木魚碎,人分離?”
“施主會明白的。”師太靜靜地說道,卻並不解釋什麼。
龍淵也是無法,“損壞的東西我會賠償些新的過來……”
“不必了。”師太斷然地道。
龍淵見對方口氣也不善,多少有些尷尬,“也罷,師太,今日是我失禮了,倘若我二人能有成親之日,定捐上三億爲安源寺重塑金身!”
師太卻是默然地口誦着經,一點兒也不在意什麼龍淵的許諾。
陳冰見自己真的要走,先是支龍淵出了寺,這纔去收拾下自己的衣服,換上一身素雅的長袖,走到了師太的側邊,剛要說話,師太就先講了起來。
“陳施主,作爲世人每人有每人自己的選擇,上天也無從干涉,但命運這種東西卻是不可捉摸也不可抗拒,木魚已碎,你要做好分別的那一天。”師太對於陳冰還是有些情誼,畢竟這個女生雖然在年初的時候那麼不禮貌,但這一次的她變化卻是極大,好歹在一起待了十天。
陳冰雖然不是很明白,但對於師太的預測卻是更加信任了,當初籤說“相逢卻在夏秋交”龍淵真正下決定之時,也恰恰是是這個時節。“那師太如何可防治?”
師太慨然而道,“命運之道,又豈可更改得了?只是讓你早些有心上準備罷了,不過,那位施主說得對,他的命相奇怪,天道不管,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陳冰眉頭微微一皺,不知道師太說的是什麼意思,可師太講過之後,卻再不也回頭講什麼了。
待陳冰拜別了師太,走出了寺門的時候,龍淵和白雪已經在車前等了許久了。
白雪帶着笑上前和陳冰擁抱了一下,“冰姐,你可是讓我們找得好苦。”
陳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知道你們去了趟泉城,對不起,白雪給你添麻煩了。”
白雪擺擺手,“咱姐妹之間還說什麼這些。要我說要是家裡頭不同意,咱三人就一輩子不結婚唄,沒名義上的夫妻,做一生的男女朋友也不錯啊!我就已經喜歡和冰姐生活了,咱倆可以把淵子發配到了大廳裡生活。”
陳冰輕笑了幾聲,卻是有些勉強。
三人一起說說笑笑地開着車下了山,似乎這一時間也忘了許多煩惱。
好在車裡頭三人也是一致同意了這麼個說法,三個月內也不談什麼在一起不在一起的話題,一切要等龍淵能否搞定陳家來說話。
爲此陳冰還特別打了一個電話回曲玲處,口氣很強硬地要求了三個月,若是三個月內陳家還有什麼動作,陳冰就以死相逼。爭取到了三個月時間,就是白雪都不知道龍淵想做些什麼,但在龍淵的想法裡頭,不論如何陳家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政治利益,特別是對於一個正在沒落的陳家來說,這一點更爲明顯。
畢竟哪怕是所謂的周風清不也是到了地方之上除了家族偶來的支持之外,也得靠着自己幫忙撈政績嗎?
因此,在龍淵的想法裡頭,除了所謂的感情攻勢之外,那就是權勢的攻勢。
在國院裡頭龍淵雖然說一個人的說法改變不了什麼,但倘若加上交易又不是一樣了,至少龍淵說的話會有很重的參考性,然而多重卻是取決於龍淵的提供的條件大小。
等龍淵和白雪將陳冰帶回了家裡頭,戴月秀倒是沒有多少驚訝,對兩女都依舊很是熱情,倒是戴琦感覺很不可思議,就爲了這事還有龍淵吵了一架。
很明顯,她就是男人花心的犧牲品,她怕的就是龍淵有錢了之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